黃忠說起這段族人盡歿的往事頗為沉痛,待稍稍平複心情之後,又接著說道。


    “而我兒黃敘因為年幼體弱,又拖延日久,終究傷了髒腑。”


    “神醫張仲景對此也無能為力,隻能開些滋補的湯藥,幫忙調理,期盼我兒能早日康複。”


    “我兒黃敘雖好了不少,但卻落下一個病根,那就是每日咳喘不止,近些時日來,更是時不時的咳出血來。”


    “再尋張神醫診治之後,張神醫諫言我等來伏牛山中碰碰運氣,若能尋得堯山三寶,說不得還能救治我兒性命。”


    “可是黃某在這堯山、伏牛山一帶,搜尋將近月餘,也隻尋得石豆、過橋草這類不是太對症的藥草。”


    “所以非是黃某不識好歹,實乃是家中幼子,每日被病痛折磨,黃某心如刀割,無心功業,尚需尋覓藥效更強的赤色靈芝和金釵石斛救我兒性命啊。”


    黃忠說到這些傷心之事,頗有些情難自禁,不經意間兩行熱淚已然流下。


    劉表聽完,也頗有些感同身受,真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畢竟年把時間,家族中人幾乎死絕,黃忠能扛住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現今又有幼子常年臥病在床,甚至可能不治而亡,誰還有心思掙取功業啊。


    也難怪黃忠會背著一個藥簍,原來卻是為了上山采藥,救治自家孩兒啊。


    這時劉表卻是想起先前的堯山之行,不禁拍了拍黃忠臂膀,寬慰道。


    “漢升,勿憂,你所需的赤色靈芝和金釵石斛,劉某正好都有。”


    黃忠聞言,頓時瞪大了雙眼,頗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劉表。


    劉表迎著黃忠期盼的目光,輕笑著點點頭,隨即開口言道。


    “今日劉某祭拜了劉氏始祖劉累之後,又上堯山祭拜堯帝。”


    “下山時卻是正好遇得祥瑞白鹿,劉某本欲射殺,後又見其身懷六甲,是故多有不忍,將其放生。”


    “而這頭白鹿頗有靈性,劉某蒙白鹿指引,卻是正好摘得赤色靈芝和金釵石斛。”


    “如今劉某又蒙漢升搭救,而你兒又正好需要這等仙草,你說這是不是一飲一啄、自有天定。”


    劉表說完這些,便對身旁的劉江兄弟說道。


    “你兄弟二人,且速去將赤色靈芝和金釵石斛,盡皆取來。”


    劉江兄弟倆聞言,躬身一拜之後便跑上山道,策馬朝來路奔去。


    黃忠聽得劉表的堯山之行,已覺其神異非常,如有神助。


    此刻自己尚未投效劉表,劉表就願意將這等仙草盡皆取來,救治自家孩兒,這般舉動又怎能不讓黃忠感念萬懷呢。


    現今有了仙草可以救治自家孩兒性命,也算解決了自己的後顧之憂。


    自己如今已然三十有七,此時還不拚搏功業,更待何時呢。


    如今有如此有大氣運,又仁義的主公,自己不投效,又去投效誰呢。


    是以黃忠朝著劉表直直跪倒,恭敬的躬身拜道。


    “大恩不言謝,此後我南陽黃忠黃漢升,願為主公效犬馬之勞。”


    黃忠死於220年,219年定軍山之戰,陣斬夏侯淵,次年因病而終,享年73歲,因此推算黃忠應生於147年,此時正好37歲。


    劉表見此自是大為開懷,快步扶起黃忠。


    “哈哈哈,好好好,能得漢升相助,當如虎添翼也。”


    黃忠連忙謙遜道,不敢當,不敢當。


    劉表欣喜之餘,卻是憶起先前猛虎襲人的怪異之處,隨即又開口言道。


    “漢升,劉江兄弟去取仙草,還需些時間。這兩頭猛虎襲人,多有怪異,不若我等一起去山村中,查探一番如何。”


    黃忠聞言,自是躬身迴應道。


    “願從主公安排。”


    隨後劉表攜黃忠一邊攀談,一邊向上方山道行去,身後屯騎營騎士自是緊緊相隨。


    待上到上方山道,其餘屯騎營騎士早已將兩頭猛虎,抬到一塊兒。


    同時屯騎營騎士又將取出擦拭好的亮銀金蛟槍和雕翎箭以及黃忠的羽箭,遞還與劉表與黃忠。


    劉表與黃忠,對眾人點頭致意,劉表接過亮銀金蛟槍和雕翎箭時,看著黃忠手中紫黑色的巨弓,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不知漢升手中寶弓是何來由,弓力幾石?”


    黃忠也不見外的將手中巨弓遞到劉表跟前,劉表見得巨弓的弓身紋路天成,似乎是一株樹木經過長期雕琢而成。


    此刻又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傳來,腦海中一個念頭不禁閃過,莫非這是紫檀木。


    這時黃忠已然開口言道。


    “啟稟主公,此乃紫檀弓。早年間黃某隨親長去往零陵,參加同宗兄弟的加冠之禮時,偶然間尋到的一株紫檀木。”


    “此後用那紫檀木曆經數年雕琢而成,此木堅硬無比,弓力足有五石之強。”


    劉表聽後,心道果然如此,能尋得如此好的木材,並把它做成強弓,確實也是氣運了。


    不過黃忠竟能開五石強弓,劉表也不得不暗讚一聲,果真神力也。


    前文也有講到一石相當於120漢斤,相當於現在的60斤。


    而黃忠能開五石強弓,那可是足足300斤力啊,而這五石強弓可不隻是區區的拉開而已,而是能頻繁拉開,並用以射殺敵人的。


    劉表輕輕接過黃忠遞來的紫檀弓,細細端詳一番。


    隨後擺開架勢,左手搭弓,右手扣弦,右手緩緩使勁,隨即紫檀弓便被慢慢拉開,直至滿弦,頓時弓如滿月。


    黃忠見此,也不禁叫好道。


    “主公神力也。”


    劉表緩緩收力,紫檀弓慢慢迴複原本模樣,於是劉表一邊遞還紫檀弓,一邊說道。


    “漢升才是神勇啊,劉某雖能拉開這五石強弓,但是隻怕兩箭就沒了氣力,而漢升隻怕能射十箭不止吧。”


    確實能拉開巨弓和能使用巨弓,這還是頗有些差距的。


    劉表自服食九轉金丹以來,氣力見長,也能拉開這五石強弓,隻是可能兩箭之後,臂膀便會沒了氣力。


    劉表此刻應該能用四石強弓,隻是一來寶物難尋,二來製作寶弓耗時良久,是以還用著原來的三石蟒紋弓。


    不過對於黃忠的神勇,劉表也並不意外。


    畢竟黃忠六、七十歲的時候,左手、右手都還能開三石強弓,這時候正值壯年,能開五石強弓,也是再正常不過。


    這時劉表看向地上的兩頭猛虎。


    左邊那頭稍小些,是頭雌虎,被劉表先後兩箭射殺,一箭射中眉眼,一箭射入口中,穿入顱骨而亡。


    雌虎皮毛品相也都是上好,體格約莫有三百來斤。


    右邊那頭是頭雄虎,體格則要壯碩得多,約莫有將近五百斤重。


    隻是皮毛品相卻是要差上不少,隻因它先被黃忠射穿顱骨,透皮而出,再被劉表長槍洞穿,最後還被劉江兄弟的鋼叉,捅了六個窟窿。


    不過相對而言,劉表卻還是更喜歡這頭雄虎的皮毛。


    隻因日後可以留作念想,它也將作為一個警示,時刻提醒自己,以後可莫要再做這等將自己置身危難之中的事了。


    劉表對身旁屯騎營騎士說道。


    “去兩個人,追迴樊忠他們那一隊人馬,待會兒把這兩頭猛虎,抬迴樊氏塢堡去。”


    身旁兩名屯騎營騎士,應聲一拜,隨即策馬而去。


    這時虎口逃生的老婦人領著小孫女,來到劉表跟前,直直的跪倒在地,向劉表拜謝道。


    “拜謝貴人救命之恩,我祖孫倆當為你立生祠,往後餘生都感念你活命之恩。”


    劉表見二人拜倒,連忙上前將二人扶起。


    “老夫人莫要多禮,這都是劉某應當做的,隻是慚愧來得太晚,未能救得其他性命。”


    老婦人這時卻是說道。


    “這都是他們的命,豈能怪貴人呢。再說了,這也是這幫子餓瘋了的人的報應啊。”


    劉表還沒來得及問詢是何緣由之時,隱約間,聽得山坳裏傳來陣陣悲痛的哀嚎。


    “留兩人看顧馬匹,其餘人隨我到山坳裏看看。”


    眾人聞言向前,隻見山道一路上,看到一團又一團的血跡,隻是屍首應是已經抬到村子裏麵去了。


    又往裏走上兩百來米,瞬間變得豁然開朗。


    山坳裏有一大片開闊的平地,二、三十座茅草屋點綴其中,周遭又開墾了不少土地。


    有些地裏還長著宿麥(冬小麥),隻是目下遠還沒到收獲的季節,都還是綠油油的,差不多得等到五月底、六月初才到收割的時刻。


    而眾多茅草屋中間的平壩上,已然擺放著十餘具遇難的屍首。


    而幸存者們還在四處尋覓,亦或唿兒喚女,不多時又從山林中抬出幾具屍首。


    待劉表等人走近之時,壩子裏已經擺放了不下二十具屍首,而大多數屍首都是因為被猛虎咬斷脖頸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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