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渠小鎮,一座坐落於壇洛城城東荒涼田地的小鎮,方圓不大,這裏並無人煙,像是廢棄了的小鎮。


    小鎮內怪石疊起,背著小竹箱的垂朽老者,一手持著柱杖,另一手挎著五感閉識的雲長安,行走在小鎮深處。


    遠處一座藏在白霧中的立天大山,赫然出現在他們二人身前,雲長安隻覺得走了已經很長時日,卻還是沒有到達地方。


    這座大山,不似天然形成,更像是人為搭建,大山上的每一塊岩石,都十分整齊的羅列排布,直到最上方,聳入雲端。


    大山頂端,便是他們的最終處。


    雲長安大口喘著粗氣,綁在他手上的鈴鐺已經取下,五感閉識留下的後遺症,逐漸消散,他倒是對於這種感覺並沒有過多恐懼,反而對於冰方手上的那個小玩意感到新奇,他覺得挺有意思,又是何人能夠煉製出這樣的元器,比起自己所端研的陣法,要好玩的多。


    恢複了五感的雲長安,望向不遠處的一處行宮,這座藏身在山巔薄霧上的行宮,有些神秘,他在這些日子裏,將整個壇洛城都逛了一個遍,還真的沒有發現,藏了一處這樣的地方。


    宮殿門頭上寫著幾個大字,浩行宮,雲長安大致數了一番,隻有三層閣樓低宇,倒是不高,卻極為的氣派,像是一座遊鶴吹野的世外桃源,孤獨的矗立在這空蕩蕩的大山上,周圍也盡是些怪石。


    冰方站在山頂一塊巨石上,山風拂過,衣襟隨風飄蕩,獵獵作響。


    雲長安好奇的打量周圍的一切,隻是高懸頭頂的大成陣法,如今變得觸手可及。


    此時,滿頭白發的垂朽老者,一言不發的站在身前,像是相融於山石間,看不清麵容,隻是覺得有些悲涼。


    望向深處宮殿長道古門,驟然亮起了一丁點光芒,雖沒有隔著多少距離,但還是覺得有些刺眼,恍惚之間,冰方喃喃開口道“這麽多年過去了,雖然不曾有人來過這裏,但是浩行宮依舊如同剛剛建成那般,雄壯而不失穩重,我冰方今日前來便會長居於此,直到壽命燃盡,再不出這裏一步。”


    冰方很快又是大笑道“我會憑借此生畢生所學,讓你等這些鎮壓冰魄一族的混賬東西,徹底泯滅!”


    冰方腳下的大地陡然震動,眺望那抹璀璨霞光,有些驚訝,他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先前浩行宮修建而成,就是為了能在極近的距離,仔細觀察鎮壓他們萬世的大成陣法,究竟是何物,隻可惜,浩行宮修建完成後,大成陣法雖然一直都在運轉,但當時他的陣法並未精通,哪怕關於陣法一道,都是一知半解,不懂其中道理。


    雲長安被這一幕徹底震撼,遠處霞光漸漸變得耀眼,當聽到冰方要死在這裏,閉世不出後,突然慌張起來,這個老家夥,拉著他來到這裏,想要閉關,破除陣法,自己好容易見到古玉有了反應,還想尋找蹤跡,可是冰方卻想要強行破除陣法,“前輩!這裏是什麽地方,你想要閉關不出,也不能拉著我一個小子,陪你這個老頭吧!”


    冰方轉頭看向雲長安,“小子,你真當這些都是兒戲?帶你入城,你就應該想到是為了什麽,難不成你不願隨我一同破了這處該死的陣法?若是不願,你現在就可以死在這裏,哪怕我這一副殘朽身軀,再怎麽不行,斬你一個衝田境小修士,也是信手捏來,你大可以試試以命相搏,看看究竟是老夫我手中的陣法厲害,還是你背上的劍法出彩。”


    雲長安其實還是不願見到如今這種局麵,本覺得詐降後,進入壇洛城,仔細搜探一番,尋找古玉的蹤跡,若是有,那皆大歡喜,等到拿取後,便找一個時機離開這裏,奈何太過倉促,還未等雲長安找到,冰方就找上門來,拉他到了這裏。


    盡管百個不情千個不願,如今看來,以命相搏終究是下策,且不說自己有何勝算,誰又能知道這個老家夥有沒有留下後手,自己將他斬殺,勢必會讓他們這族的人震動,到時候就無法待在城中,如今終於是等到古玉有了反應,來不及細探,他可不願意離去,答應陳姑娘的事情,他不想半途而廢,尤其施念嫣命不久矣,他又如何能夠親眼看著一個與自己約定好的懂事女孩,久經病痛,最後鬱鬱而終。


    雲長安站在冰方的對麵,看到冰方一臉決然,深知這件事情已然容不得再次商量,哪怕自己隻要開口說一個不字,冰方也會絕不猶豫的出手,隻能無奈長歎一聲,“前輩內心的執著,在下深明,但以你我二人的學識,又如何破的了呢?在下也是才疏學淺,陣法一道雖有所踏足,但終究是爾爾小道,就連個複道陣法都無法布置而出,又怎能看得清這道大成陣法。”


    冰方抬起的雙掌,緩緩落下,見到雲長安並無反抗動靜,語氣也稍緩下來,“這你放心,處在陣法深處,早已沒有了時間這一概念,這便是這道陣法最為恐怖的存在,也是我等萬年不死不滅,存活這麽久,你真當我們這些邪祟是長生者?不過是被陣法困住罷了,你我有的是時間,既然你的陣法是爾爾小道,那就與我一同研習陣法,我這裏可是有不少有關陣法的古籍,竹簡,應有盡有,足夠你能在一次精進一番,直到破了這陣法。”


    雲長安有些猶豫,“這......”


    冰方臉色又冷了下來,打斷了雲長安的猶豫,“你雲長安若是真有天賦,這對你來說有很多好處,走數修大道不容易,既要成仙,卻又畏懼,又怎能走得下去,你幫我族破陣,老夫將所有的陣法都借你一觀,各取所需而已!”


    冰方背後的小竹箱,重重的砸在地上,雲長安看得清裏麵裝滿了竹簡,一卷又一卷的竹簡,全部都是陣法。


    雲長安想了想,說道“前輩既然心意已決,那便試試,破陣一事在下無法答應前輩什麽,隻能量力而行。”


    雲長安看著這個固執的老者,作出決斷,既然這裏無視時間的存在,想來和試煉之地的那三斷香爐一樣,可以流轉時間,隻是他想不通的是,究竟是何等偉力,能夠到達如此地步,數十萬年,可不是說說而已,那是真實存在的時間,竟被遺棄,說他們是被時間遺棄的一批人,也不是誇大其詞,突然感覺到他們的可悲,被世人遺忘,隻能待在這片小天地中,被歲月摧殘,能不自行了結,已是內心堅定,同時期的人恐怕都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他們卻還活著,這何嚐不是一種折磨。


    成仙者,又何須是長生者?


    歲月靜在,成惘垂敗,自古往來多少修士,在漫漫大道下,尋找成仙證道大路,又不計其數的死在了那裏,那是一條沒有指引的路。


    雲長安答應下來了此事,古玉一事暫且擱置下來,可懷中的古玉,在他醒目時,就已經變得熾熱,他很難不懷疑,這道大成陣法與古玉有些關係。


    冰方重新背起小竹箱,雲長安緊跟其後,浩行宮正門殿堂緩緩打開,二人一前一後步入其中。


    今日壇洛城外一處雪月湖島一帶,湖麵漫雪壓遝,四周都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林間平原,一片寂靜,距壇洛城有著不少的腳程,剛好處於大成陣法外圍,黑袍男子無法踏出,也隻能滆湖相望,悻悻離去後,偶有幾聲秘境當中從未見過的飛禽元獸,長鳴雲際,時不時的會有幾道霞光略過,幾支常色箭矢,穿梭雲間,幸運者,飛禽便會被直直擊落。


    年輕男子,頭別銀色簪子,身穿藍衫長褂,盤腿坐在地上,身旁放了一隻赤紅色酒葫蘆,一柄品相絕佳的長劍,放置在他身前,這柄長劍不簡單,多半是從秘境當中秘尋而來,肯定是一件貨真價實的下品聖器,比起那柄雲長安毀掉的赤宵劍要好上不少。


    隻是看上去身上負傷,閉目養神,身為一得劍閣的一名劍客,卻被詭異修士打傷,難能咽下這口惡氣,提起葫蘆,痛飲三分。


    張碎心近來有些煩悶,同門師弟遞給他,已經烤熟的飛禽元獸,他也毫無胃口吃下,看著周圍不斷聚集而來的修士,一臉漠視,來往的修士大多數在他的眼中過了一個遍,依舊沒有看到同自己進入這裏的師弟張劍鋒。


    張碎心在幾年以前不斷聯係同門師弟,起初還有絕大部分都可以得知他們的具體位置,但唯獨張劍鋒就此沒了音訊,隱約間能夠感受到他們早已死在了秘境。


    最後一次的聯係,便是初入秘境中時,那一次聯係,得知他們在魚降劍山的地方,距離那柄道劍並不遠後,本想加快腳步,趕到那裏去,宗主曾交代過他,魚降劍山有一柄道劍,務必讓他帶迴來,為此落到西北處的張碎心馬不停蹄的趕往張劍鋒所處的位置。


    最終還是晚了一步,趕到那裏時,早已過去了半年多的時間,什麽都不剩下,就連那柄道劍的蹤跡都未曾見到過,有的隻剩下早已幹涸的血跡。


    倒是在別處遇到了一柄品質上等的聖器,收入囊中後,走走停停來到了這裏。


    一得劍閣張百劍在此前就曾對張碎心說過一件上古時期秘聞,早年間遊曆北方二域,在五原域一座古城之時,名為漁家遊廊福地,有一小道宗門,禮賢下宗宗門內,宗主是一位年紀輕輕的讀書人,宗門人數稀少,隻有他一人獨守宗門,張百劍覺得奇怪,便攜上厚禮去此拜訪那位年輕讀書人,在遊曆所交江湖好友,自稱“酒中仙”簡欽的竭力引薦之下,拜見了此人,從他口中得知,禮賢下宗福拜儒家至尊,位於江陽域那座正統儒家聖賢廟,其下宗聖一脈,門外不記名弟子,進入聖賢廟中,拜讀過儒家至尊賢士所留存於世的儒家巨著《十三注疏經》,此書被譽為“儒家集大成之綱紀”,為此取其字,自號十三。


    十三曾為他講過一些上古時期秘聞,北境有一位劍帝,不知其名,世人皆稱他名為雷澤大帝,合道三境的修為,曾在一場大戰中,險些劈斷了蒼穹,道韻降下,合道最後一境,手中的那柄道劍自他隕落後,不見了蹤跡,最近則是有一聞,座落在魚降劍山,至於這座劍山在哪?無人可知。


    這則消息,無異在他心頭投入一粒石子,泛起漣漪,一直縈繞在張百劍的內心,為此還曾跑到金源域去,打探魚降劍山的消息,但都一無所獲,據說是因為心中有執念,每次夜晚都會在夢中會見那座魚降劍山,可總是看不清楚那裏是何地方,隻是在夢中看見是一處秘境,從滄灘平原莫名出現了一座秘境後,那個夢便徹徹底底的消失了,為此前去聽風樓打探消息。


    沒有拿取到魚降劍的張碎心,此刻正看著來往修士,這裏已然聚集了不少修士,相比剛入秘境之時,已經少了不少修士,相較之下,他們這些人出現在這裏,無非了將秘境當中各處地方都行走了一遍,唯獨,處於中心區域的這處地方,他們還沒有進去。


    不少人都已經萌生退出秘境的心理,奈何秘境開啟太過倉促,文墨一族的人並未探出石碑上的全部信息,茫茫無然之間,進入了這裏,而又不知曉該如何出去,隻能隨著人群,來到此處。


    牧心怡,邊銘,拳修祝榮歸,一同齊聚,倒是沒有見到曆起秋的身影,自從走出靈逝不滅祖的大帝行宮後,幾人皆是收到了同門求救,向著中心區域而來。


    邊銘看著身旁大多數同門,身上都有了不少的傷,還有一些則被湖那邊的邪祟斬殺,俘虜,至今有不少同門下落不明,身旁寥寥無幾的同門,全部低頭喪氣,隨著這座湖島熱鬧起來,附近大大小小的林間湖島,本來沒有多少修士,現在卻是人滿為患,有一些散修,無門無宗,並非是因為湖對麵的邪祟而來,反倒是聽聞這些趣事,來看看笑話,這些宗門大家自詡高人一等,卻無法護住門內子弟,在他們眼中,也是百年難遇的奇聞趣事。


    隻不過,他們對於湖對麵的那座山城,還是有不少的好奇,進入這裏快三年的時間,大大小小都撈到了一些好處,是時候離去,聽說中心區域有一座山城,特此前來,看看他們這些宗門大家出來的弟子,是否有走出秘境的消息,相比之下,他們的消息,肯定會比他們這些散修知曉的要多一些。


    對於遠處的山城,他們見到,已經有修士在不斷的試探,慢慢挪動腳步,接近那裏,以湖為界,倆方勢力大都心懷鬼胎,人族修士想著救出被他們壓拷在囚車上的同門,而另一邊則是希望他們有更多的修士,能夠進入這裏,要知道冰寺山可是下了一道絕命,凡是年輕族中弟子,捕獲十人,便會賜一味邪藥草,捕獲百人,便會賜一畝田園,當做藥園的種植地,捕獲千人者,賜入王宮輔族內管事一職,這道命令是從王宮內傳出,大抵是真實的,為此,壇洛城城門大開,幾乎城中三階微邪,傾巢而出。


    冰魄一族修建了不少獄車,每當獄車裝滿時,就會派人押送迴城,關押到城北大獄中,去領了賞罰,冰斷帶著一隊人馬,巡視整個大陣邊界,這隊人馬當中,有不少熟悉的麵孔,在他身後的幾名黑袍男子,跟隨其後,凡是踏入壇洛城領地的修士,都逃不過他們手中的樸刀。


    最為興奮的就屬他們這一隊人馬,身為冰寺山貼身護衛,眼看著大批人族修士,踏入壇洛城,早就已經按耐不住斬殺的心情,雲長安此前入城,若不是冰如許和冰方攔在身前,早就死在了他的刀下。


    自從王宮裏下達了命令,便是快馬急鞭的在城中四處搜尋上了十輛獄車,又命人將獄車上麵的幾根木柱換成了石柱,石柱是從水斷玉石山上開采得來的,十分沉,上麵有著水斷玉石的特殊花紋,從一家商戶買來,價錢不低,但也夠用,獄車在換完石柱後,足足比原先擴大的數倍不止,拉車的馬匹,也適當的增加六匹,都是些上等良馬。


    既然王宮深處下了命令,冰寺山又深居瑤湖水岸,相當於半遣散了他們這些隨從,整日渾渾在城中四處無事閑逛,沒有打鬥,身體都快要鏽在一起,得此王宮命令,他們也不會放過這等美差。


    見其身後足足有十輛獄車,裏麵已經裝了一半修士,都被打的不成樣子,率隊出城後不久,剛巧就遇見了一群不長眼的家夥,滿口肆意叫囂,吵嚷著讓他們放掉原先抓捕的同門師弟,冰斷也是一個暴脾氣,一時上頭,兵戎相向,奈何這些卑劣人族修行不過十數年,有些甚至隻是二階卑邪的實力,身上也沒有一件靠譜的法寶,簡單的交手,那些修士就成了階下囚徒。


    行走在陣法邊緣,經過半月的相持攻擊,人族修士變得聰明,找到了邊緣地界,這些詭異修士不敢踏出一步,雪月湖島成了倆方相持的地界。


    濱清竹本想湊個熱鬧,也學著他們這些人,想出去遊玩一番,冰如許得知此事後,特地來到城門觀敵台處等待,將她攔下,深知此事不簡單,雖說這道命令是從王宮傳出,與冰方絮談後,迴到住處大概也想了想此件事,絕不是父親下的命令,至於是誰,她也大致清楚,無非就是族內那些客卿長老,耐不住性子。


    濱清竹雖有些不滿,被自家姐姐攔下,還將她帶迴自己房屋內,讓濱星水關了禁閉,百般聊賴之際,冰如許又折身迴來,找了自己的大哥,交談良久,最終好像是帶著一些怒氣離開,至於談論了什麽,她沒有聽到,倒是有一件事情,他們二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那便是將她軟禁在了城南自己的居所內。


    臨近晌午,房門敲響,族中管事帶著倆位奴婢丫鬟,來到濱清竹房內,身後跟著滿臉愁容的濱星水,似乎有些煩心事情,但他從來也不會跟自己說,也不會沒有事情的情況下,親自前來,如今見到濱星水大駕光臨自己的寒舍,倒是有些意外。


    濱星水愁容滿麵,可見到自家小妹後,卻又露出一抹笑容,對著濱清竹招手坐下,自己則是坐在她的身旁,等到管事命奴婢丫鬟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後,自覺的退出房門,隻留下兄妹二人麵麵相覷。


    濱清竹擺弄著桌上食盒,對於自家大哥親自到訪,則顯得要淡定許多,全然不顧有何原因,讓這位共居在一起生活了數萬年之久的濱星水,頭一次親自來到雅居,平日裏,若是有再大的事情,都隻會吩咐族中管事來尋找自己。


    而濱清竹也自然不會主動找上門前,老娘的離世,讓濱星水成為了家族中唯一掌事的人,家內事務小而繁雜,自從得了族中律令仿牌,濱星水則是收起往日嬉鬧頑皮的野性子,開始慢慢接管族中事務,倒是在不久之後,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整日醉心在堂案桌前,家中負責監管壇洛城邑商的管事,就是方才領著奴婢丫頭端來一些食物的那位中年臃腫男人,便是老娘留給濱星水唯一的財物,倒是在邑商這件事情上,減少了一些煩心,大大小小的事務,幾乎占據了他整個生活。


    對於濱清竹的管教,自然而然也少上了許多,沒有了旁人的管教,濱清竹突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痛快感覺,但是每日晚宴都會一同坐在食桌前,簡單聊上一些日常趣聞,這是濱家得來已久的規矩,每當濱清竹作出許多出格的事情後,免不了被他一頓數落,聽著濱星水不勝其煩的說教,隻覺得生活無望,唯一的樂趣便是晚宴快快結束後,前去冰方那裏,或是冰如許那裏遊玩,又或是他們二人都不在,忙於自己的事情時,她自己一人便想著找個樂子,去冰方那片田中,看看近日來有沒有什麽新開出的邪藥草,已固自身病蔽的身體,又或是偷偷去往濱星水的藏寶閣中看看,近日來,自家大哥在水斷玉石山上有沒有發現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


    望著濱清竹大口吃著這些送來的食物時,濱星水終於是忍不住開口說道“小妹,近日來城中有些不安定,那些與人族爭鬥的事情,你最好還是不要參加。”


    濱清竹吞咽下口中的細食後,悶悶不樂道“如許姐姐也是和我這樣說,你也這樣說,難不成那些人族修士強大到會把我們全部斬殺?還是說這件事情和進入城中,那個叫雲長安的有關?”


    濱星水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家小妹,看不懂,自家小妹什麽時候變得開竅了,“這件事情最好不要參與,明哲保身,是為上策,你也知道,前段時間王宮裏,下了一道命令,活捉外來的人族修士,這恐怕會引起還在大成陣法外圍那些修士的不滿,現在那些人族修士聚集在一處湖島,已經有了不下三萬眾,他們可以隨意進入陣法中,而我們卻不能自如進出,城中族人不過萬數,族人大多數都修為低下,沒有自保能力,族中有能力與之抗衡的,又寥寥隻有百數,大哥擔心他們會為了大獄中的人修,強行進入,倒時候,恐會有一場大戰。”


    濱清竹鄭重其事,抹去嘴角上油漬,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我知道了,不過前些日子我跟隨如許姐姐去見了雲長安,在之後就沒有在城中見過那個家夥,不知大哥可曉得他去了哪裏?”


    濱星水冷漠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濱清竹想了想,迴答道“那個家夥盡然敢嚇唬我,我自然不能吃了這個虧,前日想去找找那個家夥,給他一個下馬威,可是他已經不在那處小屋。”


    濱星水沒有迴答,至於濱清竹又連續問了他幾個問題後,他都沒有迴答,隻是讓她老實待在這裏,哪也不許去後,又囑咐她不要再去尋找雲長安後,便是匆匆離去,這讓濱清竹一頭霧水,摸不清他的脾氣,索性也不再去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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