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浮沉間模糊感覺床前站了個人影,薄被掀開了一點,被握著小臂把手從被下抓出去,緩慢捋起袖子。接著手腕處感受到指腹的按壓,帶著點涼意。


    他們似乎在說話,雖然意識到這一點,但又說不清楚到底聽到了什麽內容。


    感知到的人影一時離她近些,一時又離她遠了。


    又有人靠近過來,很熟悉。


    她模糊的感知到自己周圍在發生什麽,好似有什麽從身體中分離了出去,眼睛無法睜開,甚至沒有生起這個念頭。期間對時間的感知也是玄妙的,她掀開眼皮後恍惚間分不清那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過了片刻才理清有些混亂的思緒。


    她看到阮喻坐在床邊出神地望著她,眉毛無意識地擰著,渾身散發著若有若無的低壓。


    阮軟看著他難看的臉色,又想到好像有人給自己把脈,把自己嚇的又清醒了幾分,撐起身子害怕的問,[……你跟我說實話,我是不是得了……得了什麽不治之症了?]


    他扶住她,張口就道,“胡說八道什麽?!你好得很!”


    那為什麽這副表情?還是在請了大夫之後。


    難道說,[我有身孕了?]


    “沒有。”


    [那大夫到底說了什麽?你不是讓他給我把脈了嗎?]


    見他遲遲不說話,阮軟認定了他是要瞞著自己,說不定前麵那些話也是在騙她,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身體確實出了點問題,他的否認也像是被她說中了的反駁,麵色愁苦起來,神情鬱鬱。


    阮喻突然雙手捧住她的臉,用力揉了揉,“哭喪著臉做什麽?大夫沒說什麽,就是要你清心寡欲一段時間,所以從現在開始就給我好好忍著啊!”


    她被揉捏著變形的臉頰肉,模樣有點傻,下意識地問道,[真的?]


    轉念一想要讓他們一起禁欲他這幅表情也說得過去,他高興得起來就怪了。多問這一句顯得她不願意似的,迴想了一下,最近好像是有些頻繁了。難怪總也感覺睡不醒。


    “我會好好看著你的。”


    她心不在焉的,[哦]


    阮喻站起來。


    “餓了吧?很久沒吃過東西了。我去做。”飯食一直會有人做好了送過來,但現在這個點,離午飯送來的時間還差好一會兒,他打算親自做一點。


    阮軟抓住他的手不讓他走,他側過頭,看到她臉上帶著些嫌棄的神情,沒忍住笑了下,“放心,不是那些東西。”


    和他對視了片刻才半信半疑地鬆手。


    “在我迴來前不要睡著……”他頓了頓,用力揉了把她的頭,“能做到嗎?”


    -


    阮喻在灶台後添火。


    洗過手往翻滾的雞湯裏下入一把麵條,在旁邊洗小青菜時動作突然頓住了,臉色又無意識凝冷起來,薄唇緊抿。


    她如今的狀況無論如何都不能說是正常,那些大夫卻瞎眼似的看不出半分問題,反而因為他之前做的那些東西,說是脈象有補過頭的症狀。全都是廢物!或許是時候離開這裏……


    注意到鍋裏的狀況,他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將洗幹淨的小青菜也扔進去。


    燙熟後緊趕慢趕地和麵一起撈出來,又撈了兩大勺湯澆上去,挑了些燉的軟爛的雞肉擺在最上麵,鮮香十足。


    他端著雞湯麵大步往迴走,小心地沒撒出來一點,走進房間時想喊她一聲,卻看到她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淩亂散下的頭發把她的臉都遮住了,什麽都看不清。


    阮喻大聲叫了她一聲,快步走進去把碗在一邊放下,用力晃了她幾下把人推醒,看到她睜開眼麵上的焦急才斂下了些,掩飾似地去一邊把雞湯麵拿迴來。


    阮軟暈暈乎乎的揉揉眼,[我又睡著了?]


    她答應了不睡的,隻是想趴著休息一會會。


    阮喻抓住她的手,把碗塞過去。


    “是我迴來的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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