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很清醒,她不想淪落到最後被迫殉情的下場,就隻能提前一步動手,等和山下的人會合之後會更加麻煩,但她即便知道,親自動手還是控製不住的有些反應,不像之前吩咐下去便可,這很正常。


    銳器刺入血肉的感覺還是這樣讓人難以接受。


    讓她意外的是阮喻竟然會出現在這裏,以他那日的表現,她還以為他至少一段時間都不想再看見她才對。


    認出來人是他的那一刻,阮軟心中升起的防備未消,肢體又下意識緊繃起來,他看見她殺人了——她的手上還沾著血,那把兇器也還緊緊握在手中,匕尖向著他。讓他看見了這樣的堪稱熟悉的場麵,她也會擔心刺激他迴想起什麽……


    被他奪去手上的武器時差一點沒忍住就要反抗,看到他隨手扔在一邊也沒有安下心,見他毫不避諱地提起那件事,一邊擦掉她手上的血跡,雖然也有些向她要說法的意思,但好像已經不是出於恨了。


    就因為他說的喜歡嗎?她永遠也不要這樣。


    聽到他問自己要不要和他走,阮軟擦幹淨臉上的眼淚,發抖的手還殘留著生理反應,此刻微微顫著,她睜著通紅的眼,帶著惡意問他,[不怕我再捅你一次?]


    阮喻銳利的黑眸緊盯著她,帶著勢在必得的侵略性,“小瞧誰呢!再說你現在又沒有要對我下手的理由。”


    阮軟不想讓他占上風,故意頂了一句,[……那可說不準。]


    她想到自己收拾的包袱,一直背在宋祈遠身上,倉促中竟然一直忘了先搶迴來,現在是不可能再去找了。幾乎又迴到了一無所有的時候,暫時能依靠的隻有——她才不要自己吃苦賺錢。


    而他也算是知道自己的“真麵目”……


    [我考慮好了。]阮軟抓住他的手,有些冰涼的手指鑽入他的指縫,下一秒就被用力握緊,指骨都被夾的有些痛。另一隻手抓住他的衣領把他往下扯,仰起頭在他側臉快速啾了一下,微微退開一些距離,注視著他黑沉沉的眼珠,忍住笑,移動位置,在他眼皮上也落下一個沉甸甸的吻。


    那就試著好好在一起吧。


    -


    時隔一年,阮軟再一次對這個決定感到後悔,是在吃過他特製的蝶豆花韭菜燉雞之後,為什麽會有人在廚藝這方麵毫無天賦就算了,還那麽喜歡創新啊!


    她真的不想再吃他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難吃就算了還說是給她補身體。


    今天他又興致勃勃地說要做鮮花餅,此刻正在後院摘鮮花餅最重要的原材料,阮軟躺在窗邊的躺椅上,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近來時常覺得困倦,做什麽都提不起精神。


    被推醒的時候她還有些懵,眼中滿是霧蒙蒙的水汽,打了個哈欠緩緩坐起來,抱住他的腰撐住身體,阮喻按住她的後腦,帶著些擔心開口,“鮮花餅做好了,現在要吃一點嗎?”


    阮軟抱住他蹭了蹭,搖了搖頭,[要先吃ni]


    指腹帶著暗示意味的在他掌心劃過,阮喻眉頭皺的更緊,臉上流露出幾分凝重,將她打橫抱起。


    草草安撫了她一次,她焦躁地抓著他,一副還是覺得不夠的樣子,纏著他一會兒又昏睡了過去,睡著了眉頭也不舒服的皺著。


    阮喻收拾掉方才留下的殘局。


    最近她對這種事莫名熱衷了起來,與此同時,睡過去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先前疑心是此事過度傷了身子,去請了大夫卻並未看出有什麽問題。


    那些食補也隻是聊勝於無的安慰。


    計算著時間將人叫醒,阮軟眼皮都睜不開,被他拉著坐起來歪著身子就要往下倒,他說,“你還沒有吃我做的餅。”


    行吧……


    她勉強睜開眼睛,哈欠連連,向他伸出手,感受到手上的重量,慢吞吞地拿到嘴邊,眼皮又耷拉下來,咬了一口。嚼,嚼,突然睜開眼想吐出來——


    誰會在這裏麵放藥材啊!?


    每一種味道都很有存在感……


    阮喻捂住她的嘴,用威脅的語氣,“不許吐。”


    嘔——


    含在嘴裏味道實在是太惡心了,她抓著他的手掙紮著被迫咽下去,氣的試圖把手裏剩下的餅塞到他嘴裏,讓他自己也嚐嚐這味道!


    他避之不及地躲開臉,“我已經嚐過了!”


    她才不信。


    又向他靠過去一點,非要親自喂他不可。


    壓不過他就開始撓起了他腰間的癢癢肉。鬆鬆扣著她的手躲她。


    和他鬧了一會兒,又控製不住的打起了哈欠,困倦的睜不開眼,在他身上趴了一會兒,還記得要告訴他,[不行了,我要繼續睡了。]


    “你還沒有吃東西。”


    不餓……


    最後隻在心裏說了。


    又睡過去了……


    看著她靠在自己身上的睡顏,阮喻重重地擰著眉,緊繃的臉上透出些煩躁,還有強壓著的不安,他用濕布擦幹淨她的手,抱著她緩緩放到床上,扯過被子替她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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