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遠被她抱住後停在原地,“你太慢了,不能再耽誤更多時間了。”


    阮軟還未等他說完就因他拒絕的話泄了心裏那口氣,腿一軟就要往下跪,上半身鬆鬆抱著他往下滑,整個人癱倒在地上,死都不願意起來。


    唿……


    她擦了把臉上的汗,喘息似的唿吸著,就算姓裴的現在出現在她麵前她也跑不動了,


    唿……


    抱著他大腿求饒好了——


    應該會有人給她求情吧?


    唿……


    不對,前兩日剛把人又得罪了……


    可他不是喜歡她嗎?


    “有這麽誇張嗎?現在就放任自己鬆懈下去的話,之後會很難繼續堅持的。”


    宋祈遠在她麵前蹲下,笑著說出這番話,阮軟抬頭白了他一眼,現在就已經到極限了,還之後,她管它哦。天色黑的路都看不太清。


    他理著衣擺也坐下來,一副要和她聊聊的樣子,好像剛才說著急的人不是他一樣,他理了理阮軟黏在臉上的頭發,皺起了好看的眉毛,視線鎖在她身上,“我也不舍得就這樣送你離開我。如果可以,好想把你藏在身邊,時時都能見……”他單手托住臉,“之後大概有很長時間都不能見麵了,不管結局如何……你能繼續陪著我嗎?”


    [……你的意思是,要我給你殉情?]


    他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清澈透亮的眼睛顯出些天然的無辜,“你不願意嗎?”


    她垂下視線。


    ……


    阮軟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手指緊張的抓住身側的一角衣料,宋祈遠站起來要拉她,她沒有順著他的力道起來,拉住他的手,[你要殺了我嗎?]


    “唔——”!


    右手指尖在他掌心劃寫下麻癢,心跳不受控製地加快,捏著衣服的手悄然鬆開,拔出藏在靴中的短匕,刺過去時腦袋一片空白,聽到他的痛唿聲前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成功。


    沒入了腹部……


    在他掌心劃寫的手指被用力攥住,另一隻手握著短匕的柄,滾燙的血液幾乎是湧到她手上,濃稠黏膩,氣味濃烈到反胃。宋祈遠抓住她那隻手,皮膚接觸的地方濕黏不適,他用抱怨且好似低落的語氣,“對我這麽狠心,還知道要讓我分心啊。”竟然沒有還手。


    兩隻手都被他控製住,阮軟驚慌失措的模樣倒像是被強迫著做出這種事一樣,他好像有些愣神,眸色黯淡了些,對上他的眸子,阮軟眼眶中含著的淚落下,模糊了他眼中的情緒,他微微別過頭,像是不想讓她看見。她甚至不覺得他會傷心。


    無論如何,都不能在現在停手。她閉著眼猛地推開他,山路陡峭,阮軟聽著他摔下去的動靜,又喘息著跌坐在地上,如果你還記得曾經答應她的承諾,那麽這就是她想要的……她絕對不要死!


    過了一會兒她才意識到自己還死死抓著那把短匕,她在上麵塗了殷眠的藥。


    聽到不加掩飾地靠近的腳步聲,如驚弓之鳥般對著來人舉起匕首,發現自己的手抖的竟然這般厲害,“喂,這麽多年了手還會抖嗎?”當初就是這樣一邊哭一邊抖著手把刀刺進他的胸膛。


    半點沒有長進。


    阮喻大步走到她麵前蹲下,奪走她手上的刀,‘嘁’了一聲,把她手上的血隨手往自己衣擺上擦,“當初你對我也這樣失魂落魄的嗎?還是說他不一樣?”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阮軟任由他去擦自己的手,反應有些遲鈍,愣了一會兒,[你一直跟著我嗎?]


    夜色中他的眼睛很亮,想到什麽語氣兇巴巴起來,“不行嗎?”


    “……別以為我已經原諒你了。”


    又過了一會兒,“現在要不要考慮和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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