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r的主持人是一個機會,但更是一個挑戰。你一定要認真和運營討論怎麽去主持,做好各種預案,不能像西野桑那樣,上音番時,對著主持人伸過來的話筒,有時腦袋一低,有時看向白石,讓場麵出現空白。這一單是wcenter,她那樣做還不至於出現演出事故,你是一個人主持廣播,沒人替你解圍,搞砸一次,製作組就不會考慮續約了,小宮桑也不好意思再去為你要機會。”


    “整整兩個小時內不停地說話,還要和打進電話的聽眾交流,非常考驗主持人知識和生活閱曆的廣度、深度。就算每期隻圍繞某個話題,談及的內容也不能完全局限於這個方麵,必須有拓展和延伸,才能體現內容的豐富性。像棒球受眾足夠多吧,但也不能每次話題都是棒球,就算某次主題是棒球,也不能兩個小時內隻說棒球,必須延展開來,例如從棒球聊到其他體育項目,從棒球隊聊到主場地方的風土人情,不然會被人笑話偶像‘肚裏無貨,嘴上無話’。想要做到這點,不能付け焼き刃(現學現賣),需要日常積累,你平時就要像銀座的天乃桑那樣,無論如何,每天抽出點時間閱讀報紙,了解目前社會熱點新聞。否則,一夜漬け(指類似歌舞伎表演中,將社會熱點迅速加工成劇本,再登台表演的演出行為)都做不到。”


    “還有,要注意自己主持時說話的語氣和語調。廣播中,聲音是傳遞信息的唯一方式,陪伴性特征明顯,聲音表現力和語言節奏非常重要。你和西野桑是隊友,平時有沒有注意到她說話的語速不緊不慢,語調也偏低?日本嚴格的社會秩序容不得異類存在,導致每個人都極端抑鬱,需要排解精神壓力。西野桑的聲音表現力和語言節奏可以給人留下平穩的感覺,心理學上稱之為安心感,與廣播的陪伴性特征非常相符,她在tokyofm的口碑因此就很好。你的聲音也偏低沉,但不夠平穩,而且你的情緒波動大,一激動聲調就會提高,聽起來很刺耳,所以,主持時無論如何都要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和語氣。”


    …………


    “敘敘苑的代金券嗎?這十萬円不是都給你一個人去吃的,你一個人的話,每周去一次,一年都用不完。當然也不是和我,是給你和隊友去吃的用的。隊內關係很重要,你又肯定會迴選拔,所以,要和選拔組中的一期生多交流,一起去吃烤肉是個不錯的拉近關係方式,別總是和星野南,也要找那些一期生的年上組,有幾個人你一定要想辦法和她們去一次,白石是不能少的,櫻井桑是隊長,秋元桑和每個人的關係都不錯,生駒桑勇於任事,無論在隊員還是運營這裏,說話都有分量,你和她們關係好一點,接下來工作就能更順利一些。還有生田桑,既然已經決定和她結盟了,就要克服抵觸心理,主動去結好,一起吃烤肉化解下矛盾。明年如果有情節人特輯,你就送她敘敘苑的代金券,說想和她一起去吃烤肉,讓你們的粉絲也知道你的善意,那時她不想答應都不行。”


    “說這麽多,你嫌煩了吧,我就不再囉嗦了,有空想想,沒把握就聽運營的建議。有個電話連著撥過來好多次,不知道是誰這麽著急找我,先掛電話了。你的live馬上也開始了,快去準備吧。”


    林真秀結束了和收到生日禮物,在滿足了炫耀心後迫不及待打電話過來撒嬌,表達自己喜悅心情的堀未央奈之間的通話,接通了另外一個半小時內連著撥打八次的手機號碼。


    “這裏是林真秀。”他說著,並猜測著這個似乎曾見過的號碼到底是什麽人打過來的,又有什麽急事找自己。


    “早上好,林桑。我是鬆村沙友理。”手機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鬆村桑?”林真秀一愣,瞬間反應過來為什麽會有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了——自己元旦後沒幾天就和這個號碼通話過,發出讓對方陪酒的邀請兼試探。也是因此,才會見到堀未央奈,並一步步與乃木阪46這個組合,與其中的成員糾纏在了一起。


    “請問找我有事嗎?”他止住思緒向著過去前進,平靜地問,又盤算著如果對方直接約自己吃飯該怎麽婉言拒絕。不過,接下來聽到的話出乎他的意料。


    “麻衣樣最近遇到了一件麻煩事,現在壓力很大,精神狀態不太好。這麻煩事與林桑有關,我說你不如告訴林桑,聽林桑的意見,她卻死活不肯。我也沒別的辦法,隻好打電話給林桑,想問下能不能見一次,說下這事情。不管林桑做什麽決定,我這做朋友的也算盡到心了。而且,我覺得無論結果如何,麻衣樣精神上的壓力總會小一點。”


    “什麽事,電話中說不清嗎?”林真秀心裏咯噔一下,隻是盡管擔心,卻沒敢立刻答應。因為他知道,別看鬆村沙友理是個戀愛腦,但論聰明在乃木阪46中名列前茅,白石麻衣根本不是對手,說不準會被利用了來釣自己上鉤。當然,這種概率很小,可輕易答應見麵也會暴露出他很關心那個大笨蛋。再說,此前一直沒答應之前多次發出的一起吃飯邀請,現在一說談白石麻衣的事,立刻願意相見,也未免太傷人了。


    “是的,說不清。林桑,梅拉賓法則不是說過嗎?表達中,文字語言的重要性僅占7%,語音語調的重要性占38%,表情動作的重要性占55%。如果不見麵,我覺得無法代替麻衣樣表達清楚她目前承受的壓力。”


    林真秀下意識將手機從耳邊挪到眼前,看著上麵這個現在已經肯定會記住的電話號碼,有些感歎:那天你們一起來陪酒,怎麽堀你這個小笨蛋就不能像鬆村桑這樣聰明,這樣愛學習呢?


    念頭一閃而過,他重新將手機放在耳邊,微一沉吟後,問:“鬆村桑什麽時候比較方便?”


    “除了大後天是個握會不行外,這幾天都可以。”


    “明天下午鬆村桑有時間嗎?”


    “有。”


    “下午兩點,新宿區四穀一番町6番地4號,國際交流基金,和前台說找我就可以。”——來外務省肯定不行,去咖啡廳被拍到說不清,還是國際交流基金安全,而且從六番町大樓出發,步行過去不到兩公裏,很方便。


    “好的。那麽,明天見,林桑。”


    通話就這樣結束了。這一頭,放下手機,一邊憂心,一邊思索發生了什麽事;那一頭,看著手機屏幕上已經存儲了325天的電話號碼,像是看到那個可惡男人的臉,恨恨地用手指戳著,沒好氣地說:“約你吃飯就推三阻四,約你談麻衣樣的事就一口答應,還迫不及待明天就見。你這個頭がピーマン(腦袋是青椒。青椒內部是空洞,引申為腦袋空空,不好使)的家夥,あほう(大阪方言中的小笨蛋),一點都空気読めない(讀不懂空氣),氣死我了。”


    話雖如此,某人第二天還是認真打扮了一番,下午來到國際交流基金,和前台小姐說了預約的事後,沒多久就見到曾經以為是“我的顏狗”,現在已經傷心地意識到自己在妄想的那個男人從電梯廳中走來,引著她進入一樓的咖啡廳坐下。


    “鬆村桑喜歡喝什麽咖啡?”


    “都可以。”


    “這裏的卡布奇諾還不錯,要不來杯卡布奇諾?”


    “好的。”


    “不好意思,請來下。”林真秀叫來咖啡廳的服務員點單,“兩杯卡布奇諾,再來兩份蘋果塔。”


    蘋果塔?鬆村沙友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咖啡還問我喜歡什麽,茶點卻問都不問就點了蘋果塔,是因為知道我的昵稱是蘋果公主吧?再說,咖啡為什麽點卡布奇諾,不會是在暗示什麽吧?這個狠心的男人會不會還是“我的顏狗”呢?


    存著試探的心,她望了下四周,故作不經意地說:“麻衣樣來過這裏不少次吧,聽她說都是在一間會議室裏上課的,本以為今天也會去那間會議室見林桑呢,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去看看,也聽聽林桑說的課是什麽樣。”


    “那是上課的地方,不合適用來招待客人。”林真秀淡淡地道,不動聲色地將對方定位為客人,接著岔開話題,“宮城ricedy定了沒有?一直沒有聽今野桑提到過。”


    “非常感謝林桑的推薦。”提到正事,鬆村沙友理的表情就嚴肅了不少,“加藤室長負責跟進這件事,上個月和我說,縣廳原定今年開鐮時進行品牌推廣,但後來討論決定推遲到明年四月開始。不過農協的山田廣報擔已經表示過人選不會變,預計明年二月正式宣布,肯定是我。”


    “不用感謝,是鬆村桑適合罷了,我隻是順口一提,不用當迴事。”林真秀趕緊撇清關係,不等對方反應過來,接著道,“可能是考慮將宮城ricedy常態化,每年選品牌推廣大使,因此要配合財年的原因,鬆村桑不用擔心。”


    把氣氛調到適合談正經事後,他就直接進入了主題,“白石遇到什麽麻煩了?”


    蘋果公主心裏像是打翻了醋缸,酸溜溜地想,就隻知道關心麻衣樣嗎?對我的事卻這麽敷衍!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不說,連“有問題可以找我”或者“我也會關注”的客套話都懶得說。就是條顏狗!不過,她還是克製住情緒,開始說起白石麻衣碰到的麻煩事。


    “是《四月是你的謊言》女主演的事,東寶找了今野桑,希望麻衣樣能主動放棄……”


    按照她的說法,東寶映像本部映像事業部映像企畫室長古澤佳寬和這部電影的執行製作人山本禮二本月初來到六番町大樓拜訪今野義雄,提出請白石麻衣主動放棄女主演,給出的補償是澤部椿這個角色以及承諾一年內給乃木阪46兩個東寶電影的第一女助演,不限人選。


    難怪沒答應市川取締役去和東寶映像的池田部長打高爾夫後,他們也沒糾纏不放,原來打的是釜底抽薪主意,林真秀想著,問:“今野桑答應了?”


    “答應了。”鬆村沙友理答道,“聽麻衣樣說,今野桑的意思是,他考慮到宮園薰這個角色原著設定隻有十四歲,雖然電影中會改為高校生,但和麻衣樣的年齡差距還是比較大,而且麻衣樣的相貌偏於成熟,形象確實不太符合。”


    “澤部椿和宮園薰是同級生,扮演宮園薰形象不符合,扮演澤部椿形象就符合了?”林真秀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


    “所以,今野桑也說了,光是這點他當然不會同意,就算對方多拿兩個女助演補償也一樣。”蘋果公主眼皮垂下,看著桌麵,繼續道,“但東寶說了,主演要承擔票房壓力,麻衣樣不僅是偶像,還是第一次出演電影,如果票房不好,再想得到重要角色就很難了,不如從助演開始,一步步鍛煉,更加穩妥,今野桑覺得這話確實有道理。另外,東寶答應會在以後的電影企畫中進一步合作,還說有空約演劇部的部長和今野桑一起吃個飯,聯絡下感情。我們的記錄片電影是東寶製作和發行的,以後還要仰仗他們。舞台劇、音樂劇也是成員發展的方向之一,如果東寶願意支持,她們的路會好走很多。這麽一來,今野桑就不能不為乃木阪46的整體利益考慮了。”


    “白石是怎麽想的?”林真秀想了下,覺得東寶說的確實有道理,給出的補償也不錯,今野義雄因此改變主意於情於理都沒錯。但是,如果白石麻衣堅持不放棄,那他肯定會繼續支持下去——是不是放棄女主演,白石麻衣說了不算,這個和富士電視台達成交換協議的狡詐公務員說了才算。


    “麻衣樣一開始是拒絕的。”鬆村沙友理輕聲說,“她和我提過,不是因為舍不得一個女主演,是因為這是林桑的禮物,如果她同意了,東寶倒過來找林桑,說對方已經放棄,那置林桑的顏麵於何地呢?所以,她絕不會同意。”


    林真秀隻覺得心頭一熱,原先淡然的表情差點化作笑容,匆忙伸手捏住自己的下巴,又稍微低頭,做出像是在沉思的樣子,掩蓋心情的波動。恰好此時咖啡廳的店員送來咖啡和蘋果塔,他就做了個手勢道:“請品嚐,味道確實不錯。”說著還主動先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給自己一點讓心情平靜下來的緩衝時間。


    蘋果公主看著眼前的男人情緒動作明顯比剛坐下來時大了不少,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麽心情,惆悵著也舉杯喝了一口——明明是奶香蓋過濃嗆咖啡味的濕卡布奇諾,卻喝出咖啡味濃過奶香,苦味明顯的幹卡布奇諾味道來,又吃了一口蘋果塔,本該能品嚐出焦糖烤製後的清甜口感,此時也覺得索然無味。


    “今野桑給白石什麽壓力?”林真秀放下咖啡杯,做出決定,無論什麽壓力,他都會替白石麻衣擔下來——卿不負我,我必不負卿。


    “今野桑倒是沒硬逼著麻衣樣答應,但反複用會社如果因此能與東寶結成更加緊密的關係,對所有成員都有很大幫助這話來勸,麻衣樣就覺得壓力很大了。”鬆村沙友理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下去,“但給她壓力最大的還是色拉零的事。”


    “色拉零?永島聖羅桑嗎?”林真秀想了下,想起那名在明治神宮棒球場副舞台上親吻大白牙的臉,並在被迴敬一個親吻後,眼睛和嘴都因驚訝而睜得大大,隨後雀躍起來的女性,又想起第五單選拔發布時,她被白石麻衣抱著痛哭,說著“太好了,太開心了”的景象。


    “是。我們剛入團時,最初住在酒店裏,色拉零和麻衣樣同一個房間。麻衣樣很認生,但色拉零很外向,很熱情,很快關係就非常好,一起吃飯,一起玩,互送衣服,討論該怎麽化妝,連去其他成員房間串門都一起,也就是後來麻衣樣一直在選拔,又非常忙,色拉零多數時間在under,見麵機會少了許多後,感情才淡了一點。”


    “嗯。”林真秀點點頭,“聽說過。”


    連這都聽說過?你對麻衣樣是多用心啊!鬆村沙友理恨恨地想,強自表現得若無其事,繼續道:“色拉零已經提出畢業申請了,年底武道館的underlive上就會宣布。她還想留在藝能界,但接下來該做什麽,能不能找到事務所接納,這些還都沒頭緒。今野桑說,如果麻衣樣願意放棄,他會負責給色拉零找一個新的事務所,sma不行的話,就堀製作、研音、amuse,而且還答應畢業後給一次電視綜藝番組出演、一次舞台劇出演、一次雜誌內頁出演。”


    林真秀聽得有點牙疼,心道:既幫著找事務所接盤,又連著給綜藝藝人、舞台劇演員、模特三個方向的機會,這老賊也太下本錢了——他想辦法的話當然也能做到,但給白石麻衣,給堀未央奈,給衛藤美彩都沒問題,給一個不認識的人就有些兒戲了,而且,還會阻礙乃木阪46和東寶深入合作,今野義雄最近很配合他工作,這樣做未免有點翻臉不認人了。


    “永島桑找白石了?”他問,如果是真的,就會很反感。


    “沒有,今野桑是和色拉零說過,讓她去勸下,但是色拉零沒找過麻衣樣。”蘋果公主搖頭,又歎了口氣,“可就是這樣,麻衣樣才會更加感到壓力。如果色拉零來找她,還能解釋下,不來找,連去解釋都沒法開口。她很怕色拉零誤會她為了一個女主演連最好的朋友今後是否能在藝能圈中立足都不管不顧,冷了心,就這樣慢慢不再聯係,失去這個朋友了。她朋友很少,每一個都很珍惜。”


    “如果這個女主演不是林桑的禮物,是會社找來的,麻衣樣肯定會毫不猶豫放棄。現在,她放棄也不是,不放棄也不是,天天在煎熬。”鬆村沙友理看著眼前的男人,懇求道,“林桑能幫麻衣樣一下嗎?”


    “想要我怎麽幫呢?”林真秀有些心疼,但還是忍耐住了,反問道。


    “其實很簡單,麻衣樣並不在乎這個女主演,在乎的是林桑怎麽看她。”蘋果公主心不甘情不願地幫自己最好朋友助攻,“她不缺扛住壓力的勇氣,隻要林桑能明確告訴她應該怎麽做就可以了。林桑說不能放棄,她就不會放棄,就算色拉零誤會,她也會去解釋。即便解釋不清楚,她應該也沒遺憾了。林桑說放棄,她就會放棄,一點也不會因此失望,還會很高興能幫上色拉零。”


    林真秀緊緊抿著嘴,不讓心中的喜悅浮現在臉上,做最後的試探,想消去“白石打算把責任甩到我身上”的疑慮。


    “她為什麽不自己來找我,要讓你來說?”他問。


    “不是她讓我來的,是我實在看不下去,自己來找林桑的。”鬆村沙友理立刻道,“麻衣樣不知道今天我來。”


    疑心病極重的公務員暫時相信了。他不欲透露接下來的打算,平靜地說:“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來處理。”


    “林桑會和麻衣樣見麵嗎?”蘋果公主立刻問。


    這種事肯定需要麵談,他不能撒謊否認,微微點頭,但沒說死,“可能吧,看情況。”


    “麻衣樣最近很忙。現在應該在去北九州的飛機上,明天深夜才能迴東京,後天又要去千葉參加個握會,迴東京至少在夜裏十一點之後。這幾天恐怕白天和晚上都沒時間和林桑見麵。”


    “去北九州了?”


    “是的,東京ガールズコレクション今年在北九州舉辦‘takagipresentstgckitakyushu2015bytokyogirlscollection’,她和娜醬去參加模特走秀了。”


    “那她什麽時候能空閑一點?”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再忙總要迴公寓睡覺。她和我住在一個公寓中,林桑白天要上班,晚上下班也晚,大概也就比她早點吧。我沒她那樣忙,迴來會比較早。要不然,林桑下班後過來,先在我的房間裏坐一會兒,等她到家時,直接去她房間找她?”


    鬆村沙友理一臉平靜地說,像是提出一個很普通的建議,但林真秀卻是一個激靈,立刻想起前些天在ベルタサローネ樓上房間內的事,心想,眼前這個女人臉蛋身材比宮脅咲良更有女人味,而且還做過愛人,去她房間,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麽手段使出來。上次去衛藤美彩的住處時,自己已經清楚成熟女性的誘惑有多強,再來一次真怕擋不住。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他迅速迴絕,“那太失禮了,而且有礙鬆村桑清譽,萬萬不可。”


    蘋果公主低下頭,看著桌上的卡布奇諾和蘋果塔,不讓臉上浮現的失望表情被那條顯然是“麻衣樣的顏狗”看到。


    既然已經大致了解了情況,狡詐公務員就不想和這個很明顯在打自己主意的女人繼續接觸,不過想起平時郵件往來時,對方那樣低的姿態,也不能太過傷人心,而且有事沒事就發出的一起吃飯邀請也該有個了斷,想了下,趁著眼前這個女人沒在說話叫來服務員。


    “請準備一份洋菓子禮盒,要蘋果塔、樹莓白巧、黑巧曲奇、焦糖桃仁,還有旅行餅幹,四種口味都要。”


    在服務員記錄下走後,鬆村沙友理抬頭疑惑地看過來時,他擺出一臉誠懇的表情道:“這幾個月很忙,總是出國,一直沒能迴應鬆村桑的邀請,實在太失禮了。這裏的洋菓子味道還不錯,所以請允許用它略表我的歉意。等之後不忙了,那時一定和鬆村桑聯係,重續前約。”


    蘋果公主咬著嘴唇,很想哭——對方這樣說,其實是在把之前的邀請做個了結。以後是否能一起吃飯,就要等他主動表示了。從眼下這情況看,想要等到恐怕是石に花咲く(石頭開花,即絕無可能)了。好在話總算沒說死,而且還送洋菓子禮盒表示歉意,似乎對自己也沒那麽絕情。想到這裏,心裏終究有些安慰,就抱著希望,堆出滿臉可愛笑容道:“那就日盼夜盼,盼望能收到林桑的邀請了,我會抱著一期一會的心情等待的。”


    林真秀的牙終於疼了——日盼夜盼,一期一會,這話說得太重了,他都有點難以招架。而且,如果真是一期一會,借此了結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就怕之後對方堅決要求迴請,那就糾纏不清了。不過,他生怕言多必失,唯恐又惹出什麽難以迴應的話來,就含笑不做聲,含混過去。


    等送走了那個讓自己頭疼的女人,他收拾了下準備迴外務省辦公室。路上,又試探著給白石麻衣發了條im消息,因為這些天一直在考慮垂秀夫、岩本桂一的建議,當年研修的場景時常在腦海中浮現,此時就想起了大河劇那天的邀請,正好作為由頭。


    “之前你說別人給你推薦一家正宗中國菜餐廳,想去體驗下。正好最近我也想重溫下國外研修時的感覺,我們找一天去嚐嚐怎麽樣?”


    快到傍晚時,收到了迴複。


    先是一條“謝邀,人在北九州,剛下七三七。”


    然後接著又是一條“最近太忙了,十月很多活動要參加,等以後吧,哪天不忙了就一起去。”


    他啞然失笑,低聲自語,“把我和她說的段子都記得那麽清楚,真是釣師,西野桑都要自愧不如。”接著沉思良久,又是一聲歎息,“既然不肯見麵,看來不會是故意告訴鬆村桑,讓她來轉告我,而是確實想自己扛下來。這個女人,也不想想我會同意嗎?”


    林真秀於是做出決定,一定要盡快和白石麻衣見麵,問清楚她到底是怎麽想的,幫她卸下這份壓力。隻是,既然鬆村沙友理說她這樣忙,自己也要上班,恐怕白天沒什麽機會見到。去她的公寓等又太冒失,而且不安全。算下時間,最快也要明天等她迴東京參加個握會後才有可能,想起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有了主意,取出錢包,抽出那兩張握手券,輕聲笑道:“西野桑,那就再見一次吧,我可是履行承諾了,接下來就看你會怎麽釣我。”


    等開始做行動計劃時,他又發現了個小問題——去握手會固然能抓住白石麻衣,但第一部和第二部之間隻有半小時休息,見麵恐怕時間不夠,還可能正趕上對方吃中飯,不合適打擾。隻有第二部和第三部之間有一小時休息,時間比較充分。看來自己隻能在這個時間段去找人了。那麽,第一部結束到第二部結束之間的兩個小時該做什麽,總不能在現場發呆吧。


    林真秀又想起上個月去握手會時,堀未央奈打來電話這件事。他後來曾試探問過對方,磯野久美子是怎麽知道自己去的,沒能得到答案。後來反複演算,覺得唯有抽選係統將他的名字設為提醒的關鍵詞,即時或者定時通知運營中的一些人,才能解釋得通。那麽,這次西野七瀨的握手券既然送來,運營中許多人必然會收到通知,關注自己有沒有去。


    他不在乎對方知道這件事,但連著三次去握手會都是隻和西野七瀨握手,說起來似乎有點丟職業官僚的臉,被人當做癡迷小偶像的妄想狂就太難堪了,那句“不是喜歡,是超級喜歡”怕不是又要被坐實一次,給自己,給西野七瀨帶麻煩,大概也會讓今野義雄胸悶氣喘,影響今後合作就不好了。


    思考了下,他有了個魚目混珠,渾水摸魚的主意,拿起手機,撥出了電話。


    “有件事想拜托下加藤室長。”簡單寒暄後,林真秀向電話另外一頭的加藤和夫提出請求,“最近有個企劃,今野桑也知道,需要考察下成員的親和力,握手會是比較好的觀察途徑,所以,加藤室長能否代我買兩張後天幕張個握會的握手券呢?”


    “林企畫官來考察,那是求之不得,談什麽買呢。”加藤和夫沉穩的聲音從手機的揚聲器中傳來,“想要哪個成員的握手券,什麽時間?”


    “第二部吧,兩張就可以,成員倒是無所謂。”林真秀答道。他確實無所謂和誰去握手,是白石麻衣,正好約見麵;是衛藤美彩、堀未央奈,算是給對方一個驚喜;是鬆村沙友理,也沒什麽大不了,別給對方遐想機會就是了;是西野七瀨,再被釣一次也是種享受啊。其他人就更無所謂了。對了,是那隻呆鳥也不錯,再看下她是否能認出自己,能認出就原諒上次她的冒失。


    “明白了,今天可能來不及送到。要不握手會當天,林企畫官在會場直接取?”


    “可以,到時我現場給現金。”


    兩千円的小事,誰都不在意,加藤和夫也就沒堅持不收錢,幹脆地答道:“那好,等準備好後,就給林企畫官的郵箱中發個聯係電話,到了會場後,打這個電話,就給林企畫官送來。”


    “多謝加藤室長了。”林真秀客氣地說,也放下了心——第12單的個握會抽選係統早就關閉,他隻能找內部人買握手券。找今野義雄肯定不行,找西野七瀨的經紀人內藤寬仁那是當麵挑釁,和衛藤美彩的經紀人進藤一雄沒交換過名片,堀未央奈的經紀人沒見過,也不認識,找白石麻衣的經紀人,先不說沒見過,打草驚蛇就不好了,也隻有加藤和夫可選。隻是沒想到這位和鬆村沙友理一樣早就別有心思,惹出了事端。


    其實,一開始身在六番町大樓中的這位經紀人室長並沒有多想,掛了電話後開始思考該送誰的握手券。按照他的本心,當然是送鬆村沙友理的,於是給那個沉重的女人打了個電話,溝通下這件事。


    “林企畫官剛才打電話給我,說要買兩張後天幕張個握會的握手券,哪個成員倒是沒有指定,你有沒有問題?對了,你說這兩天會見麵,見過了嗎?”


    “我沒問題,今天剛和林桑見過麵,一起喝了咖啡,還送了我不少洋菓子讓我帶迴來吃。等下就送過來點請加藤室長嚐嚐。”電話那頭鬆村沙友理聽到這個消息,有些驚疑不定,一邊思索林真秀為什麽要去握手會,一邊應付著道。


    “我知道了。”加藤和夫聽說剛見麵,很滿意,笑道,“這是林企畫官對你的心意,留著自己吃吧,不用給我送來了。”又說了兩句,掛了電話,然後給銷售組打了過去。


    “我是加藤,用內部賬號替我買兩張後天幕張個握會的握手券,第二部……”他正想說鬆村沙友理的名字,忽然反應過來,為什麽那位林企畫官要指定這個因為正好是飯點而不太受歡迎的時間?疑心既起,話頭就一轉,“稍等,請幫我先查下,林真秀這個名字下有沒有幕張個握會的抽選記錄。”


    “有?是誰?西野的第一部?哪個賬號買的?內部公用賬號,看不出是誰?我知道了,稍等下再打電話給你。”


    掛了電話後,加藤和夫陷入沉思:說什麽考察成員的親和力,看來是個幌子,本意應該是想和西野握手,買第二部握手券大概為了掩蓋目的。握手券既然是內部賬號買的,顯然是有人也想走這條線,和林企畫官拉上關係。


    想到這裏,一個人名唿之欲出。


    “內藤!因為林企畫官說了超級喜歡西野,你就覺得有機可乘了是吧?”加藤和夫臉色很不好看,心裏更是出離了憤怒,“菊地桑防著我,你怕不是也想著取代我?還是說已經考慮到西野畢業後,想當一個有金主爸爸的大物女優經紀人?”


    稍微冷靜了一點後,他決心給內藤寬仁和西野七瀨施點絆子,至少要惡心那兩人一下,幫助鬆村沙友理削弱對手。


    “我是加藤,用內部公用賬號替我買二十張後天幕張個握會的握手券,第二部,秋元的,等下送到我這裏。”


    接下來,他再給鬆村沙友理打電話。


    “林企畫官說想考察下成員的親和力,我剛才問了下,他已經有第一部西野的握手券,就安排了第二部秋元的,二十張,和你說下。”


    “我明白了。”硬邦邦的迴答聲音讓加藤和夫滿意地掛了電話,接下來的事,他覺得自己就不用操心了。


    電話那一頭,鬆村沙友理臉色鐵青地將手機從耳邊挪開,死死地捏著,用力之大似乎想要將屏幕捏爆一樣。


    “去握手會是想見麻衣樣對吧?”聰明的她已經在第一個電話後猜出了林真秀的用意,本來因為對方沒有指定成員,並沒多想,隻對這樣高效有點酸溜溜,等接到第二個電話,聽到西野七瀨的名字,再想起自己什麽都沒份,頓時妒火中燒,“沒想到你還惦記著娜醬!果然是超級喜歡啊!找加藤室長買握手券,是覺得中間閑得無聊,順便再撩撥一個嗎?為什麽寧可撩撥別人也不來撩撥我?所以,在京都,在宮城縣,還有剛才,都是在哄我吧!”


    她在心裏咆哮著,做出決定,發下宏願。


    “娜醬你先別得意,等我告訴你他和真夏握手時間是你的十倍後,看你還能笑得出笑不出!還有堀,林桑來和娜醬握手,去和麻衣樣見麵,就是沒想到見你,我會問你知道後感覺怎麽樣!林桑,你也別想太平,我看你在會場接到堀的電話後還有沒有心情見麻衣樣,以後和娜醬握手時,她還會不會給你好臉色看!對了,還有美彩美彩呢,你這個混蛋就等著修羅場吧。不過,你放心,握手一定會讓你安心握完,這樣才賴不了,你說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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