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山笑著搖頭,“自是不能。”


    溫溪山莊,有溫熱泉水從山中流出,也因此得名。但地勢陡峭,兼之這幾棵果樹種得偏僻,上下一趟很是艱難。


    “莊子裏倒是有漢子想去摘,可惜過不了有一處山澗。”


    臨溪笑道,“臨山大哥身懷絕技,來去一趟也不費勁。”莊子上也曾想搭設淩空木棧,但因莊子有戶人家的小兒起了好奇,膽大包天過那木棧時落了下去,一命嗚唿。


    自此,裴海嚴令禁止,不準山莊裏頭的仆婦小子們私下過山澗去摘果子。


    若臨山臨溪這些武藝高強的護衛不去,就由著果子爛在枝丫上頭,也不容人私自去采摘。


    慶芳滿臉驚喜,“若同少夫人說來,少夫人定然甚是喜歡。”


    “不!”


    臨山急忙止住慶芳,“萬萬不能同少夫人說來,不然她又要起了心思往山莊去,如今賊子還在潛逃,還是盡量在府中把穩些。”


    慶芳吐了吐小舌,“倒也是!”


    她連忙保證不敢在少夫人前說來,又提著食盒往另外一片下人住的地兒去,臨溪吃著甜瓜,甚是滿足,追問道,“還要去給誰送?”


    慶芳指著不遠處的一排房子,“少夫人說給劉二哥家的小子以及癟哥兒送些。”


    聽到這裏,臨溪搖頭,“少夫人真是慷慨。劉二哥提了多次,他家那小子生了急病,還是少夫人給了銀錢,又請了大夫,方才治好的。”


    臨山揮手,使慶芳快去快迴。


    後麵三五日裏,宋觀舟馬不停蹄開始工作,她在工作時是忙碌認真且不喜言笑,亦吩咐忍冬攤派了韶華苑平日瑣事,“這些賬冊,你得搭把手。晉二叔留下來的單子並不齊全,我要重新複核、分類,這事兒比清理父親留下的書冊還要繁瑣複雜,容不得你我分心。”


    忍冬點頭,“奴定然全力以赴。”


    宋觀舟歎了口氣,“一會子吃飯時,把表兄也叫來。”忍冬給榮福苑還在補眠的許淩白掬了一把同情的淚,但也頗為好奇,“表公子將來是要做官的,瞧這些賬本,可有益處?”


    “那是自然。”


    宋觀舟不吝多說幾句,“他往後若為一縣之令,這些賬務不瞧個明白,那定然就是個糊塗賬,時日久來,定要埋下禍患。”


    一縣人民生計,無不要做賬。


    小到人口盤算、牲畜清點,大到稅賦收繳、糧米銀錢往來,若不做賬,哪裏算得明白?


    “少夫人,奴鬥膽一問,表公子開春能得個什麽職?”


    職位?


    宋觀舟搖頭,“說來我也不甚清楚,他上了三榜,料想著怕是能做個縣丞,亦或是主簿。”


    若要是做縣令,恐怕還得走走關係。


    對於這事兒,宋觀舟未曾在裴岸與秦慶東跟前提過,但二人都不約而同委婉而言,請她放心就是。


    既是如此,她更是不操心。


    但不管依仗什麽關係,能得個多好的職,她還是下意識希望許淩白走得遠一些,若自己僥幸鬥不過重生的金拂雲,難以抵抗命運誅殺,那遠一些的許淩白兄妹,應是不會被自己連累。


    午間,許淩白兄妹應邀來到韶華苑。


    入門許淩俏就覺得奇怪,往日花架之下,就是宋觀舟最喜待的地兒,如今空空如也,也不見忍冬來迎接,倒是荷花小跑過來,“表公子,表姑娘,飯菜都擺好了,就等您二位。”


    “你們少夫人呢?”


    荷花引路,指著身側院落西邊一處房間,“少夫人與忍冬姐姐還在清理賬本。”


    “這麽著急?”


    宋觀舟聞聲探出頭來,她身上係著長長的灰布圍裙,頭發也編成長辮子,拖在身後,這會兒攀膊縛袖,打扮簡潔利落。


    “表哥,表姐,可算是來了。”


    忍冬也差不多是同樣裝扮,跟著宋觀舟身後,向二人走過來,許淩俏迎上幾步,“這般多來,一日也整不完,你可不能累了身子。”


    宋觀舟莞爾一笑,“自是不會,說來有些事兒做,好過日日裏無趣。”她探頭看向許淩白,“表哥,今兒容你鬆快了半日,吃了午飯,就與我做個幫手吧。”


    許淩白拱手應是。


    “昨兒往樺大哥家吃酒,鬧到半宿,今兒早上才耽誤了時辰,不然應是一早就過來。”


    裴樺宴請,本是要喊裴岸夫妻。


    但裴岸?值晚不說,宋觀舟因蕭晉今日趕路,前幾日兩人就開始一一清點核對賬本,直到昨日,也沒結束。


    蕭晉從前與宋觀舟遠遠見過一麵,隻記得表公子這小夫人長得國色天香,可哪裏想到竟是會算學。


    送賬本來時,他還想著盤賬艱辛,四少夫人恐怕力所不能。


    待二人盤點時,蕭晉方才看到了內行門道,其一,宋觀舟核查之清晰嚴密,讓蕭晉為之側目。


    他們提來的單子,來時交給大公子與五公子過目,蕭篤看完,點頭稱讚,輪到蕭蒼時,卻眉頭緊蹙。


    “晉二叔,這般簡單?”


    不等蕭晉稟報,蕭篤已替他說了,“下頭的人就這麽做賬,你要二叔還能怎麽個細法?”


    蕭蒼連連搖頭。


    “二叔,我倒不是說您做得不好,隻是到觀舟那裏,這賬目肯定不行。”


    蕭晉拍著胸膛,“無事,左右是我帶著人整理出來的,心中有譜,四少夫人問得再是詳細,我也能應答一二。”


    真到宋觀舟跟前,蕭晉才覺得冷汗淋淋。


    什麽生意,何年何月到何年何月,經手之人姓甚名誰,而今經營狀況如何?


    隻這些基本信息,蕭晉就頭大。


    原本定於次日就出發,蕭晉硬生生多留了兩日,早起天剛亮就到韶華苑點卯,午間與宋觀舟一處用飯,飯畢吃盞茶,又投入到工作之中,至於晚上,都是熬到子時。


    兩日之內,大致移交清楚,蕭晉心服口服與宋觀舟夫妻告別,“老朽先行而去,四公子與少夫人得空定要來江州,江州幾處好地兒,老朽都甚是熟悉。”


    忍冬應宋觀舟吩咐,準備了各樣禮物。


    多是從外頭采買,加上齊悅娘代表公府還禮,又是滿滿三車拉迴去。


    剛上馬車,蕭晉彎下老腰,哎喲唿痛,“這少夫人……,也太能幹了!”


    差點熬掉他的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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