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家裏來過什麽人嗎?”秦時月又問道。


    李新年搖搖頭,說道:“沒有。”


    “那家裏沒人的時候多嗎?”秦時月又問道。


    李新年搖搖頭,說道:“家裏有小孩,不可能沒有人,起碼兩個保姆總有一個會在家裏。”


    秦時月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那家裏的保姆知道這隻手鐲的價值嗎?”


    李新年不確定道:“這個我也說不上,也許我們在談論手鐲的時候被她們聽見過,不過,她們並沒有見到過這隻手鐲,也不知道手鐲放在什麽地方。”


    秦時月猶豫道:“你個人覺得保姆作案的可能性大不大?”


    李新年一臉為難地說道:“這就不好說了,家裏有兩個保姆,一個已經來了三年多了,雖不說知根知底,可也頗值得信任。


    另一個是孩子出生之後雇來專門幫著帶孩子的,中介公司提供信譽擔保,看上去人也很老實,想必沒這麽大膽子吧?”


    秦時月說道:“既然新來的保姆是專門帶孩子的,那她進入你們臥室的機會應該很多吧?”


    李新年點點頭,說道:“孩子出生之後另外搞了一個嬰兒室,晚上孩子和保姆一般都睡在那裏。


    不過,保姆隨時都可以抱著孩子進出我們的臥室,實際上我們的臥室衛生基本上都是保姆打掃的。”


    秦時月猶豫道:“這麽看來兩個保姆的嫌疑很大。”


    朱天虎說道:“如果真是保姆作案的話,手段應該不會太高明,現場說不定會留下蛛絲馬跡,我看應該馬上派人去現場進行勘察。


    畢竟,李總和家人也說不清楚手鐲丟失的具體時間,我擔心如果時間長了,現場的證據有可能消失。”


    秦時月點點頭,衝李新年說道:“基本情況我已經清楚了,你先迴去,我這裏安排一下,爭取盡快出現場。”


    李新年離開之後,秦時月問道:“朱局,這個案子交給誰辦?”


    朱天虎悶頭抽了幾口煙,說道:“你把興海叫來,我們要商量一下。”


    秦時月用桌子上的座機撥打了一個內部號碼,不一會兒周興海就來了。


    “你把情況先給興海介紹一下。”朱天虎說道。


    秦時月點點頭,說道:“剛才李新年親自來報案了。”說完,把整個情況詳細說了一遍。


    朱天虎衝一臉驚訝的周興海問道:“你怎麽看這個案子?”


    周興海摸出一支煙點上,好一陣沒出聲,最後盯著秦時月問道:“李新年報案應該找刑警隊,怎麽會直接找到你這裏?”


    秦時月嗔道:“這有什麽奇怪的,他不過是想找個熟人,剛才朱局也一直在這裏,怎麽?你的意思是一定要走一遍程序?”


    周興海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認為這個案子有兩種可能性。”


    “說說看?”朱天虎說道。


    周興海猶豫道:“首先我懷疑這隻手鐲的來曆,我認為李新年或者譚冰有可能通過古董暗中洗錢。”


    秦時月質疑道:“如果是洗錢的話,那也要通過正式的古董市場或者拍賣機構才能實現,偷偷摸摸買進古董豈不是跟走私無異?”


    周興海反駁道:“他不是說這隻手鐲是祖傳的嗎?到時候賬上多出一個億完全可以說是賣手鐲的錢,可誰知道他的手鐲是不是賣掉了。”


    “問題是現在手鐲不見了,李新年親自來報案呢。”秦時月說道。


    周興海猶豫道:“誰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見了,也有可能是譚冰或者李新年為了幹擾我們的視線,故意製造了這個稀世珍寶丟失案,以便打亂我們的陣腳。”


    秦時月哼了一聲道:“周隊,你未免想的太多了吧?”


    朱天虎擺擺手,說道:“既然興海對這個案子沒興趣,那就交給時月吧,先抓緊時間出現場,接下來要找李新年的母親以及做鑒定的鄭宇談談。”


    “我覺得有必要先控製譚冰家裏的兩個保姆。”秦時月說道。


    朱天虎想了一會兒,說道:“在發現疑點之前,暫時不要對她們采取措施,我們不能冤枉好人。”


    秦時月點點頭,說道:“還有那個古董店的店主也有嫌疑。”


    朱天虎說道:“如果這隻手鐲真像李新年說的那麽稀罕的話,這個案子也算得上是寧安市有史以來最大的文物失蹤案,最大的盜竊案,一旦走漏消息肯定會引起媒體的炒作,所以,你最好低調一點。”


    周興海一臉無奈道:“我敢肯定最後是百忙一場,李新年肯定已經安排好了一些細節,這場賊喊捉賊的遊戲最終可定不會有什麽結果。”


    秦時月哼了一聲道:“周隊,你的結論是不是下的太早了?”


    朱天虎站起身來說道:“先別磨嘴皮子了,都去幹活吧。”


    周興海等秦時月走後,跟著朱天虎來到了局長辦公室,猶豫道:“朱局,雖然你不愛聽,可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再說一遍,因為這是個原則問題。”


    “你想說什麽?”朱天虎問道。


    周興海摸出兩支煙遞給朱天虎一支,說道:“我總覺得秦隊眼下和李新年的關係已經符合迴避的原則了,不能再讓她插手跟李新年有關的任何案子。”


    朱天虎沒好氣地說道:“你這不是老調重彈嗎?”


    周興海搖搖頭,說道:“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


    “有什麽不一樣?”朱天虎問道。


    周興海說道:“以前秦隊和李新年之間存在對立關係,畢竟,李新年的母親在嫁給秦隊的父親之後,李新年有覬覦秦家財產的嫌疑。”


    “那現在就沒有這個嫌疑了?”朱天虎質疑道。


    周興海遲疑道:“現在情況變了,前不久李新年母親替秦川生下了一個男孩,這個男孩無疑將成為秦家財產的繼承人。


    當然,秦隊對這個同父異母弟弟的出生肯定心裏不痛快,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現實。


    這樣一來,她和李新年之間的對立就消失了,隨著兩家人的關係越走越近,秦隊和李新年的關係也就發生了質的變化。”


    朱天虎翻看著一本案卷好一陣沒出聲,最後抬起頭來說道:“我就是因為秦隊和李新年的關係有可能產生質的變化,所以才讓她參加專案組的工作,所以,你的質疑可以到此為止了。”


    周興海一時呆呆地說不出話,心裏有些憤憤不平,可最終還是忍住了。


    “對了,餘小曼孩子的身世查清楚了嗎?”朱天虎問道。


    周興海迴過神來,說道:“李新年的嫌疑已經排除了,接下來還要找餘小曼談談,她對我的調查似乎有抗拒心理,一直都沒有接過我的電話。”


    朱天虎把手裏的一份材料遞給周興海,說道:“前幾天在市郊發生了一起車禍,一輛車衝進了河道裏,一個女人死在了車裏麵。


    這個案子被認定是一場意外交通事故,不過,這個女人的身份有點明感,你帶人去交警隊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務必確認死者不存在他殺的可能性。”


    周興海驚訝道:“那這個死者究竟是什麽身份?難道跟我們的案子有牽連?”


    朱天虎站起身來,拿起桌子上的帽子戴上,說道:“你先去把情況弄清楚,如果確實是死於意外交通事故的話,那就跟我們的案子沒任何關係。”說完,自顧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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