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蘇念狹長的眼眸閃過一抹狡黠之色,眯眼一笑道:


    “這位姐姐,你剛才嘴巴沒停的念叨了大半天了,想必口幹舌燥,您先喝杯菊花茶,降降火氣。”


    說完,蘇念態度略顯恭敬的將桌案上擱置的青花茶盞遞到了對麵的女官身上,這才繼續幽幽然道:


    “不就是背誦女子四書唄,姐姐您先喝茶,歇息一會,我這就背給您聽。”


    蘇念好歹在現代是學霸一枚。


    打小就記憶力超好,要不然也不會憑借一己之力千軍萬馬的過獨木橋,考上了赫赫有名的985大學。


    這些時日,聽到這位女官不厭其煩的反反複複念叨女子四書,早就熟記於心了。


    此刻,蘇念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一字不差的背誦了出來。


    頓時惹得那女官一臉不可思議的瞪圓了眼眸瞅著她。


    當時這四爺派她過來親自教導她讀書識字的時候,可說過,她大字都不識幾個。


    怎麽會才耗費幾天的功夫就能輕鬆自若的把女子四書給流利的背誦了出來,簡直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莫不是這丫頭故意偽裝的,即便是聰穎機智過人的大家閨秀,恐怕也得耗費至少一月的時間才能倒背如流。


    那女官神色訝異的瞅了她老半天,又隨意的給她抽了一些比較難記的內容。


    她說出前半句,讓她說出後半句,她都能神態自若的對答如流,她又不死心,讓她解其意,沒想到也沒難倒這丫頭。


    女官神色怪異的打量了她好半晌,有點不太確定的開口道:


    “莫不是蘇姑娘以前讀過書,識過字,實不相瞞,之前下官也曾經教過姑娘們學習女子四書,即便再聰慧的姑娘,勤奮好學,也至少要耗費整整一月的時間才能倒背如流。”


    “有些姑娘天資不夠,學習懶散不上進的,恐怕耗費半年的時間都未能掌握其中要領,怎麽蘇姑娘才短短幾日就掌握了其中精髓所在,實在罕見---。”


    她之前教過姑娘們,就沒見過像蘇念這般態度懶散,不思進取的,當著她的麵就敢搖頭晃腦的唿唿大睡。


    本來她還以為至少要耗費好幾月的時間,她才能勉強背誦下來。


    她正一籌莫展到時候不知道該如何跟主子爺交差了,沒想到這姑娘倒是令她大吃一驚。


    蘇念眼底精光微微閃了閃,朝著那女官恭順的福了福身子,低眉垂眼道:


    “小女不才,之前我在富察府邸當差的時候,得主子賞識,曾經特意命宮裏頭的老嬤嬤們教過奴婢規矩禮節,還請了教書的女先生教過我讀過一些書,學過幾個字。”


    “加上這幾日,得姐姐淳淳教導有方,我這才能快速將女子四書流利的背誦下來,說起來都是姐姐的功勞呢。”


    “剛才姐姐說,若是我能掌握其女子四書,便解除我的禁足令可是真的,還望姐姐言而有信。”


    原主確實在入府邸伺候弘曆之前,這富察夫人為了讓她幫助福晉固寵,特意請了宮裏頭的老嬤嬤和教書的女先生。


    還有樂師曾經悉心栽培她三個多月,這才讓她入府邸伺候的,如今她能熟記一些女子四書,也不會太奇怪,令人生疑。


    那女官這才了然的微微點了點頭。


    她知道這蘇氏可不是普通的婢女,是福晉親自從娘家的府邸抬入乾西二所侍奉的,以前讀過女子四書也不足為奇。


    況且,四爺交代過她,讓蘇氏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掌握其女子四書的要領。


    如今她隻耗費幾日的時間便做到了,她也好盡快的跟四爺交差。


    “既然如此,我會將蘇姑娘的情況如實稟告給四爺,至如是否能解除蘇姑娘的禁足令,還得四爺授意才是。”


    蘇念客套一笑道:


    “多謝姐姐這些時日的辛苦教導,這一點碎銀子算是給姐姐的辛苦費,還望姐姐到時候務必在主子爺麵前替奴婢美言幾句。”


    那女官將那碎銀子往寬大的衣袖內不動聲色的收了起來,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笑著道:


    “那是自然的。”


    好不容易把這難纏的念經文的姐姐給送走了,蘇念不由大大鬆了一口氣。


    這才悠哉遊哉的順勢往紅木椅子上入座,翹著二郎腿,悠閑的吃著開心果。


    半晌後,海容端著一碟綠豆糕走了進來,目光環顧了一圈,微微皺眉道:


    “怎麽沒見那教書的女官呢?今兒真是奇了怪了,這麽早就走了,每次她都要兢兢業業的念叨到申時才走的,莫不是你把人給氣走呢?”


    海容將那綠豆糕往桌案上一擱,接著往旁邊的紅木椅子上入座,鄭重其事道:


    “我跟你說,主子爺這次可是動真格的,沒跟你開玩笑,主子爺下令讓你一月的時間內必須掌握這女子四書,若是做不到的話,你就別想解除禁足令。”


    “那教書女官可真不是故意拿這個嚇唬你的,你上點心,可別不當迴事,迴頭主子爺親自考問你功課,你一問三不知,免得受罰,聽到沒?”


    “我知道你不喜歡讀書識字,可這書你還真不讀不行,即便硬著頭皮你也必須在這一月的時間內啃下來。”


    蘇念不以為然的揚了揚黛眉,順勢拿了一塊綠豆糕吃了幾口,開口道:


    “你放心,等會主子爺便會下令解除我的禁足令。”


    海容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瞅了瞅她道:


    “真的假的?你怕是在這兒癡人說夢吧,與其做夢還不如實際點,趕緊的先把女子四書給背了。”


    “其實,隻要勤奮努力些,一個月背下來也沒什麽難的,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到的,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蘇念眯了眯狹長的眼眸,微微沉吟了一下,話鋒一轉道:


    “對了,最近府邸有什麽新鮮的八卦消息唄,趕緊的跟我說說,閉門思過了好幾日,也不知道外麵現在是何情形。”


    海容努了努小嘴,唉聲歎息道:


    “還八卦呢?最近因為你跟凝香閣合作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雖然福晉將全府上下全部召集起來,三令五申的禁止將你的事宣揚出去。”


    “但是架不住人口口雜啊,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保不齊那日就傳到了萬歲爺的耳朵裏。”


    “雖然主子爺肯定會力保你,估摸你繼續跟凝香閣合作的事怕是八成沒戲了,咱們還是要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好在這些時日,咱們也存了不少的私房錢,要不然這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怎麽熬下去。”


    “說到底,跟外頭的商鋪一塊做生意賺取私銀的也不止咱們倆,還不是因為咱們攀上了凝香閣這般赫赫有名的皇商,賺的盆滿缽滿的,有人心生嫉妒,便趁機打擊報複呢。”


    “虧得你機靈,事先得到主子爺的恩準,否則咱們倆的小命可就全搭進去了,看來這做生意也不能做大了,風險太高,像咱們這般身份低賤的侍妾實在折騰不起---。”


    海容似猝然想到了什麽,一臉狐媚的挑眉道:


    “你快跟我說說,你之前究竟是怎麽跟主子爺說的,得到主子爺的恩準的?”


    蘇念朝著海容拋了一記詭秘的眉眼,慢悠悠道:


    “趁著他喝醉的時候,便故意訛了他一下。”


    自從高格格得知此事後,她便反複的琢磨了一下。


    若是如實跟弘曆說,說不定弘曆會立馬斷了她的財路。


    她沒十足的把握可以說服弘曆,因此也不敢輕易的冒風險,可若是日後東窗事發了。


    此事可大可小,鬧大了,像她這般身份低賤的侍妾肯定背不起,連小命都給搭進去了。


    若是拉弘曆替自己擋一擋刀子,說不定小命能保住。


    隻是她沒想來暴風雨會來的這麽快,這麽猛烈。


    一想著日後的財路要斷掉了,蘇念便覺得挺鬱悶的。


    海容頓時瞠目結舌的驚唿了一聲道:


    “天啊,你膽子可真夠大的,居然連主子爺也敢糊弄,還訛他,你就不怕---。”


    海容的話音還未落定。


    忽地,一記冷沉宛如冰雹的男性嗓音靜幽幽的猝然響起:


    “膽子不小啊,居然敢訛爺替你背黑鍋?如此僭越無禮,肆無忌憚,對爺不敬,真以為爺不敢處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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