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煦詫異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視野內的王雲,眉頭緊皺。


    “前些日子,京城東邊,那衝天的清氣,就是這個?”


    王雲緊握骨筆,警惕地盯著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老匹夫,你竟然敢在皇城內,對陛下展露殺意!你想死嗎?”


    張明煦眼見對方不理自己,便也不再看他,而是迴轉頭來,繼續跟天順帝對話。


    “陛下,這就是您找來,頂替我的人?”


    朱瞻曜淡淡點頭道:“正是。”


    “您覺得,一個新生的嬰兒,哪怕舉著巨斧,就能打敗一個成年的壯漢?”


    張明煦毫不掩飾自己對於儒道的蔑視。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張明煦忽然覺得自己似乎,一直以來都小看了眼前這個皇帝。在位三十六年,雖無什麽大功績,卻也沒犯什麽錯。順著先帝的那些政策,延續實行,保證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至於邊疆,二十年前有自己挑大梁,近二十年,有葉振武挑大梁。除了換帥之際,妖蠻豬油蒙了心,大舉進攻了一次,其餘時間,基本都是小打小鬧,邊疆穩定。


    張明煦一直覺得此人就是個平庸之主,這四十年,若不是自己和葉振武鎮守邊關,以妖蠻如今的實力,早就攻下北邊的幽州燕州,直奔青州冀州了!


    現在想想,四十年裏,朝堂從未亂過,二十年前有先帝留下的老不死壓著自己,二十年後有自己壓著葉振武。朝內各黨每日紛爭不斷,卻從沒出過亂子。這些勢力犬牙交錯,形勢複雜,這老皇帝卻能夠一直牢牢把握住權力中心,實屬心術高朝!


    “這麽看來,是老臣疏忽了!沒想到離開朝廷才十年,竟然已經自大到如此程度!”張明煦自嘲著,投子認負。


    朱瞻曜沒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他。


    “隻不過,老夫有些好奇,也有些手癢,還是想在臨走之前,幫陛下檢驗檢驗,這個新生的儒道,到底能不能撐起大梁!”


    言畢,根本不等天順帝同意,他的身影就在原地消失。


    下一刻,王雲的身影也跟著消失,兩人直接飛入雲端之上,遙相對峙。


    朱瞻曜起身,仰著頭,看向那極高處。


    腳下,金色光芒不斷從地下傳遞到他的體內。原本昏暗渾濁的目光,瞬間變得明亮起來,他的視線直接穿過了雲層,拉進了空間,一眼便將二人納入視野當中。


    “看反應,還不錯。想不到這才短短幾個月,就讓你修到了這等境界。”張明煦的周遭盤旋著三丈大小的詭異空間,看不見摸不著,但王雲能清晰的感知到。


    如果他落入那片空間中,即使握著聖人的骨筆,也必然落敗。


    “時也命也,天道有常。合該你退我進,武落文起!”


    王雲淡淡迴應到。


    “是嗎?既然如此,那就請院長,讓老夫看看,究竟怎麽個文起法!”


    ……


    葉軒在牢裏打坐。


    最近忙得很,修煉拉下不少。儒道那邊,靠著這兩天的整理書冊,劃分境界,已經衝上了七品。而武道境界,已然兩個月過去了,卻寸步未進,還停留在六品上。


    不過,葉軒原本就估摸著,自己大概就在過年這幾天,差不多能突破了。


    地下的靈氣稀薄,吸收起來極為緩慢。隻是葉軒索性沒事,也就放寬了心,慢慢牽引轉化起來。


    “咦,隔壁來人了?什麽境界的武者,在這種環境下還能修煉?”


    旁邊牢房裏傳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


    葉軒微愣,這牆壁不是隔音的嘛,怎麽傳進來聲音的。


    “咦,看來還沒到五品,連魂音都收不到。”


    葉軒輕輕捶牆。


    “嗯?你能聽見?那為何不迴我?”旁邊那人疑惑問到。


    “八品。”


    葉軒用拳頭在在牆上咚咚敲著,寫了這兩個不算難的字。


    希望對方能看懂吧。


    沒過多久,隔壁牢房便再次傳來聲音。


    “哦哦,原來才八品,難怪此地的陣法對你壓製不多。可你這神魂強度,倒是不錯,居然能聽到我的魂音。遠遠不隻是八品啊!”


    葉軒敲了個“是”字。


    那人似乎被關在此地已經許久,終於來了個能說話的人,他的話匣子一下子就被打開了。


    “既然不是高境界的武者,卻會被關在這裏,想來是個官了!不過八品修為的武官必然是住不進地字號最深處的牢房,文官嗎,向來看不起武夫,能有個氣旋境就不錯了。”


    “這麽說,你是個品級不高但身份特殊的人!我想想,應該是某個大員的子孫吧!我猜的可對?”


    葉軒沒去敲對字,隻是錘了下牆,表示讚同。


    “嗯,看來我這思維還沒亂掉啊!”那人把自己的喃喃自語也通過魂音遞了進來。


    葉軒敲著牆壁,艱難地寫出了“你”和“誰”兩個字。


    是實在懶得敲,這麽寫起來太麻煩了。


    “我?是啊,在這關的太久,都快忘了我是誰了!”


    那人碎碎念著,傳音問到:“我是天順三十一年關進來的,今年是什麽時候?”


    葉軒很想給他迴一個“馬上天順三十七年”,隻可惜字太多,懶得敲。


    思考再三,他敲了個“七”字。


    “都天順三十七年了啊!一晃都六年了!梅鴻博這個匹夫,竟然關了我這麽久!”


    葉軒停下修行,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裏不比現代華夏,不會存在勞改這種事情。


    在這個時代,無論是什麽案子,不會超過一年,基本都要判刑定案的。


    牢裏可不養廢物!府衙一年到頭油水就那麽多,還指望人家給你提供免費的吃喝,那怎麽可能?


    罪大惡極的判個殺頭,保報送刑部審批,天順帝朱筆一勾,秋後問斬。


    不夠殺頭的,流三千裏,邊疆充軍,做苦役。


    再低一些,罰銀,杖三十到一百不等。


    牢裏是巴不得趕緊審完趕緊送出去,少在這浪費府衙的錢糧。


    而此人,卻被梅鴻博關了超過五年!


    這說明其中必有隱情啊!


    葉軒思索片刻,在牆上敲下了兩個字。


    “沒判?”


    那人冷笑一聲,解釋到:“判罪?別說他敢不敢判我的罪了!他就是讓我在世人麵前露麵都不敢!整個府衙裏根本沒我的卷宗!這些人,也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隻要我能出去,這喪天良的梅鴻博,就輪到他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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