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軒的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


    自己似乎探聽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他連忙在牆上敲字問到:“什麽?”


    “你是問什麽隱秘?”那人冷笑幾聲,嘲諷到:“你要是知道了,梅匹夫搞不好要殺你滅口了!”


    想了想,他又說到:“也不一定,畢竟你身份特殊。我想,你應該也沒犯什麽重罪,不然早就送到皇城下麵那座天牢,而不是關在府衙的牢房了。看來,你有很大機會很快就能出去啊!”


    “而且,梅老匹夫應該不敢動你。”


    那人琢磨許久,終於繼續說到:“既然如此,那就告訴你吧!我可能,也撐不了多久了。”


    “老子姓單,單名一個譽字,也算是老京城人。”


    “二十年前,我年已三十,秋闈再次落榜,讀書不成,便轉修武道。隻不過我武道上沒什麽天賦,隻有一個七品的靈根,京城附近的大門大派根本瞧不上。我便踏入江湖,一邊遊曆,一邊尋找機緣。巧合之下,入了個江湖小門派。我還記得它的名字叫做:澤天門,師父說是福澤天下蒼生的意思。”


    “我覺得這個門派有意思,就加入了。”在葉軒看不見的牢房中,單譽的眼睛裏滿是迴憶之色,在宗門的那段時光是他度過的最快樂的日子。


    “再後來,不知不覺,我發現自己就已經修到了掌門都難以企及的境界高度,留在宗門實在不便,於是便離開了,再次遊曆江湖。”


    “十五年前,老夫終於又迴到了京城。當年離家時也沒錢成家立業,父母走得早,倒也沒什麽留念。隻記得,隔壁鄰居家的小女兒,應該已經十七八歲,出落成大姑娘了。”


    “想著這麽多年未見,我便準備買些飾品,送給他們家。畢竟我是打算迴京養老的。”


    說到這裏,單譽的語氣忽然變了。縱使隻能通過神魂傳音,葉軒也能感知到那其中蘊含著的憤怒和殺意。


    “誰知道,他們家早已人去樓空。我又問了附近的鄉鄰,才知道,他們家的小姑娘,一年前被牙子擄走了。父母兩人到處找人,找不著,報官,官府不管,最終,家產全部送進了衙門打點,女兒連跟頭發都沒見著。”


    “然後,他們就自縊身亡了。”


    單譽緩緩地講述著自己的故事:“我於心不忍,決定幫他們夫妻兩,繼續找下去,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來。”


    “在調查了半個月之後,我利用自己強大的神魂,逮到了數個牙子的成員,直接搜魂之後發現,這些下線的上司,都指向了同一個人——梅英。就是梅鴻博的兒子。”


    葉軒一怔,這次想起梅鴻博已經四十大幾了,兒子少說應該也有二十多,三十都有可能,自己卻從未聽過關於他兒子的消息。


    京兆府府尹的親子,不當官不經商,在家種田?怎麽可能呢?


    原來是在幹這個,難怪杳無音訊。


    “又蹲了半個月,我在教坊司裏,把他抓住了。”


    聽到教坊司這個詞,葉軒不禁想起那天上身之後,體驗的畫麵,頓時打了個寒顫。


    “一番嚴刑拷打之後,他把他爹供出來了,還說出了他們藏人的地點。”單譽冷笑著說道:“當時他還跟我求饒,希望他出賣他爹之後,我不殺他。可笑!這種人渣我不殺留著過年?”


    “老夫隨手一扭,就把他的腦袋摘了下來,屍首喂狗。”


    葉軒腹誹道:這是對狗子的侮辱。


    “我擔心打草驚蛇,便沒去找梅鴻博,而是先去了他們藏人的地方。無心算有心,老夫把那個窩點直接倒了,救出來十多個可憐的姑娘。”


    “但線索到這也就斷了,牙子也不止這一個窩點,還想繼續追,就隻能找梅鴻博。”


    “為了防止那老匹夫,知道自己兒子出了事,我第二天晚上,在他迴家的路上,直接動手劫人。”


    說到這,單譽輕聲歎了口氣,無奈道:“可惜老夫還是低估了這群黑心人的奸詐程度,那廝身邊竟然埋伏著數位四品高手,我一露麵,就被他們團團圍住,走脫不得。”


    “然後,老夫被擒下,便關進了這京兆府的地字號牢房。”


    葉軒不解,在牆上寫道:“沒殺?”


    “四品武夫,哪是那麽好死的。想殺我,他們那些高手,至少也要被我換一個!”單譽驕傲地說到。


    葉軒默然點頭。


    能修到四品的,都是十萬乃至百萬裏挑一的人傑,無論是天賦機遇還是心性,都是上上。這個境界,由於更多的開始接觸道、接觸規則,之間的戰力差距其實沒那麽大。經常是你打不到我我也摸不到你,一對一基本很難說必殺。


    看來隔壁這個老爺子,對空間的掌握程度不低,才敢放言帶走一個陪葬。


    而且,葉軒記得對方說自己隻有七品靈根,這種天賦一般甚至較差的人,必然是大器晚成!如果沒有關這五年,搞不好已經一隻腳踏進三品了。


    葉軒艱難地在牆上寫了一個“耗”字。


    “我知道,梅匹夫沒本事殺我,也怕我把他們的事爆出來,更不敢審我。隻能把我關在這地方,讓老夫不吃不喝,還斷了靈氣交流,希望把我耗到油盡燈枯,拖死在這!”


    單譽豪邁大笑:“老夫還記得,四年前,他每隔幾天就要來看看我死了沒,然後變成了每個月,然後半年,去年幹脆一年沒來了!哈哈哈!想耗死我!看我不熬死你!”


    葉軒明白了武夫的可怕之處。


    對於專修體魄最後才轉大道的他們來說,身體真的是強橫的一塌糊塗。一個四品武夫就是數年不吃不喝,全靠自己體內儲存的靈氣熬過來。這樣的人,還能算人嗎?


    更不要說,被定為超品的三品武夫。難怪張明煦那個老家夥,敢在京城如此囂張!


    葉軒覺得自己可能,低估了這個世界超品高手的能力強度。


    他甚至懷疑,那些傳說中的一品武夫,是不是可以拳碎天地,白日飛升。


    “小家夥,老夫今日與你說的這些,都是真事。你若是身份不俗,還有些良知的話,出去之後,便把那個梅鴻博抓了,把那些可憐的女娃都救出來!功德無量啊!”


    “你?”


    葉軒在牆上寫到。


    “我?我都這把年紀了,是生是死早已看淡了。我佛慈悲,在哪裏圓寂不是圓寂?”


    葉軒茫然,隔壁是個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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