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提親風波


    “什麽,提親?這可怎麽辦,小姐?”躺在床上的晴雨一陣驚恐,剛才還說到嫁人不嫁人的,這會兒就有人上門提親了。這將軍府向來跋扈囂張,整個帝都的人都知道。隻怕進了這將軍府的大門,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哼!”李芷歌冷哼了一聲,眸光流轉間卻是幾分攝入的寒氣,不禁讓李福心頭一陣哆嗦。


    “小姐,將軍府的張公子還親自來了。”李福再次焦急說道。這將軍府和李府最近的確是有些嫌隙,但是不管雙方的關係如何緊張,他們兩家依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他們提出聯姻隻怕老爺也沒辦法拒絕,但是這個張傲霖的為人實在是……


    不禁替大小姐惋惜,如此佳人難道竟然要落入那種惡霸混混的手上?實在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一想到那個腦滿腸肥,齷齪卑鄙,臭嘴黃牙的張傲霖李芷歌的眼底閃過幾絲厭惡。


    真是人渣中的殘渣,垃圾中的戰鬥圾!


    “小姐?”晴雨見李芷歌沒有反應,急忙起身,隻怕小姐是被嚇壞了。


    “沒事。我知道了。”李芷歌雲淡風輕地瞥了眼窗外的夕陽,這隆冬時節寒意更甚。悠然起身,走至床榻邊,扯過一條厚重的被褥,躺下便唿唿大睡了起來,全然沒有被張傲霖來提親的事所影響。


    “這……”李福這下是真懵了,大小姐該不會是嚇傻了吧?現在這個時候不想辦法竟然躺在床上,坐以待斃?萬一老爺答應了這門親事,可如何是好啊?


    往向身側的晴雨,也是一臉的茫然,微微朝李福搖了搖頭。這真還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


    右相府。


    史依倩匆匆進門便瞧見史奎勻和趙玉容麵色幽暗,焦急地在門外等待著,急忙上前問道:“爹娘,三妹怎麽樣了?”


    趙玉容一見著史依倩就忍不住哭得一陣梨花帶雨,跑過去抱住自己的二女兒,“太醫還在裏麵診治,倩兒啊,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啊?不是去參加太後的壽宴嗎,怎麽會不省人事地送了迴來,啊?”


    “娘!”史依倩見趙玉容哭得如此傷心,不禁哽咽,眼睛酸澀道:“本來好好的,三妹也進了最後一輪的比試。可是等到她撫琴之時突然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女兒當時在席間離大殿中央比較遠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也不清楚。”


    “璿兒向來身康體健,肯定是有人加害於她!”趙玉容真是後悔沒有跟自己的寶貝女兒一起去赴宴,說不定就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了。


    史奎勻悶坐在一側,氣得什麽話也說不上來,上次被炸傷之後這腰部就留下的傷痛。如今被這麽一刺激,隻覺得疼痛一陣陣沒玩沒了地襲上心頭,說不出的苦。


    “這件事情一定要徹查清楚!”趙玉容咬牙切齒道,眸中盡是恨意,本來她的女兒說不定已經成為宸王妃了,可惡!


    “娘,你放心!這件事情娘娘一定會查清楚的。”史依倩不禁安慰道,扶著怒氣正盛的趙玉容坐在一側,“如果真的有人加害,娘娘一定嚴懲不貸!”


    吱呀一聲,史依璿的房門打開了,坐等著的三人急忙衝上去詢問。


    “太醫,我女兒怎麽樣?”史奎勻低沉的聲音顯得幾分滄桑。


    “史丞相,令千金如今脈象平穩,並無異樣。”太醫也很是驚訝。


    “太醫,我女兒得的是什麽病?”趙玉容不禁失聲詢問道,瞧著她被禦林軍抬進來的時候,臉色慘白如紙,昏迷不醒,唇色黑紫,嚇得她還以為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夫人,從脈象上看三小姐並無大礙,老夫已經仔細檢查過,她的身體很健康,並無病症可尋。”太醫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太醫,是不是有人下毒?”史依倩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人加害。


    “沒有!”太醫搖了搖手,長歎了一口氣道:“三小姐脈息都極為正常,若是有人下毒脈搏肯定沒有這麽快恢複,而且血液也會發生些許變化。”


    “那……”史依倩不明白太醫的說法,那究竟是什麽情況?


    “按照往日的經驗,三小姐應該是間歇性抽風,應該屬於腦部疾病的一種。”太醫大致上也隻能如此確診了,至於這腦部的疾病實在不等於用風寒熱症開幾貼藥便可以痊愈的,而且還不好檢查確診。


    “什麽?”趙玉容這下傻了,“你是說她的腦子……”


    史奎勻傻傻地站在原地,潸然淚下,這是做的什麽孽啊?


    “你們不用太緊張,三小姐隻要醒過來就沒什麽大礙。老夫去開開幾貼醒腦清心的藥,按時服用。”太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匆忙離開。


    趙玉容瞬間渾身一陣癱軟,“我的璿兒啊!這可怎麽辦啊?”兩行熱淚噗噗地往下落。


    “娘,沒事的,三妹會沒事的。”史依倩急忙去扶趙玉容,“我們可以請其他的大夫,一定可以治好三妹的病!”


    “可是……她要是醒不過來可怎麽辦啊?”趙玉容臉色難看,哭得滿臉淚花,史依倩和趙玉容哭著抱成一團。


    “你給我閉嘴!”史奎勻氣得直捂著胸口,“來人啊,把整個帝都所有有名的大夫都找來給三小姐治病!”


    “是!”


    趙玉容在史依倩的攙扶下走到了昏迷不醒的史依璿的床榻旁,哭著道:“璿兒


    榻旁,哭著道:“璿兒啊,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娘,三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史依倩也很是懊悔雖然貴為銘王妃竟然保護不了自己的親妹妹。凝了眼躺在床榻上麵色如常的史依璿,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治好她。


    “王妃!夫人!”史依璿的貼身丫鬟雲兒端著湯藥恭敬地走了進來,“這是太醫為小姐開的藥。”


    “娘!讓三妹吃藥吧!”史依倩扶起一旁的趙玉容,將位置騰出來給雲兒,輕聲安慰道:“吃了藥就好了,娘不要太擔心!”


    雲兒用勺子喂了史依璿幾口藥,隨後用錦帕替她擦了擦嘴角,突然渾身一陣恍惚,瞪大了眼睛整個人混亂地抽搐起來,咣當一聲巨響,藥碗雖了一地,藥汁也跟著四濺了開來。、


    雲兒在地上兩眼翻白地抽搐著,隨後嘴角流出了一陣白色泡沫,嚇得周圍人一陣鬼哭狼嚎。趙玉容也是嚇得不清,一個勁的往史依倩的身上靠去。


    “怎麽迴事?”史奎勻大步進屋卻看到雲兒抽風似的躺在地上,手中還捏著剛才替史依璿擦拭嘴角的錦帕。


    “還不趕緊把人拖出去!”史奎勻氣不打一處來,今天這是撞見了什麽鬼了,一個兩個的都抽風!


    “慢著!”史依璿飛速旋轉的腦袋裏突然想起了李芷歌剛才說的話,腳底不禁有些發軟,眸中慌亂不已,“傳染……真是會傳染……”


    “你怎麽了?”趙玉容驚覺史依倩的異樣,急忙扯過她的衣袖低聲問道。


    “爹,三妹的病會傳染。”史依倩強裝鎮定迴道,“雲兒剛才發病的症狀和三妹一模一樣,應該是她接觸了三妹的錦帕。”她的手腳一陣冰涼,渾身也是一陣冷汗,還好剛才碰上了李芷歌否則隻怕連自己都不能幸免。


    “這……這可怎麽辦啊?”趙玉容這下哭得更是大聲,但是又不敢太接近史依璿,畢竟誰都不想被傳染上這種抽風似的怪病。隻是斜斜了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兒。


    史奎勻指使著史依璿屋裏伺候的幾個丫鬟貼身服侍,整個院子都被封鎖不讓任何閑雜人等出入,整個史府人心惶惶生怕被傳染上什麽惡疾。姨娘小妾們紛紛派下人將整個院子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用專門祛毒的水清洗幹淨。


    “你們把所有三小姐接觸過的衣物日用品都燒了。”史依倩指揮著那幾個丫鬟道,“你們每人每個月賬房都會多發一百兩銀子作為獎賞。”


    “是!王妃!”幾個丫鬟雖然心中害怕但是能賺到那麽多銀子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院子門口會有人把守。若是有什麽情況就隨時通知他們!”史依倩將自己身手攜帶的錦帕一並扔進了火堆之中,帶著一行人離開了史依璿的院子。


    從此以後,這怕這裏會被永遠隔離。


    ***


    左相府。


    “小姐!小姐!那個張公子帶了整整十八個大箱子的聘禮,老爺雖然麵色不好看但是卻也沒有拒絕,這可怎麽辦啊?萬一……”晴雨偷偷摸摸地往大廳處瞧了瞧,匆匆忙忙地跑了迴來向李芷歌匯報情況。


    “小姐,你別睡了,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睡?”晴雨見李芷歌沒有反應氣得去掀她身上的被褥,“你要是再這麽睡著,隻怕明天就被買給將軍府的人了!”


    李芷歌將晴雨手中的被褥扯了扯,慢條斯理地蓋好,在晴雨身邊耳語了幾句。


    晴雨鄭重點了點頭,急匆匆地便出了門。


    李芷歌繼續窩在被窩裏,折騰了一天真是夠累的。提親這種餿主意張傲霖那個淫賊怎麽可能想得出來,肯定是有人暗中指使。翻身下床,不如出去溜達溜達,看看究竟是不是她在搞鬼。


    明園。


    張明茗坐在李芷馨的床頭柔聲安慰著哭得兩隻眼睛都紅腫了的李芷馨,大手輕柔地拍著李芷馨的不停啜泣顫抖著的後背,很是心疼。


    “娘,我該怎麽辦啊?以後可怎麽活啊?娘……”李芷馨隻要一想到剛才在壽宴上跳豔舞的模樣就恨不得一頭撞死。她雖然是中了媚藥當時神誌不清,說來也奇怪卻好像的做了一個噩夢,現在醒來清晰的記得當時的情況。


    “馨兒,這一切都是黃琴玉那對賤人母女加害於你。你放心,你一定會替你討迴公道!”張明茗隻要一想到那一對狐狸精母女就氣得恨不得掐死她們。


    “就算她們死了又怎麽樣,我……我已經名譽掃地了……我……以後可怎麽活啊!”李芷馨殺豬似的嚎叫讓在場眾人都不敢多言。她說的的確很對,今日在場可都是皇孫貴族,二小姐如此放蕩的行為定然會讓她們不恥。這以後可還怎麽混啊?


    別說是嫁人了,就算是出門都難保不被人羞辱恥笑。


    哎,堂堂一個相府嫡女淪落變為繼室長女也就算了,如今竟然當眾出醜就連名譽都被毀地一塌糊塗,實在是慘不忍睹啊!


    “我要當宸王妃!娘……嗚嗚嗚……”李芷馨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在任性地坐著白日夢,真是可笑!


    “馨兒,凡事有娘在,別哭別哭!”張明茗雖然表麵上如此說但是心底卻也沒底。就連一向與她交好的皇後都對李芷馨失望絕頂,隻怕要做宸王妃這條路是堵死了!按照如今這樣的情況,隻要能嫁個門當戶對的人家也就是謝天謝地了。


    “哎,今天真不應該去參加這個壽宴。”張明茗不禁


    張明茗不禁有些懊悔,當初太後就是要求嫡女參加,她是為了一己私欲才讓李芷馨去的,誰知道竟然被李如夢那個賤人擺了一道!


    “娘,最後誰贏了?”李芷馨抬起哭得梨花帶雨的臉好奇地問道。


    “是你的大姐!咱們左相府的嫡女李芷歌!”張明茗說著話時不禁有些嘲諷,真是沒有想到那些個平日裏成天自詡什麽才華橫溢的千金小姐竟然比不過一個出身鄉野的村姑!


    “什麽,她?”李芷馨不禁冷笑,這些個自命清高的大家閨秀竟然都輸了!


    這次壽宴,爹的臉麵是保住了,但是她,卻徹徹底底的毀了!


    她不知道將來的路該怎麽走,一片黑暗,極其迷茫!


    “哼,贏了又怎麽樣,太後怎麽會封那種女人做孫媳婦呢!”張明茗不禁恥笑道:“一沒有顯赫家世,二沒有朝中勢力,無非就是頂了個左相府嫡女的頭銜在那裏舞文弄墨而已。宸王的王妃,豈是那麽容易就能當上的!”


    伏在窗畔的李芷歌秀眉緊皺,不知道為什麽被她如此一說她的心頭竟然有些說不出的酸澀,是嫉妒還是不甘,說不清道不明。


    “好了好了,你就別胡思亂想了,好好休息!其他的時候就交給娘!”張明茗安撫著心情糟糕透頂的李芷馨,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她怎麽可能放過呢!


    她張明茗什麽時候是如此的任人欺淩,黃琴玉你可千萬別仗著老爺的寵愛就到我這兒來顯擺,隻怕到時候就連給你收屍的人都沒有!


    李芷歌暗自隱藏在一側的角落裏,看著李芷馨哭得那一副愁腸百結的模樣,不禁心中好笑!終於知道什麽叫害人終害己,當初她們這一對惡毒的母女兩設局害她的時候就沒有想到今天吧!


    一個女子,失去了名譽,便等同於失去了全部!


    不過,她還有一份禮物要還給她們!


    隨手將一層白煙撒進了李芷馨的房間內,這是張明茗當初送給她的自幻藥。


    禮尚往來,不用謝!


    不一會兒,便聽到李芷馨的屋內一片慘叫聲,還有窸窸窣窣的騷動聲,極其詭異!


    “二小姐,你怎麽了?”幾個丫鬟急忙衝進無屋來。


    “啊——”隻見李芷歌瘋一般衝了過去,狠狠地掐著一個丫鬟的脖子,“我不怕你!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難道還會怕死嗎?哈哈哈,來啊,來啊……”


    “二小姐,快放手!放手啊!”丫鬟連忙唿喊,想將她的手掰開卻無能為力,眼看著身旁的丫鬟要被活活掐死了。


    突然,李芷馨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麽極其恐怖可怕的東西,雙手無力地一鬆,整個人癱軟著倒在了地上,如塵埃一般卑微地匍匐在兩個丫鬟的腳下,抱著一人的腿哭得哀求道:“宸王殿下!我是被人陷害的!你不要離開我,不要啊!”


    李芷馨朝著兩人拚命地磕頭,咚咚咚,擲地有聲,沒一會兒額頭就磕破了全是鮮血,汩汩地往下流,很是駭人!


    “小姐,你怎麽了?快醒醒!”兩個丫鬟被李芷馨的披頭散發,滿頭鮮血,胡言亂語的模樣嚇得不清。緊緊地靠在一起不敢單獨行動,生怕再出現什麽意外。


    “王爺,我那麽愛你,你怎麽能不要我呢?”李芷馨花癡似的笑著,溫柔似水地撫摸著丫鬟的腿,嫵媚地笑道:“我要做宸王妃!我要做你名正言順的妻子,好不好,好不好?”


    “小姐……”


    “啊——我不活了!讓我去死,他不要我了!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意思?”隻聽到彭得一聲巨響,驚得門口的兩個丫鬟差點暈倒在地上。


    “大夫人,小姐出事了!”前腳還沒離開明園的張明茗被叫住,火急火燎地往這方趕來,臉色難看!她實在是報仇心切,竟然沒有想到她會尋短見。


    推開房門,隻見李芷馨倒在血泊之中,滿臉的血跡斑斑,披頭散發活脫脫就像一個得了失心瘋的女人……


    大廳。


    “李丞相,您說我這都來了兩個多時辰了,您總該表個態了吧?”張傲霖見李毅岩一臉憋屈,不敢拒絕又不願答應的模樣,不禁暗笑,要是不下劑猛藥隻怕你這老狐狸不肯乖乖就範。


    “這……”李毅岩心頭那個亂啊!如果說將軍府今日是派了媒人前來他肯定是不會給好臉色的。但是張傲霖竟然親自出馬,前些日子和張若水雖然有些過節但是沒有徹底決裂,兩府還是唇齒相依的。而這個張傲霖更是將軍府九代單傳的男丁,張若水把他當寶貝似的捧在手心裏,要是如此迴絕了他隻怕張若水真會與他分道揚鑣。


    這朝堂之上本就變化無常,若是沒了將軍府做後盾,隻怕跟著他的一幫文臣會向著史奎勻那個龜孫子,到時候隻怕也是他這個左丞相的該告老還鄉的時候了。


    又不甘於於宸王那邊,好不容易因為李芷歌宸王親自登門拜訪,難道又要功虧一簣?如果有了宸王這一方的勢力,那麽將軍府就隻是九牛一毛了。而史奎勻那個老賊也別想著與他一爭高下了,到時候他便可以權傾朝野,隻怕就連皇上都要讓他三分。


    “不瞞您說,我自從看到大小姐的第一眼起就傾了心了。”張傲霖腦洞大開本來是想用個成語可是又一時想不起來,笑嘻嘻地討好李毅岩。


    張全悄悄地湊到張傲霖身旁,輕聲道:“是一見傾心。”


    “一見傾心,對


    見傾心,對,一見傾心!”張傲霖補充說道,“雖然她炸傷了我還把咱們將軍府的賭坊給端了,不過這些都不能阻擋我對她的愛意。我愛她愛到海也爛了石也哭了,天也裂了地也崩了。這您總該放心了吧?”張傲霖暗暗鬱悶,怎麽說話就那麽累了非要文縐縐的,可是他本來肚子裏就沒墨水怎麽能之乎者也的一大片一大片地往外倒呢?


    張全再次賊頭賊腦地靠過來,“反了!是海枯石爛,天崩地裂。”雖然他知道少爺平日裏沒什麽墨水但是連這種八歲孩童的水準都沒有也是醉了!


    李毅岩的臉色大變,人家都說虎父無犬子,這張若水養的這孫子都實在是太孫子了!不能文也不能武,分明就是個吃白食的廢物!


    “嗬嗬……李丞相,剛才嘴快說錯了。是海枯石爛,天……”張傲霖憨憨地笑著,一雙眯縫眼裏透著一股子不甘和鬱悶,提個親還在這兒咬文嚼字的大半天,真是累得慌!


    李毅岩正愁該如何是好之時,卻聽到李福激動地聲音:“老爺,平南王府來提親了!”


    “快請!”李毅岩這下總算是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


    南宮讓手中的折扇嘩嘩嘩地直響,讓腦滿腸肥的張傲霖心頭一陣恨意四起,他娘的,竟然來破壞你太爺爺我的好事!


    南宮府的小廝們抬著比張傲霖多一倍的嫁妝進了大廳,氣得張傲霖臉色一陣青白,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李丞相,有禮了!”南宮讓優雅地收起折扇,躬身見禮,甚是恭敬。


    “南宮世子不必多禮!請坐!”李毅岩命人看茶,客氣問道:“世子這是……”環視四周還真是琳琅滿目,鮮紅奪目,富貴奢華至極。


    “我是專程來向大小姐提親的。”南宮讓言笑晏晏地迴道,頭頂上的東珠差點亮瞎了張傲霖的那一雙恨不得殺人的眯縫小眼睛。


    這小子分明就是來找茬的,可惡!


    人都說他是什麽混世魔王,他張傲霖今日倒是要看看究竟誰更厲害些!他可是自打娘胎裏出來就是個囂張跋扈的主,整個帝都的人見了他都要繞道,難不成還怕這個被困在帝都的小小的質子不成?


    “哼哼!凡事都講究先來後到吧?”張傲霖猛然起身,不甘心地輕哼了一句,大腳一抬重重地踩在了座椅上,五大三粗,腰寬體胖,肥頭大耳,一雙小眼睛猛然危險地眯起,看模樣很是囂張。


    “這位是……”南宮讓指了指前方這位其貌不揚的大胖子不禁問道。


    “這是將軍府的張公子。”李毅岩笑著迴道,心中更是鄙夷了幾分,實在是太沒有教養了!


    “張公子有禮了!”南宮讓躬身作揖道,眸光純澈,看似很懂禮貌。


    “哼!”張傲霖揚起頭絲毫沒有要鳥南宮讓的意思,霸道十足道:“識相地帶著你的東西馬上離開!”


    “哼!”南宮讓揚起高傲的頭顱,手中的折扇啪啪幾下響亮,好似狠狠地打了張傲霖幾個耳光,冷聲問喝道:“憑什麽?”


    “就憑……”張傲霖氣得手中沒有東西與他抗衡,猛然一甩手,雙手叉腰呈潑婦狀喝道:“就憑是本少爺先來提親的。先來後到的道理,你總懂吧?”得意地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地悶哼了幾聲,踏在凳子上的大腳還不停地搖晃了幾下,儼然街頭混混。


    “嗬嗬!”南宮讓再次冷笑,手中的折扇又啪啪地在張傲霖的跟前響了幾下,不禁反諷道:“先來後到,你以為是買菜呢?”


    “我……”張傲霖被他如此一說竟然有些傻眼,無言以為,隻是怒瞪著那雙眯眯眼撇著嘴恨不得把南宮讓給就地暴揍一頓。


    “就算是買菜,也是價高者得!”南宮讓不屑地瞥了眼張傲霖帶過來的那十八個大木箱子,隨後指了指自己府裏扛進來的三十六個奢華貴氣的鮮紅色錦箱,氣得張傲霖猛然一腳差點把座椅給踢飛。


    “你……”猛然衝到南宮讓的跟前,氣得一陣瞪圓撇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舌頭也跟著打結了。


    “你什麽你,趕緊帶著你的東西給本世子滾!”南宮讓突然發狠話,手中的折扇啪啪地將張傲霖直指著他的肥壯手指打開,疼得張傲霖一陣搖頭晃腦,直跳腳。


    “你分明就是欺……”張傲霖腦子再次打結,本來是想用個四字成語來著,真是氣死人了!


    “欺人太甚!”南宮讓將張傲霖隻那麽輕輕一推便整個人重心不穩,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張全等幾個小廝好不容易才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你……南宮讓你等著……你……”張傲霖氣得一陣臉紅脖子粗,站在原地怒不可遏揚起拳頭地朝南宮讓臉上砸去。


    李毅岩眼看著局勢要控製不下去,急忙想去勸阻卻被南宮讓猛然一推倒在了一旁的座椅上。


    大手隻是那麽輕鬆一握,張傲霖那隻大手就被南宮讓扣住,咯吱咯吱的聲音不斷地響起,疼得張傲霖疼得哼哈直叫,整張臉都變得扭曲怪異了。


    “怎麽,說不過還想動手打人?”南宮讓一手捏著張傲霖的手,另一隻手很是愜意地將手中的折扇甩了甩,得意地朝疼得臉色慘白的張傲霖挑了挑眉。


    “放……放手……”張傲霖這邊痛的呲牙咧嘴,開口求饒,乘著南宮讓不注意之時另一手卻企圖掄在他正得意洋洋的臉上。


    “啪”南宮讓手中的折扇猛然揮擋而來,隻


    擋而來,隻聽到怪異地一聲嚓,張傲霖整個人的臉色由白變紅,最終哇地一聲慘叫,隻覺得手腕竟然已經失去了知覺,隨後試著動了動卻疼得撕心裂肺。


    “少爺!少爺……”張全這下是傻了,這是什麽情況?


    “我的手……手……”張傲霖隻覺得鑽心的疼痛從手腕處不斷地傳來,疼得他渾身冷汗直冒,“不能動了,不能動了……哇哇……”隻要試著動一下就疼得不行。


    “傲霖!”張若水不知道是從哪裏聽來的風聲也急忙趕來的左相府,卻看到自己的孫子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被人打傷了,這是何等的恥辱!


    “爺爺……我的手……疼……”張傲霖看到撐腰的人來了自然是裝的一副弱不禁風受了極大委屈的模樣。蜷縮而頹廢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佯裝可憐,垂頭喪氣,放聲大哭,那模樣很是狼狽就如同被人欺負了的小孩子,灰頭土臉地在大人麵前哭。


    張若水瞥了眼張傲霖的手,眸光狠絕,眯起眼瞥了眼麵不改色的南宮讓,冷哼道:“南宮世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既然都是來提親,為何下此毒手?”


    南宮讓不禁長歎了一口氣,“我可沒想傷他,是他自己先動手的。不信,你可以問李相!”儼然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端起自己的折扇就揮了幾下,鬢邊的發絲隨著一陣飛揚。


    張若水的臉色大變,冷凝著坐在一旁置身事外的李毅岩,氣得臉色慘白。沒事來提親,結果還被人拒了,真是丟人現眼!


    “這……”李毅岩不禁有些為難,“的確是張公子先動的手。”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張若水不禁朝張傲霖破口大罵,隨即也不再理會。“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太在乎李家大小姐了。雖然之前咱們有些誤會,不過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老夫今日前來便是為傲霖來提親的,不知道李丞相是什麽意思?”張若水瞥了眼左右為難的李毅岩,高冷地問道。


    李毅岩這下是急的臉色漆黑,本來就已經夠亂的了,張若水竟然還親自來趟這渾水,這分明就是逼他就範!但是他也不得不依靠著將軍府的軍政關係才得以在朝堂之上生存下去。


    李府朱紅大門外,金貴的馬車內,南宮旭探頭探腦地透過車簾張望著,卻始終不見有人出來,眸中擔憂,不禁感慨道:“以一敵二,隻怕那臭小子扛不住啊!”


    “王爺,這可怎麽辦啊?”晴雨聽了李芷歌的話去南宮別院找南宮讓以解燃眉之急,沒想到南宮讓沒進去多久張若水竟然來了,這實在是有些懸呐!


    “沒事!本王出馬,難道還怕他那個千年老王八?”南宮旭胡子一瞥,得意地掀開了車簾,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李府的大門。


    “可千萬別出什麽事啊!”晴雨凝著南宮旭那魁梧的身姿隻覺得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兮一去不複返的淩亂之感。按捺不住心頭的焦慮,跳下了馬車,悄悄打聽大廳裏麵的動靜。


    ***


    大廳內。


    “這……”李毅岩含糊不清,急的滿頭大汗,卻不知該如何拒絕。


    “怎麽,瞧不起我們將軍府?”張若水瞧著他那一副磨磨唧唧的模樣心頭就一陣火氣直冒,“哼!”猛然一甩袖道:“前些日子咱們雖然是有些誤會,但是不管怎麽說老夫還是你的老丈人。咱們李家和張家親上加親是絕對沒有錯的。”濃密的眉眼讓人有一種窒息般的壓抑。


    李毅岩冷汗滴滴答答地直冒,轉念一想,若是答應了他那豈不是得罪了平南王,甚至還會得罪宸王!


    真是一樁難事啊!


    “張老將軍,既然都是來提親的又何必用身份來壓人呢?論資排輩起來,咱們南宮家可是王府,比起你們將軍府隻怕是級別更高吧?”南宮讓反將一軍,春風得意地笑著說道。


    “哪兒來的黃口小兒,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張若水氣得咆哮道:“長輩說話的時候哪裏輪得到你來插嘴?”


    南宮讓吃了一個啞巴虧,氣得將手中的折扇刷刷地甩了兩下,真是恨不得上去就給張若水兩個狠狠的大嘴巴。


    “是誰在這裏倚老賣老,欺負本王的兒子啊?”南宮旭聽聞連聲喝問道,氣得臉上滿是煞氣,他南宮旭向來就是個護犢子的人如今看著兒子被人欺負能忍下這口氣嗎?


    李毅岩見南宮旭也來了更是慌得不行,腳下一個發軟,幹脆坐著一言不發,你們愛怎麽鬧怎麽鬧吧!


    一個是王爺,一個是嶽父,不管怎麽做都是錯的!


    “平南王,你兒子實在太沒有教養了!”張若水本就著急如今竟然又來了一個幫襯的,自然是氣得不清,拎起張傲霖那隻耷拉著的手腕厲聲嗬斥道:“你看,他把我孫子的手給打斷了!”


    “哇——疼——”張傲霖疼得大聲直唿,喘著粗氣,渾身冷汗直冒。


    南宮旭臉色平淡,不為所動,隨即嗤笑道:“真是沒有想到你們將軍府的人竟然這般窩囊。不就是折了個手,都能哭成這幅熊樣!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孫子他是個男人嗎?”


    “你……”張傲霖被南宮旭如此嘲笑,坐在地上怒喝道:“你才不是男人呢!”


    “平南王老夫一直敬重你是個英雄,沒想到竟然如此是非不分。你的兒子出手打傷了人,竟然還如此姑息養奸?”張若水才不廢話,直接質問道。


    “什麽姑息養奸,分明就


    奸,分明就是你那龜孫子先動的手!本世子不還手,可能嗎?”南宮讓朝著張傲霖叫囂著說道,“剛才也不知道是誰在這裏叫囂,現在慫了活該!”


    “你……”張傲霖氣得七竅生煙,打了人竟然還如此理直氣壯,“來人啊,上!”指揮著身後的張全和幾個小廝上前來揍南宮讓。


    南宮讓自然是不會妥協的,指揮著自己府裏的隨從和他們大打一場。一瞬間,整個大廳熱鬧了起來,滿地都是摔打唿喊聲。


    南宮旭見這方熱鬧了,瞥了眼臉色凝重的張若水道:“張老將軍,你怎麽還是和當年一樣,做事魯莽,毫無章法,怪不得是百戰百敗,一戰不如一戰啊!”


    “你……竟然羞辱老夫?”張若水本來就氣惱,破口大罵道:“南宮旭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以為自己有兵權就了不起,這可是天下腳下還容不得你撒野!”


    “誰撒野還不知道呢!”南宮旭悶哼了一聲,瞥了眼坐在地上緊張萬分的張傲霖,“乖兒子,誰打了你你就十倍還他,去!”南宮旭這些年一直對南宮讓來帝都做質子耿耿於懷,如今看到有人欺負他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還以為他這個平南王是吃素的!


    “好咧!”南宮讓誇張地揉了揉自己靈活的手腕,亦步亦趨地朝著匆忙地地上爬起身來的張傲霖,飛一般地朝著張若水的身後躥去。


    “龜孫子,有種你別跑啊!”南宮讓嘚瑟地笑話道,真是丟死人了!


    “你們……欺人太甚……”張若水一邊護著身後的張傲霖一邊大開架勢,“誰要是膽敢動你一根手指頭,爺爺非把他抽筋扒皮了不可!”


    “好!爺爺說的好!”張傲霖就跟是傻子似的在張若水的身後叫囂鼓勁,氣勢如虹地叉腰道:“有本事你們動爺爺一根汗毛試……!”


    “刷——”還不等張傲霖將最後的那個“試”子講完,一黑色不明物體就已經劃過他那張如銀盆般的大臉,黏糊糊濕漉漉的的液體順著臉頰往下流淌。


    張傲霖若無其事的一摸,滿手鮮血,嚇得一陣哇哇大哭,扯著張若水的衣袖又急又氣又驚又怕。那張油光滿麵的臉上頓時煞白煞白的,“爺爺,血——”


    “你們……”張若水這次是真怒了,一個健步就衝上去與南宮讓廝打在了一起。招招狠絕,掌掌致命,看樣子他是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


    “乖兒子,老爹頂著!你該幹嘛幹嘛去!”南宮旭本就擔心南宮讓一個人在帝都會被人欺負了,這次就幹脆把事情鬧大些,也算是殺雞儆猴讓那些人瞧瞧,欺負他們平南王府的人究竟是什麽代價!說著就和張若水打在了一起。


    南宮讓這下是一身輕鬆,邊走邊笑著朝著張傲霖走去,嚇得張傲霖急忙將身邊的桌椅扔了過去,四下張望,尋找一個暫時安全的地方可以躲避。


    “有種就別跑啊!你跑什麽呢,王八龜孫子!”南宮讓隨手一擋便將張傲霖扔過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砸地稀巴爛,腳下的步履卻並未停下。


    張傲霖匆忙之下正打算饒過打得正酣了張全和幾個小廝,突然間卻被人猛然一個座椅砸在了頭上,頓時七暈八素,倒在了地上無法動彈。


    “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南宮讓猛然一個健步衝上去,一個縱身坐在了張傲霖那堆肥肉身上,啪啪啪地一個巴掌加一個巴掌,得打連他媽都不認識!


    “傲霖……”張若水見孫子被打卻又無法脫離南宮旭的桎梏,氣得差點吐血。


    ***


    “小姐,不好了!打起來了!”晴雨三步並作兩步的推開了李芷歌的房門,喘著粗氣道:“大廳裏打起來了……”


    “誰打起來了?”李芷歌躲在被窩裏,微微側身,漫不經心地問道。


    “南宮世子和張公子,還有平南王和張老將軍,還有兩家的小廝,總之全都打起來了。”晴雨一時口幹舌燥,看著大廳裏麵一片混亂急忙開溜匯報情況。


    “這樣?”李芷歌也不由地吃驚,本來是想讓南宮讓來幫忙救急,李毅岩就算是想答應這門親事也會礙於他的麵子拒絕的,誰知道這些人火氣這麽大,竟然大打出手,未免也太戲劇化了吧!


    “小姐,接下來怎麽辦啊?”晴雨仰頭喝了一杯水,慌張地問道。


    “走,出去看看!”李芷歌隨手披了件禦寒的大衣,急急地往外走去。


    遠遠隔著屏風,隻見大廳內張傲霖如同死狗似的被南宮讓左一拳右一拳地揍著,鼻血彪地滿臉都是,嘴唇都腫的老高,那張滿是贅肉的大臉上全是紫色的淤青,兩隻小眼睛已經徹底看不出,倒也甚是解氣。


    “小姐……”晴雨眸中盡是詫異和失神,這場麵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李芷歌示意她不要出聲,如果是南宮讓暴打張傲霖她可是很樂意看的,這種大戲可不是隨時都有的。


    聽著張傲霖那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她的心裏甚是解恨!


    突然,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幽沉的夜色之中,有人穩步走來。


    “統統給本王住手!”軒轅佑宸語氣冷冽地說道。他這一開口,泄露了他隱忍的怒氣和寒冽……


    軒轅佑宸徑直從廳內打鬥的眾人身前掠過,帶起一陣幽冷的風,他走到廳堂正中的椅子上,緩緩坐下。


    俊美的容顏很平


    的容顏很平靜,看不出是喜是怒,是悲還是哀。


    但是四周的空氣仿佛是被凍結了一般,讓人忍不住打起酣戰,冷意從脊背緩緩地往上蔓延,蔓延,再蔓延……


    南宮旭和張若水雖然打得難解難分但是卻隻能互相推搡一番,停下了打鬥。南宮讓最後一次捏起拳頭,猛然朝著張傲霖的豬鼻子一拳,很是解氣地拍了拍打得有些發疼了的雙手,緩緩起身,若無其事地與南宮旭互相了下眼色。


    “傲霖!傲霖……”張若水心疼地跑向自己的孫子,如今這個被暴打成豬頭似的孫子那可真真難看到了極點!


    “爺爺,疼……嗚嗚嗚……”張傲霖一張嘴就是哭,不禁在在場眾人心中恥笑。


    李毅岩這下子總算是恢複正常了,哆哆嗦嗦地站起身來。心中不禁大歎一口長氣,救星總算是來了!


    “你們在做什麽?”寒冰似的話從他口中吐出,冷徹的駭人。


    “宸王殿下,平南王世子竟然把老臣的孫子打成了這樣。您可一定要為老臣做主啊!”張若水首先發難,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將張傲霖的那張慘不忍睹的臉露出來給軒轅佑宸看。


    軒轅佑宸忽然抬眸,將深邃犀利的眸光轉向張若水,“不要再讓本王說第三遍,你們剛才在做什麽?”


    張若水心中猛然一顫,剛才他們可是在打架鬥毆,硬著頭皮低聲道:“老臣帶著孫子來向李丞相提親。”


    “提親?”軒轅佑宸眯眼,渾身上下散發出逼人的霸氣,讓人不寒而栗。


    “是!”張若水緩緩迴道。


    “那你呢,平南王?”軒轅佑宸起身,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緩步向南宮旭走來。


    “本王帶著兒子來也來向李相提親!”南宮旭臨危不懼,頗有大將之風,果然是身經百戰之人。


    “既然是來提親,那你們剛才是在做什麽?”軒轅佑宸突然頓足,鳳眸中燃燒著莫測高深的危險。


    “老臣知罪!”張若水急忙下跪求饒,這可事關身家性命的事情。朝臣鬥毆那可是要罷官免職,甚者還有流放邊關,永不得續用,永不得入京的。


    鳳眸微眯,凝視著臉上訕訕的南宮旭和南宮讓,“你們身為朝廷重臣竟然聚眾鬥毆,該當何罪?”一字一句就好似從牙縫裏擠出來似的,聽得李芷歌的心底一陣發虛。


    “臣等知罪,還請宸王殿下責罰!”南宮旭躬身抱拳道,雖然他身為平南王隸屬君侯係但是人家可是親王,等級高了一級,自然是要恭敬些。隻不過,他能感覺到宸王今時今日濃重的殺氣,很是不尋常。


    “從此以後再敢來提親,小心你們的腦袋!”一字一句冷冷說道,他目光犀利,如蓄勢待發之豹。因憤怒,眉峰濃烈的似乎在燃燒,瞳孔收縮,黑眸中的顏色更是深了幾分,“馬上滾!”


    張若水知道今日若是在糾纏下去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急忙帶著受了重傷的張傲霖灰溜溜地打道迴府。


    南宮旭瞥了瞥嘴,甚是無奈地帶著眾人離開。南宮讓卻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全然沒有離開的模樣,手中的折扇嘩嘩嘩地直想。


    “南宮讓!”軒轅佑宸眯眼冷聲道,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聽了令人不寒而栗。


    “本世子可是來提親的,這李相還沒給答複我怎麽能走呢?”南宮讓很是隨意地拾起地上歪歪扭扭的一張椅子,悠然地坐在一側,似乎完全沒有聽到軒轅佑宸的話。


    “這……”李毅岩臉色暗黑,這個混世魔王還真是不怕死!“這件事情,本相做不了主。還是得聽芷歌的意思。”現在這個時候他要是拒絕了隻怕平南王府的人不會善罷甘休,若是答應了他隻怕宸王會直接捏碎了他的脖子。


    “我今日來提親,就是芷歌的意思。這麽說,李相是答應了?”南宮讓手中的折扇啪地一下合攏,笑眯眯地問道,挑釁地瞥了眼眸光如刀的軒轅佑宸。


    “這……”李毅岩這下是傻了?答應,這……這……這……


    李芷歌秀眉緊蹙,腳下步子一陣匆忙,二話沒說扭頭就往迴走。這個南宮讓是哪壺不提提哪壺啊?


    “小姐,你跑什麽啊?”晴雨三步並作兩步地跟上了李芷歌,好奇地問道。


    “對啊,我為什麽跑?”李芷歌不禁幡然醒悟,她又沒有做錯。可是,為什麽她竟然又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不,不是做賊心虛,而是偷情出軌的感覺!


    天,她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她又不是軒轅佑宸什麽人,為什麽會這樣?


    “小姐……”晴雨很是無奈,今天這是怎麽了?奇奇怪怪的,變得她都不認識了。


    李芷歌利索地鑽進了被窩,被子蒙在頭上,嘟噥道:“真是夠折騰的,睡覺!”


    “小姐,晚膳還沒用呢!”晴雨不禁懷疑她們家小姐這是得嗜睡病,怎麽成天就想著睡覺呢?


    “不吃了,下去吧!”李芷歌瞪大了清麗的眼眸,不禁有些六神無主,剛才看到軒轅佑宸那雙想吃人的鳳眸,她的心就一陣莫名地七上八下……


    ***


    靜苑。


    “我可再說一遍,真的是芷歌讓我來提親的!”南宮讓不厭其煩地對走在前頭的軒轅佑宸說道,“不信,你可以問她!”


    軒轅佑宸突然停下腳下的步伐,冷眸如霜,凜冽如風,“南宮讓你若是再跟著本王走一步……”


    “哼!”南宮讓冷哼了一聲,無所畏懼地展開了自己的那把黑色折扇嘩嘩地甩了兩下,“怎麽樣?難不成把本世子給吃了不成?”他南宮讓是什麽人,名震天下的混世魔王,天不怕地不怕,難道還怕你不成了!


    軒轅佑宸眨了一下眼,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笑意令他冷森的表情緩解了一下,但是看在南宮讓眼裏卻是格外的恐怖。


    南宮讓飛快地晃動著手中的折扇,心中難免忐忑,卻佯裝無畏。


    “本王這就進宮讓你和流雲郡主早日成婚。”軒轅佑宸冷傲的話語讓南宮讓的心頭莫名地一陣顫抖,流雲郡主……


    “哼!”南宮讓跨著大步,扭頭就走,但凡出現流雲郡主這四個大字他就會不自覺渾身冒冷汗,真是可惡!


    軒轅佑宸這家夥竟然一下子就抓住了自己的軟肋,真是快準狠啊!


    凝著南宮讓佯裝瀟灑的背影,軒轅佑宸的鳳眸漫上濃重的寒意,孤高自傲的眼神裏莫名地一股煞氣,冷得讓人顫栗不已……


    冷光流轉向前方那方明亮的燈火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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