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我愛的是她!


    “參見太後!”軒轅佑宸攜著滿是疑惑的李芷歌向太後恭恭敬敬地下跪請安。


    太後尊貴端莊的麵容之上看不出一絲半點兒的表情,掃過殿下跪著的二人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努力地壓抑著內心的驚濤拍岸,沉聲問道:“有什麽事嗎?”


    “太後曾經說過要在壽宴之上以琴選妃,但是……” 軒轅佑宸冷聲說道,一雙凜冽的鳳眸直勾勾地對上太後高高在上的黑眸。


    安靜。


    一個是冷光四漾,一個是寒意四濺。


    室內本就凝結的空氣,一瞬間好似被凍結了。


    “你是說她?”太後悶哼了一聲,帶著純金色護甲的手指直指著軒轅佑宸身側的李芷歌,黑眸緩緩一眯,嘴角帶著神秘的冷笑,實在是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是!”軒轅佑宸靜默以對,神色凝重,深眸凝視著李芷歌,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但是這簡單而堅定的話語卻讓李芷歌心頭湧過一陣暖流。


    “微臣想娶她為妃,此生不變!”軒轅佑宸一掃往日的冷酷,神情舒展開來,聲音柔和散淡,那難得一見的溫柔,對李芷歌來說總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此生不變!這應該算是他對自己的承諾吧!


    座上的太後臉色幽暗,悠悠說道:“此事!絕不可能!”


    軒轅佑宸身子一僵,說不出隻言片語。隻覺得似有重物壓住了胸口,一時間令他喘不過氣來。他靜靜地凝視著李芷歌,眸中漸湧疼惜。


    他寬袍下的修長大手猛然緊抓住李芷歌略帶冰冷的纖纖玉手,他的力氣大的驚人,簡直是要將李芷歌的玉手揉碎在自己的掌中。


    “為什麽?”從小到大,他都是極其尊重太後,不管她做任何決定他從來不會問及緣由。


    但是這次,他要問!問個一清二楚!


    太後的臉色一陣慘白,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雙唇竟然有些顫抖,“你……你竟然問哀家為什麽?”不禁一陣苦笑。當年她將年幼的他送去邊關交由寧安王撫養,他都未曾問過一聲為什麽。


    如今,竟然為了這個女人來質問她?


    好啊,好啊,軒轅佑宸,你真是長大了!


    “微臣與她真心相愛,還請太後成全!”軒轅佑宸卑微的懇求,眸中的灼熱,讓李芷歌心頭猛然一滯。


    她是現代人對於名分其實並沒有那麽看重,她今日上殿比試隻不過是為了那塊青芒軟玉。


    “哼!”太後悶哼了一聲,卻再無下文。


    感覺到軒轅佑宸掌心的一陣寒冷,李芷歌微微地扯了扯他寬大如流雲般的衣袖,驀然轉首,日光給她白皙的臉上染了一層淡淡的嫣紅,輕風撩動她的發絲,她整個人靜美,優雅,飄逸。清眸彎成新月的弧形,瀲灩的笑意是那樣清媚,示意他:我們走吧!


    軒轅佑宸寒眸微閃,冷著臉倔強說道,“還請太後明示!”他的聲音比雪片還要幽冷。


    “你,退下!”太後的語氣滿滿的厭惡,讓李芷歌有些無所適從,秀眉緊蹙,緩緩起身,駐足離開。


    其實,她待在宸王府這麽多天,太後怎麽會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呢?她壓根就是不同意他們兩人在一起而已!她若有所失地一步步離開,心頭莫名地一陣壓抑。


    軒轅佑宸凝著望不見身影的李芷歌,心頭莫名地一陣心酸,究竟為什麽?


    “你不是要理由嗎,哀家給你!”太後怒目而視,似乎對今日的軒轅佑宸極其失望,“你是軒轅王朝的宸王,需要的是一個有家世背景的王妃,而她……什麽都不是……”悶哼了一聲繼續道:“本來哀家是想將楊國公府的千金賜給你的,誰知道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太後說及此就已經是氣得不清,無力地揮了揮手,示意軒轅佑宸退下。


    軒轅佑宸雙膝跪地,卻全然沒有離開的打算,冰冷的語氣讓人不免有些顫抖:“微臣不在乎!”


    太後氣得一陣臉色大變,“糊塗啊!你要知道皇上無後,將來這軒轅王朝的百年基業還不知會落在誰的手上。你若是娶了她,你拿什麽去掌管著泱泱大國的萬千子民?”


    “微臣想要的是婚姻,不是交易!”軒轅佑宸寒光淩厲,讓太後心頭一陣冰寒,“你……你在胡說些什麽?你可知道當年你父王就是她的娘害死的!”前塵往事,諱莫如深,但是太後還是脫口而出。


    軒轅佑宸一陣錯愕,太後鮮少提父王母後的事情,他也沒有問過。


    “當年你的父王就是和現在的你一模一樣,被司空靈兒迷得七暈八素,就連唾手可得的皇位都放棄了。結果呢?哼哼……”太後眼角落下幾絲清淚,“司空靈兒竟然懷了別人的孽種,嫁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窮酸文人,而你父王傷心欲絕這才去了漠北的戰場。這一去,就再也沒有迴來!而你母妃用情至深,以身殉葬,隻留下年幼的你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這世上。所以,你所受的種種苦難都是那個女人害的!到現在你還要娶她嗎?”


    太後重重地拍了下鳳椅扶手,滿身戾氣,這是她心底永久的痛!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是誰都不能理解的。她恨,恨死司空靈兒那個賤人!


    不過,總算是老天有眼,讓她產後沒多久就失蹤了。這麽多年隻怕早就去閻王那裏報道了。


    王那裏報道了。


    軒轅佑宸的心底默默地一陣哀傷,軒眉微皺,雙拳緊握,壓下心底的澎湃:“我愛的是她,與他人無關!”


    “你……”


    ***


    宮門口。


    李芷歌凝望著日中明麗的暖陽,莫名地有幾絲惆悵,長歎一口氣,加快了腳下的步子,說一點也不在乎卻也不盡然。


    突然一輛金貴的馬車緩緩地在她的跟前停了下來,微微凝眸,什麽人?


    車簾微啟,軒轅佑銘沐浴在日光下的容顏,和軒轅佑宸同樣俊美,隻是少了幾分冷酷,多了幾分俊朗。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有著天然的純淨,那是在安逸環境下熏陶出來的。和軒轅佑宸那深邃不可捉摸的黑眸,是天上地下的不同,那是在戰場上曆練出來的淩厲。


    算起來,和這位銘王殿下也有過幾麵之緣,隻不過他如今是個什麽意思?


    “上車吧!本王送你迴去!”軒轅佑銘石破天驚道,不禁讓李芷歌滿是錯愕。


    秀眉微凝,淡淡迴道:“無功不受祿!”正欲轉身,卻聽到軒轅佑銘爽朗是笑聲。


    “不知道李小姐是否還記得,你曾經救過本王一命。今日這一程,這就算是本王迴報你吧!”軒轅佑銘眸光真誠,再加上步行的速度隻怕迴去天都黑了,既然有順風車又何必如此不識趣呢!更何況她也不是白坐的,當初那一條命可值錢多了。


    上了馬車,李芷歌柳眉微凝,沒想到這馬車上除了軒轅佑銘竟然還有一位貴夫人,應該是銘王妃吧!


    史依倩身姿秀挺,一身鵝黃軟衫極是素淨,衣角繡著同色的雲紋和新月,樸素簡約,妝容清淡,但是黑眸見流轉著的怒氣卻是顯而易見。


    “李小姐,請上座!”史依倩極力壓下心頭的惱怒,淡淡說道。


    李芷歌自然是不客氣地坐下,這可是人家請自己上來的,又不是自己死皮賴臉的湊上來的。


    察覺到軒轅佑銘兩簇目光似有若無地不時掠過她,悠閑地執起一旁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含笑問道:“王爺是不是覺得我比王妃美?”


    一簡單的句話,卻讓在場的其餘兩人心頭一陣七上八下。


    銘王的臉色瞬間一陣莫名地慌亂,不知道是被他一語中的,還是因為被人說中而極力想掩飾些什麽。


    而身為銘王妃的史依倩更是氣的差點咬碎了一嘴銀牙,這個賤人竟然公然調戲他的丈夫,分明就是個狐狸精!


    “開個玩笑而已,兩位何必如此當真呢!”李芷歌纖纖玉手將茶盞放在一側,自顧自地閉目養神,完全不管被攪亂了一池春水的銘王夫婦。


    史依倩嘴角冷冷一勾,好奇地問道:“不知道今日李小姐為母後做的畫為何如此逼真?”


    人物油畫,自然是逼真的,傻帽!


    李芷歌清眸流轉,淡而一笑,傾國傾城,“這個,我可不能告訴你!當初拜師之時可是發過誓的,銘王妃你可別再問了。”


    “既然如此,那本宮也不強人所難。隻不過還有一件事想請教李小姐。”史依倩在軒轅佑銘跟前自然是裝的落落大方,大家閨秀,否則銘王可是會厭惡她的。


    李芷歌眨了眨眼眸,淡淡迴應,“說吧!”


    “剛才大殿之上,李小姐可是在三妹之後撫琴?”史依倩是想打聽些什麽蛛絲馬跡吧!


    “恩。”李芷歌微微頷首,大方承認,一雙清眸別樣的清新美麗。


    “那李小姐可發現什麽異樣的事情?”史依倩自然是知道有人陷害,但是究竟是誰卻不得而知。


    “這個……”李芷歌凝眉沉思,努力迴憶道:“當時,楊小姐是第一個表演的。史小姐和她探討了幾句關於古曲《國風》後就發生了意外,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楊小姐……”史依倩聽聞,不禁開始懷疑楊若瀠。她們兩人一人有太後撐腰,一人有蘭妃做後盾,她的確是有下毒的動機。


    “不過,依史小姐的情況隻怕多半是間歇性抽風,應該是腦部病變的最初反應。如果不好好找大夫治療,隻怕會危及性命!”李芷歌危言聳聽道,“我可是從小跟著神醫學醫的,錯不了!還有特別提醒銘王妃一點,這種病一般是不會傳染的,但是其中有幾種罕見病例可是會通過唾沫或者日常用品傳染的,千萬注意!”


    史依倩被李芷歌說的一愣一楞的,難道真的不是有人有意加害?


    沉思片刻,卻也沒有什麽多說的。隻是瞥見軒轅佑銘凝著她那張玉臉之時眸中閃過的幾絲研判和好奇,心底就莫名地一陣嫉妒,恨不得將李芷歌那張臉給毀了。


    “王爺,說到上次救你一命……不知道是誰想殺你?”李芷歌一直很懷疑那些人的動機,如果要刺殺為什麽不選擇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卻偏偏選在了熱鬧的大街上而且還是清晨人流量較大的時候。


    “這個本王也未查明,但是看他們的身手絕對是訓練有素的殺手。”軒轅佑銘微微頷首,很是無奈,身在這帝王家便是有這種莫名地殺身之禍找上門來。


    “你不會武功?”上次看他那狼狽的模樣隻怕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閑散王爺。但是既然身在宮闈自然會有些防身的功夫,否則隻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太冤了吧!


    軒轅佑銘淡淡一笑,微微頷首,眸光清澈,溫潤如玉。


    史依倩見兩人談得甚歡,冷眼旁觀,


    冷眼旁觀,心底卻是恨意無窮。一雙玉手死死地按在案下,掐的幾個深深的指甲印。


    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衣衫襤褸,滿身惡臭,一步一拐地往皇城的方向走去。與馬車擦肩而過之時,史依倩滿身厭惡地捂住了口鼻,那種刺鼻的臭味真是讓人作嘔!


    突然,“彭”地一聲,一人倒在了地上,嚇得周圍的人一陣錯愕。


    李芷歌透過隨風飄揚的車簾看到了這一幕,猛然起身,厲聲喝道:“停車!”


    車夫一驚,猛然挺住了馬車,軒轅佑銘不由地詫異。


    隻見李芷歌利索地跳下了馬車,飛奔至倒在地上的行人身側,一番檢查,撩起身上的衣衫滿目瘡痍,悉數都是潰爛的傷口,這是……


    “瘟疫……”李芷歌隻聽說朝廷將瘟疫重症者遷往了西郊安置,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姑娘,救命……”倒在地上的男子低沉的唿喊聲讓李芷歌的心頭莫名地一顫。


    “放心吧!我一定會救你的!”李芷歌不禁安慰道,但是該怎麽把他帶走?環顧四周,卻看到史依倩嫌棄的眸光,手中的錦帕還一直在空中揮著,儼然一副趾高氣昂貴婦的模樣。


    “姑娘,你也救救我們吧!”周圍幾人聽到李芷歌的承諾也跟著哀求道,紛紛將自己身上潰爛的傷口給李芷歌看,“我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你們要去皇宮?”李芷歌順著他們前進的方向問道。


    “姑娘,朝廷把我們關起來卻不管我們的死活,還差點把我們活活燒死!我們是拚了性命才偷跑進城的,我們要見皇上,我們不要死!”幾人叫囂道。


    “你們等著!”李芷歌走到軒轅佑銘的馬車邊,清眸淡然卻帶著幾絲憂慮,紅唇微啟道:“可以載他們一程嗎?”


    “哼哼……”史依倩忍不住一陣冷笑,“李小姐,你這次又開什麽玩笑?他們可是乞丐流民而且還染上了瘟疫,要是傳染給我們……”不禁渾身一陣雞皮疙瘩直冒,這不是沒事找事嘛?


    軒轅佑銘清澈的瞳眸閃過幾絲淡笑,雲淡風輕道:“讓他們坐馬車後麵吧!”


    史依倩的臉色再次一陣幽暗,她怎麽忘了銘王向來宅心仁厚,剛才一聽到瘟疫這兩個字竟然有些激動地脫口而出,實在是有些失策!黑眸流轉,隨身附和道:“王爺說的對!說得對……”


    “將他們送到藥街的迴春堂就行了!”李芷歌將三人安頓好,其餘人也跟著趕了過來,但是位置有限隻能跟著馬車一路徐行至迴春堂。


    他們也早就聽說,帝都這麽多藥鋪就隻有這家迴春堂願意醫治患有瘟疫的病患,而且還分文不取,看來這次他們是遇上貴人了。


    “好!”軒轅佑銘雲淡風輕道。


    “你難道就不怕被傳染了?”李芷歌瞥了眼身旁佯裝高雅善心的銘王妃,略帶諷刺地問道。


    “這句話應該本王問李姑娘才是。”軒轅佑銘似乎對於李芷歌很有興趣,一雙黑眸在她的身上一直徘徊流轉,氣得史依倩差點把自己的手給掐斷了。


    “怕什麽?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李芷歌揚了揚頭戲謔地迴道。


    軒轅佑銘眸中錯愕,隨即淡笑道:“真是醫者,仁心。”


    史依倩見到軒轅佑銘誇讚李芷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那張佯裝的笑臉笑得僵硬如同死屍般難看。再次按壓下心頭的憤懣,等待著這段漫長難熬的路途。


    車窗外陽光明媚。


    李芷歌安靜地倚在車壁上,淡色素衣裙裾襯著她冰雪般如凝脂的肌膚,精致的臉頰上一雙冷傲迷人的水眸讓人隻覺一陣高貴無比的氣息。頭頂簡單挽起的青絲,如瀑布般垂泄而下。


    清風拂過,暖陽著身,發絲微動,彎曲而卷翹的睫羽就如蝴蝶扇動著美麗的翅膀,展翅欲飛。讓人的心都漏了一拍,真可謂的清雅明麗至極。


    對麵正襟危坐的軒轅佑銘竟然有那麽一閃而過的恍惚,悠然的黑眸微微垂下,拾起桌案上的香茗,細細品嚐。


    迴春堂。


    李芷歌將所有人都安排進了內堂,一番繁瑣的診治開藥後才走,卻不想銘王的馬車竟然還停留在原地。


    算算時間,隻怕少說也有一個時辰吧!


    嘴角一勾,這人還真是有意思,夠執著!


    上了馬車,史依倩那張臉黑得簡直比鍋底還要難看,隻怕是一分一秒都難熬吧?


    “讓王爺久等了!”李芷歌寒眸深邃,冷聲笑道:“銘王妃看上去臉色不好,該不會是被瘟疫傳染了吧?”


    史依倩本就漆黑的臉被她這麽一說更是差點冒煙,深吸了一口氣,佯裝鎮定道:“本宮好著呢!你還是擔心自己吧!”


    “無妨!走吧!”軒轅佑銘直接忽略過在場兩人的火藥味,對著車夫命令道,“既然說要送你迴府,自然是要說道做到的。”這人的作風倒是挺正派的,李芷歌不禁有些感慨。


    “對了!前麵便是右相府,不如你進去看看史三小姐吧!”軒轅佑銘細心提點道。


    史依倩本來還在氣頭上,聽到夫君如此溫柔體貼心頭就莫名地一陣感動,趾高氣揚地斜了眼對麵坐著的李芷歌,柔情似水道:“臣妾聽王爺的。”


    李芷歌柳眉微挑,瞥了眼正欲下車的史依倩,再次提醒道:“銘王妃可千萬別忘了我剛才說的,令妹的病可能會傳染,千萬小心!”


    史依


    史依倩被她說得心裏一陣沒底,腳下的步伐也跟著加快了些,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李芷歌擰了擰黛黑的纖眉,這種矯揉造作的女人實在讓人不舒服。


    馬車再次前行,不一會兒就到了左相府,門口的李福在大門口不斷地張望著,似乎有什麽急事不停地搓著雙手,腳下的步伐略顯慌亂。


    “大小姐!”李福看到李芷歌從銘王的朱漆雕花馬車上下來不免一愣,連忙向馬車內的銘王下跪請安。


    “王爺,這次多謝你送我迴來!”李芷歌下了馬車淡淡道謝。


    “應該的!”銘王迴道,隨即馬車便離開了。


    “大小姐,出事了!你的貼身丫鬟要被大夫人打死了!”李福一向來就是個通透之人,今日壽宴之事他也聽說了,這大小姐如此驚才豔豔將來定要好好巴結奉承才是。


    “什麽?”李芷歌聽聞,眸光寒烈,疾步進了府。


    ***


    大廳內。


    大群人圍觀著,晴雨瑟縮著跪倒在地上,而張明茗身旁的幾個嬤嬤正用鞭子抽打著她,哭聲嗚咽,甚是讓人同情。


    “住手!誰敢打我的人!”李芷歌一個健步便衝了上去,一腳踢倒了臨近的一個老嬤嬤,躲過她手中的鞭子就胡亂地朝著其餘兩人的身上抽去。


    “哎呦!哎呦!”其餘兩位嬤嬤疼得一陣直唿,不敢上前,隻能忿忿不平地站在原地等候大夫人的命令。不管怎麽說,如今這情況她們也算是人多勢眾,眾目睽睽之下量她也不敢對她們下毒手。


    李芷歌寒眸微轉,作壁上觀的除了李毅岩和張明茗外,還有那一大幫子侍妾和庶女。她們也是聽說了李芷歌在太後壽宴上的表現,現在正是眼紅的跟兔子似的。


    “你好大的膽子,這丫鬟偷偷在馨兒的身上下藥,害她在壽宴上出醜。今天,我非打死她不可!”張明茗聽聞李芷馨在壽宴上差點脫光光直接暈了過去,等到幾乎一絲不掛的李芷馨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她真是恨不得把她掐死。


    但是隨後大夫看過後卻說她是被人下了七星海棠的慢性媚藥,氣得她五官幾乎都扭曲變形了。隨後將整個李府都地毯式地搜了一遍,偏偏就在李芷歌的靜苑找到了一套也熏有這種媚藥的衣服。


    “彭”地一聲,張明茗將從李芷歌房間裏搜出來的衣服扔在了地上,怒目圓瞪,直指著眼前地李芷歌咆哮道:“你這個賤蹄子怕馨兒搶了你的風頭就偷偷在她的身上下毒,心腸真是歹毒如蛇蠍啊你!”


    “哼!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這身衣服究竟是誰的?”李芷歌不緊不慢地將地上的衣物撿起,扯開地在張明茗的跟前揮了揮,“昨天晚上有人奉了大夫人的命令來給我送壽宴的衣服。這衣服原本是沒毒,隻不過這托盤上灑了慢性媚藥七星海棠,熏染到了衣物上。”


    張明茗不屑地冷笑道,“哼!真是賊喊捉賊!”


    “我本想著大夫人定然是害怕我給左相府丟人才下此毒手的,再加上你身懷有孕,也便沒有將此事挑明了說。”李芷歌將手中的衣服往一旁的幾個老嬤嬤身上扔去,嚇得他們一陣東躲西藏。生怕藏著什麽類似自燃藥物之類的恐怖東西。


    “你簡直就是血口噴人!”張明茗氣不打一處來,一邊撫摸著自己挺起的小腹一邊罵道。


    “不過,我現在細想一下還真是有些問題,如果大夫人要下毒為什麽連自己女兒都不放過呢?”李芷歌不禁冷靜分析,環視四周冷笑道:“所以這很有可能是有人栽贓嫁禍。一則可以逃脫責罰,二則還可以看一場好戲。”


    張明茗稍稍平複下心情,眼眸微眯,難道說真的不是她?


    “哼!有本事就拿出證據來,沒本事就別再這裏強詞奪理了。”黃琴玉陰陽怪氣地說道,“這毒藥都搜出來了還想抵賴不成?”


    “就是啊!有膽做怎麽就沒膽承認呢?”幾個小妾也是同氣連枝地嘲諷道。大夫人和黃姨娘都是她們的風向標,隻要順著她們的意思走,她們就能在這左相府裏繼續混下去。


    “各位,就別在這裏說風涼話了。其實要查出這件事情的真相也不難!既然我和二小姐的衣服都被人下了媚藥那麽就把和這兩套衣服有過接觸的人找來一一對質就行了。”李芷歌見張明茗似乎若有所思,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懲治惡人的機會。


    掃過被打得身上都是瘀傷的晴雨,氣不打一處來,竟然敢打我的人,簡直就是嫌日子太好過了!


    幾個丫鬟紛紛上前幾步,附跪在地。


    “大小姐,她們就是所有接觸過兩套衣物的丫鬟。”李福動作迅速地將所有相關人等揪了出來帶到了大廳內。


    幾個丫鬟謹小慎微地跪在地上,不敢抬頭,似乎很是膽小。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倘若現在如實招來那本小姐就從輕發落,否則就別怪我心狠手辣!”李芷歌從衣袖間拿出了一包白色粉末,狠狠地掃過了跟前的幾個丫鬟,冷聲說道。


    幾個丫鬟依舊跪在地上,毫無反應,似乎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哼哼……大小姐你該不會是要屈打成招吧?”黃琴玉冰冷地嘴角劃過幾絲奸猾的笑意,手中的錦帕微微往鼻尖拭了拭,手指上的鮮紅色的豆蔻格外的美豔。


    “七星海棠正如其名,是由七種不同種類的海棠花研製而成。其中有一種名


    中有一種名曰醉海棠,花色鮮紅,具有極強的揮發性。但凡施毒之人動作再快皮膚上也會沾染上這種物質,而我手中的這一包藥粉正是它的克星。”李芷歌將手中的白色粉末依次倒入五杯水中,指了指跟前的幾個丫鬟命令道:“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也不介意將你們打迴原形。李福用這些水擦拭她們臉上的肌膚,看看究竟是誰在搞鬼!”


    “是!”李福帶著幾個家丁將水極其粗魯地潑到了那幾個丫鬟的臉上,隨後卻隻見到她們狼狽的模樣卻未曾看到任何期待中的變化。


    “大小姐就別在這裏弄虛作假了。你這分明就是要找人做替罪羊!”黃琴玉嘴角淡淡一勾,不屑地掃了眼地上濕透了的幾個丫鬟,嘲諷道。


    “啊——”突然人群中尖叫了一聲,指了指滿臉流血的丫鬟,眸中皆是驚詫和恐懼。


    眾人這才迴過神來,隻見有兩個跪在地上的丫鬟臉上竟然流淌這鮮血,滴滴答答的,格外滲人,就好似恐怖片裏的女鬼。


    張明茗咬著牙,惡狠狠地盯著那兩個丫鬟,氣得不清。


    “說吧,為什麽要下毒?”李芷歌寒眸流轉,語氣淩厲如刀,嚇得被揪出來抖了兩個丫鬟瑟瑟發抖。


    但是不知道是何原因,怕歸怕,卻依舊沒有屈服。一言不發,看樣子很是嘴硬。


    “好!”李芷歌突然大聲叫好,驚煞了眾人,這是什麽情況?


    “李福,拿兩隻長凳進來!”李芷歌悠然地坐在一側的空椅上,悶哼了一聲,眸光陰沉,讓人望而生畏。


    長凳準備就位!


    “打得她們屁股開花!”李芷歌命令幾個小廝將兩人按在長凳上,啪啪啪的擊打聲震耳欲聾,嚇得幾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妾臉色慘白。


    皮開肉綻,還不時有鮮血流出,映照著那滿臉的鮮紅似血,這兩人活脫脫就是從十八層地獄來索命的女鬼啊!


    “不說,也沒有關係!”李芷歌冷笑著嘲諷道,“我這裏剛好還有幾種毒藥需要人試試藥性,我想這食肉散的滋味肯定是不錯的。李福,將這個藥粉撒在她們的傷口上。一個就捆在木樁上,看她身上的肉如何一寸寸地被腐蝕幹淨,最後留下森森白骨和還可以思考的腦袋。另一個就用大木桶裝上濃鹽水把她浸在裏麵,等著傷口潰爛疼痛,比較下究竟是哪一種的效果更好些!”


    兩個丫鬟嚇得直接癱軟在長凳上,嚇得渾身抽搐起來,這分明就是沒有活路了。“不是奴婢要害兩位小姐,是有人指使我們這麽做的!大小姐,饒命啊!饒命啊!”


    “哦,那是誰指使你的?”李芷歌嘴角淡淡勾起,眸光悠遠,淡然自若地問道。


    “是……是五小姐讓奴婢在兩位小姐的衣服裏下毒的。五小姐說隻要奴婢敢做就賞賜我們每人一百兩銀子。”丫鬟和盤托出,嚇得黃琴玉一時呆愣,這怎麽可能?


    “放肆!本小姐什麽時候讓你下毒的?”李如夢疾言厲色質問道。


    “來人啊,把她給我拿下!”張明茗氣的臉色慘白,原來是你這個狐狸精生的小賤人,自己去不了宮宴竟然下毒害她的馨兒!非殺了你不可!


    “慢著!”黃琴玉猛然站起身來,朝著張明茗咆哮道:“這隻不過是一麵之詞,大夫人憑什麽就認為這毒是如夢下的?證據呢?”


    一時間,兩人劍拔弩張,完全一副要撕逼的盛景。


    “哼哼……我倒是好奇她怎麽會有如此大的夠膽竟然敢下毒,敢情你這個做娘的在給她做後盾吧?”張明茗氣的一雙精明的小眼睛瞪得老大。


    “大夫人說笑了!我可是什麽都聽不懂!”黃琴玉麵不改色地迴敬道,“你自己的女兒在外麵丟盡咱們李府的臉麵,竟然還要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倒我女兒身上,你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你……你這個賤人!”張明茗這些日子本就害死,吃不下東西,身子虛得很再加上李芷馨的事情氣得不清,體力不支,如今這麽對罵顯然是處於劣勢。


    “雖然你是當家主母,但是請你可放尊重些!”黃琴玉最近這些日子乘著張明茗有孕老爺讓她協助管理相關事宜偷偷將李府的許多賬目都搬到了自己的手下,這手上有了銀子自然說話口氣也硬朗了起來。


    “你……”張明茗卻是硬生生的什麽話也說不出來,證據,的確沒有!畢竟口說無憑,難道就這麽輕易饒過她們嗎?瞥了眼一言不發的李毅岩,略顯撒嬌道:“老爺,你說?”


    李毅岩緩緩起身,麵色晦暗,轉身離開道:“都散了吧!”


    “哼!”黃琴玉一陣得意諂媚地奸笑,帶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大搖大擺地在張明茗地跟前走過,瞥了眼氣得差點翻白眼的張明茗。今時不同往日了!


    你女兒如今聲名狼藉,隻怕是沒什麽指望嘍!


    而肚子裏那個還不知道是男是女,生不生得出來會不會夭折隻怕都為可知。


    再加上卸下了一半的家族權力,如今還真是可憐呐!


    ***


    靜苑。


    “絲——”晴雨忍著痛,眉頭緊皺,李芷歌正為她處理瘀傷,不免好奇地問道:“小姐,二小姐的媚藥真的是五小姐下的嗎?”


    “恩。”李芷歌迴道,繼續熟練地忙著擦散血化瘀的藥膏,“不過,我也有份!”


    “啊?”晴雨不禁瞪大了眼睛,“小姐……”


    “


    “李芷馨上場之前七星海棠的藥性漸漸散發出來,我趁著她摔倒之際又給她添了一味猛藥,所以她才跳得那麽精彩!”李芷歌不免笑說道,之前害她下獄壞她名聲的仇她可算是還了!


    “可是,老爺為什麽會放過五小姐呢?”晴雨很是納悶李毅岩的行為。


    “一個女兒已經毀了,難道再毀掉一個嗎?”李芷歌不免冷笑道:“剩下幾個女兒裏麵隻怕就李如夢還能撐撐場麵。”


    “小姐你如今可是名滿帝都了,將來肯定有不少王孫公子前來提親。”晴雨很是替李芷歌高興。


    “提親……”李芷歌的眸光微暗,眼眸微垂,“我幹嘛非得嫁人?”


    “小姐,這女子自然是要嫁人的!”晴雨很是不明白李芷歌的話,難不成當一輩子老姑娘?


    “行了,趕緊閉嘴上床休息吧!”李芷歌將晴雨按到在床上,“我去替你報仇!”


    “哎, 小姐……”這是要去做什麽啊?眼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免有些擔憂。


    ***


    明園。


    張明茗被幾個老嬤嬤扶在床榻上休息,氣得整個身體都一顫一顫的,感覺她那隆起的肚子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夫人,放寬心!隻要小少爺一出生保準讓她們吃不了兜著走!”方嬤嬤安慰道。


    張明茗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這可是她最後的王牌了,這個時候千萬要沉住氣。她在這李府十幾年了,難道還會輸給那個狐狸精嗎?


    “夫人,二小姐醒了!”一個丫鬟上前稟報道。


    張明茗微微頷首,事已至此,既然老爺發話了她又沒有證據,隻能便宜了那隻狐狸精!緩緩起身,“走,去看看馨兒!”這次受罪的可還是她的寶貝女兒啊!


    這個仇,她記著了!


    走至門口,卻看到李芷歌帶著一根有碗口粗大的木棍堵在了路上,慵懶地瞅著她身後的幾個老嬤嬤,完全是一副殺雞宰羊磨刀霍霍的表情,看得身後的幾個老嬤嬤連連後退了幾步。


    “你幹什麽?”張明茗佯裝鎮定地問道。雖然對於李芷歌那些恐怖而神奇的藥很是忌憚,但是如今她可是懷著身孕的,量她不敢怎麽著!


    “拿著棍子,自然是來打人!”李芷歌大氣迴道,掄起手中的粗木棍便朝著張明茗身後的那幾個老嬤嬤迎頭打去,嚇得那幾個老嬤嬤如飛鳥般四散。


    “住手!成何體統?”張明茗正欲阻攔。


    “這拳腳無眼,棍棒無情,萬一不小心打到了你肚子,我可不負責!”李芷歌朝著張明茗的肚子就是一推,嚇得張明茗一屁股穩穩地坐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幾個老嬤嬤被她打得滿地找牙!


    “夫人,救命啊!”方嬤嬤掙紮地被李芷歌從石桌底下打到走廊外的花壇裏,跌跌撞撞,整個人就跟泥人似的,狼狽不堪!


    張明茗氣得一雙肥手緊握著卻遲遲不敢製止,她不能拿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來賭注,萬一他沒了,她下半輩子還指望誰啊?


    “彭”地一聲,李芷歌瀟灑地將手中的粗木棍子打成了兩段,踏著流雲般的步伐,雙手將棍子一扔,甚是解氣地離開了。


    “姑姑!姑姑……”張傲霖畏手畏腳地從側門內閃了出來,推了推氣得咬牙切齒的張明茗,眼睜睜地看著李芷歌從眼前離開。


    “傲霖?”張明茗不由地怔楞,“你怎麽來了?”


    “爺爺讓我來看看表妹!”張傲霖一臉的花花腸子,眼珠子滴流滴流地盯著前方李芷歌曼妙的身影,口水都差點流出來。


    張明茗用食指狠狠地戳了戳他的大腦袋,“怎麽,你喜歡她?”


    “喜歡!”張傲霖色眯眯的眸光全是一些淫穢的畫麵,雙手不停地猥瑣地摩搓著,“當然喜歡了!要是能娶到她我做鬼也願意……”


    張明茗精明的黑眸滴流轉了幾下,嘴角勾起一抹壞笑,“這也不是什麽難事……聽著……”在張傲霖的耳畔說了幾句,笑得張傲霖差點一蹦三尺高。


    如今這府裏敵人太多了,需要好好清理清理……


    靜苑。


    “大小姐,不好了!”李福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差點沒撞翻了李芷歌屋裏的圓桌,看樣子還真是出了什麽大事。


    “什麽事,大驚小怪的?”李芷歌微微蹙眉,剛才揍完那幾個老東西睡了一覺格外的舒服,可是卻被李福吵醒了,不免心中不爽。


    “將軍府的人來提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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