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紹文得知了傅子寒的打算之後,鬧著也要摻和一股。


    傅子寒找上他,本來也是打的這個主意。畢竟傅家底子薄,不拉一個合夥人,隻怕產業弄出來也不得長久。


    何紹文好歹背靠何家,是地頭蛇,又跟傅子寒是好友,有他做保,立文跟靜姝才能安安穩穩的把錢收到口袋裏。


    這些手段都是前輩穿越者們留下來的經驗,傅子寒覺得自己本就沒那個天賦,何苦去開發其他的手段,能把這些東西用溜就已經是挺厲害的了。


    這兩間鋪子的事情都交給何紹文去處理,至於他要不要拿著立文名下的鋪子給自己兒子練手他就管不著了。當然,其實他也挺樂見其成的,雖然何紹文的兒子有點混不吝,可底子還是好的,跟立文在一起,互相影響一起成長也很不錯。


    少年時期的友情,沒有外力的破壞,那是能持續一輩子不變色的。


    傅子寒並不打算介入兒子的交友,不過何紹文跟童胖子不一樣,他們父輩的好交情若能延續下去,那也是一樁佳話。


    忙完了這邊的事情,當下最緊要的,就是去尹家提親。


    這事兒不得傅子寒自己忙活。


    上麵有文先生跟孔師娘操心,下麵還有管家跟著奔忙。


    請的媒婆是州府最有名的紅十娘。


    原本紅十娘是不大樂意來著,她覺得自己去給人提親尹家那位傻小姐,這是在打自己的臉。可再一細問,提親的男方竟然是今年的新舉人傅老爺,而且作保的也是州府文豪大佬文先生。如此說來,或許尹家小姐真不如傳言中那麽不堪?


    她家人也猜測會不會是那位傅老爺看上了尹家的家財。但轉頭又想到了尹家可是有四位少爺,再怎麽也輪不到外人惦記尹家的產業。若是奔著新婦嫁妝去的話倒也能說得通,但是紅十娘總有感覺這些猜測都不是事實。


    終歸這些都不該是她過問的,既然已經拍著胸口答應去做這個媒了,紅十娘就絕對會把這事兒辦得妥妥當當的。


    這年月,若不是官配或者難以婚嫁,普通人家要說親,之前雙方家長都會通氣,所以做媒也就是走個過場,完成一個儀式罷了。


    提親的雁子是傅子寒親手打的,還有備下的提親納彩的聘禮也是相當的豐厚。這一點很讓包括尹家在內的人驚異無比。


    “童家畢竟還是有世家的底線的。”文先生在看過聘禮單子之後,感歎了一句。


    這名單上的大部分東西都是傅家當年家敗後變賣出去的,當時那種情況下,原身也根本沒有心思去多想是誰買了自家的產業,能保住他娘和他嫂子的命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心力。


    隻可惜,他娘跟嫂子因為驟失所依,終究還是沒能熬過那最痛苦的兩年。


    這次傅子寒要說親,童胖子二話不說將當年拜托他父親買下的童家的東西借此名目都還了迴來。當然,並不是毫無條件的歸還,隨著這些東西一起送過來的,還有兩張單子。


    一張是當年童家買的物品的清單,另一張就是需要傅子寒簽章的欠條了。


    收到這些東西的時候,傅子寒最初還愣了好半天,後來在何紹文的勸說下才收下的。欠條上還另填上了利息,讓童家送東西過來的管事一並帶迴去交給童老爺。


    童老爺收到這張加上了利息的欠條的時候,一向古板嚴肅的臉上掠過一絲笑意,而後是無聲長歎。


    童家當年買下的東西,隻是傅家變賣產業的十之二三,更多的收藏早已不知所蹤。


    但就這十之二三,就已經是尋常人家一輩子都買不起的寶貝了。


    傅子寒將那些東西裏麵適合當嫁妝的物件全收拾到了小庫房裏,交給靜姝自己看管。剩下的物件裏,字畫的部分則留了三分之二給立文,其他的就全當做了聘禮送去尹家。


    這是他必須要給尹家的麵子。之前沒有則不說,可現在有了還藏著掩著,等到尹珂進門後發現了那才叫丟人,還容易跟尹家起罅隙。


    文先生最初的時候也怕傅子寒拿捏不到這個度,委婉的提示他將聘禮單子先給師娘看過。


    等到二老看完單子,再核對了物件之後,孔師娘放下了心頭的大石頭。


    “子寒現在做事也穩妥了。這單子沒問題,拿出去絕對是給尹家長麵子了。就算世家貴族也不過如此。”


    當然,孔師娘沒去跟那些名門望族的嫡長子給出的聘禮相比較。畢竟都不是一個層麵的,人家娶的是宗婦,傅子寒不過是續弦。就她知道,還真沒誰家續弦給出的聘禮能超過傅子寒的。


    問名跟納吉是同時進行的,納吉之後就要開始準備納征了。而納征基本跟請期同時進行,看了日子,選在冬月十九那天納征請期。估計請期的日子要在來年的五六月。


    同縣位於南北的交界上,冬天冷,夏天熱。就春秋兩季的氣候溫度最舒適,而且若是傅子寒能過春闈,估計萬事落定的時間也要到五六月去。


    在問名之後,傅子寒就安排了人去同縣的宅子修葺。


    最要緊的是將原本後屋那座空宅子給買下來,然後改建成三進的院子。中間那進的廂房中讓人砌上了暖炕,包括給先生準備的書房也鋪上了地暖。


    沒錯,傅子寒是打算將先生也請到同縣去過年,一家人在那邊好好的熱鬧熱鬧。


    先生年紀大了,一到冬天就覺得渾身發冷,這些日子都已經有點不太想動彈。


    同縣離大灣村不遠,天氣好時也能帶著老人家一起去村裏走走。大灣村附近還有一座鎮福山,山上有座寺廟,聽說還挺靈驗的。當然,傅子寒不是個信佛的人,他瞄準的是鎮福山山腰的那片臘梅林。


    大灣村的房子也改建了一下,是委托裏正跟村長幫的忙。


    傅子寒是今年的舉人老爺,村長恨不得把他供起來,隻是幫忙監督改建一下傅家的宅子而已,他肯定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


    若說之前寡婦季萍兒還對傅子寒有想法的話,現在她完全是恨不得繞著傅宅走。就連旁邊田叔一家都有些不知所措,還特意去找村長詢問,要不要讓自家搬離。


    田叔為此還被村長老爹追著打。人家那些人都巴不得離傅家越近越好,他老田家祖上積德,離傅家就一牆之隔,這簡直是求都求不來的福氣,這混賬家夥居然還想搬走!


    若不是怕傅子寒以為是他擠走了田家的話,他簡直想二話不說的把田家的宅子跟自家老二的宅子做個交換了。


    得了村長恨鐵不成鋼的安撫之後,田叔一家總算心安的住了下來,平日不需人多說就將傅家的宅子看得更仔細了。


    福嬸沒有田家那麽患得患失,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在傅立文成為秀才稟生之後,她就告誡家人不可怠懶,更不可得寸進尺的想要從傅家得到更多。


    “傅家老爺是個念舊的好人,他托我們家幫忙看顧宅子是看得起我們,平時給的東西也不少,年節都送了禮來,若是還不知足,那可真是該天打五雷轟。”


    福嬸想得更深遠些,她知道自家小崽子裏麵都沒個能念書的,可她能從還沒出生的小崽子打算起走啊。傅子寒跟尹家小姐成親了總得要孩子吧,孩子總得要個跟前伺候的吧,她不會賣了自家後人,卻能托著這張老臉去求傅子寒能許了自家孩子跟在小少爺身邊當個伴讀,從小培養起走,就不信自家也出不了個讀書人。


    跟福嬸隻想著自家不同,村長現在是痛並快樂著。


    他之前跟傅家說好,若是傅子寒不能中舉,就迴村裏辦個村學,讓村裏的小家夥們能識字讀文。


    但現在傅子寒中舉了,說不得還要更進一步,那麽這村學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辦起來。村長略有些發愁。


    他家老婆子看他愁眉苦臉了兩日,簡單粗暴的讓他拎著賀禮直接去找傅子寒討個主意。


    人堂堂舉人老爺,未必還沒你這個老鋤頭有盤算?


    冬月初一,村長拎著自家準備的山貨去了縣裏。他不可能真的直接跑去州府找傅子寒,就想著反正傅立文在同縣的宅子閉門讀書,他借著送山貨的由頭,去他那兒討個主意也是好的。


    那曾想這次過去正好碰到傅子寒帶著文先生和孔師娘,領著自家乖乖巧巧的小閨女也迴了同縣。


    村長讓他趕車的二兒子正好搭把手,幫忙把行李給卸了。


    得知村長的來意,傅子寒還沒說啥呢,文先生倒是先來了興趣。


    他本就是山長退下來的,迴同縣是因為身體不好不能操勞的緣故,可真讓他歇在家裏,他又覺得閑得慌,每日除了讀書做文章,似乎就沒有別的可做了。


    大灣村的村學自然不可能讓文先生親自上陣,卻能在老先生的指點下籌建起來,還能幫忙給找兩位先生。


    傅子寒也是覺得自家老師有點事情做最好,老年病通常就是閑出來的。


    他私下跟村長說了,有什麽需要可跟他直說,平時那些雜事少去打攪老師。


    村長簡直沒想到這隨便一跑居然還能請來這麽一尊大佛。


    雖說文先生不會親自教導孩子們功課,但隻要說出去自家村子的村學是在文老先生的指導下建起來的,這天然逼格就要高一層。他在老夥計們跟前的腰都能挺得更直一些。


    尹家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聽到了這個消息,在大灣村的村學才準備籌建的時候,尹家三爺就上門了。


    “尹三爺您說咱們村的村學您要出資?”


    這……村長發愁了,村學可不比其他,最好還是別摻和了外人比較好吧。可該如何婉拒尹三爺,村長他也不知要如何說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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