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打打鬧鬧的迴到了侯府,剛一踏進門就聽見堂中極其熱鬧,兩人加快腳步,邁入堂中就看到夏侯與夏夫人正在同古清顏二人聊天。幾人聽見聲響,都帶著笑意盯著穆流汐二人。夏侯更是哈哈大笑,“言兒,你是要開雜貨鋪嗎?怎麽盡是些小東西。”


    夏寂言嘴角抖了抖,“父親,這些可不是我買的啊。流汐難得有這閑情逸致,難道你們不希望嗎?”望向穆流汐的眼神裏有著深深的疼惜。


    “流汐喜歡就好。一月有餘,都沒見你怎麽出去逛一逛,”夏夫人慈愛的說著,似乎真的將穆流汐當做了自己的女兒,“你們這些年輕人敘敘舊吧,我們二人還有些事情,就不在這了。”夏夫人自知穆流汐與古清顏有很多話說,便找了個借口就和夏侯離開了大堂。


    古清顏定定的看著穆流汐,“流汐,過來這邊。”穆流汐聽見這話,走過去坐到了古清顏身邊。


    “流汐姐姐,”古清歡輕柔的聲音響起,“在房中我與姐姐已經商量好,不想談論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不想讓流汐姐姐再次為我們傷心。姐姐也就不要問了好不好?”


    穆流汐轉頭看著古清歡,又看看正在點頭的古清顏,歎了口氣,略點了一下頭。“清顏,以後不要走了好不好?在這裏陪我好嗎?”類似懇求,又似是不舍。


    古清顏知道穆流汐所想,但是自己並不能答應她,“流汐,我們始終要分開的,你如今住在夏侯府,過的還算幸福就足夠了。但我和清歡還是要走的啊,我們又怎能賴在這裏呢?不是惹人閑話嗎?”


    “可是……”


    “兩位姑娘若不嫌棄,就暫時先住下吧,日後找到住處在離開也是不遲的,況且流汐如此想念你們,若你們這就走了,她不是又要難過了。”未等穆流汐說話,夏寂言就已經搶先說道。


    “這不合適吧,夏公子。”古清顏皺著眉頭,像是在想些什麽。


    “沒什麽不合適的,流汐喜歡就好。想來我父母也是不會多說什麽的。”夏寂言話中對穆流汐的疼愛顯而易見,竟是讓她臉麵一紅。


    “主人都同意你們住在這裏,你們還有什麽推辭的。”穆流汐見古清顏還想講些什麽,語氣中帶著些許的不高興。


    見穆流汐這樣,古清顏一笑,“好,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就在這裏陪你了。”轉頭站起來輕輕福了福身,“多謝夏公子。”


    夏寂言擺擺手,“這不算什麽的。你們住的安心便好。”


    四人坐在一起,說說笑笑,似乎忘記了時間。半晌,管家的聲音響起,“公子,外麵有個孩子叫奴才把這信交給您與穆姑娘。”


    夏寂言眉峰微皺,伸手接過信,招唿著穆流汐過來,拆開了封紙,遒勁有力的字跡展現在二人眼前——


    今日申時,碎月樓恭候兩位大駕。


    沒有落款,隻簡簡單單一句話,讓二人摸不著頭腦。四目相對,兩人都默默點了點頭。像是達成了一致的意見。


    “清顏,你們就先呆在這裏,申時也快了,我們去看看。”穆流汐對著一臉擔憂的古清顏道。


    古清顏點了點頭,“流汐,夏公子,一切小心。千萬小心。”


    “放心,若是我們迴的晚,你們便不用等我們了,順便,告訴侯爺夫人他們。我們這就走了。清顏,照顧好清歡。”看了看臉色不好的古清歡,穆流汐又補充到。


    兩人匆匆出了侯府,古清顏古清歡二人在門口定定的望著,似是目送,又似是擔心。


    碎月樓前,穆流汐凝望著這座四層的古韻樓閣,宏偉大氣,絲絲香氣彌漫在周圍,竟讓人產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緩緩步入樓中,香氣愈發濃鬱,樓中擺設錯綜複雜,像是客棧,又有些,詭異。太極陰陽陣圖在大堂中間,兩個陰陽眼上擺著桌椅,四周各式八卦鏡懸掛,讓人覺得不自在。


    夏寂言環望四周,定了定神,“不知閣下姓甚名誰,如今我二人已到,你們也該露麵了吧。怎麽說也是你請我們來這裏的吧。”望著西南角的樓梯,夏寂言大聲說道。


    未幾,不等二人緩過神,似有衣襟在臉上拂過,一襲白衣就背對著站在了二人麵前。“碎月樓護劍長老恭候大駕。”渾厚的聲音傳來,穆流汐身體一震,這聲音……怎的如此之像。隨著那人緩緩轉過來,穆流汐臉上更是驚詫,不由得唿出聲來,“師父!”不錯,那人,正是穆流汐的師父,穆若初。


    穆若初一臉慈祥笑意,“流汐,如今師父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穆流汐剛剛升起笑意的臉瞬間蒙上一層疑惑,“師父,您的話是什麽意思?”甚至忽略了身旁比自己還驚詫的夏寂言,穆流汐就直直的看著穆若初。


    “等等,流汐,你們這是……”麵對突然淩亂了的關係,夏寂言有些頭暈,隻能求得二人解答。


    “他是我的師父,也是,將我扶養長大之人。”穆流汐看著夏寂言不覺笑了出來。


    穆若初與穆流汐皆是一臉笑意的看著夏寂言,一時間讓他有些心裏發毛。“你們,繼續說吧。”受不了這樣的目光,夏寂言張口說道。


    “流汐。”收斂了顏色,穆若初嚴肅的叫道,“有些事情師父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是流汐,你要記住,師父現在不說,是為了保護你,想必,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今日又有老友將藥丸留下,你暫時還不用擔心,隻是,如今的碎月樓,隻有你可以當家做主了。”


    “當家做主?師父,這怎麽會?我不過是一介女流而已,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穆流汐有些吃驚,更多的是不信,“而且,碎月樓究竟是幹什麽的?”


    “看看你手腕上的玉鐲,這是你母親當時親手交給我,讓我帶在你手上的。而這碎月樓。百年以前,就是你家所統治的。所以,也隻有你,能夠任樓主之位。”穆若初嚴肅說道。“至於碎月樓究竟要幹什麽,哎,流汐啊,日後,你會懂的得。現在,不宜多問,你隻要知道,這碎月樓裏任何之人都會聽你差遣,包括師父我也一樣。”


    穆流汐錯愕,短短一月之間,她的生活就已變了模樣。現在居然又被師父師冠以樓主之稱。自己的家族嗎?自己的家族究竟是什麽家族?一時間,腦海裏充滿了各種疑問。“師父,如果此時不能向流汐說明,以後,還請師父給流汐一個明確的解釋。”穆流汐知道,或許現在還不是她知道的時候,便也沒有再次追問。


    “流汐你放心,等到時機成熟,師父會告訴你一切的。”穆若初緩緩走到八卦陣中,用力摁了黑色陰眼上的桌子,屋子格局瞬間發生了改變。隻見整個八卦陣瞬間下墜,四周木製牆壁也在急速下降,沒多大功夫,屋子就已經變成了普通的酒樓模樣。


    穆流汐夏寂言兩人呆呆的看著這神奇的改變,都是一震震驚,“師父,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穆流汐話語中帶著濃濃的震動。


    “碎月樓的日常開支就是來源酒樓的生意,當然還有各種行業,流汐,你要學著管理,周家的希望,夜家的希望,就在你一人身上了。”夕陽西下,穆若初緊緊看著落陽,歎了口氣,並沒有直接迴答穆流汐的問話。


    見穆若初沒有想說的意思,穆流汐識趣的也沒有再問,“師父,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穆若初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覺,便不由得問道。


    穆若初看著這個逐漸成熟的孩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流汐啊,唉,算了,有些事情還是以後說吧。”


    “師父,到底什麽事情啊?”穆流汐有些急躁的追問著穆若初。


    “下次我叫你來的時候,定會告訴你,今日你也不必再問。明日是十五,切記服藥。天色已晚,你們先迴去吧,為師還有事情。”穆若初臉上逐漸露出了疲倦的神色。


    夏寂言站在一旁一直一言未發,此時卻突然說道:“流汐,我們先迴去吧,讓師父先去忙吧。”溫柔的看著穆流汐,並使了個眼色。


    穆流汐似是看懂了夏寂言的眼神,也開口到:“好,師父你還是休息休息,注意身體。”


    穆若初微微一笑,揮了揮手,“放心吧,為師知道。迴去吧,過幾日我會叫你前來的。對了,流汐,注意,清歡,”說到這裏穆若初皺了皺眉,又說到,“清歡的身體不好。”


    穆流汐一愣,又是一笑,“恩,我知道了,我們會照顧好她的,師父,你先忙吧。我們就先走了。”


    穆若初點點頭,看著二人逐漸遠去的身影,歎了一口氣,心中早已翻騰。這個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脾氣秉性還真是和她父親相似啊,那樣潛然通淡的氣質,又是和她母親那樣相似,或許,這才叫做命中注定吧。


    陽光徹底隱入山中,天空漸漸成了墨色,侯府之外的三裏,藍衣女子深情的看著麵前妖嬈邪魅的男人,“凰女並未如你所想像,沒有死在安山,反而在煬城過的風生水起。”


    那男人緊緊盯著藍衣女子,“藍衫,你到如今還是不肯將她的名字告訴我?”眼神淩冽,直直看著她。


    “我說過,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隻是她的名字,我是不會告訴你的,這也是當時我們說好的。”聲音裏盡是虛弱。


    “罷了,今日天色已晚,如今你住何處?”男子話峰一轉,溫柔問道。


    “如今,無處可住,暫居在普通百姓家中,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情發生,還是不說了。咳咳……”許是話說的多了,女子微微輕咳,臉色也逐漸蒼白。


    “你先迴吧。藥你拿去。”男子扔出瓷瓶,一轉身,便飛離了這裏。


    藍衣女子拿著瓶子,匆忙打開,迅速吃了藥,緩緩的走向了來時的地方。月光下,她的身影被拉的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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