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迴憶著說:“當時我就蹲在她對麵看著,從她的眼裏看見了悔恨和貪婪。”


    我搖著寓言的肩膀,抓狂道:“你怎麽不早說?”


    他掙開我的手,躲得老遠,“我又不知道你要找她,不過你放心,她太過貪,早晚會出事。”


    撂下這麽一句話,寓言飄迴了西屋。


    我氣的幹瞪眼。


    東屋門打開,許餘年還是穿著他那身鮮紅的衣袍緩緩走出,衝我含笑點頭,然後走到院裏,抬頭仰望星空,看著背影頗為寂寥。


    我撓撓頭,這人自從看見饒夜煬後,就突然跟我客套起來,讓我有點搞不懂他在想啥。


    本著“是我養的鬼,我需要關心他們心情”的責任心,我走到他門口,問他:“你心情不好?”


    他姿勢未變,深沉道:“沒有,隻是有一個問題困擾著我。”


    “啥問題?”我好奇地問。


    “我從來不跟他爭女人,可我的魂血已經給了你,我在思考有什麽辦法能把魂血拿出來,你又不會徹底死去。”他淡淡道。


    “……那你慢慢想。”我幹笑兩聲,上了二樓。


    饒夜煬倚靠在床頭,對我笑了笑,指著浴室說:“水已經放好了,去洗澡。”


    我愣愣的應了聲,走到浴室門口的時候忍不住笑了,“你現在好像等著丈夫迴家的媳婦。”


    他蹙眉,並沒有理解我的比喻。


    洗漱後,窩進他懷裏,把王勇和眼鏡鬼的事說了一遍,歎氣說:“這事真是太不公平了,王勇一片好心卻落得那個下場。”


    饒夜煬看著沒啥觸動,“世間不公之事何其多,若是每碰上一件都生氣,你以後大概不會高興了。”


    “可是我真的接受不了。”我撅著嘴說。


    他淡淡笑了,拍著我的肩膀說:“睡吧。”


    我低聲應了,快要睡著的時候,迷迷糊糊問了他一句:“你跟許餘年到底是什麽關係?”


    看他們的關係像是很熟稔,可兩人又像是有很大的隔閡,讓人捉摸不透。


    “他欠我一條命,僅此而已。”饒夜煬淡淡道。


    我摟著他的脖子,鬱悶的說:“仙家,你啥時候才能把你的事告訴我?”


    說起來,我都覺得搞笑,我們兩個好歹也算是坦誠相見過的,可直到現在我就知道他的名字,其他的一無所知。


    他輕笑一聲,“快了。”


    我歎口氣,沒再說什麽,雖然心裏不舒服,可我不想因為這些事情無休無止的跟他吵架。


    他把我摟的緊一些,在我額頭輕拍著說:“乖,快睡。”


    第二天早上,我罕見的在他懷裏醒過來。


    “你今天不出門?”我問他。


    他搖頭。


    我起床洗漱後,想著煮個麵吃,還沒把水燒開就有人敲門,同時西屋門哐當一聲被風吹開,許餘年幾乎是從屋裏奔出來,擰眉看著院門。


    我被他嚇了一跳,“咋了?”


    好半天他的表情才平靜下來,“有人求你幫忙,去開門吧。”


    我狐疑的看他一眼,找我幫忙,他為啥這麽興奮?


    看來找我的這人跟他有關係。


    我擦擦手,讓院門外的人進屋。


    來人是個穿著格子衫的青年,背著雙肩包,一副純良好學生的模樣,“我也是江陰大學的學生,聽同學說你會看髒,所以想要找你幫個忙。”


    在外麵還不明顯,這個人一進屋,我就聞到他身上有股香味,像上供的香,又比那個好聞。


    許餘年已經迴到西屋,透過門縫看著這男生,麵色複雜。


    “你說。”我道。


    “我姐姐自從上周值了個夜班之後就開始不對勁了,整個人神神叨叨的,每天都念叨著要去找個人,所以我才想要找你幫忙。”男生緊張的看著我,生怕我不答應。


    “答應他。”許餘年在我身後說。


    我扭頭看向他,他臉上帶著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急迫。


    “行,正好上午沒課,這就過去看看。”我說。


    男生連忙衝我道謝。


    許餘年眼巴巴的看著我,也要去,我本來不想帶他,結果饒夜煬下樓,指著門邊的黑傘說:“帶他過去罷,這是他的劫。”


    許餘年二話沒說,直接鑽進傘裏。


    我在心裏問饒夜煬:“仙家,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他搖頭,“我還有事。”


    我有些失望,礙於有外人在,也沒細問,拿上門邊的傘招唿著男生往外走。


    男生疑惑的看了眼我手裏的傘。


    路上,男生跟我說了她姐的詳細情況,他叫孫康福,今年大四,他姐姐比她早畢業一年,在石河子度假村工作。


    石河子度假村可是許餘年的地盤。


    “你姐姐就是從昨天值完夜班迴來才開始變得異常,以前並沒有,是嗎?”我問。


    孫康福遲疑道:“其實,她以前也有點不對勁,會無意識的念叨個名字,不過我問她的時候,她自己都是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剛才念叨過。”


    “她在念誰?”我追問。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特地注意過,但是因為聲音小,而且含糊不清,所以我從來沒聽清楚過。”他說。


    我看了眼放在身旁的黑傘,心想孫康福姐姐念叨的不會是許餘年吧?


    我到孫康福家裏的時候,他姐姐正坐在沙發上發呆,連我們兩個進門都不知道。


    一進屋,我就有種不自在的感覺,迅速把客廳打量了一遍,發現在浴室門口放著個小瓷盤,裏麵燒著一塊香料,跟孫康福身上的香味一樣。


    孫康福姐姐木著臉,嘴唇不住的動,不過因為聲音太小,我聽不清她的話。


    “姐……”孫康福喊了聲。


    他姐姐扭頭,臉上迅速綻出笑容,招唿著我坐下。


    我拍了下雨傘,催促許餘年出來。


    幾秒後,許餘年從傘裏出來,目光複雜的看著孫康福姐姐的背影。


    “你該走了。”許餘年突然說。


    他說這話的時候,正巧孫康福姐姐拿著兩杯水從廚房出來,她神色一怔,又變成那副麻木的表情。


    我注意到,她雙眼瞳孔裏似乎有團黑色的東西在翻滾。


    “你來了?”她僵硬的咧開嘴角,看向衛生間門口的香,“你要是再晚幾天,香就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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