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芯和張仙叮囑了白虎幾句,白虎對著烏雲中的閃電發出幾聲狂吼,便兩後腿一蹬,朝著深穀的對麵一躍而去。


    眨眼的功夫,白虎已鑽進了雲層之中,盤旋在地上的繩索唿唿唿地被拖拽出去。


    白虎的狂吼聲不斷自雲層中發出,且越來越遠,眾人的心都是揪著的,藍芯和張仙緊盯著雲層,眼皮子一刻也不敢往下眨。


    突然,一少婦高聲喊道:“你們快看,龍少俠出來了,他出來了……”


    遠遠望去,白虎馱著夏宇龍已從雲層中探出,眼見著就要到對麵了,但天氣似乎在與他們作對,烏雲中的閃電瞬間密如蛛網,暴雨如注,前方一片模糊。


    白虎的頭頂被一道閃電擊中,它發出一聲嘶吼,搖頭晃腦地掉進了深穀之中。


    眾人被嚇傻了,特別是那群少婦,悲天哀號起來,大胡子和黎亭長跺著腳,無不扼腕歎息。


    藍芯和張仙急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二人正要使出各自的絕技替夏宇龍解圍,卻見夏宇龍將鐵鍬向上拋去。


    鐵鍬拖著長長的繩索刺進了絕壁上的石縫中,夏宇龍緊緊地拽著繩索,雙腿如鉗子般夾住了白虎,他們的身體撞在了絕壁上。


    白虎的四個爪子穩穩地扣著絕壁上的石縫,它喘著大氣,陷入了昏迷。


    夏宇龍趴在白虎身上,他看了看高聳入雲的絕壁,又看了看腳下萬丈深淵中的火海……


    為白虎鼓勁打氣兒道:“虎大哥,您一定要振作起來,我們就差一步了,相信我們能化險為夷的。”


    白虎口中發出幾聲低吼,它仍在喘著大氣兒,它正從方才的暈天眩地中迴過神來。


    積水從穀頂傾瀉而下,形成了一道道瀑布,遠遠望去,蔚為壯觀。


    這深穀乃大土包子垮塌時地脈受到震蕩,馬鞍山山脈上脆弱的封印圈被撕裂而形成,鬆動的土石不計其數,隨時都有垮塌的可能。


    真是擔心什麽就來什麽,隨著轟隆隆的聲音響起,絕壁兩邊的土石在雨水的衝刷下紛紛掉落穀底,轟隆隆的垮塌聲不絕於耳。


    白色水汽自穀底湧至穀口,阻擋了眾人的視線,夏宇龍和白虎被湮沒在塵霧之中,眾人已經絕望了……


    白虎的意識還未完全清醒過來,但它身旁的土石已出現了鬆動,如果再遲動身,怕是真要掉入火海之中了。


    此時的夏宇龍精氣神十足,他本可接著繩索向上爬去,但他絕不會拋下生死與共的白虎。


    看著身旁的巨石一顆顆滾落,夏宇龍焦急萬分,他再次打氣兒道:“虎大哥,你怎麽樣了,好些了嗎?快醒醒!一定要振作起來啊,我們很快就能爬上去了。”


    聽了夏宇龍的話,白虎猛地睜開雙眼,它本能地發出一聲低吼,野性瞬間爆發,後腿向上一蹭,閃電般速度跳到了深穀邊上。


    腳下傳來了轟隆隆的巨響聲,它原先趴著的地方已全部垮塌,往深穀中掉去。


    白虎站在深穀邊上,對著天空中黑壓壓的雲層狂吼不止,聲音洪亮有力,傳遍茫茫群山。


    看到夏宇龍已平安無事,眾人在懸崖對麵相擁而泣。


    夏宇龍全身濕了個透,他所處的深穀這邊與馬鞍山埡口簡直是冰火兩重天,此處寒風如刀、透徹心骨。


    但他膻中穴與氣海穴的兩股真氣正猛烈衝撞著,全身熱氣充盈,並感覺到特別的冷。


    夏宇龍大致觀察了地形,便拖著繩索向前跑了幾丈之遠,找到土層堅硬的地方,用鐵鍬挖出了一個大坑,將附近的巨石搬來到坑中……


    他將巨石交叉疊放,並把長繩纏繞於巨石的縫隙間,然後又用黏土把巨石全部蓋上,巨石間的縫隙貼合得更緊了,繩索被牢牢固定在了泥土裏。


    一切準備妥當後,夏宇龍騎著白虎又跳了迴來,白虎猶如流星墜落,埡口之上震顫不止。


    少婦們歡唿雀躍,為夏宇龍送來了好吃的……


    大胡子也樂在其中,嘿嘿笑道:“今晚龍兄弟可有得累咯,身體被掏空,走路要彎腰,怕是吃十個雞蛋都補不迴來。”


    黎亭長也聽不下去了,拍了拍大胡子的肩膀,正色道:“我說胡老弟,也不怪我說你,今後你說話的方式可得改改了,別整天動歪腦筋,想那些不純的東西。”


    “嘿嘿……”


    大胡子尷尬地笑出了聲,對於別人的批評指正他從不生氣,而且還總是以笑臉相迎,表現出一副虛心接受的樣子,別人想發他的火,到最後還是被他“端正的態度”給化解了,這就是他難能可貴之處,別人想學都學不來。


    他也曾試著改掉這說話不上檔次的毛病,但嚐試過幾次都失敗了,他認為說話就像放屁,憋著難受,不如放出來爽快,也像狗與屎,既然狗改不了吃屎,那還改它作甚,快快樂樂、開開心心做獨一無二的自己豈不更好?


    “哇靠,媽拉個巴子的,這是什麽歪道理!”他也時常這樣批評他自己。


    眼淚在藍芯和張仙的眼眶裏打轉,二人搶上前來,查看夏宇龍的身體有無大礙。


    黎亭長看著她二人笑道:“看把你們急得,那魔獸砂鍋大的拳頭都沒能拿龍兄弟咋地,要征服這深穀豈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看著張仙和藍芯圍著夏宇龍團團轉,大胡子有些心酸,此時的自己卻四處不討好,成了孤家寡人,他羨慕夏宇龍有一副好身板,身上有無限的光環和潛能,如果放在遙遠的未來,恐怕龍兄弟當乞丐都會出名,嗯,對,最帥的犀利哥……


    “唉,真是賤骨頭!”大胡子長歎一聲,朝著自己的嘴巴抽去,他不敢太用力,隻是輕輕地摸了一下。


    已到深夜,天空中那團烏雲不知飄到了何方。


    皓月當空,寒光普照大地,深穀口上紅光融融,馬鞍山埡口在兩種光線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清亮。


    在殘牆邊上,夏宇龍用同樣的法子將繩索固定了起來,他騎著白虎在兩崖之間往返十餘次,十八條繩索已將深穀的兩邊連在了一起,懸橋已初步成型。


    少婦們將棍棒並排著係在了懸橋上,忙得不亦樂乎。


    等到天亮時,整座懸橋已搭建成型,牢固地橫亙在兩崖之間,遠遠望去蔚為壯觀。


    少婦們終於在兩崖間來去自由了,她們歡唿著、跳躍著,就像出了籠的小鳥,好不愜意。


    有少婦說,封印已除,她們已不再是活死人;也有的說,從此再也沒有“寡婦村”,外界不再對她們另眼相看;還有的說,世界那麽大,她們要出去走一走,到外邊見見世麵……


    黎亭長領著少婦們跪拜於夏宇龍跟前,感激道:“多謝龍兄弟,如今我族人重獲新生,我們世代願為龍兄弟做牛做馬。”


    夏宇龍將黎亭長扶起,說道:“也多謝黎大哥設宴款待,黎大哥有事,做弟弟的豈能袖手旁觀,況且僅憑我一人之力哪有這個能耐,都是鄉親們的功勞,不過也得感謝白虎大哥……”


    眾人四下尋找白虎時,卻不見了白虎的蹤影。


    張仙跺著腳,急道:“白虎大哥說話不算話,不打招唿就走了,我還有話要問它呢,哼,下迴讓我撞見一定要罰它。”


    東南方向不時地傳來白虎的吼叫聲,聲音漸漸遠去,消失在了馬鞍山餘脈深處。


    夏宇龍笑道:“萬物皆有靈,白虎無拘無束,本就屬於叢林,它走得這麽急,還沒來得及答謝它呢……”


    他拱手行禮,又道:“黎大哥,小弟還有事在身,就此別過,他日有緣相見,再一醉方休!”


    黎亭長好說歹說終究還是挽留不住夏宇龍,他叫少婦們取來了一些盤纏。


    夏宇龍收下盤纏,領著藍芯和張仙,踏上了尋找東山道人和艱辛的斬魔之路。


    大胡子看了身旁那幾個風韻猶存的少婦一眼,別了黎亭長後,依依不舍地離開了獨山村,垂頭喪氣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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