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青青摸著手鐲,心情放鬆地看著邵盛安收行李,她覺得這樣的時光有種小小的幸福感。


    “哎呀,這一次告別可能很難有機會再見麵了,不知道大家下個月會被安排到哪個治安小隊啊。”陳強有些傷感,“這一個月我們一起住,我真的很高興,你們比我之前遇到的室友好相處太多了,上個宿舍有個人很裝逼,暗地裏卻愛偷東西,上上個宿舍一個室友脾氣不好,一點動靜就摔東西……”


    “以後有機會會見麵的,畢竟大家都在基地裏嘛。”另一個室友安慰道。


    “希望下個月仍是被安排在基地裏,不然的話我可能也要考慮辭職了。”已經收拾好行李的另一個室友坐在床頭,晃蕩著小腿,“我一個老同事上個月被分配去野外巡邏隊了,說外麵的環境差得嚇人,外麵其實還是住了不少幸存者的,那些人跟咱們基地裏的人都不一樣,我那個老同事說,他險些堅持不了一個月,後來時間一到他就辭職了,說再也不敢去野外了。”


    陳強大大咧咧:“幹嘛辭職啊,我們這裏的待遇還挺好的,好些人想要進來都錄取不上呢。外麵肯定危險啊,不過我們拿這麽好的待遇,肯定要服從上頭安排的嘛,安排我們上哪裏就上哪裏,幹嘛辭職啦。”


    “你傻,好那我說清楚一點,你要是真的被分派到野外去了,那就做好心理準備,你以為外麵那些人不進來基地是為什麽?野外危險!聽說外麵有一些勢力還養著活人來吃呢,人吃人!不然的話你以為上頭為什麽要組織隊伍出去巡邏?就是為了打擊那些團體,你要是見到一迴就知道害怕了,我可真的不敢去,現在天這麽黑,要是在野外落單了怎麽辦?我可不想被抓住當羊來養。”


    “……聽起來真嚇人,那我再想一想。”


    等大家都收拾好行李,再去領這一個月的工資後,就結伴迴家了。


    陳強的家也在新社區,是距離平安社區六公裏左右的吉祥社區,聽他自我介紹今年才十八歲,一手弓|弩玩得特別好。聽他說,大概他的家境在末世前就很不錯,以前他就是末日喪屍迷,非常迷戀弓|弩,周末時他經常到弓|弩俱樂部玩耍,家裏本來有很多珍藏的弓|弩,結果搬家的時候沒辦法全部帶走。


    “沒有喪屍殺,殺烏鴉也挺不錯的嘛!隻要我唰唰唰放箭,烏鴉就唰唰唰一片片掉下來,那場麵別提多壯觀了,當時我在我們社區可是風雲人物,我爸媽都以我為榮呢!”一路上陳強說個不停,使得路途不那麽單調。


    三輛自行車上都綁著照燈,燈光隨著輪胎往前滾動而微微搖晃。


    偶爾燈光照到路邊,能夠看到行人們都在貼著路邊的建築物牆麵走動,永夜已經出現快半年了,大家都在努力適應這個新世界。


    忽然,路燈一盞盞亮起,如同黑暗中點亮的啟明星,一盞又一盞,連綿起伏,整個世界好像瞬間誕生了無數朵小太陽。


    “哇我們運氣真好!正好遇到路燈開了!來來趕緊關燈。”陳強趕緊將照燈關掉,念叨著節省電池。


    “路燈亮接下來的路好走了,不過也要繼續警惕。”邵盛安看向喬青青,“累嗎?”


    她搖頭:“就差三公裏路了,繼續走。”


    在前麵路口時,陳強跟他們分別了。


    “改天來我家玩啊!”陳強大力揮手。


    與陳強分開後,喬青青對邵盛安說:“我打算再過兩個月就辭職了,我怕大地震會提前到來,總要提前做準備,爸那邊你也跟他談一談。”


    邵盛安明白妻子的意思,這是擔心大地震提前到來時如果一家人分散在外麵,可能再要重聚就難了——雖說就算一家人都在一起,逃難時也有可能分別,但也許不會分離呢?他心中也有這份期盼。


    “我明白了,我會跟爸說的。”


    “我覺得會有點困難。”


    邵盛安苦笑:“我一定會說服他的。”


    迴到家後,兩人受到家人熱烈的歡迎,每一次迴家,喬青青都感覺自己像是凱旋的將軍,母親,婆婆和大哥,看到她時都那麽高興,眼睛發亮,這種毫不掩飾的歡喜讓她的心也跟著發熱發燙。


    休息一晚上後,邵盛安開始殺雞,長勢喜人的雞養得肥大,清理幹淨後被放進桶裏,桶被喬青青收進空間。


    之後邵盛安去了罐頭廠一趟,在邵父午休時跟他談了一番。


    短暫的假期每一次都讓人意猶未盡,好像才眨一眨眼,假期就結束了。


    新的一個月,喬青青和邵盛安都被安排進了野外巡邏隊。


    “你去嗎?”喬青青輕聲問他。


    邵盛安點頭:“去。”


    他得去看看外麵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他們可以生活在新社區,但不能不知道外麵是什麽情況。


    這是這輩子喬青青來到基地後,第一次出基地。上輩子她仗著自己有自製的弓|弩,單獨出基地找過幾次物資,挖野生植株或是找柴火,但後來她不小心誤入一處吃人肉的小型聚集地,深感野外驚險後再也沒有單獨出去過。


    基地其實並沒有明顯的界限劃分,從外麵來的幸存者大多數都沒辦法到基地定居,隻能在外圍找地方住,日複一日,基地外圍一直在向外擴大。而不願意靠近基地生活的幸存者,會盡量遠離基地,使得基地外圍與野外幸存者聚集地之間存在著一道寬寬分離帶,大約有七八公裏寬。


    “我們的工作呢就是巡邏,野外的工作比較辛苦,又要小心外麵的老鼠群,還要小心外麵的幸存者,有的幸存者是從基地出來的,挖野菜野菜什麽的,比較容易辨認,有的野外幸存者就不太好相處,你們最好不要落單,一定不要單獨跟野外的幸存者交流……”


    經驗豐富的隊長對喬青青他們這些新來的弓|弩手介紹著。這些話每次他都要說一遍,其實早就說膩了。不過再煩也得說,如果不是搞輪值,野外的工作真的沒有人能長時間幹下去,幹完這個月,他也得申請暫時去別的單位輪休一個月了。


    “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


    邵盛安應答,側頭朝喬青青笑了笑。就算野外工作比較難,但隻要能跟青青一起工作,他就一點都不擔憂,他想跟青青站在一起。


    喬青青迴他一個笑臉,握緊了手上的弓|弩。


    “好了上車!出發了!”


    野外已經被開荒出幾條主要道路,路麵平坦可以通車,隊伍分開,喬青青和邵盛安與另外三個治安隊員一起乘坐一輛摩托三輪車。


    三個治安隊員全部配槍,據說是從葉山分配下來的。


    “這裏比基地裏還要黑。”三輪車走得慢,在些許顛簸的車後鬥上,邵盛安輕聲說。


    這是一種毫無生機與人氣的黑暗。


    “這附近的野草看樣子都被挖沒了,如果要挖野草,大概要往更遠的地方去。”喬青青手中的照燈從斷壁殘桓處掃過,牆角處全都光禿禿的。


    正說著,她聽見後麵有動靜,她提起戒心,身側治安隊的人也說:“停下來。”


    司機同為治安隊成員反應敏捷,立刻拐彎將車子藏起來,五個人就近找掩體,熄燈觀察,喬青青和邵盛安站在兩處不同製高點,手中的弓|弩都對準來路的方向。


    “今天挖不到多少野菜啊,幾乎找不到。”


    “要到舊房子裏找,房子外麵能看見的都被挖走了。”


    “房子裏我不敢進去,上次被老鼠咬了一口,差點要截肢,你看我現在走路都不穩。”


    “那不然到更遠的地方去?我不敢,遇到危險都跑不迴來,在這附近可能還能見到巡邏隊比較安全……”


    一群人背著背簍,三四十人結伴而行,手上不是抓著菜刀就是鐮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隻有少數幾個人手上舉著火把,中間有一個人踩著一輛改裝成木頭輪胎的自行車,他們聽見的動靜就是木頭輪胎與地麵接觸發出來的。


    “是基地的人,結伴出來挖野菜很常見。”治安隊員鬆一口氣,“下來,我們跟上他們,以他們的挖野菜軌跡為主線開始巡邏。”這也是對他們的一種保護。


    “收到。”喬青青下樓,在二樓見到邵盛安。


    “走。”邵盛安牽她,兩人一起下去。


    挖野菜的隊伍激動地跟治安隊的人交談,紛紛表示這下子安全多了!


    隊伍重新啟動,第一天野外巡邏沒有遇到任何問題,下午六點多時,喬青青他們迴到了基地裏。雖然兩人是夫妻,但分配宿舍時還是分了男女宿舍,這一次喬青青的室友就不太好相處了。不過她是來工作的,不是來交朋友的,合得來就親密一些,合不來就客氣一些,這並不是大問題。


    晚上八點半時,警笛聲響起,又一次地震防災演練開始了,冬天裏大家拚了命地跑,在冷風中流了滿身汗。


    演練結束後,喬青青換了件衣服沉沉睡下,第二天早上九點,他們就再次出去巡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早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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