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仙問道,是國人自打秦始皇時期便幹過的,可惜秦始皇不知神仙之道便是天地至理,這些真理存在於人們眼看手摸的身邊:魯班被齒形草劃破手指,於是他發明了工具鋸子。牛頓被掉下的蘋果砸到了腦門,於是他發現了萬有引力。瓦特看到了蒸汽頂開的壺蓋,這個實際上是最牛鼻的,趕得上魯班和牛頓綁在一起的貢獻,於是轟轟烈烈的工業革命便開始了。


    蒸汽可以頂開壺蓋子,這個現象的原理始於什麽時候,如果詳細的深究下去,怕是能扯到天地初開宇宙法則,沈磊對於這點很清楚,包括他現在直播鏡頭麵前的幾十萬吃瓜群眾,對此也是無比的清楚!


    穿越了,還帶著如此強大的手機,沈磊是慶幸的,畢竟相比其他魂穿的前輩們,他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從肉體來說,開局一條狗的那位,要不是自家媳婦耳朵好使,怕是會成為史上第一魂穿後掛掉的存在,要知道那位後來的王爺,在當時連棺材蓋子都蓋完,就差埋土裏去了。


    可以放電的鐳射槍雖好,也趕不上要啥有啥的大倉庫,至於能夠上網還可以直播的手機,沈磊也不知道這個是好還是壞,單說現在鏡頭那邊惦記他的人,怕是比他現在要幹掉的人,還要多的多!


    隻是,經過三天三夜的考量,沈磊發現穿越這個事兒並不好幹,他個人是很強大,可個人的勇武在這個時候隻能起到威懾作用,比如老老實實當典獄長的西北汪和拷打官的劉宗敏。


    這倆正是出於對他勇武的恐懼才選擇了暫時臣服,否則單單用幾十萬人都能堆死他,那幾十萬餓急了眼殺紅了眼的老兵,可都是用人頭堆出來的存在,鑒於不知道是電擊槍還是啥槍的玩意長時間使用會發熱,所以他現在都不帶身上了,省的被人看出了缺點。身手是夠敏捷的,可總不能不順眼的都幹掉?


    如果當個富家翁,沈磊現在就做到了,勤奮的西北汪李二狗和想上進的劉宗敏,用了三天兩夜的時間,完成了崇禎靠賣老臉,半個月都沒完成的任務兩銀子。


    單單送到宮裏分給沈磊的銀子,就達到了百多萬,這還都是現銀,單論穿越或者魂穿後的搞錢速度,怕是前無古人——至於有沒有後來者,這並不在沈磊的考慮之中,他現在已經達到了視錢財如糞土的境界:以他現在的封地來說,錢這個玩意就是真正的數字,早在來到的第一天,崇禎便將順天府給了他做封地,也就是說後世版圖中的雞脖子,這麽個部位都是他的。


    理論上來說,現在的崇禎是來做客的,暫時借助在他的家裏!


    可惜沈磊還想做點事兒,這就比較麻煩了,也就是說他不光要有害怕自己的人,還要找些誌同道合的人來才行,比如麵前這位瞪大了眼,直勾勾瞅著壺蓋子,想要看出花兒來的方以智。


    發現這位王爺望來,方以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抱拳作揖道:“請問王爺,您口中所言之“物理”是指何物?”


    “就是子先先生的“格物窮理之學”。”


    沈磊說的子先先生,便是大名鼎鼎的徐光啟,不穿越不知道,這位在十一年前過世的大佬不光學貫中西,他還以超時代的眼光給大明做好了未來的科技規劃:在他掌管的“曆局”內開展以數學為根本,兼及氣象學、水利工程、軍事工程技術、建築、機械力學、大地測量、醫學、算學及音樂等學科的研究工作,比16年後成立的日不落帝國皇家學會還要早上幾十年。


    可惜的是,並不是崇禎帝沒有認識到這些研究的重要性,而是大明王朝的副本難度又升級了,令人扼腕。


    好在,沈磊來了,說完看到方以智念念有詞,開口道:“本王準備向陛下建言,設立皇家科學院,以後在科舉考試中,將會納入這些學識,隻是這個皇家科學院中的人,不得擔任任何的官職,必須潛心向學,本王聽聞你對這些小有研究,所以想邀請你加入科學院,不知你意下如何?”


    “不得為官?”


    連著後退兩步,方以智怔怔的失了會神,先前他看了會爐子燒水,並就蓋子被熱氣頂起做了下假設,他隻猜出了個所以然,燃燒的石炭在將水加熱升騰的熱氣頂開了蓋子,可裏麵的所以然——水的熱氣為什麽能頂開蓋子,他沒想明白。


    此時聽到不得為官,方以智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讀書就為了當官,當官了才能實現政治抱負的施展,才能造福萬民,才能青史留名為後世所敬仰!


    不能當官!


    方以智默默的打量著兀自啪嗒啪嗒的壺蓋子,他知道這裏麵必然含有某種看不懂的東西,這個東西重要到能讓這位王爺認為吸引到自己,實際上他要是開口許下官位,自己又何嚐會拒絕與他?


    可是,唯獨不能當官!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方以智愣住了,盯著壺蓋子大腦高速轉動起來,失神道:“科學院裏沒有官員嗎?”


    “行政官員有,就是管理類的官員!”


    沈磊自然想過這些事兒,他那個學校裏的官員就不少:“比如日常的秩序,上班時間下班時間上課時間下課時間的統計,薪資福利的發放,還有安保工作,這些自然是有的,但是這些人在學校的職位,與朝廷的品級無關。”


    方以智滿臉震驚:“那這個科學院教授的,都是些什麽?”


    沈磊笑了,指著茶壺上的蓋子道:“教授的是這世上的自然之理,萬物運行的天地大道,待這大道功成之日,上天下地遨遊星宮,便無處不可去得!另外我可以告訴你,這個科學院的院長隻有一人,那就是皇帝陛下,副院長也隻有一人,便是本王!”


    “上天入地遨遊星宮?”


    方以智再退兩步,目瞪口呆:“這難不成是登仙之道?王爺說這壺蓋子,竟然蘊藏著登天之道?”


    “天上什麽都沒有,除了星星就是太陽!”


    沈磊的耐心消磨幹淨,也就懶得和這位廢話,看著手機裏飛快閃過的發言,竟然不少咒罵與幸災樂禍的話在裏麵,衝著攝像頭冷聲道:“他不知道這其間的利害,你們以為我會放走他嗎?”


    渾身一哆嗦,方以智想起了沈磊先前說過的話,他是被大順軍抄家的時候帶走的,原本以為可以活條命,不想被抓進去後便是一頓拷打,直打的他生不如死,可憐家中的財物都被敲打走,想起遠在桐城的家人,啪的跪在了地上:“王爺,臣願進入科學院!”


    “嗬嗬,看看怎麽樣?一群傻叉!”


    瞅著攝像頭罵完,沈磊轉過了身,他之所以費了這麽大的功夫,要把方以智這家夥拉進科學院,不是他沒有人可以用了,這個時候以方以智對物理學的了解,可以說是連皮毛都算不上。


    自然沒想過讓方以智憑著這個茶壺蓋子,就憋出能量守恆或者熱力學啥的大招,而是這人早就做過的另一件事情:“起來說話,本王聽說,你有想對大明文字改革的想法?”


    默默的爬起身,方以智小心道:“臣以前研讀金妮閣所著《西儒耳目資》,發現字父十五,母五十,有甚、次、中三標,清、濁、上、去、入五轉,是可以證明臣之等切。


    隻因天下之大,取其所者,折衷為一法,猶西儒入中國而忽創字父字母之說,未嚐不相通耶?有了此法,就能數千載之下,億萬裏之外,共同做到和樂律,格鳥獸,神而明之。”


    這話沈磊是沒聽懂的,可他知道說的這些東西背後的意義,方以智說了這麽多,不外乎是他想用西方的字母,來給中國的漢字標注音節,簡單點來說就是要推廣漢語拚音。然後,用這個漢語拚音,去統一全世界的文字!


    自從孔老二打破了接受教育的特權,收下了七十二弟子後將接受教育的紅利分給了屁民,有教無類的理念將他推上了聖人的寶座。


    可惜的是漢字之難寫與難學,嚴重製約了文字的推廣普及工作,文字的推廣都如此艱難,也就更不要說是文字的作用之一教育,筆墨紙硯在滿清滅亡之前,一直是教育支出的最大頭。


    方以智口中所言金妮閣,沈磊還是聽他頭次所說,不過拿著手機查找一番,知道這位法國的傳教士與利瑪竇寫了本《西字奇跡》,抬起頭道:“科學院首先要開的課程,便是漢語拚音和數學的學習。”


    直接跟你學?!


    方以智腦海中閃過這個想法,他現在可是沒膽子問出來,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落在了殿內的茶壺蓋上,抱拳作揖道:“王爺,這石炭燒熱的水發出的汽頂開了壺蓋…”


    “這個說開了很簡單!”


    沈磊被人打斷了話,也沒有不悅,而是幸災樂禍的笑起來:“底下的石炭之所以能在加熱水後把蓋子頂起,簡單來說就是壺將蒸汽的能量——力量的一種轉化為了機械功,正確的表述應該是這樣。


    你別看這一個壺不起眼,這個蓋子也很小,可我們如果把這個壺放大到十丈,那麽它就能頂起十丈的蓋子,而這其中的重點就是,它可以不知疲倦的頂起放下,頂起放下…”


    沈磊的手機上,刷刷的閃過了一片字幕:“無恥,無恥之尤!”


    “八嘎!死啦死啦地!”


    “法克,法克,法克尤!!”


    “武安王威武!幹掉小日本,打倒白皮豬,踩翻高麗棒子!”


    “這個時候,好像是海上馬車夫的天下吧?”


    “沈王爺過去了,你認為還是海上馬車夫的天下?”


    “怕是要真當馬車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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