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明鼓縣迴鼓西村的路程不算太遠,但是步行也要半個多時辰左右。


    這個時候趕集的人早就迴去了,小路上隻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嚴頌秋家裏有事,步子邁得格外的急促,沒一會兒就將那幾個人甩在了身後。


    看著日頭漸漸開始西斜,嚴頌秋有些急了,那個石老五可能是這十裏八村手藝最好的泥水匠人了,而且還自己帶著一群小工,剛好能省很多事兒。


    名氣大,脾氣也大。石老五最討厭人遲到了,所以嚴頌秋才這麽焦急。


    腳下一直在提速的嚴頌秋一點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身後已經跟著兩隻豺狼。


    “老大,還不上嗎?等會人多了,我們就沒機會下手了。”高個子那個小心翼翼地湊到一個渾身都是肥肉的矮個子男人身後問道。


    那矮個子男人嘴裏叼著一根野草,斜斜地看了他一眼,“莫慌,這不是好時機,等到了前麵那個下坡,我們再下手。現在,我們隻要跟緊她就是了。”


    那個高個子男人連忙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老大真是英明神武器宇軒昂……”


    矮個子男人聽得心裏更是舒爽了,“猴子,跟著你虎哥混肯定要比跟著你那個爹種地來的快,好好幹。”


    高個子男人陪著笑,拍著胸脯賭咒發誓,“我猴子今生就認虎哥一個大哥了,你就是我的親~哥哥。”


    “走,跟上。”虎哥的眼睛一直盯著嚴頌秋的,一等她走進了那個下坡,便連忙招唿著那個猴子輕手輕腳地跟了上去。


    嚴頌秋正哼著霍元甲呢,心情頗佳。自家兩個鋪子發展都很好,哥哥最近學習也不錯,聽說還要被山長舉薦去京城參加什麽諸子大會。


    在諸子大會取得第一名的學子能夠不進行府試就能直接得到舉人的身份,就像是現代的聯招考試一樣。


    嚴頌秋正想得愉快呢,軟底的繡花鞋落在鋪著一大層竹葉的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她全然不知自己的身後已經鋪陳好了一隻麻袋,正準備將她籠入其中。


    “唔……唔……”兩人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一下就把嚴頌秋給弄進了麻袋裏,本來背在她身後的背簍被高個子男人給扯了下去,豬肉和豬骨頭散落了一地。


    “你個笨蛋,不知道輕點呀,現在全部弄髒了,還怎麽吃呀?”虎哥手下的動作沒有一點停頓,但是射向猴子的目光都帶了一些狠厲。


    猴子連忙蹲了下來,想將那些豬骨頭什麽的都撿起來。本來被虎哥和猴子兩人的突然奇襲嚇了個半死的嚴頌秋緩了過來,開始拚命掙紮了起來,嘴裏還不停的大喊著,“來人呀,救命呀。”


    虎哥連忙咬著牙,狠狠地剜了猴子一晚,“快點去把她的嘴堵住,這些東西就不要了,等我們幹完了這票,哥哥帶你去吃好的。”


    猴子念念不舍地望了幾眼那些肉和骨頭,還是沒有違背虎哥的話,也撲了過去將嚴頌秋口鼻的位置死死地捂住了。


    “大哥,現在怎麽辦?”猴子請示道。


    虎哥將麻袋從頭裹到了腳,然後把嚴頌秋整個的放倒還把袋子的口給紮住了。


    嚴頌秋又得了喘息的片刻,又大叫了起來,“來人呀,竹林裏有金子快來撿呀,晚了就沒有了呀。”


    虎哥馬上就反應了過來,一個手刀就劈了下去,嚴頌秋後頸一疼,便昏了過去,沒了聲響。


    “快點將人拖到我們早就準備好的山洞裏去,然後再說。”


    “是,是,是,虎哥我來幫你。”


    “一二三,走著。”


    …………


    林森心不在焉地忙完了酒樓,到底是放心不下嚴頌秋,將事情匆匆交代給了李穀,他便跑到了曬秋小店去了。


    一見戚雲彩還在曬秋小店忙活著,但是嚴頌秋卻已經沒了身影,林森瞬間就慌了起來,但是他還是拚命將自己心裏那些不好的念頭壓了下去。


    “戚姐,頌秋不是來找你一起迴家了嗎?”林森走進門,略顯著急的問道。


    戚雲彩將手上的夥計放下,“今天店裏忙得很,我必須要幫忙。可是頌秋家裏的事兒也急,所以她就一個人先迴去了。”


    “你怎麽能放她一個人迴家呢!”林森語氣中有些埋怨,然後不等戚雲彩反應,他便一個人跑了出去。


    “誒,怎麽迴事兒呀?”戚雲彩有些糊塗。


    崔順連忙說,“你快點也去看看,最近我們的風頭了。這裏有我,快點去。”


    戚雲彩看崔順也這樣說,心裏著實有些沒底了,將自己的圍裙脫了下來,“好,我這就去跟著看看。”然後一個箭步便奔了出去。


    等林森循著路迴去找到那個下坡的竹林時,隻看到那散落一地的肉和骨頭。


    “這……怎麽迴事兒?”跟著來的戚雲彩氣息都不連貫了。


    林森額頭上的汗珠一點一點的從硬朗的臉廓滑落了下來,但是他還是很平靜的安慰著戚雲彩,“戚姐,你現在去看看頌秋現在在家沒有,如果在的話,你再來這兒告訴我。”


    戚雲彩隱著哭腔,小聲地說道,“頌秋走了還沒多久,肯定還沒到家呢。”


    “姐,萬一有人好心載頌秋,頌秋早一步到家了呢,你就迴去看看吧。”林森勸說道,語氣之中的隱忍和懇求讓戚雲彩掩麵而去。


    待戚雲彩走後,林森開始仔細的搜尋線索。嚴頌秋肯定沒有順利的迴家,這散落一地的東西就是最好的證明。


    至於林森剛剛那一副說辭,他隻是不想多一個人涉險而已。


    他整理好自己的思維之後,便仔仔細細地看起地上殘留的痕跡起來。


    竹葉蓬鬆沒能留下腳印,但是周圍的竹葉薄厚很不均勻,看來是經過一番揪扯的。


    林森又走出了竹林,剛好看到一個打柴的老人,他不想放過一點希望,於是立刻追了上去。


    “老人家,老人家。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麽不尋常的聲響?”林森行了一個禮,打聽道。


    老人看都不看一眼,很是冷淡地搖搖頭,“沒有聽見。”


    林森一看他的神情就明白,連忙從懷裏掏出一吊銅錢,“請您在仔細想想。”


    老人這才側頭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將銅錢接了過來,“說奇怪的地方也不是沒有。我剛剛還在那邊的時候……”老人指了指遠處,“就隱隱約約聽見一個聲音說是這邊有錢,快來撿錢。但是我一跑來,卻一個鬼影兒都沒在,更別說金子了,媽的,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在胡鬧。”


    老人見林森沒有說話,連忙捂緊自己的衣襟,“這不尋常的事情我已經說了,這錢你可收不迴來了。”


    林森搖搖頭,“老人家,我不會收迴的。我還有事兒,就不打擾您老砍柴了。”然後便向一枝離弦之箭奔向了竹林的右邊。


    既然老人是從那邊過來的,而竹林的另外一邊則是迴鼓西村的路,應該不會是那裏,那就隻有右邊這條小路了。


    林森篤定了人就是從這條小路走了,於是便開始留意這條路上的異常。


    果不其然,在沒有竹葉鋪成的泥地上,很清晰的留下了兩雙男人的腳印。這兩雙腳印比其他的都要深一些,而且走的很緊湊,肯定是因為兩人抬著什麽重物呢。


    而這個重物,很有可能就是嚴頌秋。


    循著腳印,林森追到了一座木橋上,然後便再也沒有了線索。什麽都沒了……


    林森的表情一下子就凝重了起來,一拳頭砸進了地上。都是他的過失,明明感覺不對勁兒,卻還是放她一個人走了。


    一想到嚴頌秋可能因此受到傷害,他心裏的怒氣就壓製不住了。


    看著自己手上的青筋,林森不由得自問道:自己是生氣了嗎?好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


    自從他父親和母親被迫害至死,他被大伯關在暗牢裏飽受折磨後,好像就已經失去了情緒。


    他會笑,但那隻是那隻是表皮上麵輕微的移動,並沒有發自內心。他會皺眉,但是對他來說,沒什麽事情解決不了的。看,大伯防守的那麽嚴密,他還不是從暗牢裏逃出來了。暗無天日的日子裏,他燃盡了自己所有的激情和希望,悲傷和憤怒。


    但是,和嚴頌秋生活的這段日子,他會感覺到慌張,會害羞,甚至會在心中竊喜,現在他更是渾身怒氣,連自己一貫的教養和沉穩的性子都壓不住。


    難道,嚴頌秋在他心裏真的與別人是不同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我又發晚了。


    16號是我20歲的正生日,家裏人一起吃飯。。。


    有幾個醉貓一直在喝喝喝,我又不好離席,所以就遲了,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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