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銘的心頭忽然一動,仿佛意識到了什麽,率先衝出乾清大殿,身形如電,禦劍升空,遠眺對麵的陣營。


    對麵站著一群身材高大、魁梧的蠻族戰士,皮膚古銅色,散發著一種隱隱的光澤。


    這一幕讓風銘恍然大悟,明白了齊禦風與白蓮突然反叛的原因。


    原來,這些蠻族戰士懷著深深的報仇之心,與他們的陰謀不謀而合,齊、白二人亦覺得機會來了,故而詐病反叛。


    魔教教主絕心目光如炬,凝視著風銘,心中充滿了憤怒和怨恨,仿佛想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她冷冷開口道:“風銘小賊,這次看你往哪裏逃。”


    她似乎忘記了在諸鉤山上被風銘打的狼狽不堪的樣子。


    風銘道:“就憑你?”


    與此同時,元始門的其他人紛紛升空,擺出迎敵陣勢,氣勢如虹。


    “火舞~”


    蠻族薩滿突然發出高亢而嘹亮的吟聲。


    在那高聳入雲的玉虛峰上空,蠻族薩滿如一尊塔懸浮在虛空中,雙手高舉,仿佛在唿喚著天地之間的力量。蠻族古老的咒語,在他口中流轉,逐漸凝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玉虛峰上的雲層開始波動,雲卷雲舒,一層層雲氣漸漸染上了紅色,仿佛是被神秘的力量所激發,紅雲如火,燒得滾燙。


    不一會兒,天空中便開始落下“火雨”,這並非真正的火焰,而是紅色的雲霧,隨著蠻族薩滿的咒語,從天而降,疏密有致,宛如紅色的雨幕籠罩了整個玉虛峰的山頭。


    在這片紅色雨幕下,玉虛峰仿佛被火焰所包圍,山頭上的草木被紅雲籠罩,呈現出一種神秘而又詭異的景象。


    而在火雨之中,隱約傳來薩滿的低吟聲,似乎在祈禱,引導與增強這股神秘力量。


    風銘不懼兇險,果斷祭出七星仙劍。


    第一顆墨綠色大星如定天之釘,瞬間升騰而起,射向高空,釘穿厚重的火雲,將那滾滾熾烈的火勢凝固在蒼穹之上。


    隨後,第二顆墨綠色大星冉冉升起,霜花飄舞,狂風怒吼,掀起蒼穹的風雲,勇猛地阻擋著那肆虐的邪惡“火雨”,使之無法再向下落。


    當第三顆墨綠色大星衝上蒼穹,宛若一支疾射的墨綠色羽箭,直插蒼穹,頓時整個天界仿佛被托起了數丈,氣象萬千,威勢驚人。


    蠻族一方發出震天的咆哮聲,他們深受這突如其來的仙劍之威所驚嚇,紛紛心中生出一股敬畏之情。在人族陣營中,有著一些人,竟然能夠抗衡大祭司的至尊火咒,這讓蠻族中的戰士們感到了無比的震驚和憤怒。


    正邪兩派的人族,無不為之動容,人族一名小小的修士,便能借助仙劍抗衡蠻族大祭司的至尊火咒,恍若讓在場的人族迴想起萬年前人族的那場崛起之戰,而風銘此刻展現出的氣勢與堅韌,更動眾人的心弦。


    風銘沉穩如山,眼神中透著一股深沉的決絕。


    蒼穹上,墨綠色的星辰不斷升騰,宛如一道壯麗的光芒,照耀著整個戰場。


    就在這時,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一道淩厲的墨綠劍氣仿佛從九天深處斬下,猶如天外仙劍,攜帶著毀滅的氣息,直奔大祭司所在之處。


    “上清境……七品……”


    魔教大長老秦萬古低沉怒吼,眼中閃過一抹不可置信之色。


    他右手大拇指搭在中指上,淩空一彈,一顆火雨瞬間化為一柄鋒利的火焰之劍,迎向淩空斬下的墨綠劍氣。隨著轟隆隆的雷動聲,虛空被撕裂,墨綠劍氣與火焰交織,氣勢洶洶,火光雷電仿佛是洶湧而起的波浪,掀起重重浪濤。


    “果然是了。”秦萬古臉色一陣蒼白,喃喃道,“元始門怎麽又出了這麽個人才,氣死我也。”


    陸婉清輕嘯一聲,聲如龍吟,劍鳴聲如玉珠落玉盤,清脆而悠揚,直入雲霄,一時間猶如天籟之音響徹九天,火雲為之崩裂,璀璨的劍氣逐漸凝結,漸漸化形出一對冰翅,晶瑩剔透,冰寒凜冽。


    秦萬古見狀,心中暴怒,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之色:“冰鳳展翅?這是……太清境的道家仙術!”


    他的聲音傳開,仿佛一聲雷霆在空中炸響,震懾人心。


    陸婉清已經飄飄然升空,如淩空的冰鳳,身軀在蒼穹之下翱翔,而那對冰翅仿佛遠遠地鑲嵌在她的左右雙臂上,散發出冰寒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太清境,乃是元始門中最高深的修真境界,元始門創派近九千年來,明確進入太清境的不過四人而已。而陸婉清已然是第五人。傳說中的太清境界,能夠自如操縱五行之力與陰陽二氣,凝聚出天道造化之力,化作無可匹敵的仙術,遇神殺神,遇仙誅仙。


    在那蒼茫的天空中,冰鳳展翅,翩然起舞,一片寒光閃爍,仿佛冰雪世界中的仙子降臨凡間。


    她眸光如冰,儼然一副超然物外的姿態,周身散發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威嚴和淩厲。


    而在下方的秦萬古,雖然怒火滔天,但麵對著太清境的威勢,也不得不暫時收斂心中的怒火,凝神戒備。


    “有什麽了不起。”


    站在秦萬古旁邊的魔教教主絕心,冷哼了一聲,雙手輕輕扣在心口,當雙手輕輕向上捧開時,一朵仿佛由心血凝成的花朵,含苞待放。


    絕心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亦緩緩升空,朝著蒼穹上的冰鳳而去,不懼冰雨不懼風。


    林斬沉聲道:“魔教妖術‘血色曇花’?”


    魔教的血色曇花,傳聞中凝聚著魔教強者的血脈之力,能夠化作絕世妖術,其神秘之處令人聞風喪膽。


    秦萬古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之色,他知曉教主絕心的厲害,她不僅修為高深,更掌握著魔教的這門禁術,能夠操縱血脈之力,催生出如此恢弘的血色曇花。血色曇花一旦修至大成,乃是元始門諸多至高真法的唯一克星。


    雖然無奈,但此刻已然祭出血色曇花的絕心,是唯一能抗衡施展出冰鳳展翅的太清境強者陸婉清的人。


    絕心麵帶冷笑:“陸姐姐,您可知道,這血色曇花可是我聖教凝聚了萬年血靈之力而成的奇術。今日,我要讓它綻放!”


    絕心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妖氣,與冰鳳相互交融,如同璀璨的火焰與冰雪交織,天地間起了密集的電光。


    血色曇花在她話音未落之時,已經綻放,紅色的花瓣如火焰般燃燒,充滿著神秘的妖氣,仿佛要撕裂天地的秘密。哪怕是那強大的冰鳳之軀也忍不住顫抖,冰翅上甚至出現了裂痕,顯示出對這股力量的畏懼。


    在那一瞬間,陸婉清淡然一笑,仿佛在看一朵美麗而致命的曇花,卻又帶著一絲悲涼的清冷。


    她的聲音雖輕,卻如冰雪般清脆:“妖婦!”


    陸婉清的身影逐漸消失,完全融入了冰鳳之中,不再具備人形,取而代之的是一對巨大的冰翅,仿佛從九天之上生長而出,鑲嵌在冰鳳的身體上,化作一隻驚豔絕倫的九天冰鳳。


    九天之上,冰鳳凜冽俯衝而下,目光如刀,寒氣逼人。然而,尚未接近,那血色曇花便已麵臨崩潰,紅色花瓣化為碎屑,四處飄散。一陣風吹過,如紅色血滴,散落一地,仿佛在演繹一場詭異的祭祀,日光下顯得格外陰森恐怖。冰鳳張開翅膀,凜冽的寒氣撲麵而來,似乎要將整個玉虛峰上空都冰封一般。


    就在這危機之時,一個灰色身影踏步走出虛空,高大的身軀擋在了魔教教主絕心麵前,毫不畏懼,任由九天冰鳳撞擊在胸膛上。


    九天之上飄來一道悠悠的聲音:“六十年了,你還是想她多一些。”


    仿佛在那九幽魂歸之處飄來一個聲音:“這是我一生中欠下的唯一債,得還呐。”


    灰色身影緩緩抬起頭,一雙深邃如潭的眼眸,流露出無盡的深情與不舍。


    九天冰鳳衝擊之力消散,冰寒之氣逐漸散去,玉虛峰上空的氛圍也漸漸恢複平靜。


    後生晚輩們,無人不是心中湧起無盡的震撼和疑惑,這灰色身影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擋下如此兇猛的一擊。


    絕心看著眼前的灰影,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和迷惘。


    那段遙遠的過往,仿佛隻在昨日,從來沒有因為歲月風雨而黯然消逝。


    那灰影喃喃道:“好難啊……你能……”


    他語氣中透露出一種超然的氣度,仿佛已看透紅塵世界的虛幻與空靈,話說開來卻是最放心不下凡塵俗事。


    風銘見此情形,果斷發動攻擊,猛攻魔教陣營。


    秦萬古等人萬沒有料到風銘有此舉動,反應過來時,才明白風銘的高明之處。


    秦萬古截下風銘,大笑道:“蕭掌門中了‘聖心釘’,縱使憑借高深的道行多活幾日,但終究是活不久了。風銘,齊春秋不會讓你輕鬆登上大位,你莫不如效仿貴派的這位前輩師叔,投在我聖教門下。”


    “邪魔歪道,死!”


    風銘力抗魔教絕頂高手秦萬古,林斬禦劍而至,換下風銘,冷聲道:“秦萬古,這次,咱們決一生死。”


    秦萬古頭腦清澈,冷笑道:“二對一,林斬,你越來越垃圾了。”


    他借機遁開,沉聲道:“教主,元始門並未大亂,我等應依計撤離,不得戀戰。”


    魔教教主絕心悄然落淚,伸手抱住那個快要死去的灰影,化作一抹血光離去。


    秦萬古忙下令道:“撤了。等蕭鎮元死透後,咱們再尋機滅元始門。”


    魔教教眾與蠻族薩滿迅速撤離。


    風銘本要追殺,卻被趕過來的常青子攔下。


    常青子低聲道:“風師侄,現在不是追殺他們的時候。”


    定靜長老閃身至陸婉清身旁,低聲道:“師妹。”


    她趕緊擦拭掉陸婉清臉上的兩行清淚,道:“他還是走了。”


    陸婉清哭道:“師姐,我們迴仙鶴峰,不要再管許多事,好不好?”


    定靜點了點頭,抱起師妹,招唿仙鶴峰眾弟子,離開玉虛峰。


    元始門眾人重新迴到乾清殿上,許多人仍是驚魂未定。


    常青子道:“林師弟,掌門師兄已有吩咐,你看接下來該如何動作?”


    林斬呃了聲,看向同門師兄齊春秋,道:“師兄乃是處理宗門事務最久的一人,請師兄教我。”


    齊春秋本就十分為難,如果此時發難,那便是對同門師弟發難,而不是對玉虛峰發難。若論道行,他本就不如師弟林斬,而一旦宋伯約與曾藥師一心傾向玉虛峰一脈,而他與師弟林斬徹底決裂,那他的處境將十分難堪了。


    齊春秋正色道:“第一要務,當然是想方設法救治掌門人。第二要務,要派合適的人手,嚴防魔教卷土重來,偷襲山門。第三要務,應及時通知另三大派,魔教與蠻族合謀一事,事關重大。”


    他一一道來,將宗門事務安排得井井有條。


    林斬道:“諸位師兄、師弟,齊師兄所說要務,乃是本門當下最緊要的任務,大家要齊心戮力。”


    曾藥師笑道:“還有一件要務。”


    宋伯約道:“今年是本門打開山門招收徒弟的年份。關於此事,掌門人尚沒有任何安排,大家亦需商議出個方案。”


    這本是元始門今年最重要的大事。


    隻不過,禍起蕭牆,事發突然,掌門人蕭鎮元根本沒有來得及部署。


    齊春秋如何放過這一機會,道:“時逢魔教妖人大舉攻山,而長門一脈出了兩大內奸。此次打開山門收徒弟,不宜再受祖製約束,各脈盡可能多收些來曆清晰的人,填充元始門的人力。各脈人數,就由各脈首座自行決斷。”


    他如此說,便是威脅著玉虛峰,以挾令其他各脈,隻因他這次要大開山門,收三十名精心挑選的弟子。


    其他各脈自然沒有反對意見。


    林斬道:“我奉掌門師兄令,暫時署理宗門事務。那這防禦山脈的重任,就交給風銘師侄。”


    曾藥師道:“此安排甚好。”


    林斬也是極度懷疑這一安排是否是掌門人的親自安排?會不會是風銘自行主張?若真是風銘的主張,那這孩子的心思深不可測,隻怕連師兄也不是他的對手。


    風銘身為晚輩,又處在是非漩渦的中心,不多言,隻是默默觀察著各脈長老的一言一行,思索一旦有變後的策略。


    宋伯約突然問道:“風師侄,齊、白二人究竟是因何緣故反叛?掌門師兄對他二人真可謂天高地厚之恩,真是令我難以想通。”


    風銘搖了搖頭,迴道:“宋師叔,此間之事,弟子不大明白。或許是與師父傳我七星仙劍有關係。亦或許,他二人本就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眾長老聽後,個個沉默。


    從風銘的言談舉止上根本看不出偽裝的痕跡,就連幽蘭界一事的懷疑都打消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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