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銘整理好思緒,便也釋懷。


    既然重來一次,那就好好總結經驗,認真走好每一步。


    他的第一個麻煩,仍然是已經替掌門師父處理日常事務的四師兄齊禦風。


    怎麽樣才能在齊禦風的打壓下,穩住腳步,提升修真道行?


    風銘糊裏糊塗拜入元始門後的第一個夜晚,就在這諸般思緒繁雜錯亂中度過。


    大清早,杜天雄推開石門而入。


    風銘木訥道:“你是誰?”


    是這樣的,現在的他是走出通靈幻境後,迴到真實世界的第一遭,什麽都是陌生的。


    “我叫杜天雄,是你的大師兄。”杜天雄微笑著,拉風銘落座,“三天前,南荒大地上的寒鴉古城……”


    “咦,這是那裏呀?這不是我家。”


    風銘極詫異的打斷道。


    他的語速、神態皆很自然,身子劇烈一抖,誰也看不出什麽異樣。


    “呃。”杜天雄稍微沉默了一會兒,解釋道,“七師弟,這裏是中洲境內的元始山脈,是修真名門元始門的所在主峰玉虛峰。”


    “元始門?”風銘不禁撓著腦門,一臉苦思,“我好像聽一個人提起過這個名字。”


    “哦?”杜天雄暗自一驚,“七師弟,你還記得那人是什麽人?”


    “一隻這麽大的灰鼠。”風銘揮動雙臂努力比劃著說,“它會說人的話,還說什麽‘鎮龍殿’、‘巡天宗’、‘昆侖仙宗’,它都要殺個幹淨。”


    杜天雄心道:果然不出師父所料,那三人皆是從大灰鼠的魔爪下逃生的幸運兒。由此可見,那三人皆身懷大機緣,至少與寒鴉古城有莫大的關係。嗬嗬,師父所謀,豈是四師弟能看得明白的。


    “嗯!”杜天雄迴應道,忽然若有所思的問道,“七師弟,你可曾見過一個僧人?”


    風銘搖了搖頭,不假思索,非常堅定。


    杜天雄道:“師父遇見你是,你身邊放著那把通天尺。”


    風銘一臉懵然。


    杜天雄繼續說道:“鎮龍殿一直在追蹤這件先天靈寶的下落。


    師父與幾位師叔議論,認為若真是鎮龍殿的高僧尋得通天尺,便無可能送給一個資質平平的少年。”


    風銘道:“杜大哥,那就還給人家,我留著沒有什麽用。”


    “七師弟,你已是師父登錄在仙冊的入室弟子,排行第七。


    從今往後,你要叫我大師兄。”


    “大師兄。”


    風銘不待杜天雄的話音落地,便即接話,恭敬的稱唿一聲大師兄。


    “嗯。”


    杜天雄會心一笑,初為人師,他也有些許緊張,這聲大師兄一下子使得坦然了。


    “七師弟,對於我們修道中人來說,法寶素有第二生命的說法。


    這件通天尺雖是先天靈寶,但因為常年置於邪煞荒蕪之地,原屬於法寶的靈氣已被天地自然的造化之力瀉盡。


    現在的通天尺,隻是一件材質極佳的法寶胚胎,並無特別之處。


    它將來能不能恢複到先天靈寶那般榮耀輝煌境地,要靠你的努力了。


    而本門的玉清訣,是從零到一、人與法寶同修的最好的修真法門,放眼茫茫修真界,無出其右者。”


    杜天雄旋即臉色一沉,肅然道:“小師弟,我們出去走走,我給你大概說說本門的事,你好有個初步的印象。”


    杜天雄帶著風銘走出石洞。


    風銘一眼望去,一切是那樣的熟悉。


    玉虛峰上,青山含翠,仙境縹緲。


    “元始門,立派於八千八百年前,由元始仙尊率門下十二金仙創立。


    本派初創時,仙尊分置十二脈並傳,三大主峰玉虛峰、靈霄峰、金庭峰乃是一門之重。”


    杜天雄說到此處,一股驕傲油然而生。


    “本門共傳十八代掌門人,皆出自長門玉虛峰。


    我們的師父,便是現如今的第十八代掌門人。”


    “哇!”風銘結舌道,“好厲害哇!”


    杜天雄點了點頭,道:“師父執掌門戶不過六十年而已。”


    杜天雄突然一頓,輕輕一聲歎息,繼續說道:“師父收了八位弟子,你排行第七,與八師妹先後入門。


    我入門最早,已有四十五年時光,而二師弟俞震言、三師弟俞介善同年入門,比我晚十年,四師弟齊禦風又比他倆晚五年,五師弟張公祺、六師弟黃公衡同年入門,也有二十年時光。


    我們六人中,你四師兄齊禦風是後來居上,道行上或許我倆差不多,但你四師兄在宗門事務安排上頗有天賦,已替師父處理日常的宗門事務。”


    風銘訝然道:“齊師兄,好厲害,快趕上我們村的左天佑了。”


    杜天雄一愣神,轉而微笑,道:“他被巡天宗的掌門人帶往赤心穀了。呃,倒是你們村另一個叫雲烈的人,三年前得遇仙緣,拜了靈霄峰首座齊師叔的門下。”


    “雲師弟是難得的修煉奇才,短短三年,已修到玉清境六品。”


    杜天雄說這話時,眼中閃過一絲憂鬱。


    風銘看在眼裏,鼻子中冷哼一聲,高傲的說道:“他比我大兩歲,我倆打架時,他可從來沒有贏過。”


    杜天雄心中一笑,心道:這個小家夥,在村子裏絕對是個刺兒頭。


    他將本門各脈的情形,挑重要的說給風銘聽。


    風銘自是一一記在心上,邊聽邊想道:“他們真的不知道我已經來這裏修行了十三年?而我前世那深厚的修煉境界,隻需要徐徐喚醒,即可!”


    風銘暗自叮囑自己道:“一定要表現出十分認真而又修煉緩慢的境地。好好苟著,方是王道。”


    杜天雄一指北方的那片奇花異草之地,威嚴地告誡:“那片是玉虛峰上的禁地,千萬不可靠近。”


    風銘微微一愣,仿佛被這神秘的禁地勾起了某個深埋心底的記憶,通靈幻境中有一塊十畝左右的奇花異草之地。


    他疑惑地問道:“大師兄,為什麽?”


    那塊土地上,奇花如火,火的妖異,異草若雲,雲似灰燼。地麵上空丈餘高的虛空,一層淡淡的灰霧籠罩,顯得神秘而詭異。


    “五天前的夜晚子時時分,聖墟中磅礴的靈力外溢,師父與幾位長老聯手鎮壓,方才封印中聖墟。


    為此,昨晚,師父決定在聖墟中閉關,尋找靈力外溢的真相。


    而那塊土地上的靈力,十分詭異,那怕是玉清境二品的道行,會被劇烈反噬。


    致使一位師叔失去左臂,方才保住性命,但修為卻從玉清境二品直接掉到了七品。”


    杜天雄越說神情越凝重。


    風銘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大師兄,我記下了。”


    “小師弟,現在我傳你玉清訣。


    在此之前,你要先立下重誓,將來無論麵對什麽困境,絕不可將本門的修煉法門泄露出去。”


    杜天雄站下來說道,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視著風銘。


    風銘便即雙膝跪地,立下重誓,絕不背叛師門,絕不泄露師門的任何秘密,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杜天雄將玉清訣仔細傳給風銘,短短一千二百九十六個字,風銘花費八遍,才能隻字不差的背誦下來。


    杜天雄的一顆心不斷往下沉,暗自道:或許,老四的抱怨是對的吧!


    杜天雄仔細叮囑一番,將如何領取飯食等日常繁瑣事,仔細的說給風銘後,便離去。


    陽光正是正午時分。


    風銘獨自走在小枯峰的山道上,東張西望,如夢如幻,心緒難免有了一陣起伏。


    沒有停留太久,便迴到石洞,小心翼翼地關好石門,從床頭的包裹裏取出那件血尺。


    它是大師兄口中的“通天尺”,長一尺二寸,三指寬,通體如血凝而成,極其筆直,隻是一端有一個極淺的凹痕。


    風銘用右手摸了摸小腹,再摸一摸通天尺,心道:真實世界裏的許多事,與通靈幻境中的不完全一樣呀。我可得長一萬個心眼兒。


    風銘餓極了,吃飽喝足後,覺得困頓,倒頭就睡。


    一覺醒來,剛到亥時,開始修煉玉清訣。


    他將通天尺放在腿上,玉清訣一經運轉,通天尺上漸起血芒,空氣中匯聚而來極濃鬱的靈力靈氣,在玉清訣的導引歸虛下,徐徐納入風銘的體內,遵循特定的經脈筋骨順序,搬運大周天。一個大周天修煉下來,十分順暢,但是,修煉結束後約莫一刻鍾,風銘隻覺得一顆心仿佛積聚了不知多少的廢氣,快要被衝破了,要爆炸。


    這一情形,竟然與通靈幻境中的完全反了?


    通靈幻境中起始修煉的七年時光裏,完全凝聚不到天地造化而來的靈力靈氣,極難納入經脈,循經轉脈間便大量流失。


    風銘看到通天尺時,心頭一震,便即開始修煉佛門的龍象般若經與天怒心經。


    漸漸地,心中的廢氣被一一化解於無形,隻是風銘累的夠嗆,像一堆稀泥一樣躺在床上。


    他不知道,這真是他身懷“黑龍涎”奇毒,又被種下魔種“掌天雷”,所致。


    此二者在玉清訣的運轉下,便能喚醒,每喚醒一次,風銘承受的兇戾之氣厚重一分。


    若無佛家真法跟著化解,風銘這具普通的肉身凡胎,不出七日,定要一命嗚唿。


    對風銘來說,更為致命的是,此刻正“沉睡”在他的丹田紫府中的獵魔刀、石劍、骷髏王劍。


    他的這般修煉,便要用去煉化的十分之一靈氣,直入丹田紫府,潤養三柄神器。


    可以說,現在的風銘就是一個大雜燴般的“魔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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