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教教主突然隕落,後麵出現的四位結晶邪修中有一人頓時怒火滔天,“是誰!給我出來!”隨著他的發怒,一股威壓橫掃全場,特別是三位小輩的靈力運行都出現了片刻的遲緩。


    這也是結晶後期的強者。


    林南音一直防備的就是四大邪宗之外除卻明麵上的結晶修士,暗中還有強者坐鎮。


    現在看來,她的擔心不無道理。新來的四位結晶修士,另外三個都是結晶後期,而剩下那個則是很久不見的木頭。


    六對六,她隻有一點點操作的餘地,而現在這突如其來的飛劍,讓她覺得人族正道的運氣或許還不錯。


    那斬開青天教教主的飛劍在半空中盤旋了半圈,最後落在一悄然而至的女人手裏。


    是陳晚池!


    百年一約,她果然如約而至。


    一出現,陳晚池顧不上同林南音寒暄,便帶著劍風朝剛才咆哮的結晶邪修衝了上去。


    兩百年未見,她的修為也達到了結晶後期,同時手中劍招也更為淩厲狠辣,單她一人就將那邪修壓得翻不了身,就算旁邊有邪修來幫忙,她一戰二也絲毫不懼。


    不愧是人族第一天才!


    她一到,三個晚輩以及玉京宗宗主的壓力輕鬆了許多,最主要還是萬陣門門主一直遊走在戰局之外,而新出現的木頭也兩不偏幫,一直木然著表情就站在戰場的邊緣一角。


    百器門門主這會兒已經去了半條命,見狀不由衝著萬陣門門主道:“辜老匹夫你若再不全力出手你以為今天你能善終!”


    似乎被他給威脅到,萬陣門門主終於丟出幾道漆黑陣旗沒入虛空。


    看到那陣旗的瞬間,林南音便感到一絲威脅。


    人活得越久,便會逐漸生出一種趨利避害的本能。


    林南音少有如此的感覺,看到那陣旗被沒入的時候,她心中有種‘盡快遠離這裏越遠越好’的直覺。


    可看著趕來的陳晚池,看著其他還在奮力為人族博取一線生機的所有人,她又怎麽能臨陣脫逃。


    況且,她也逃不走。


    此時林南音終於明白,為什麽說修煉一道困難重重。


    這一路麵對的不僅僅是更強大的敵人,甚至良善之心也會成為拖累。若真能無欲無求趨利避害,一心追求長生也就罷了,可人的七情六欲就是將人釘在凡塵的枷鎖。


    人啊,自己都孱弱無比,卻還是看不得苦、看不得淚、看不得欺淩、看不得壓迫,總想竭盡所能,扭正乾坤。


    既然不打算走,林南音已經飛身至萬陣門門主身前阻止他繼續布陣,哪怕百器門門主出手阻攔,她還是將萬陣門門主的下一杆陣旗給擋了下來。


    她一動,萬陣門門主也跟著動了起來,刹那間上百根陣旗全部朝著虛空疾射而出,林南音心頭一跳,火精劍出,化為百道分身繼續將陣旗攔下。


    在萬陣門門主還想出手時,林南音已經一劍直穿萬陣門門主的頭顱。


    火劍穿顱,卻沒預想的鮮血飛劍。


    隻刹那間,林南音便知這不過是萬陣門門主的一道分身。


    百器門門主估計也沒想到,他麵色一變剛想躲開,旁邊玉京宗宗主已經聯合三位後輩已經殺至他的身前。


    “噹”的一聲,突然一根銀質長槍橫空出現,為百器門門主擋下了這一擊。


    在眾人以為邪修又有幫手出現時,一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林南音的眼前。


    是多年未見的晏溪。


    “不能再死人了。”晏溪滿眼凝重地看向林南音道,“我們現在都處於陣法當中,若再死人這陣法該就會被激活。”


    他話音未落,原本還苟延殘喘的百器門門主突然人頭落地。


    他一死,他的肉身便急速往下墜落,而在他墜落的過程中,他的血肉在飛快融化。就像是無形之中有什麽東西將他吞噬一般,他的血肉以及他丹田裏的靈力全被周圍的看不見的東西吞噬。


    在他最後落地時,他的屍體已經隻剩一點碎骨,與此同時,飛虎峰周圍已經浮現出淡淡的血霧。


    想是想到什麽一般,林南音感知一下,她發現之前青天教教主的屍體也消失不見。


    “這是什麽情況?”本來正和陳晚池已經生死決鬥的兩個邪宗結晶老祖也察覺到了不對,他們當機立斷飛快擺脫陳晚池往外飛去,但在林南音看來,他們不過一直在原地打轉。


    是陣法。


    是結晶修士也會被困住的陣法。


    “辜峰是你做的對不對?”


    “辜峰我知道你就在暗處,你到底想做什麽?”


    “四階陣法,原來你早就成了四階陣師!說什麽要將正道威脅一網打盡,在你看來真正的威脅是我們對不對?”到底是和萬陣門交道打得久,已經有邪宗修士反應過來怎麽迴事。


    聽到四階陣法,玉京宗宗主也變得臉色難看,他也往外試了試,發現根本離不開周圍這方寸之地。


    “我們好像也出不去了。”四階陣法幾乎隻存在傳說當中,整個雙星大陸已經很多年沒出過這樣級別的陣師。


    結晶的同時在陣術上還有如此成就,那位萬陣門門主若不是邪宗,那當真是驚豔絕才。


    “我看看。”陳晚池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她幾道劍氣劈過,周圍也都安然無恙。她也嚐試了一下離開這裏,卻發現也脫不了身。


    “是十方絕陣。”晏溪道,“我在外遊曆的時候,曾見到有邪修在一凡國布下這陣法,用一國上萬萬為祭,隻為結晶成功。現在我們下方也有一座十方絕陣,我們的位置就在陣眼當中,我們現在恐怕就如那個凡國的百姓,都是被盯上的祭品。”


    “那現在可有破陣的辦法?”陳晚池皺眉道。


    “血祭沒有徹底完成的話,那就還有機會。”晏溪緊盯著周圍虛空道。


    晏溪的話讓林南音徹底明白了怎麽迴事,“血祭恐怕早就已經完成。”


    當初四大宗內鬥,死的人何止成千上萬,單是萬陣門就填了幾十萬的修士進去,加上另外三大宗門,少說也有百萬條人命。


    那些人還不是普通人,還全都是修士。


    “幾十年前四大宗相互廝殺了幾十年,估計那時候就已經是血祭的開始。這個十方絕陣應該不止是我們腳下一點,我說的對嗎?”林南音說到最後,目光看向了邊緣處始終沒有任何動作的木頭。


    木頭已經變到她認都認不出來,他麵容慘白,渾身魔氣纏身。


    在林南音他們看向他的時候,他也隻是靜靜地說了一句,“來不及了。”


    的確來不及了。


    越來越多的血霧自地下飄出,周圍霧氣越來越濃,也越來越詭異。


    外界在變,陣法內部也有聲音出聲,那大概是萬陣門門主的聲音:“我可以讓你們這裏的其中之一活著,至於誰能活,那就各憑本事。”


    這如此顯而易見的離間計,陣內的人無論正道還是邪修都沒動靜。


    “你想拿我們結丹對不對?”那三個邪修已經明白了過來。


    但虛空中無人迴應他們。


    邪修們想將萬陣門門主給揪出來,但在陣中,布陣的主人如魚得水,他們根本別說找人,連感知都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周圍的血霧已經逐漸將他們包圍。


    林南音他們圍坐在一塊暫時還能抵擋,但這方陣法似乎隔絕了天地靈氣,等到他們身上靈力被血霧吞噬幹淨的那一刻,應該就是被大快朵頤之時。


    “一直這樣下去不行,”玉京宗宗主率先道,“我們得盡快破陣離開。”


    三小隻也覺得不行,但現在這場合顯然沒有他們說話的份。


    “關鍵是這陣能破嗎?”陳晚池道。


    林南音看著逐漸被血霧包裹的木頭,道:“其實還是有的。”


    “這話怎麽說?”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把結晶邪修都殺了,讓血祭開始。”她道。


    一直這樣耗下去,機會隻會越來越渺茫。


    她一說,陳晚池當即就提著劍進了血霧。


    晏溪則看了她兩息,起身跟著陳晚池而去。


    他倆一走,剩下四個還有老王也都跟了過去,林南音則手裏抓著劍,一直感知著周圍的動靜。


    很快,狂暴的靈力在血霧中橫掃,那邊打的越歡血霧就越活躍此時血霧濃鬱到已經看不到周圍的一切,隻有林南音用靈力撐起的這方天空暫時沒被侵襲。


    不知過了多久,對麵剩下的結晶邪修終於全部隕落,而這時血霧已經化為實質的血水朝著周圍蔓延開來。


    被血霧所沾染的草木鳥獸全都迅速枯萎或者化為一堆枯骨,人也不例外,從飛虎峰一直往外,血霧所過之處,無論普通人還是前來圍觀的邪修全都被吞噬,而他們的血肉又重新被血霧吞噬,化為十方絕陣的一份子。


    十方絕陣正在一點點擴大,當初所有流過血死過人的地方全都有血霧飄出。最後血霧將最近的霜天邪宗籠罩,無數聲慘叫自霜天邪宗的方向傳來,有人想逃脫,但最後全都被大陣吸幹,化為枯骨倒地。


    在林南音周圍的血水化為血池時,外麵的木頭也有了變化。


    他也被血水包裹著,血肉被一點點吞噬。


    一直躲在暗中的萬陣門門主並沒放過他的打算,竟然第一個就對他這個女婿下手,而他也沒有掙紮,就隻靜靜地看著前方,宛若一隻傀儡。


    “石非木!”突然有人跌跌撞撞衝了進來,大聲高喊著木頭的名字,木頭一直沒有動靜的眼睛終於有所反應,但最後他還是重新閉上了眼睛,任由自己逐漸在血水中溶解。


    結晶修士的神識能籠罩周圍的一切,木頭的變化林南音他們全都知道,上麵的長輩臉上沒有表情,下麵的三小隻卻全都紅了眼睛。


    一刻鍾後,等闖進來的人終於找到木頭時,木頭已經隻剩一堆衣物。


    “爹,你好狠的心!”來人抱著木頭的衣物嚎啕大哭,而周圍的血水除卻沒有碰到她,卻始終無人現身。


    木頭隻是第一個,第二個便是北渡。


    但北渡不像木頭那麽順從,始終以自身的靈力對抗著。


    在北渡支撐不下去的時候,金琅和覃薑則在幫他。


    林南音始終看著陳晚池的眼睛。


    終於,她察覺到他們左側的虛空裏有一絲靈力的波動,還不等她開口,陳晚池和晏溪兩人就已經飛快朝著那片虛空出手。


    找到了!


    要破這樣的陣法,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施陣之人。施陣之人一死,血祭中斷,陣法便會自行崩毀。


    木頭之前讓林南音煉製毒丹的時候,林南音以為他會給妻子或者嶽父服用,但沒想到實際服下的人的他自己。


    他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發覺不對,一直在為今日的事做準備嗎?


    此時多的林南音心中再悲戚也無法多想,隻能集中精力等待破綻。


    隱匿在虛空之中的萬陣門門主被陳晚池和晏溪找到,也是這時大家才發現,萬陣門門主真正的修為不是結晶中期,而是結晶大圓滿,甚至因為十方絕陣的加持,已經隱隱達到了假丹境界。


    若他能順利血祭,恐怕真讓他結就金丹。


    陳晚池和晏溪兩人都是結晶後期,一般結晶後期對戰假丹修士,基本是被碾著打的份,但這兩位人族天才對戰假丹高手卻不落下風,不過也隻能保持不落下風,要斬殺對方還有很大的難度。


    而且這還在十方絕陣當中,他們身上的靈力基本是用一點就少一點,一旦靈力用盡,那結果將不堪設想。


    萬陣門門主這時狀態也很不好,他沒想到向來對他唯命是從的那個小子竟然把自己變成了毒人,現在他體內毒氣亂竄,能壓製的住,但卻因為氣息波動時常暴露他的位置,讓他無法在陣中完美隱身。


    “混賬東西!”他心中惱恨,下手也越加不留後手,隻想盡快解決眼前這兩人。


    他現在基本已經確定,這兩人才是玉京宗那老東西準備的後手,隻要解決了這兩人,今日他金丹必成!


    念此,他不再有顧忌,全力出手,三階陣法、四階符篆、三階雷器通通飛出,不過片刻功夫,陳晚池和晏溪就一身狼狽,另外三個後輩以及玉京宗宗主則身受重傷。


    “陳晚池!”知道一直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晏溪讓陳晚池拖住萬陣門門主三十息的時間。


    他知道林南音有一絕招,隻是那絕招必須要有對的時機,就和當初在道宮時他們首次合作的那樣,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那時機給提供出來。


    對於晏溪的叮囑陳晚池沒有說話,但手裏的長劍出招更加淩厲,逼的萬陣門門主不得不避其鋒芒。


    三十息的時間過得格外漫長,時間才過一半,陳晚池就不得不逼出三口精血強行死鬥。好在她的付出是有效的,三十息一過,晏溪手中已經激射出一道符光。


    這符光一出,萬陣門門主眉頭一跳,身形一動就消失在原地。


    但晏溪拿出來的是四階符寶。


    這是他在秘境之中偶然所得,使用這符寶雖然代價很大,可他要對誰用誰還真躲不過去。


    符寶一亮,上百道金光穿透周圍的血水,化為一道金色囚籠將已經離開原地的萬陣門門主原地禁錮。


    而在萬陣門門主被關的那一瞬間,一直盤坐沒動的林南音終於動手。


    燃元大法讓她將無盡的靈力灌入火精劍中,火精劍減傷紋路被徹底點亮,火色紅光宛如新生的太陽,帶著林南音畢生的靈力朝著前方揮去。


    刹那間,籠罩著血色的天空被點亮,火光劍影所到之處,陰影競相退散,虛空被隱隱撕裂。


    萬陣門門主無法掙脫符寶,他想逃,但劍已至,他瞬間用十幾張盾甲護身想攔住這一劍,可劍摧枯拉巧將那些護盾劈開,連帶著將他整個人也一分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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