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鳳府,豐城!


    整個城池,各部兵力調動,紛紛朝著第三坊,安華樓而去。


    而豐城之中,諸位高層強者,紛紛趕到,臨近安華樓。


    便看見那人,抬起刀來。


    在諸位高層強者的怒喝之聲當中。


    那一刀停頓了下來。


    正當所有人鬆了一口氣,覺得事情尚可挽迴之時。


    便見這一刀再度斬落了下去。


    “完了!”


    城中諸位高層,親眼見著這位棲鳳府城當代副城守的長子,被斬掉了腦袋,心頭都沉了下去。


    這位施家大公子,在煉精境當中,也算中上之列,在府城深受器重,擔任城衛軍統領之職。


    但這等人物,來到豐城,便被人砍了腦袋?


    “多大仇啊,殺人還要誅心?”


    就在這時,又聽得一個蒼老的歎息之聲:“非要讓人家臨死之前,生出希望,然後再殺?斬肉身不夠,還要斬魂魄?”


    便見遠處的酒樓上,有個老者,提著酒壺,看了過來。


    “拜見大廟祝!”


    “拜見大廟祝!”


    “拜見大廟祝!”


    安華樓外,眾人紛紛行禮。


    坊間百姓也都連忙跪倒,連忙磕頭。


    而在不遠處,豐城的衙門差役、城防的士兵、城中的精銳、神廟護軍、以及監天司的人,都已從四麵八方,完成了合圍。


    整個安華樓,已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眾多將士,刀已出鞘,鋒芒畢露。


    弓箭手已列隊齊整,隻待一聲令下,萬箭齊發。


    卻見樓中的兇徒,似乎全然不覺,正扯下一張簾子,不緊不慢地包裹著施家兄弟的首級。


    似乎還覺得“繩結”打得不夠好看,拆開了之後,又重新綁縛了一下。


    隨後才見他提著刀,將這個包袱,掛在腰間,往樓外行來。


    “年紀輕輕,已是煉精之境,未來前程,不可限量,可惜折在了這裏。”


    那位大廟祝,歎息了聲。


    也不知是惋惜那位施家大公子,還是惋惜這位年輕的人族強者。


    他將酒壺放在欄杆上,俯視下來,道:“年輕人,你知道他的身份嗎?”


    “當然知道。”


    “那你還敢殺他?”


    “他犯了死罪,自然要殺他。”


    “犯了死罪,該交棲鳳府審理,輪不到你拔刀殺人。”


    “本座親自審了,他罪判斬首,由本座親自執刀,一切所為,合乎規矩。”


    “伱究竟是誰?”


    “高柳城監天司總旗使,兼任新城巡察使,無常!”


    “……”


    場中氣氛,驟然沉默了下來。


    這個名字,在大將軍李神宗一帖戰書之下,已經在棲鳳府各方城池傳揚。


    時至今日,已非無名之輩。


    “大廟祝覺得,我可有資格審他?是否還有資格殺他?”林焰神色如常,抬頭看著不遠處的酒樓上方。


    “……”大廟祝緩緩說道:“他的父親,是棲鳳府城的副城守,他本身是棲鳳府的城衛統領,年輕一代的煉精境人物,當代人族之翹楚……他來到豐城,又死於豐城,不給個交代,很難說得過去。”


    “他截殺我監天司黎城總旗使裴雄及其麾下弟兄。”


    林焰平靜說道:“策劃大印江之變,引得大蛇化蛟,使人族憑空多出一方巨大的威脅!”


    “而今,數千裏大江,生出巨大動蕩,卷走兩岸多處淨地,破壞世間人族,多處棲身之所!”


    “無論他是何出身,無論他是何身份,斬首之刑,算我輕饒他了。”


    “事已言明,這就是交代!”


    林焰伸手入懷,取出象征總旗使的旗幟,插在腰間,旋即看向眾人,淡淡道:“此案,我一手為之,也一肩擔下,事情原委已然告知,再有阻攔者,勿怪我此刀鋒芒……”


    他抬起刀鋒,指向前方,平淡說道:“退開!”


    聲音落下,場中沉寂。


    而當先退讓的,是監天司麾下。


    在那位鎮守使,以及數位總旗使的授意下,讓開了道路。


    隻是,城中守軍、府衙差役、神廟護軍、以及來自於城中各方勢力和各大家族的私兵,都未有退開。


    “從來沒有人,可以在豐城肆意妄為,然後在重圍之下,飄然而去。”就在此刻,一個中年男子,聲音從遠處傳來。


    “今日就該有了。”


    林焰看向那中年男子,緩緩開口。


    但他的眼神,卻變得有些凝重。


    那位大廟祝,也是豐城的高層掌權者之一,但走的應該是類似於陸公的修行法,仍是肉體凡胎。


    但是這一位中年男子,則是真正修煉上來的煉氣境,且修為精深,比高柳城監天司副指揮使周元,還要高上一線。


    “你殺了人,就這麽走,一旦府城的施副城守怪罪下來,我豐城的人,擔不住。”中年男子歎息說道。


    “施副城守不在這裏,可是我在!”林焰平靜說道。


    “也是。”


    中年男子卻揉了揉眉頭,看向那位大廟祝。


    大廟祝神色複雜,緩緩道:“老夫是侍奉天公神王的,城中一應事務,歸你這位豐城當代大城守管轄!”


    “天公神王,可有授意?”


    “暫時沒有。”


    “罷了。”


    中年男子擺了擺手,緩緩往前。


    他伸手往後一按,讓隨行上來的將士,都停住腳步。


    於是來到林焰麵前。


    二人相距不到三步。


    “小子,下次來豐城辦案,記得提前通報!”


    豐城大城守,聲音極低,歎息說道:“哪有你這樣的,直接殺上門來,二話不說,砍人腦袋。”


    “眼下麵對著我城中各方兵馬,你如此強勢,本座就算想給你個台階下,也不好給身後這些將士一個交代!”


    “整個豐城,各方勢力,不乏強者,莫非就要被你一人壓下,我等在臉麵上,怎麽過得去?”


    “他們今日若不拿下你,以後豈不是要成為棲鳳府的笑柄?”


    “你總不能真就殺出一條血路?”


    他看著林焰,神色肅然,緩緩說道:“一人之力,威壓整個豐城,李神宗都做不到!”


    聽得這番話,林焰心中便已明白。


    眼前的場麵,已經算是平息下來了。


    隨後就見林焰收刀入鞘,緩緩說道:“今日晚輩魯莽,但事出有因,為監天司效力,為此案而奔波,不得已,貿然出手,未能來得及通稟,還望恕罪!”“隻是,李神宗已下戰書,其弟子徐鼎業,想必已到高柳城。”


    “此戰已無可避免,想必大城守也不會阻攔這一場約戰?”


    “今日,我已表明身份,此案當由監天司,提交棲鳳府審理,與豐城無關。”


    林焰施了一禮,說道:“晚輩告辭!”


    大城守聞言,微微點頭,然後沉聲說道:“此事,本座立即上報棲鳳府城,本該將你擒拿,探明此事,再作決斷,但念在你有要事在身,暫不留你!”


    “告辭!”


    “慢走!”


    “等會兒……”


    “你又想幹什麽?”大城守臉頰抽搐了下。


    “後院有匹蛟鱗馬?”林焰往後看了一眼。


    “燙手的山芋,歸你了。”


    “多謝。”


    “不用謝,施家的馬,本座也不想要,平白添麻煩。”


    “我不怕麻煩。”林焰淡淡道:“施家兩位公子,都已經宰了,還怕多拿他一匹馬?”


    “兩位公子?”大城守倒吸了口氣,震驚道:“你膽子還真大啊!府城的施副城守,就兩個兒子,你這是讓人家絕後?”


    “看來施旭身份保密,你們也隻知施家大公子來了,關於此事……”林焰緩緩開口。


    “本座不想聽,這是你監天司,跟府城施副城守的恩怨。”大城守皺眉道。


    “這是公事。”林焰沉聲道。


    “也是私怨。”大城守頓時擺手道:“去騎上蛟鱗馬,立即離開豐城,算本座怕你了……跟傳言一樣,真他娘的莽夫!”


    “謠傳而已,我一向謀定而後動,豈是莽夫?”


    林焰轉身而去,過不多時,騎著一匹通體銀色鱗甲的駿馬,朝著城外而去。


    整個豐城,麵麵相覷,無人阻攔。


    “散了。”


    大城守背負雙手,說道:“他代表著監天司來的,持有急令,此次,事急從權,並非有意擾亂豐城秩序!”


    他這樣說來,又看向城中各方家族勢力,道:“關於此事,與你們無關。”


    聲音落下,他朝著前方走去。


    登上酒樓,來到那位大廟祝麵前。


    “老夫還以為,你要將他拿下的。”大廟祝撫須笑道。


    “施副城守,自然是得罪不起的,但監天司也得罪不起啊。”


    這位豐城的大城守,緩緩說道:“你看咱們豐城的監天司指揮使,三位副指揮使,八大鎮守使,沒有一個冒頭的。”


    他揉了揉眉頭,說道:“這個無常,名聲鼎盛,恐怕不是傳言當中,憑著萬載空青,才能勉強晉升煉精境的。”


    大廟祝笑著說道:“施家大公子,腦袋都被劈下來了,誰要是還認為,這小子是僥幸晉升煉精境的,豈不是腦子進水?”


    “所以,監天司出了這麽一位曠世之才,分量不輕,必然深受栽培!此人將來前程不可限量,我也沒必要,非得給自己樹敵!”


    這位大城守緩緩說道:“施家公子,雖是奇才,但不如他。”


    大廟祝想了想,說道:“也是,施家雖是大族,卻也不如監天司,這小子的靠山,比明麵上,要硬得多。”


    “何況這迴,扯上了李神宗的約戰。”


    大城守笑道:“麵對李神宗,我得罪不起,施副城守也要掂量一二!更重要的是,他家大公子,進入豐城,故意隱藏行跡,沒有通稟,私下來的……怪不得我!”


    “一個絕後的施家,跟一個未來勢必成為監天司高層的人物,孰輕孰重,還是可以明朗的。”


    大廟祝撫須說道:“隻不過,聽說這一場約戰,會打廢他?”


    “就算打廢了,他也是監天司的煉精境,分量也不輕。”


    大城守神色複雜,說道:“但如果,他勝過了徐鼎業……”


    “勝過了小神宗,代表他可以成為下一個李神宗!”


    大廟祝掐指算來,嘖嘖道:“難怪,神尊在沉眠之中,還睜開眼睛,看了這小子一眼。”


    “哦?”


    大城守怔了下。


    “正是神尊這一眼,老夫才來的。”


    大廟祝緩緩說道:“老夫又不是武夫,能比你來得早,自然是在他殺人之前,就已經動身了……”


    “神尊看他一眼,有何示意?”


    大城守忽然沉吟著問道。


    “沒有示意,不過……”


    大廟祝指了指城門的方向,說道:“在你我此刻閑聊之時,他已經出城了。”


    大城守皺眉道:“蛟鱗馬,速度頗快,此刻出了城,又不是什麽稀罕事。”


    大廟祝撫須笑道:“稀罕的是,神尊沒有授意老夫做事,卻親自送了一道神光。”


    “什麽?”


    豐城的大城守,露出了震驚之色。


    “神尊有了蘇醒的跡象。”


    大廟祝感慨道:“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啊。”


    ——


    林焰駕馬出城。


    這一次,他直接表露了監天司的身份。


    “向入城之人,強取銀錢,你豐城的城防守軍,倒像是土匪啊,本座會將此事,一並上報棲鳳府。”


    林焰看了一眼匆匆跑來城防統領,留了這麽一句話,駕馬出城。


    身後那幾名兵卒,無一例外,麵色大變。


    而趕來的城防統領,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咬牙切齒道:“給老子徹查!”


    此刻,林焰駕馬前行,看著道路兩側的稻穀,心下有些感慨。


    但不知怎的,忽然眼前有些恍惚。


    右側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


    蛟鱗馬長嘯一聲,竟然發狂,人立而起。


    林焰竟然直接摔入了右邊的稻田當中。


    “怎麽迴事?”


    林焰連忙翻身起來,臉色難看,暗道:“我已入煉氣境,怎麽會突然變得恍惚?”


    他連忙運使鎮魔神通!


    卻並未察覺到任何異狀!


    隻是右手掌心,忽然伸出了九道觸須!


    這是象征著“陽”的九道紋路!


    此刻忽然延展而去,裹住了一團“稻穗”。


    片刻之後,便見稻穗被吞噬,融入了紋路當中,收迴了掌心之內。


    “涅槃神卵?”


    林焰臉色變幻,低聲道:“十八道紋路,已是平衡了?”


    他不由得偏過頭,看向豐城,臉上驚疑不定,心道:“是豐城神廟所為?為何突然贈我一場機緣?不對……怎麽會知道,我的涅槃神卵,陰陽失衡了?”


    這章四千字,寫得慢了些,今天還會有萬字更新!最後,推本老作者新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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