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幻如確實是個奇女子,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無所不精。不過,我厭惡她高高在上的眼神,雖然她確實有資格這麽做。


    我沒認真去注意他們談天說地,心中開始將剛學到的武學玄功推演一遍。


    “楚兄,楚兄。”曾瑾華再次推了推我。


    我迴過神來,看向他。


    他遞過一張畫笑道:“這是煙幻如小姐的畫,楚兄欣賞一下。”


    客廳內的其他人眼神都透著鄙夷。


    我接過畫,上麵畫著一朵妖豔的蓮花,線條工細沉著,渲染填色薄豔嬌嫩,細致入微,確實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楚恆盛嘴角勾起冷笑,道:“王兄覺得這幅畫如何?”


    我微微搖頭,道:“不好,不好。”


    大廳中響起冷笑不屑聲。


    曾瑾華以為我不懂得欣賞,怕我出醜,連忙使眼色道:“楚兄看清楚了,這幅畫畫工精煉,形象生動,可是難得的佳作。”


    我將畫在桌麵攤開,看了煙幻如一眼,道:“看來煙幻如小姐還沒有領悟出蓮花的真正精神。”


    客廳裏的人微微騷動,隱隱聽到有人低聲罵我不自量力。


    煙幻如徐徐道:“還請指教。”


    眾人等著看我的笑話。


    我道:“水陸草木之花甚多,菊,花之隱逸者;牡丹,花之富貴者;蓮,是花之君子者也。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清香溢遠,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也。”


    眾人都露出驚訝的神色。


    我繼續道:“這幅畫的畫工無可挑剔,但是這朵蓮花卻顯得太妖豔了,不能體現蓮花高潔脫俗的神韻。所以,隻能說是下乘之作。”


    煙幻如美目灼灼,半響道:“我畫完這幅畫時總覺得美中不足,但是卻不知哪裏出問題,殿下的一席話令我茅塞頓開。我再敬殿下一杯。”


    我舉起酒杯,在眾人嫉妒羨慕恨中與煙幻如對飲一杯。


    穆夢玲發難,笑道:“九殿下說的如此動人,不如當場給大家畫一幅蓮花圖如何?”


    我道:“穆小姐吃過雞蛋沒有?”


    穆夢玲不明其意,答道:“自然吃過?”


    我笑道:“那還請穆小姐當場給我們表演一下如何下蛋?”


    在場的人都是聰明人,立馬明白我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忍不住紛紛笑起,就連煙幻如眼中也含著淡淡的笑意。


    穆夢玲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躲起來,眼中怒火欲噴。


    跟我鬥嘴,再練一百年吧。


    最後輪到煙幻如給眾人演奏獻曲。


    侍女取來一張七弦琴。


    琴聲抑揚頓挫,優美動聽,猶如天籟。


    眾人沉醉。


    一曲過後,一些人開始大拍馬屁,稱讚不已。


    煙幻如看向我笑道:“不知殿下覺得如何?”


    問我幹嘛?md,別對我感興趣,我可不想成為萬眾之矢。


    我幹笑道:“好聽好聽,煙小姐要是拿個破碗去街頭賣藝,一定能金玉滿堂,富可敵國。”


    客廳裏霎時安靜下來,變得詭異。一直以來哪個人不是對煙幻如彬彬有禮,點頭哈腰的,任誰也沒想到我竟然敢拿他們心目中的仙子開玩笑。


    煙幻如突然噗嗤笑出來,掩嘴嬌嗔道:“殿下的比喻可真是稀奇啊。”


    此時在我眼裏煙幻如的神態才有幾分人味。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我跟曾瑾華離開的時候,穆夢玲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似乎再說等著瞧,我迴她壞壞一笑。


    路上,曾瑾華道:“楚兄剛才說的一席話真是精彩。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清香溢遠,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以蓮花喻君子真是再合適不過。”


    這些話都是我抄襲來的,我幹笑道:“過獎,這麽晚了,我們還是各自迴去吧。不知曾兄住在哪裏?以後我好聯係曾兄?”


    曾瑾華道:“在下家世低微,不敢辱沒了殿下的耳朵,以後我們以三寶素食館作為聯絡地點吧。”


    真不知道他戒備我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他?


    我笑道:“也好,以後我們就以三寶素食館作為了聯絡地點。”


    我們在街頭分道揚鑣,我帶著一群護衛迴王宮。


    晴煊宮。


    我一迴去,母親的丫鬟就叫住我,說母親要我去她房間聊聊。我道:“這麽晚了,母親應該睡了,還是不要吵醒她了。”丫鬟道:“這是娘娘的吩咐,還請殿下不要令奴婢為難。”


    我隻好跟她來到母親的房間。母親趺坐在床,手捏印決,全身籠罩著玄青色的光芒,她在修煉玄功。我用眼神示意丫鬟出去,跪坐在母親麵前。


    過了半響,玄青色的光芒收迴母親體內。


    母親真開眼,眼神透著慈愛,柔聲道:“迴來啦,吃了沒?”


    我道:“吃過了,過來向母親請安。”


    母親拍拍床道:“過來坐。”


    我坐到母親身邊,她開始詢問我今天去哪裏玩,玩些什麽,我很認真的敷衍,還告訴她我今天認了一個妹妹。


    “母親,有空我帶她過來給你解悶,好嗎?”


    母親點點頭笑道:“我也想要個女兒,明天帶過來給我看看吧。”


    侍女端來一罐肉湯,顯然是母親的吩咐,我喝完後,就迴房間休息。


    第二天,我出宮的時候,見到葉建政一幹人,他們見到我連忙迎過去點頭哈腰,我笑道:“你們這麽早守在王宮門口幹嘛?莫非是想行刺大王?”


    葉建政等人雖知我是開玩笑,還是嚇得忍不住全身顫動,葉建政躬身道:“殿下莫開玩笑,會嚇死小人的。”


    我道:“你們是專程等我的?”


    葉建政道:“正是正是,殿下迴王都也不跟小的打聲招唿。不然小的們一定十裏迎接殿下。”


    看著他們“含情脈脈”的眼神,我全身起雞皮疙瘩,皮笑肉不笑道:“你們的心意我明白,那些虛禮就不必了。”


    昨日向我獻媚的青年跪下道:“昨天小人無知,出言不遜,得罪殿下,還請殿下寬恕。”


    我最討厭這些繁文縟節,道:“起來吧,你叫什麽名字?”


    葉建政笑道:“他叫孫陽新,他爺爺是孫天浩。”


    孫天浩這個人我聽過,好像是一個非常非常有錢的人,曾經楚王要建一座宮苑,他還出過大錢,我那便宜老爹還給他封爵。


    我笑道:“原來是孫兄啊,幸會幸會。”


    孫陽新連忙道:“不敢不敢,能認識殿下才是小人一輩子的榮幸。”


    葉建政道:“昨日不知道那丫頭是殿下看中的人,真是罪該萬死,還望殿下原諒。”


    我笑道:“過去的事就算了,我這人心胸寬廣,雅量非常,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葉建政等人嘴角微微抽搐,連連應是。


    葉建政笑道:“孫陽新公子今日包下流景樓,還請殿下賞臉一起過去玩玩。”


    流景樓也是一家青樓,而且是特別昂貴的那種,裏麵女子沒有一個超過二十歲的,個個都是經過精心調教,這個孫陽新可真夠有錢的,竟然將流景樓包下。


    另一個叫鄧楠潮的貴族青年淫。笑道:“流景樓為了跟新月樓搶生意,最近可是新來了一批好貨色,殿下可不要錯過。”


    我不解道:“搶生意?難道流景樓的生意不如新月樓?”


    鄧楠潮道:“殿下有所不知,因為新月樓出了一個煙幻如,這個女子不僅傾國傾城,而且琴棋書畫無所不精,無數才子為之傾倒,使得流景樓的生意大減。”


    我道:“我昨晚還見過那煙幻如,確實絕色,世間少有。不過,我覺得那流景樓的宋詩詩應該不亞於她。”


    宋詩詩是流景樓的花魁,曾經也是風靡王都,一手琵琶驚豔絕倫。傳說還保持著處。子之身,也不知是真是假。


    葉建政低聲道:“殿下有所不知,曾經六王子追求宋詩詩,宋詩詩不堪騷擾,已經不在流景樓,不知所蹤……。”


    六王子名楚恆奇,在我的印象裏是一個十分自負的人,以自我為中心,非常好女色,老是自命風流。想來那宋詩詩可能已經招其毒手。


    我甚為不平,冷哼道:“真是禽獸,一點風度也沒有。”我最討厭那種死纏爛打的家夥,如果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我會立即退出,甚至絕不在她麵前出現。


    葉建政等人眼神有幾分怪異,仿佛在述說著什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翔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楚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楚度並收藏翔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