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褚雲離開,金無雙四人神情越發的深沉。當熊雄望著他時,金無雙肅穆說道:“收拾一下,我們也該出發了。”不久前,當褚雲還在前往青海的路上,金無雙秘密趕往省城與齊夢堂見了一麵,齊夢堂向他轉達了高明的問候,並邀請他們師徒父子四人出麵協助褚雲共渡難關,金無雙當場慷慨的答應下來,並緊急趕迴青海與褚雲見麵。兩個月的時間,父子等人幫助褚雲突破玄關,武功修為日益精進,漸臻佳境。
此時的省城,真可謂是暗潮湧動,波詭雲譎。各方勢力拔劍張弩,暗中角力。清平世界,轉眼變成修羅戰場。首先是王子聰為找到失蹤多日的楊陽,如同鷹犬鬼魅一般四處亂撞,霎時間雞飛狗跳,狼奔豕突鬧的是烏煙瘴氣。而如今宋天北得勢歸來,對於昔日的故主王子聰自然不會放在眼裏。更加上當年王氏父子拿自己當狗一樣驅使,在牛王山時又拿自己當槍使,俗話說小人得誌便猖狂。宋天北剛剛踏上國土,便趕上褚雲深陷黑拳交易的緋聞。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宋天北臉上不自覺的浮現出得意的神色。
正當王子聰全力打探楊陽下落,這時突然爆出驚天猛料,褚雲養女身份揭秘。這裏麵自然涉及到王子聰當年與周婭娟的風流情史。接著又將當年花滿樓綁架褚思芸的真實意圖揭秘,省城上下頓時輿論嘩然。褚雲還在趕迴省城的路上,便接到郭鐵的電話。電話裏郭鐵焦急的說道:“大哥,不好了。思芸不見了!”等褚雲趕迴省城,還來不及片刻喘息,緊跟著又傳來周亞娟自殺身亡的消息。當褚雲來到周亞娟身前居住的小區,張順正帶人在現場忙著勘察,過了不一會兒周亞娟的屍體被藍色的袋子裝斂抬下樓來。周圍圍觀的群眾一邊議論,一邊搖頭歎息著:“好好的一個女孩兒,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呢!”褚雲聽著大家的議論,向張順走過去。張順對他說道:“我們仔細勘察了現場,基本上已經排除了他殺的可能,而且案發前死者居住的樓棟周圍沒有發現可疑人員,門鎖完好,死者身上有多處擦傷,但不是致命傷。”
殯儀館的陳屍間裏,褚雲麵對一臉安詳的周亞娟沉默良久。眼前的她,依然是那麽漂亮迷人,她走的很平靜,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的掙紮,好像人世間所有的苦痛從未在她身上發生。就在那個安靜的午後,她安靜的走出浴室,在陽台上安靜的點燃一直香煙,抽到一半又將它掐滅。迴到房間,她平靜的泡上了一杯咖啡,仔細的品味著它的苦,它的甜,她安靜的看著桌子上沉默的手串,想到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替她活著。那一刻她平靜的笑了,笑容裏沒有一絲埋怨,她看著窗外沉默的天空上,一朵潔白的雲朵悠閑的走過,她又想起他,也許當年他不該救她,讓她早日脫離塵世,那是她在世上唯一想愛卻來不及去愛的人。她默念著他的名字,打開了家裏的煤氣。直到鄰居們察覺,她的身體已經失去了溫度。
張順長歎一口氣,拿出一對紅線串著的鈴鐺,遞給褚雲說道:“拿著吧,我已經在遺物認領上幫你簽了字。”褚雲端注的看了許久,默默的將它攥在手心裏,不由得閉上眼睛,長吸涼氣。走出殯儀館,郭鐵,徐峰,陳亮三人一直等在外麵,見褚雲走出來,陳亮趕緊上前問道:“哥,你沒事吧。”褚雲沉默著搖頭:“我沒事,你們都還好吧。”兄弟們沒人迴話,郭鐵關心道:“大哥,現在怎麽辦?”褚雲微微笑道:“該來的始終會來,跑不掉的!”話音剛落,薇兒急匆匆的趕來,對褚雲急道:“我打了好幾次電話你都不迴,真是急死我了。”褚雲連忙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又出事了?”薇兒急道:“今天一早,思燕跟幾個孩子都不見了,我去武館學校通通都找了,就是找不到。周嫂說陳通和周鬆昨晚上就沒迴來,她現在也正著急呢!”褚雲咋聽,立即皺起眉頭說道:“不好,他們肯定是找思芸去了。”話音落地,薇兒越發的焦急起來,搓手頓腳的說道:“這可怎麽好,萬一出事怎麽辦?”郭鐵跟著急道:“大哥,得趕緊找到幾個孩子,這些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褚雲思考片刻,沉靜說道:“都別急,我想既然對方是衝著我來的,必定會拿幾個孩子來要挾我,或者是要挾王子聰,獲取更多的利益。所以你們一方麵要緊盯王子聰,避免思芸成為他和宋天北談判的籌碼,隻要盯緊王子聰就一定可以找到思芸。”說完對眾人吩咐道:“我們真正的對手還沒浮出水麵,所以大家都要當心。”說完對郭鐵等人說道:“二弟,你立即趕到齊公館,讓齊伯伯做好防範,另外你隨時與張順保持聯絡,負責向我傳遞消息。老四帶著蘭英和薇兒在家等候消息,亮子召齊門中弟子外出尋找,我估計此事多半與宋天北有關。”亮子疑問道:“哥,為什麽會是宋天北不是王子聰呢?”褚雲迴道:“因為宋天北比王子聰藏的更深,他的目的比王子聰更為迫切。”褚雲對眾人解釋道:“你們別看王子聰來勢洶洶,其實不過是蒼蠅亂撞。他最初的目的不過是急於找到三弟,宋天北才是這件事情的意外插曲,若不是他的出現,王子聰絕不會冒著風險去見周婭娟。”說到這裏褚雲想起張順對自己說過,案發前一天,王子聰曾經找過周亞娟,而且在周婭娟的臥室發現大量現金。很顯然王子聰擔心當年的醜聞曝光,急於讓周亞娟趕緊離開,隻要送走周婭娟和褚思芸,宋天北就會失去攻擊自己的武器。但是他萬沒想到,當年那個一心想要嫁入豪門的農家女,麵對命運竟然會如此決絕。他更沒想到,當他闖入周亞娟的住處,粗暴的對她恐嚇時,那一刻她徹底死心了。她曾經還對這個當年對自己甜言蜜語的男人抱有一點點的幻想,就在那一刻她終於明白,說到底她就是他的一個玩偶,一個徹底被他拋棄的玩偶,幻想破滅,便是絕望來臨的時候,他的粗暴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多年後,當褚思芸翻起母親留下的日誌,裏麵寫著:“我一生遇到過三個男人,一個拋棄了我,一個玩弄了我,還有一個從來沒有屬於過我。我曾經執著的相信這世上的愛情,然而愛情卻讓我傷痕累累,沒有一個女人天生想做婊子,沒有一個女人天生願被鄙棄。當我最初的愛情敗給金錢,於是我將自己也交給了金錢,我想做金錢的奴隸,隻想他能讓我豐衣足食,免受歲月傷害。然而金錢不過是他遊戲人間的砝碼,而我不過是他遊戲人間的玩具。當我選擇從高高的樓上跳下,命運之神再次對我眷顧,我以為他會成為我生命的嗬護,為了他我願意等。命運就如同頑皮的孩子,對我百般作弄。我以為我的孩子可以拉近我們的距離,所以我洗盡鉛華等他歸來。然而我等來的是他受傷的消息,在他的身邊早有一個嗬護他生命的女人。命運,你是如此的可笑。紅塵情緣或有三生三世,我想總有一世歸我所有吧,所以我走了,因為再見,所以再見。也許我的死不足輕重,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會來最後看我,我要化上最好的妝,穿著最漂亮的衣服,帶著我最精致的笑容,等到他來。
事情緊羅密布的進行著。褚雲的家裏突然闖進一名不速之客,這個人是王子聰的胞弟王子楓。王子楓剛一見麵便對褚雲喊道:“褚大哥,快快救救我哥!”褚雲不解的問道:“子楓出了什麽事?”王子楓對他說道:“我哥去找宋天北了,我聽說思芸也在他的手上。”
事情果然與褚雲所料的一樣。褚思芸的身份曝光之前,王子聰便收到宋天北發給他的恐嚇信息,王子聰驚恐之餘,當即找到周婭娟的住處,給了她一大筆錢要她趕緊離開,可是周亞娟執意不肯。王子聰剛起殺心,又接到宋天北的電話,電話裏宋天北得意的說道:“王少,知道我是誰嗎?”王子聰聽出他的聲音,心裏頓生恐懼,對著電話一通咆哮:“宋天北,你想做什麽!有事盡管衝著我來!”宋天北對他嘲諷道:“你總算像個男人了,不過我一直都是衝著你來的。對付你比對付褚雲真是有趣的多了。”說完宋天北又對他問道:“你不想知道,我現在正在做什麽嗎?”宋天北說道:“我的對麵就是你的親生骨肉,你不想來看看嗎?”麵對宋天北的要挾,王子聰抵賴道:“你怎麽就知道她是我的骨肉,這一點連我本人都不能確認!”宋天北笑道:“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您大概忘了幾年前你曾經讓我調查過她們母女,他們母女的親子鑒定書就在我手上,你是賴不了的!”王子聰方寸大亂,原本以為隻要送走周婭娟,這一切就會翻篇了,萬沒想到宋天北早在幾年前留了一手。當年李元龍的忠告猶然在耳:“此乃背主無信之人,不可留用!”想到這裏,王子聰不禁一聲苦笑,原本自負精明,此時方知精明過頭是糊塗,命運往往就是如此的諷刺,原本被自己驅使咬人的狗,今天卻成了傷自己的狼。掛斷電話,王子聰已然失去理智,對著周婭娟一陣拳打腳踢,怒罵道:“為什麽會留下這個孽種,不是她我怎麽會落到今天!”麵對毫無人性的衣冠禽獸,周婭娟冷眼看清他醜惡的嘴臉,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此時的王子聰,如同餓狼一般,骨子裏透著兇狠,殘暴。掛斷電話,一名下屬走過來小心問道:“王總,所有人全部到位,就等你發話了!”王子聰思考片刻,目露兇光咬牙切齒說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這可怪不得我了!”這時薛城接完電話對他說道:“王總,周婭娟死了,警方通報的結果是煤氣中毒。”王子聰忽然獰笑道:“好,太好了。總算少了一個顧慮,死的好,死的清淨。”見他冷酷的樣子,眾人心裏無不打個寒顫。薛城調整下情緒接著說道:“周亞娟死前曾與你見麵,警方很快就會查到你的。”王子聰暴躁說道:“查到又怎樣?人又不是我殺的,諒他們也找不出證據。”說到這裏,王子聰臉上突然浮現出邪惡的笑容:“對了,死人是不會開口的。死一個跟死兩個沒什麽不同,反倒讓她母女團聚,也算是一樁好事。”說完王子聰一陣狂戰,薛城脊背一陣發涼,驚恐道:“王總,那可是你親生骨肉啊,你……”薛城話沒說完,王子聰粗暴的打斷:“夠了!若不是周婭娟留下這個孽種,我怎麽會有今天,當初我放過他們一條生路的,那賤人自己不走,這怨不得我!”
薛城迴到房間,想到王子聰殘酷模樣,忍不住不寒而栗。幾個月前,楊陽突然失去聯係,當時褚雲跟張順料定以楊陽的性格必定會找王、宋二人複仇,褚雲擔心楊陽會落在他們手裏,於是借騰龍武館解散,假裝與薛城鬧翻,讓其打入王氏內部臥底,不想此時卻橫生枝節,牽出思芸的身世。老話說的好,虎毒不食子,他萬沒想到王子聰竟然不顧骨肉親情,竟然要對思芸下手。有心要出去為褚雲送信,又擔心被王子聰察覺。薛城正急的團團轉,突然進來一人,此人便是王子楓。薛城驚恐之餘,王子楓對他問道:“薛城,你現在該說實話了吧。”薛城故作鎮定道:“實話,什麽實話?我不知道你說什麽?”王子楓緊盯著他問道:“老實說,你到我大哥身邊是不是替褚雲打聽情況來的?”薛城矢口否認,卻不想王子楓卻帶來一個人,這個人正是失蹤多日的楊陽。見到楊陽,薛城喜不自禁,忍不住問道:“三哥,你怎麽會在這裏?”楊陽反問道:“你又怎麽會在這裏?”薛城這才將實情相告。原來楊陽從醫院出來,一直躲在暗處等待宋天北出現。可是還沒等到複仇,王子聰便帶人找來。楊陽情急之下,想到了王子楓。王子楓為人善良,當年被王氏父子管控時,王子楓顧念血脈親情,沒少關照自己。王茂國入獄沒過多久,兄弟二人便分了家,平時少有往來,王子聰再精明也不會想到自己就躲在王家。
二人將吐露事情,薛城將思芸被抓,王子聰為了隱瞞自己的罪行,企圖借宋天北之手殺掉思芸的實情托出,王子楓當場大怒道:“大哥真是瘋了,不管怎麽說,那也是我王家的血脈,他怎麽可以這樣?”楊陽冷笑道:“子楓,你別忘了我也是王家的血脈,可是他一樣要置我於死地!”王子楓愧疚道:“陽哥,我知道我們對不住你,也對不起二叔,不管怎樣,我也不能讓大哥傷害你。”楊陽笑道:“我活不了幾天了,也不在乎他要對我怎樣。但是思芸是我的侄女兒,是我大哥的心頭肉,她不能有事!”薛城接著說道:“三哥說的沒錯,一定要盡快讓大哥知道這裏的情況。可是王子聰對我多有防備,我正為此事發愁呢。”薛城說完,王子楓毅然說道:“我去,說到底我還欠褚大哥一個人情,今天正好還他。”
王子楓道完真情,一旁的徐峰憋不住問道:“大哥,王子楓的話能信嗎?誰知道他跟他哥不是一路貨色!”王子楓急道:“褚大哥,我說的句句實情,倘若有半個不字,我……”話未說完,褚雲打斷道:“子楓打住,我相信你!”看著王子楓驚異的表情,褚雲笑道:“我相信一個真正善良的人,絕不會因為他所處的環境受到改變。”王子楓激動說道:“褚大哥,謝謝你。打從父親入獄被判了死刑,我就一直抬不起頭來,十年前你救我一命,今天你又不計前嫌,我,我……”王子楓情緒激動,半天說不出話來。褚雲笑道:“子楓,你父兄犯錯跟你沒有關係。你秉性善良,深明大義,不僅救了楊陽,還替我遞送情報,這一點就讓我對你敬佩。”王子楓羞愧道:“褚大哥言重了,我隻是做了你該做的。既然褚大哥拿我當朋友,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褚雲看出他的心思,一語道破:“你想替你兄長求情,讓我對他網開一麵?”王子楓點頭道:“我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可是不管怎樣他也是我哥,是我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褚雲聽完既感且佩,最終說道:“子楓,我隻能答應你,他與我私人恩怨可以一筆勾銷,但是他身犯國法,必須由他自己承擔,這一點在他不在我。”王子楓沉吟良久,最後點頭道:“我明白了,褚大哥能做到這個份已經是大仁大義了。”褚雲點頭道:“子楓,這一切就要過去了,不要背負太大的壓力,王氏集團還得在你手上站起來,你要為以後好好打算。”王子楓點頭道:“子楓明白,多謝褚大哥教誨。”
王子楓走後,徐峰問道:“大哥,是不是可以行動了?”褚峰搖頭道:“再等等,現在出手子楓和薛城怕有危險,王子聰對他還沒有完全信任。”沉思片刻,褚雲說道:“現在當務之急,必須先找到幾個孩子,以防橫生枝節。”徐峰點頭道:“天南已經帶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次日,褚雲正焦急等待著天南迴報,卻不想玲瓏與思燕卻帶著負傷的陳通迴來,褚雲還沒來得及張口,又見徐浪扶著受傷的小亮子迴來。褚雲不由得大怒道:“這是怎麽迴事?啊,怎麽迴事,你們做什麽去了!”褚雲盛怒之下,幾人連忙低下頭去。褚雲掃視一圈,這才發現周鬆不見,連忙問道:“周鬆呢?周鬆怎麽沒跟你們迴來?”陳通低頭說道:“師弟一直都跟在我身邊的,昨晚我們在城南破窯過夜,早上醒來師弟就不見了。”褚雲一聽,心裏更加生氣,忍不住對他喊道:“到底怎麽迴事?你們又怎麽受傷的!”陳通說道:“是我,我想去救師姐,師弟非要跟我一起,我怕他留在家裏亂跑就帶他去了。”褚雲聽完大怒道:“你是怎樣做師哥的!把人帶出去還給我帶丟了!”陳通低頭,褚思燕解釋道:“爸爸,你別罵師哥了。他也是擔心姐姐才受傷的。”褚雲怒氣漸消,看了看滿身傷痕的陳通,又見他一直抱著一條手臂,估計是脫臼了。走過去將他手抬起來,活動兩下給他合上,陳通忍著疼痛低頭道:“謝謝師父。”褚雲歎了口氣問道:“通兒,到底怎麽迴事,你給師父說說。”陳通低著頭將事情說了一遍。
幾天前,也就是周婭娟出事的當天夜裏,陳通剛迴到武館,玲瓏便急匆匆迴來告訴他,思芸上午離開學校到現在還沒迴來。據玲瓏迴憶,自從思芸得知周亞娟自殺的消息,整個上午都是魂不守舍,於是料定她肯定是因為這件事才思芸獨自出走的。他們估計思芸會去找王子聰報仇,陳通當即帶著他們前往王子聰住處要人,結果王子聰不在家裏。他們想要強行闖入,與王子聰的保鏢發生衝突,陳通跟人打鬥中身上多處受傷。最後多虧有薛城擋掩護,幾人才得以脫身。
陳通說完,褚雲又看著小亮子問道:“小亮的傷又是怎麽迴事?”幾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時玲瓏挺身說道:“他是為了救我,幫擋了一刀。”玲瓏說完不由得臉色微紅。想到當時自己為救思燕,不備之下身後一名打手持刀捅向自己,就在那一刹小亮子奮不顧身用身體替自己擋了一刀,好在中刀不深,也幸好自己及時騰出手,情急之下踢中那人。可是事情過後,玲瓏心裏卻泛起漣漪,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從小被自己討厭的鼻涕蟲,骨子裏竟然會如此的勇敢。少女的心,在一瞬間融化開來。看了看玲瓏臉上泛起的紅暈,褚雲轉身關懷道:“小亮子,給大伯看看。”小亮子搖頭道:“大伯,我沒事,就是一點皮外傷,小姑都給我包紮好了。”
褚雲把他們幾個的衣袖逐個擼起來檢查一遍,見大家沒事這才放下心來。剛剛轉身坐下,思燕不解的問道:“爸爸,六叔為什麽會幫我們?”褚雲意味深長的迴道:“你六叔從來就沒有背叛我。他深入虎穴目的是為了尋找三叔下落!”褚雲說完詳情,眾人恍然大悟,思燕笑道:“我們錯怪六叔了,我還奇怪為什麽他怎麽會突然變心呢!”褚雲歎息道:“孩子們,江湖險惡哪裏是你們能夠想象的到的,我二叔從小告誡我不可身入江湖。可是我還是被卷進了這場是非恩怨。自我師公開始,這場武林恩怨持續了將近百年,為師也為此窮盡一生,導致我多年骨肉分離,到現在你們的小倩媽媽跟我還不得相聚。我實在不願意在你們身上看到悲劇延續下去。”
褚雲說完,陳通再次低沉著頭說道:“師父,我錯了。”褚雲寬慰道:“通兒,你沒錯。換做師父也會跟你一樣的做法。習武之人,扶危濟困。見他人有難而不出手相救,路人尚且不為,何況同門。”陳通愧疚道:“可是師弟他……”褚雲問道:“你師弟什麽時候不見的,當時發生了什麽?”陳通迴憶,當時他們從王家別墅出來,正巧遇到天南正在追趕一人,周鬆見了,連忙對陳通喊道:“師哥快看,是天南師哥。”沒等陳通反應過來,周鬆已經追了過去。陳通帶著他們一路追到城南破窯,張天南卻意外失去蹤跡。幾個人找了半夜,卻是一無所獲,便商量在破窯休息一陣,等天亮再做打算,誰知大家醒來卻找不到周鬆。
褚雲聽完,沉思道:“鬆兒一定是發現了什麽。”話剛說完,周嫂推門進來。褚雲一時不知所措,剛喊了一句周嫂,周嫂寬容的笑道:“褚師父,我都知道了。”褚雲愧疚道:“周嫂,怪我這個師父沒用,沒能照顧好鬆兒。”周嫂說道:“褚師父,這怎麽能怪你呢?周鬆有幸拜在先生門下,這是他的造化。”褚雲惶恐道:“周嫂,你……”周嫂笑道:“我是來跟先生辭行的,這些年多虧您的照顧,給您添了不少麻煩。我家裏還有公婆需要照顧。周鬆我就拜托給先生了,如果鬆兒能夠平安迴來,你幫我告訴他,男兒不求富貴加身,但求無愧天地,生要生的光榮,死要死的坦蕩,這也是他父親留給他的話。”褚雲剛要開口,周嫂對他笑道:“先生,你不用自責,既然他選擇了這條路,這些就必須是他要麵對的,早來比晚來好。”周嫂正要轉身,一幫孩子上前拉著她難舍道:“周姨你別走,我們舍不得你走。”周嫂拉著思燕跟玲瓏的手,將每個孩子的名字一一叫了一遍,對他們說道:“孩子們,周姨以後不能照顧你們了,你們要學會照顧自己。你們做人要學先生,一輩子有情有義,有時間來鄉下玩,周姨還給你們做好吃的。”說完眾人淚目,周嫂倉促跑出屋外,捂著口鼻強忍著心裏的悲痛與不舍。
看著周嫂離開,褚雲對陳通說道:“通兒,從今日起,你便是我騰龍門第七代掌門師兄,師父不在,一切都由你做主!”陳通驚恐萬狀,對褚雲說道:“師父,弟子學藝尚淺,不敢擔此重任。”褚雲點頭道:“通兒,師父總有一天保護不了你們,一切還要靠你們傳承下去。從今天起,你要肩負起照顧師弟師妹的責任,騰龍門可以不複存在,但是我騰龍門的香火必須延續!”說完,陳通躬身道:“弟子謹記師父教誨。”褚雲點頭:“從今天起,為師要你日日誦讀武德訓,不可一日偷懶,為師一天不歸
,你一日不得踏出武館半步,若敢違背立即逐出師門!”
褚雲說完,眾人不可思議的望著他,表情威嚴,不容半點置疑。陳通剛要開口,卻被褚雲瞪了一眼,趕緊低下頭不敢吱聲。褚雲走後,思燕跟玲瓏拉著苦瓜臉說道:“爸爸這是怎麽了,怎麽對師哥這麽嚴厲。”徐浪同情的說道:“這還不把人給憋死。”隻有玲瓏對陳通抱歉說道:“對不起陳通,是我害你受罰。”陳通笑道:“玲瓏姐,這怎麽能怪你,不用你說我也會救思芸的。再說師父也不算罰我,我不是還做了掌門師兄了嗎?”
褚雲走後,幾個孩子都替陳通不平。小亮子迴到家裏,陳亮看到他受傷趕緊問道:“小亮,你迴來了?怎麽會受傷呢?”陳小亮將整個過程對陳亮說了。又對他問道:“爸,你能不能勸勸大伯,這樣懲罰通哥也太嚴厲了?”陳亮歎息道:“你大伯做的決定別人是很難改變的,也許隻有你二伯說話他還會聽點。”於是幾個孩子又約起來去找郭鐵說情。郭鐵聽後,板著臉問道:“我想知道這是誰的主意。”不等他們迴話,郭鐵看著陳通問道:“陳通,這是你的想法嗎?”陳通支吾著:“二叔,我……”不等說完,郭鐵責備道:“糊塗,真是糊塗。”大家聽後不解,郭鐵對陳通說道:“古往今來,但凡能成就大事者,無不經受千錘百煉,我看得出來大哥一直不願意你們受那樣的苦,因為他深知這裏麵的艱難,但是你們總要獨立麵對的一天,他不得不狠心讓自己來扮演惡人,讓你們在家吃夠了苦,等你們進入社會就會少遭罪。尤其是陳通,你是首席大弟子,你師父對你寄予厚望,你是最不該讓他失望的。”郭鐵說完,幾個孩子一瞬間明白過來。郭鐵看著陳通問道:“怎麽樣陳通,你還有我去勸你師父嗎?”陳通抬頭道:“不,二叔。多謝二叔點醒了我,我一定不會讓師父失望的。從現在起,我會專心在家練功學習。”陳通說完,郭鐵臉上終於現出滿意的笑容,這時徐峰跑來對他說道:“二哥,大哥不見了。”郭鐵沉思片刻說道:“大哥一定是去找周鬆了。”說完又對陳通幾人說道:“你們現在起要好好呆在家裏,不能讓你師父分心。”幾個孩子沉默低頭,隻有思燕說道:“難道我們就這樣待著,讓爸爸一個人在外麵嗎?”郭鐵說道:“放心吧燕兒,還有我們在呢。隻要你們好好的,你爸在外麵才能放心。”玲瓏也對她勸道:“思燕,擔心也沒有用。我們還是在家等消息吧。”
一連等待兩日,思燕終於熬不住,瞞著家人獨自跑了出去。薇兒急的快要瘋掉,大家又商量去找思燕,可是想到褚雲走時的交代,玲瓏說道:“我去找思燕,徐浪你們在家陪著陳通,記住我哥走時交代的。”玲瓏說完,小亮子擔心道:“小姑,你……”話沒說完,玲瓏已經臉色微紅,對他笑道:“放心吧,小姑不會有事的。你在家好好看著他倆,記得按時換藥。”說完二人無意之間觸碰到對方的眼神,心裏竟然無由的暗生情愫。玲瓏走後,徐浪看著神情異樣的小亮子打趣道:“亮哥,你的臉怎麽紅了。”小亮子心慌道:“沒,沒啊,你瞎說什麽。”徐浪笑道:“還說沒紅,都快趕上猴屁股了,你是不是對小姑有意思了!”小亮子慌忙說道:“你胡說什麽!她高我一輩呢,我怎麽會對她有想法!”看著徐浪邪惡的笑容,小亮子趕緊找個借口離開,剩下徐浪跟陳通笑道:“你瞧瞧,他還不好意思了。”陳通對他白眼道:“你以為大家的臉皮都跟你那麽厚似的。”
幾天過去了,褚雲當天離家後,先到王子聰公司和住宅附近觀察一遍,此時王氏集團已經是門廳凋敝,看樣子已經關門有段時間了,曾經輝煌一時的王氏豪宅也在一夜之間顯得頹敗不堪。在王子聰住宅待了小半天,又跟人打聽,旁邊超市老板告訴他,王家的人出去好幾天了,具體做什麽就不知道了。褚雲想了一下,王子聰傾巢出動必定是奔著宋天北去了,如果二人談判失敗,思芸的處境便會非常的危險,可是周鬆又下落不明,想到這裏,心裏不由得焦急萬分。經過一番思考。褚雲拿起電話打給張順,張順一直盯著王子聰的一舉一動,對他的情況自然清楚,兩人經過商量,決定分開行動,張順繼續監視王子聰,伺機營救思芸,褚雲繼續尋找周鬆,跟著褚雲又緊跟著找到城南的破窯。在破窯附近查看一陣,褚雲在破窯附近發現一柄柳葉飛刀,拿起飛刀辨認一遍,想到宋天北曾經師從鐵懷義,而柳葉飛刀正是鐵懷義的獨門暗器。由此可以判斷,當日宋天北一定出現在附近,從飛刀落地情況判斷,當時宋天北一定是被人追趕,而追趕他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張天南,看飛刀刀口朝向東南,也就是說宋天北是朝西北方向逃跑,那邊正可以通往巴山腹地,宋天北妄圖進入山地,借此避開仇家的追殺。那麽周鬆又是怎麽迴事呢?褚雲再次陷入思考。
就在此時,有人緊跟過來,褚雲趕緊隱藏在暗中,隻聽其中一人說道:“公子,當天我們就是跟到這裏讓他跑掉的。”褚雲探出頭,正看到一名保鏢模樣的年青男子對孟梁說話。孟梁聽他說完,忍不住鄙夷道:“我早知道他不靠譜,老頭子非讓他來。”男子對孟梁問道:“公子,您打算怎麽辦?”孟梁不以為然的說道:“我才不管這些破事,找到小蝶要緊。”男子沉默片刻,接著對孟梁說道:“話雖如此,可是公子您別忘了大洋集團可是您孟家的產業,您真願意看到自家產業落到這個卑鄙小人手裏?”男子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孟梁素來知曉宋天北懷有野心,此次前來中國,表麵上是為了保護自己,實際上卻是為了公報私仇。孟梁還在猶豫,男子又說道:“公子您再想想,如果宋天北一旦得勢,到時候他會容得下你嗎?”孟梁想到,宋天北之所以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胡作非為,明顯是仗著孟家的支持,如果他的行為被孟無長得知,他將會失去這一切,更有可能會成為孟家追殺的對象。這一點,宋天北的心裏自然是清楚的,為防自己的陰謀敗露,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殺人滅口,這樣孟梁必定會成為他首選目標。想到這裏,孟梁不由得麵色一沉,對男子說道:“你立即迴去,將這邊的事情告訴老爺子。”男子擔心道:“那你怎麽辦?”孟梁急道:“你別管我,我諒他不敢動我,再說他現在被各方通緝,暫時還顧不上我。你快去快迴,最好讓老爺子親自來一趟。”男子正在猶豫,這時褚雲忍不住大笑起來,孟梁見褚雲現身,立時驚恐道:“褚雲,你在這裏做什麽?”褚雲問道:“那你又在這裏做什麽?”孟梁怒道:“我做什麽管你屁事!”褚雲笑道:“這也可以當做我的迴答!”孟梁怯怯的看著褚雲,忍不住對他問道:“你剛才笑什麽?”褚雲迴道:“我在笑你孟家父子有眼無珠。早知貓兒偷腥,非要拿魚給他。”孟梁怒道:“這跟你有什麽關係?”褚雲笑道:“沒辦法,我天生就愛管閑事。既然碰上了,免不了要管上一管。”孟梁問道:“你要怎樣管法?”褚雲迴道:“速速離開這裏,否則你會有殺身之禍。”孟梁遲疑道:“我憑什麽相信你?”褚雲笑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應該相信你眼前的事實。”孟梁不解的問道:“什麽事實?”褚雲迴道:“事實就是宋天北絕對不會讓你走出國門,你們也無法與孟老先生取得聯係,原因是宋天北既然有心控製你,必定就會斷了你與m國的聯係,如果我沒猜錯,你已經不能直接與你父親聯係了,而是通過仆人的轉告,而這名仆人早被宋天北買通,所以你每次與令尊的通話,非但沒有進入他的耳朵,反而是一字不漏的進了宋天北的耳朵,如果我沒猜錯,你們隻要踏出國門,在那頭等待你們的,必定是宋天北的殺手!”褚雲說完,孟梁還在遲疑,那名男子卻大驚失色道:“公子,他說的好像真是如此,我每次跟先生通話都是由仆人轉接的。”孟梁難以相信的說道:“不,你別聽他胡說兩句就信以為真。這個人詭計多端,我們別上他的當。”褚雲冷笑一聲,說了句愛信不信,徑直轉身。男子急忙喊問道:“先生留步。”見褚雲駐足身來,男子恭敬的問道:“請教先生,我們現在如何化解?”褚雲笑道:“在我迴答你之前,你得先迴答我一個問題。”男子迴道:“先生請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褚雲點頭問道:“前天夜裏,你們看見了什麽?”男子迴道:“當時我聽說宋天北約了王子聰在城南破窯見麵,我因為不放心宋,便跟著過來。”褚雲問道:“他們見麵說了些什麽?”男子迴道:“他們好像在做一場交易,但是交易還沒談成,一個叫張天南的帶人過來,他們沒說兩句,張宋二人便動手打了起來。再後來又來了一群孩子,看樣子年齡都不是很大,最大的不過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最小的還不過十歲。但是宋天北好像卻很怕他們,跟張天南交戰沒幾個迴合就落荒而逃。”褚雲再問:“跟宋天北一起的有沒有一個二十歲年紀的女子。”男子搖頭道:“我沒注意看,但是我印象之中好像是沒有的。我隻記得宋天北逃跑時曾給王子聰說了句三天之後,老地方見。”男子說完,褚雲點頭,滿意的問道:“你叫什麽名字?”男子驚愕道:“怎麽先生?這個也要問嗎?”褚雲笑道:“當然不是,我是在想,你是一個很不錯的下屬,如果孟梁沒了,你可以來找我!”孟梁聽完大怒道:“褚雲,你沒了,我都不帶完的,你少來惡心人!”男子笑道:“先生說笑了,沒想到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長空大俠,失敬了!”二人相互抱拳,男子問道:“先生,現在你可否賜教呢?”褚雲笑道:“我的建議很簡單,你們隻需要按兵不動,就地隱藏,因為你們如果在國內出事,宋天北是會承擔責任的,他難以向你家主人交代,但是你們一旦踏出國門,他隨時可以做出你們意外身亡的假象。”男子不解的問道:“那麽先生那邊又該怎樣交代呢?”褚雲笑道:“以你家主人的精明,他一定會在宋天北身邊安插耳目,如果我沒猜錯,此刻救兵已經上路。”
事實與褚雲所料一絲不差。當日宋天北走後,鐵猛就曾暗中提醒過孟無長要注意防備宋天北。孟無長本來沒有放在心上,但是一連幾個月過去,自己始終沒有接到過孟梁的電話,每次問仆人,仆人對他的迴答永遠都是公子沒有打迴電話,時間久了孟無長難免生疑,於是趕緊派人迴國探聽,這才得知了宋天北在國內所為。可是環顧四周,自己身邊已無可用之人,思來想去,又隻好派人重金請迴鐵猛。鐵猛也念及舊日主仆情分,答應最後幫他一次。
當天褚雲尋找整日,仍然一無所獲。將破窯四周再次查探一番,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不遠處的廢棄廠房,從天南在破窯出現,再到陳通等人追來,前後不過一個鍾頭的時間,那麽多人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同時不見,隻能說明,他們在附近必定藏有窩點,而廢棄工廠正好是藏身之所。
瞅準機會,褚雲扮作醉鬼,手提著酒瓶搖搖晃晃的走進廠區。廠區廢棄多年,現如今已是荒草叢生,廠房也是破敗不堪,平日裏許多的流浪漢或者乞丐在此落腳,但是奇怪的是,今天卻是異常的安靜,廠區裏竟然見不到一個流浪漢的身影,這一點更讓褚雲加深了懷義。若不是有人驅趕,那些衣不蔽體,蓬頭垢麵的外鄉人又怎會一夜之間不見蹤影。正在躊躇時,這時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狂狼的笑聲。隱約中聽到有人說道:“別說這小娘們長的還真不賴,可惜貪上那麽個爹。”待褚雲走近一點,又聽人說道:“我說丫頭,你爸橫豎是不要你了,不如你跟了我們,我們兄弟都是憐香惜玉的人。”接著褚雲便聽到一聲厲喝:“你們聽好了,我的父親是褚雲,他是不會放過你們的!”一名歹徒笑道:“快醒醒吧,你就是個野種。還真拿你當大小姐呢!”話音剛落,隻聽一個聲音怒吼道:“師姐別怕,我來救你!”褚雲心裏一驚:“是周鬆。原來他跟到這裏來了,怪不得陳通沒找到他。”
原來當天夜裏,睡夢中的周鬆突然被一陣腳步聲驚醒,等他跑出窯洞,遠遠的看到幾名歹徒推搡著一名女子朝廠區走去。為了緊跟歹徒,周鬆來不及叫醒陳通等人,隻能自己緊緊跟隨,誰知到了廠區,歹徒們將在那裏落腳的流浪漢全給趕走,周鬆擔心自己被人認出來,隻好混跡在乞丐堆裏。白天借討食路過為由,進入廠區觀察,但是每次當他接近最大的那間廠房,很快就會讓歹徒趕出來。一連兩天時間,周鬆每天吃些乞丐們分他的食物,晚上趁著大家睡著偷偷跑出去打探情況。直到歹徒們放鬆警惕,這才趁著夜色摸進廠房。
見周鬆前來,思芸又驚又喜,對他喊道:“師弟,你怎麽來了?”周鬆迴道:“師姐你別怕,我很快救你出去!”話剛說完,一名歹徒笑道:“小子,毛都沒長齊,還想學英雄救美!我看你是活夠了吧!”周鬆怒吼一聲,與幾名歹徒交戰一處。幾個迴合下來,已經兩名歹徒被他踢倒在地,歹徒們這才後悔道:“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周鬆怒道:“忘了告訴你們,我是騰龍館主二弟子!你爸爸才是小子呢!”聽到這裏,褚雲心裏忍不住笑道:“我就說你會跟陳通學壞,還真是。”說完褚雲起身一腳,大喝道:“周鬆,師父來了!”語畢整個人穿過窗戶,飛身進入屋內。周鬆一見褚雲,頓然喜從天降,高興喊道:“師父。”思芸跟著喊了一聲。褚雲看看周鬆,又看看思芸,熊熊怒火止不住的湧上心頭。見周鬆故意將衣服撕的條條塊塊,又將自己弄得一身灰土,遠遠看去跟個小乞丐沒有兩樣。忍不住擦了擦他臉上的灰土心疼道:“好徒弟,告訴師父,這幾天你是怎麽過的?”周鬆笑道:“師父,我這不好好的嗎?我們還是快救師姐出去吧。”褚雲迴過頭看到被緊緊綁縛的思芸,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還未開口,思芸已經流下兩行熱淚,褚雲心中悲憤道:“芸兒,爸爸這就救你。”說完不等歹徒反應,帶著周鬆直接開打。不過一會兒功夫,歹徒們開始四下逃竄。就在此時,外麵響起警報,很快一陣嘁哩喀喳,武警戰靴鏗鏘有力的聲音瞬間傳遍廠區,緊跟著便聽到張順指揮作戰的聲音:“將這裏圍起來,任何人不得放過。”等張順找到廠房,褚雲正為思芸解開繩子,見到思芸滿身是傷,張順勃然大怒道:“這幫畜生,我饒不了他們!”褚雲趕緊說道:“先不說了,幫忙把孩子扶到車上,我們迴去再說。”
兩人扶著思芸走出廠房,緊著李文忠帶著韓風趕到,褚雲驚問道:“師叔,韓風你們來做什麽?”李文忠迴道:“先生得知你有危險,讓我和韓風過來幫你。你還好吧?”說完又看看虛弱的思芸,心痛道:“怎麽把孩子弄成這樣?”褚雲剛想迴話,又見楚長君急匆匆趕到。褚雲意外的問道:“長君,你怎麽來了?”楚長君迴道,孟家派人來中國了,父親擔心他們是衝你來的,派我前來幫你。”話剛說完,柳文傑也跟著趕到,見到楚長君,柳文傑笑道:“長君每次都比我快一步。”褚雲不冷不熱的迴道:“柳少,一向可好。”柳文傑聽出褚雲話裏帶著嘲諷,連忙說道:“褚雲,我可聽出來了,你別拿話來噎我。”褚雲笑道:“柳兄多心了,我可沒有諷刺你的意思。”柳文傑笑道:“你都寫在臉上了,還說沒有。算了這事我也不想解釋,咱們迴去再說。”說完柳文傑將他上下細看一遍,關心道:“哎,你沒什麽事吧?”褚雲還是一樣口吻迴道:“多謝柳公子掛念,我好的很。”說完扶著褚思芸徑直朝車上走去,柳文傑癡癡的看著他離開,忍不住對楚長君氣道:“我來幫他,他還噎我。”楚長君笑道:“我猜肯定是你惹到他了,不然他不會對你冷言嘲諷。”柳文傑一聲長歎說道:“我就知道這家夥小心眼,可是我有什麽辦法,我有這樣的家庭也不能怪我啊。”柳文傑跟楚長君嘮叨一路,最後對長君說道:“長君,我可不想失去你們兩個朋友,你幫我給他說說。”楚長君笑道:“我看還是你自己給他說吧,大家話說開就好了,褚雲是愛鑽牛角尖,但並不是心胸狹隘之人,畢竟大家還是朋友嘛。”
褚雲將思芸送迴房間,又見思燕跟玲瓏不在,問了徐浪跟小亮子,才知道兩人昨天出去找他還沒迴來。忍不住發起牢騷來:“我這剛找迴來兩個,又跑出去兩個,你們就沒個消停。”將思芸送迴房間,又叫來薇兒問道:“長君和文傑在大廳等我,你要不要一起過去。”薇兒搖頭道:“你去就好了,我留下來照顧思芸。”褚雲點頭道:“也好,她現在情緒很低落,有你陪她會好一點。女兒大了,有些話跟我說不大方便。”薇兒點頭道:“嗯,你快去吧,這裏交給我就好。”褚雲出門,剛走到院裏,見陳通正追著周鬆滿院子跑,嘴裏還不停喊著:“周鬆,你給我站住。”周鬆一邊跑,一邊笑道:“不要,我自己能洗澡,不要人幫我。”褚雲見了,遠遠的對陳通喊道:“陳通,他現在大了,你就讓他自己洗。你功課做完了嗎,等下送來給我檢查!”周鬆見褚雲出來,趕緊跑過來躲在他身後,褚雲一把抓過他笑道:“小東西,你還知道害羞了。從小不都是師哥幫你洗澡的嗎?”周鬆笑道:“師哥老壞了,每次都揪我小雞兒。”褚雲笑道:“他再敢欺負你,你就來告訴師父。”陳通過來紅著臉說道:“師父,師弟身上有傷,我怕他感染傷口。”褚雲點點頭,對周鬆問道:“鬆兒,傷在哪裏?來給師父看看。”周鬆雙手捂著屁股,趕緊後撤還不聽搖頭道:“師父,我沒事,我自己能行。”褚雲忍不住笑道:“那好吧,那你自己洗澡,等下讓師哥幫你上藥。”說完看著陳通責備道:“就知道胡鬧,每個師哥的樣子。”見陳通低頭竊笑,褚雲又忍不住搖頭。
來到大廳,楚柳二人還在等候,楚長君一旁安閑的坐著品茗,柳文傑卻顯得坐立不安。楚長君看著他局促的樣子忍不住好笑。見褚雲走進屋來,二人趕緊起身,長君笑道:“褚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褚雲迴道:“我完了它都不帶完的。”說完看了一眼文傑,文傑正要急著解釋:“褚雲,我……”褚雲忍不住笑道:“文傑不用解釋,你的身份我早已知曉,金柳山莊的少主人,賭王柳安國的三公子。”褚雲張嘴就說出他的來曆,柳文傑忍不住氣道:“你都知道了還這樣,你成心的吧!”褚雲笑道:“許你州官放火,就不許我百姓點燈啊。是你騙我在先,這就是對你的懲罰。”柳文傑氣道:“我那是騙你嗎?這麽些年你們也沒問過我啊,再說長君也騙你了,怎麽不見你對他這樣!”褚雲迴道:“長君是迴國之後才知道自己身世的,而你可是存心隱瞞的!”褚雲剛說完,楚長君笑道:“文傑你這就不厚道了,剛還求我幫你說情,這麽快就反咬我一口。”
金柳山莊在江湖上一直久負盛名,然而其主人卻是相當的神秘,隻知曉柳家以賭博發家,後來便淡出江湖,其勢力卻不斷地擴大,除了經營賭場,房產,柳家還經營著多家地下武館,但是在江湖上卻極少走動。當年柳安國外出逃難,曾被李傳承出手相救。柳安國發跡後,自然也沒有忘了這份恩情。當年李傳承為救洪智光脫險,柳安國也曾出手相助,帶人將趕來截殺的歹徒擊退。兩人雖不常往來,卻也彼此惺惺相惜。上次拳莊脫困之後,李傳承將這段往事告訴了褚雲,褚雲也由此知曉了柳文傑的身世。
三人迴到座位,褚雲見柳文傑似乎有難言之隱,於是對他問道:“文傑,你在擔心什麽?”柳文傑歎息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失去你跟長君這兩個朋友。”褚雲跟楚長君對視一笑,對他說道:“文傑何必庸人自擾,大家心意相通,你不用說我也明白。”柳文傑點頭道:“長君,褚雲,如果這世上有一樣東西讓我不能放心,那肯定是我們的友誼。”
柳文傑將自己的家庭背景講述一遍。在他之上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長兄柳文耀,二姐柳文靜,自己排行老三。哥哥和姐姐都繼承了父親的精明強幹,幫助父親打理生意,而唯獨他不務正業,喜歡到處遊玩。每次不管他走的多遠,柳安國都能很快的找到他。再後來,他便提出想要迴國念書,這一次柳安國倒是沒有阻止,不過還是派人跟他一起迴來,說是照顧他生活起居,其實不過對他看管。柳文傑對褚雲抱怨道:“在國內生活的這幾年,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可是我們剛剛畢業,老頭子就讓人帶我迴去,我實在是反感至極。”褚雲笑道:“所以還沒等到畢業,你就偷偷的跑掉了。”柳文傑笑道:“我也是沒有辦法了,你是不知道我爸有多麽的
神通廣大,不管我躲到世界哪個角落他都能找到我,從小到大我好像一直在跟他捉迷藏,可是我好像從來就沒有贏過。”褚雲笑道:“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看得出來,老爺子對你是極其疼愛的,你想想,他要管住你,不讓你亂跑,直接斷了你的經濟來源就好了,為什麽他不這麽做,情願費這麽大的力氣陪你藏貓貓呢?”看著柳文傑搖頭,褚雲接著說道:“他派人看你是怕你學壞,不斷你經濟是怕你受苦。老爺子一番苦心,你真是不知好歹!”柳文傑恍然大悟道:“你說的還真像這麽迴事,我還一直以為父親不喜歡我呢。”楚長君說道:“褚雲說的沒錯。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不知道從小遠離父母的滋味,這點我跟褚雲很有體會。”
三人正說著,郭鐵帶著徐峰和陳亮進來,幾人見麵格外親切,互相打過招唿後,柳文傑對徐峰笑道:“瘋子,你還健在呢?”徐峰還擊道:“我活得挺好,怎麽也得先看著你入土。”看著二人互掐,褚雲幾人互相笑道:“這兩個,見麵就沒個正行。”徐峰對褚雲笑道:“大哥我跟他不一樣。”褚雲笑道:“嗯,你們是有些不一樣。”郭鐵不解道:“大哥,他們還有不一樣的地方?”褚雲笑道:“當然,他們雖然臭味相投,但還是有區別的。”長君對褚雲笑道:“褚兄不妨說的明白些,也讓我們知道是怎麽個不一樣。”說完徐峰也跟著湊趣道:“對啊大哥,你給說說,我們怎麽不一樣。”褚雲笑道:“你不要臉是有底線的。”徐峰接著問道:“那他呢?”褚雲笑道:“他要臉是有底線的,你比他好。”褚雲說完眾人大笑,柳文傑急紅臉嚷道:“哎,褚雲,沒你這麽損人的。”楚長君跟著笑道:“我真沒看出來,這裏麵有什麽不一樣。”褚雲笑道:“他們都是離經叛道之人,我四弟不要臉到一定程度就會要臉,他是大智若愚。文傑要臉到一定程度就會不要臉,他是不拘一格,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行事風格。”說完眾人大笑,柳文傑跟著笑道:“我就沒見過損人能損的這麽清新脫俗的,你都聽不出他是在罵你還是在誇你。”說完眾人更是大笑不已。
大家正笑的開心,張順帶著李文忠跟韓風過來。看著大家笑成一團,張順對褚雲喊道:“小雲子,你也太過分了,把我們扔在一邊,自己在這裏找痛快!”褚雲見李文忠進屋,趕緊躬身打禮道:“多有怠慢,請師叔見諒!”李文忠笑道:“無妨,你們兄弟難得相聚,是該好好敘敘,反正也要在你這裏住個幾天,我們有的是時間。”說完眾人敘禮入座,褚雲這才對張順笑道:“張警官,你怎麽還沒走?”張順沒好氣道:“你小子皮癢是吧,哪有往外轟人的。”褚雲笑道:“那你就留下吧,吃了晚飯再走,也不多你一張嘴。”張順被他氣的結舌,對李文忠說道:“你看見了吧,這小子最不是東西,端起碗吃飯,放下碗就得罵廚子。”李文忠笑道:“你們兄弟平時鬧慣了,你就聽他胡說。”
李文忠說完,張順這才言歸正傳對褚雲說道:“雲弟,剛才我跟李先生商議了一下案情,情況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為複雜。”張順說完。大家安靜下來,認真聽他講述著案情的發展。等張順詳細說完經過,大家才得知,孟無長已經來到省城,目前正四處尋找宋天北的下落。大家聽完,徐峰忍不住說道:“這樣才好呢,省得我們出手,宋天北也該有此報應。”張順說道:“話不能這麽說,如果什麽事都以江湖規矩辦,那要國法何用?再說宋天北還不能死。”大家不解,張順說道:“你們還記得多年前的鐵門舊案,我們剿滅鐵千一夥後,繳獲了大量的毒品,後來經過我們反複核查,發現繳獲的毒品數量與實際的數量明顯不符,其中還有大量的毒品下落不明。這很有可能就是鐵懷義藏匿的一批,鐵懷義原本是想將毒品交易後,將所得利益全部上交給北越軍政府,以此獲得他們的支持,好在我們發現及時,但是這批貨物卻一直沒有找到,這也是這件案子到現在還沒結案的原因。”張順說完,褚雲點頭道:“我明白了,現在隻有宋天北知道這批貨物的下落,他曾經參與過此事。”張順點頭道:“不錯,鐵懷義對他委以重任,又將自己平生所學全都傳授給他,不會是沒有用意。另外,在m國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這批貨物,他就是鐵千之子鐵彪。”
眾人正商議著,玲瓏風風火火的跑迴來,剛推開門就對褚雲喊道:“哥,思燕不見了。”眾人趕緊起身,對玲瓏問道:“這是怎麽迴事?”玲瓏迴道:“昨天她跑出去說要找哥哥,可是我找了整個晚上,把她能去的地方我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到她。”剛說完,薇兒為跟著出來,看褚雲緊皺眉頭,薇兒安慰道:“褚雲,著急也沒用,思燕心思活泛,這點她真是遺傳了你的基因。”褚雲忍不住抱怨道:“這大的小的沒一個消停,都能給我找事!”張順連忙說道:“薇兒說的對,找人要緊。我看大家還是分頭準備吧,我也迴去幫你調下監控。”褚雲點頭道:“麻煩順哥了。”跟著李文忠起身,褚雲對他說道:“師叔,你跟韓風趕緊迴去,繼續監視大洋集團,孟無長迴來肯定會去那裏,你們等我消息。”說完,又對郭鐵等人說道:“二弟,五弟留下照顧孩子,徐峰也跟著出去找找,不管有沒有消息,天黑以後必須給我迴來。”說完文傑跟長君站起來問道:“褚雲,我們怎麽辦?”褚雲迴道:“你們最好給我老實待在這裏,我不想找完人迴來,還得去找你們!”說完柳文傑不樂意了,對著楚長君說道:“長君你看看這人,滿嘴就沒有一句好話!”楚長君勸道:“我們還是聽他的吧,他現在也夠亂的。”說完又對褚雲說道:“褚兄快去快迴,我跟文傑等你迴來。”褚雲想了想又對他們說道:“你們跟薇兒也好久沒見了,我二弟五弟也在,你們好好聊聊,我很快迴來。”薇兒見他說起來沒完,趕緊催促道:“別說了,快去吧,路上小心。”褚雲走後,長君看著薇兒問道:“你還是很擔心他。”薇兒笑而不語,過了一陣,楚長君又問道:“你這樣做值得嗎?”薇兒笑道:“值得,相愛不一定要在一起,我跟他做朋友遠比做夫妻得到的快樂更多。”長君點頭道:“所以,這句話也適用於我跟文傑對嗎?”薇兒笑著反問道:“你說呢長君?這世上還有什麽可以超越我們之間的友誼呢?”說完三人互相對望一眼,不由得大笑起來。
褚雲駕車在市區裏尋找一圈,又到王子聰住宅查找一遍。見王府依然四門緊閉,門庭之內落葉滿地,大門之上結滿灰塵,很顯然這裏很久都沒人打掃過了,離周婭娟出事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了,自那以後王子聰就再沒出現,他去了哪裏呢?褚雲的忍不住心裏有了疑問。正想著電話突然響起,張順告訴他已經有了思的下落,根據監控顯示,思燕最先找到王家別墅,還翻過院牆進入宅院,看到院裏沒人又跳出院牆,再後來有人見她在警局附近出現過,但這個時候恰好趕上張順出警,思燕跟著也去了南城,但不知道為什麽,卻在半途中走失。張順說完對褚雲安慰道:“我已經派人到南城找了,應該很快就有迴報,你不要著急。”褚雲掛斷電話,心裏越發的著急起來,思燕既然跟隨警隊趕來,那麽大的動靜她不會找不到,但是這一路上並沒見到她,直覺再次告訴他,思燕肯定是出事了。想到這裏,褚雲不由得加大油門,朝著南城狂奔而去。
來到郊外,天色已經黑透,這讓褚雲的心裏平添了幾分焦慮,偏偏這個時候車子跟著拋錨,這讓褚雲更加的惱怒起來。下車檢查了引擎蓋,發現水箱燒漏了,又看看四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狠狠的照著輪胎踹了兩腳。就在此時,身後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閣下是在找人嗎?”褚雲迴過頭看到一張陌生的麵孔,犀利的目光如同老鷹一般,黑暗裏隻覺得寒氣逼人。褚雲心裏一怔,隨即警惕道:“我與閣下好像並不認識?”那人的語氣猶如他的目光一般冰冷,緊盯著褚雲說道:“不錯,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因為知道我名字的早已經死了。”褚雲笑道:“這麽說,你不過是一句屍體了?”那人心裏一怔,隨即保持冰冷,對褚雲說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褚雲笑道:“我想還沒有人不知道自己名字的,既然如此閣下為什麽還會活著呢?”那人心裏震驚,一時答不上話來,褚雲接著說道:“朋友既不肯告知姓名,我想我們也無需多言,我找我的人,你走你的道,你我各取方便的好。”褚雲正待轉身,那人忽然開口道:“我怕是你見不著你想找的人。”褚雲轉身緊盯著對方問道:“她在你們手裏?”那人說道:“如果你贏的了我,我就帶你去。”
二人緊盯著對手,各自移步換位,察言觀色。周旋一陣,褚雲心裏有數,站定抱拳道:“請。”請字出口,已經兩拳相撞。俗話說行家一出手,就隻有沒有。兩人剛剛搭手,便已知曉對方的路數,此時拳來拳往,腿來腿迎,不過三五迴合兩人停下手來,不過在那人的咽喉處卻多了一道抓痕,而褚雲左臂的衣服也被他抓破,褚雲心裏暗驚:“大力鷹爪手!”心裏不禁想起多年前的王威,自從被自己廢去武功,從此後再無音訊,難道是對方尋仇而來。褚雲心裏暗自一緊,卻聽那人說道:“長空大俠果然名不虛傳。”褚雲抱拳道:“閣下的武功也是我生平僅見!”那人冷冷說道:“輸了就是輸了,不用褚大俠替我遮掩!”褚雲笑道:“比武競技,各有勝場,先生何需掛懷,不知我現在可否請教先生高姓大名。”那人迴道:“在下甘十二,如果褚大俠沒有記錯,當年我師弟就是傷在你的手下。”褚雲心裏思忖道:“果然是他。”於是抬眼對他問道:“這麽說你是尋仇來的。”甘十二迴道:“先生誤會了,王威在江湖上的所作所為我早已知曉,隻因顧念同門之誼,一直不忍出手。先生沒有傷他性命,已足見仁慈,我代師門謝過先生。”褚雲不解的問道:“既然不是尋仇,朋友為何又捉了我的孩子?”甘十二臉上少有的現出一絲笑容,對褚雲說道:“褚先生請隨我來。”
很快甘十二帶著褚雲再次迴到那片廠區,甘十二迴頭笑道:“褚先生對這個地方應該不陌生吧。”褚雲點頭道:“當然不陌生,我隻希望,你們會比上一幫人的結局好一點!”甘十二笑道:“褚先生還是進去看看就知道了,裏麵有人等著你呢。”褚雲看了看甘十二好像並無惡意,這才謹慎的走進廠房。屋子裏整齊幹淨,而且新裝了電燈,顯然被人特意收拾過的。褚雲環顧四周,轉身正看到一個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麵壁而立,甘十二上前恭敬說道:“大少爺,褚先生請來了。”男子緩緩轉身,麵容冷峻的說道:“你就是褚雲?”褚雲同樣迴道:“我們認識嗎?”男子搖頭道:“不認識,但是也不陌生。我三弟可在府上?”褚雲將他打量一番,恍然大悟道:“我當是誰,原來是金柳山莊柳大公子光降弊處,失敬失敬。”柳文耀不想褚雲會認出自己,麵上微微一怔,隨即笑道:“人說長空大俠智慧過人,此言果然不虛。”褚雲笑道:“柳大哥不用這套虛情假意,您要見您弟弟大可直接來我府上,何用如此大費周章!”柳文耀笑道:“我也不想如此,但是我金柳山莊向來不願涉足江湖之事,隻是三弟頑劣,想必給你惹了不少麻煩。”褚雲迴道:“我與文傑非一般交情,談不上麻煩,何況我也不怕麻煩!”柳文耀笑道:“這麽說,你不願意將我三弟交出來了?”褚雲笑道:“柳大哥這話說的真是奇怪,文傑自己長的有腿,他要走我攔不住,他要不走我也不能往外轟,怎麽說好像是你扣住他不放似的?”柳文耀盯著褚雲看了許久,突然笑道:“褚大俠果然有情有義,不過你就不想找迴女兒了嗎?”褚雲冰冷的迴道:“女兒我自己找,朋友我絕不出賣。倘若文傑願意跟你走,我絕不攔著。要是他不願意跟你走,就算柳老先生親自來此,我也不放!”
麵對褚雲態度堅決,柳文耀不怒反喜,忍不住大笑道:“好,很好。做人有情有義,為朋友兩肋插刀,我柳文耀交你這個朋友了!”說完讓人帶出思燕,對褚雲抱拳道:“褚老弟,令媛送還,以後可要看緊了,這麽俊俏的小丫頭可不能落在壞人手裏了。”
見思燕毫發無損,褚雲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向柳文耀問明緣由,才知道當天宋天北劫持思芸,準備與王子聰見麵,但是為防意外,宋天北並沒有帶上思芸,而是獨自麵見王子聰,卻不想在半途遇到張天南的攔截,與天南纏鬥一陣,又見陳通趕來,宋天北情急之下甩出飛鏢借機逃脫,而張天南一心想著清理門戶,這才對其緊追不舍。事後褚雲找到被關押的思芸,將歹徒一網打盡。但是這一切卻被孟無長看在眼裏,當時孟無長也在尋找宋天北,但是等他趕到,宋天北早已逃跑。就在這時他意外的發現思燕正朝廠區趕來,當時便心上一計,於是對鐵猛吩咐道:“抓了她,說不定會能夠派上用場。”鐵猛當時對此極為反感,又不好明說,故而在跟思燕對招時未盡全力,就在兩人對招之際,柳文耀聽說柳文傑也在其中,便帶人急急趕來,卻不想想找的人沒找到,反而誤打誤撞的救下思燕。甘十二對褚雲說完詳情,柳文耀笑道:“褚兄弟,你這閨女嘴巴可是緊的很,不管我怎麽問她,就是不肯給我吐露半個字,出此下策,實屬情不得已。”褚雲笑道:“多謝柳大哥關照小女。是我錯怪您了,請大哥勿怪。”說完又對思燕說道:“燕兒,快謝過柳大伯。”思燕別過頭冷哼道:“我才不謝他呢,自己要找弟弟卻把我抓到這個鬼地方。”思燕說完,褚雲板著臉喝斥道:“不得胡說,若不是你柳大伯出手,你此時已落入歹人之手,還不去給他道謝。”思燕這才不情不願的說道:“謝謝伯父出手相救。”柳文耀爽朗的笑道:“免了免了,她還是個孩子,不用那麽認真,不過我還真是喜歡這丫頭,你能不能讓她認我做幹爹。”思燕笑道:“你要我認你做幹爹也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柳文耀笑道:“好,你說,隻要幹爹能辦到的都答應你。”思燕指著甘十二說道:“你讓他給我爸做手下,我就答應認你做幹爹。”思燕說完,就連褚雲都感到意外,柳文耀笑道:“丫頭,你為什麽要讓十二給你爸做手下,能告訴我嗎?”思燕迴道:“他的武功還算不錯,有了他我爸也就多個幫手,以後辦事也就輕鬆一點。”思燕說完,柳文耀笑道:“這丫頭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你褚老弟真是好福氣啊。”褚雲尷尬的笑道:“小孩子說話沒個深淺,大哥不用放在心上。”柳文耀笑道:“哎,我就喜歡她這個脾氣。有股子不讓須眉的氣勢,這個幹閨女我要定了。”說完又對甘十二說道:“十二,你就留下來幫褚先生吧。”甘十二為難的說道:“大少爺,我還是跟您迴去吧,褚先生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隻管言語一聲,就是刀山火海我也不皺下眉頭。”甘十二說完,褚雲見柳文耀有些為難,趕緊圓場道:“君子不奪人所愛,柳大哥身邊也需要個得力之人。小孩子說話大哥不用放在心上。”說完又對思燕責備道:“思燕,還不給你大伯道歉。”見思燕嘟嘟嘴,柳文耀說道:“好了好了,你也是的,跟個孩子較什麽真。”說完又對思燕哄道:“乖女兒,十二叔叔我先帶迴去了,迴頭隻要你爸有事,幹爹帶他一起來幫你爸爸好不好。”思燕嘟著嘴說道:“那我也太吃虧了,白白認了個幹爹。”說完眾人忍不住大笑起來。柳文耀笑道:“不白認,不白認。”說完從身上取出一個小玉牌對她說道:“這是幹爹給你的見麵禮,你看好了,這個可是我柳家的英雄令,執此令牌如門主親臨,就是十二叔叔也得聽你號令,除此之外,你可以任意出入我旗下的所有商場酒店,所有花銷都算在幹爹頭上。”思燕接過令牌,欣喜的笑道:“沒想到這麽一塊小玉牌,竟然有這麽大用處,謝謝幹爹。”看著思燕滿心歡喜的拿著小玉牌左看右看,褚雲不禁皺眉道:“大哥,你這樣會慣壞孩子的。”柳文耀笑道:“窮養兒子富養女,難得孩子喜歡,你別把她管得太嚴了。”
二人絮叨一陣,柳文耀對褚雲說道:“褚兄弟,我實不相瞞,我們其實早就知道你的,上次在拳莊的事情我和父親都知道了,後來你師父也去找過我父親,得知三弟跟你交情匪淺,父親特意派我來看看,今日我故意設局引你來此,既然知道你的為人,三弟跟你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迴去跟父親也有個交代了。”褚雲點頭道:“可憐天下父母心,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迴頭我一定勸說文傑早日迴去與你們團聚。”柳文耀笑道:“不用了,我三弟素來放浪不羈,他喜好結交英雄,喜歡過天空海闊的自由生活,父親讓我轉告他,玩的累了,記得迴家。你幫我把這句話給他帶到。”說完柳文耀起身告辭,對褚雲抱拳道:“兄弟,後會有期。”褚雲起身向他迴禮,柳文耀又迴頭對思燕笑道:“好閨女,有時間跟你爸來看幹爹,我迴去一定會告訴我父親,他又多了個幹孫女兒,他一定會很開心的。”思燕點頭道:“我記住了,幹爹一路保重。”幾人依依不舍的道別,短短的兩天時間,思燕跟甘十二也熟絡起來。都快走到門口,甘十二還不忘迴頭跟她做個鬼臉,見思燕開心的笑了,甘十二帶著疤痕的臉上也舒展開來,他笑起來的樣子完全不想表麵上的那樣兇悍,仔細看去,那張布滿刀疤的臉上,反倒多了幾分童真。
一場風波總算過去。幾個孩子平安無事,大家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現在讓大家最不放心的就是思芸,整整兩天了,思芸一直茶飯不思,湯水不進,整日裏盯著天花板發呆。薇兒跟玲瓏輪流照看,苦口婆心的勸了兩天,也不見一點反應。褚雲剛迴武館,就聽郭鐵說了此事,剛剛放下的心,又跟著懸了上來。顧不上片刻的休息,快步來到思芸房中,見薇兒正坐在床邊發愁,褚雲緊張的問道:“怎麽樣?好點了嗎?”薇兒發愁道:“還是那樣,一直不肯吃飯。”玲瓏急著說道:“哥哥,這可怎麽辦呀,她這樣都兩天了。”褚雲安慰道:“我來看看,你們去休息吧,這兩天也累了。”薇兒和玲瓏嘴上答應,可是誰都不肯離開,跟著幾個孩子,徐峰夫婦,郭鐵,陳亮等人都跟著進屋,跟著褚雲一起勸她。薇兒心疼的撫摸著她的額頭說道:“思芸,你爸迴來了。你從小都聽爸爸的,有什麽委屈跟你爸說說。”薇兒說著忍不住流出淚來,褚雲走到床頭,輕輕的抬起她的頭摟在懷裏,對她勸道:“大閨女,你別嚇唬爸爸,你要出事了,你讓爸爸怎麽辦啊。”說著強忍眼淚道:“好孩子,你看看爸爸,跟爸說句話好不好?”見思芸還是沒有反應,大家都忍不住搖頭歎息。蘭英頓時火氣,一把拽過褚雲說道:“大哥你起來,我今天還就不慣她這毛病了。”不等褚雲開口,蘭英大罵道:“也就大哥你平時慣著她,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飛了,擱我家裏,我打也把她給打醒了。你說說你爸容易嗎,從小把你帶大,多苦多難都要帶著你,思燕是他親生的都還不如你呢,你還要怎樣。你再好好看看他,都一把歲數了,還要為你們提心吊膽,你這麽做對得起他嗎。”見蘭英說的過火,褚雲趕緊阻止道:“行了英子,你快別說了!”話剛說完,郭鐵跟著說道:“大哥你別攔著,英子說的就沒錯,我看這一個個都是給慣的,你讓英子罵,今天不罵醒她不算完。”話音剛落,思芸忍不住哇的一聲,撲在褚雲懷裏大哭起來,一邊痛哭一邊喊道:“爸爸,我錯了,爸爸,我錯了。”褚雲強忍眼淚說道:“好孩子,哭吧,都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看著思芸,眾人盡皆淚目,蘭英撫慰著薇兒的雙肩忍不住的跟著一起哭,玲瓏爬在思芸的床上,一邊撫摸著她的頭發,一邊安慰道:“小鈴鐺,別傷心了,看你哭我也想哭了。”
眼見這一幕,楚長君站在門口對柳文傑搖頭歎息道:“這些年褚雲真是不容易,一個人要麵對這麽多困難。”說完柳文傑感慨道:“我突然有些想家了。”這時褚雲走出來對他說道:“文傑,我今天遇到你大哥了,他讓我轉告你父親的話,讓你玩累了,記得迴家。”說完柳文傑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弄得楚長君難為情的說道:“你看看你褚雲,屋裏的還沒弄好,這裏又整哭一個。”看著屋裏屋外哭聲一片,褚雲長歎一聲,忍不住的直是搖頭。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此時的省城,真可謂是暗潮湧動,波詭雲譎。各方勢力拔劍張弩,暗中角力。清平世界,轉眼變成修羅戰場。首先是王子聰為找到失蹤多日的楊陽,如同鷹犬鬼魅一般四處亂撞,霎時間雞飛狗跳,狼奔豕突鬧的是烏煙瘴氣。而如今宋天北得勢歸來,對於昔日的故主王子聰自然不會放在眼裏。更加上當年王氏父子拿自己當狗一樣驅使,在牛王山時又拿自己當槍使,俗話說小人得誌便猖狂。宋天北剛剛踏上國土,便趕上褚雲深陷黑拳交易的緋聞。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宋天北臉上不自覺的浮現出得意的神色。
正當王子聰全力打探楊陽下落,這時突然爆出驚天猛料,褚雲養女身份揭秘。這裏麵自然涉及到王子聰當年與周婭娟的風流情史。接著又將當年花滿樓綁架褚思芸的真實意圖揭秘,省城上下頓時輿論嘩然。褚雲還在趕迴省城的路上,便接到郭鐵的電話。電話裏郭鐵焦急的說道:“大哥,不好了。思芸不見了!”等褚雲趕迴省城,還來不及片刻喘息,緊跟著又傳來周亞娟自殺身亡的消息。當褚雲來到周亞娟身前居住的小區,張順正帶人在現場忙著勘察,過了不一會兒周亞娟的屍體被藍色的袋子裝斂抬下樓來。周圍圍觀的群眾一邊議論,一邊搖頭歎息著:“好好的一個女孩兒,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呢!”褚雲聽著大家的議論,向張順走過去。張順對他說道:“我們仔細勘察了現場,基本上已經排除了他殺的可能,而且案發前死者居住的樓棟周圍沒有發現可疑人員,門鎖完好,死者身上有多處擦傷,但不是致命傷。”
殯儀館的陳屍間裏,褚雲麵對一臉安詳的周亞娟沉默良久。眼前的她,依然是那麽漂亮迷人,她走的很平靜,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的掙紮,好像人世間所有的苦痛從未在她身上發生。就在那個安靜的午後,她安靜的走出浴室,在陽台上安靜的點燃一直香煙,抽到一半又將它掐滅。迴到房間,她平靜的泡上了一杯咖啡,仔細的品味著它的苦,它的甜,她安靜的看著桌子上沉默的手串,想到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替她活著。那一刻她平靜的笑了,笑容裏沒有一絲埋怨,她看著窗外沉默的天空上,一朵潔白的雲朵悠閑的走過,她又想起他,也許當年他不該救她,讓她早日脫離塵世,那是她在世上唯一想愛卻來不及去愛的人。她默念著他的名字,打開了家裏的煤氣。直到鄰居們察覺,她的身體已經失去了溫度。
張順長歎一口氣,拿出一對紅線串著的鈴鐺,遞給褚雲說道:“拿著吧,我已經在遺物認領上幫你簽了字。”褚雲端注的看了許久,默默的將它攥在手心裏,不由得閉上眼睛,長吸涼氣。走出殯儀館,郭鐵,徐峰,陳亮三人一直等在外麵,見褚雲走出來,陳亮趕緊上前問道:“哥,你沒事吧。”褚雲沉默著搖頭:“我沒事,你們都還好吧。”兄弟們沒人迴話,郭鐵關心道:“大哥,現在怎麽辦?”褚雲微微笑道:“該來的始終會來,跑不掉的!”話音剛落,薇兒急匆匆的趕來,對褚雲急道:“我打了好幾次電話你都不迴,真是急死我了。”褚雲連忙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又出事了?”薇兒急道:“今天一早,思燕跟幾個孩子都不見了,我去武館學校通通都找了,就是找不到。周嫂說陳通和周鬆昨晚上就沒迴來,她現在也正著急呢!”褚雲咋聽,立即皺起眉頭說道:“不好,他們肯定是找思芸去了。”話音落地,薇兒越發的焦急起來,搓手頓腳的說道:“這可怎麽好,萬一出事怎麽辦?”郭鐵跟著急道:“大哥,得趕緊找到幾個孩子,這些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褚雲思考片刻,沉靜說道:“都別急,我想既然對方是衝著我來的,必定會拿幾個孩子來要挾我,或者是要挾王子聰,獲取更多的利益。所以你們一方麵要緊盯王子聰,避免思芸成為他和宋天北談判的籌碼,隻要盯緊王子聰就一定可以找到思芸。”說完對眾人吩咐道:“我們真正的對手還沒浮出水麵,所以大家都要當心。”說完對郭鐵等人說道:“二弟,你立即趕到齊公館,讓齊伯伯做好防範,另外你隨時與張順保持聯絡,負責向我傳遞消息。老四帶著蘭英和薇兒在家等候消息,亮子召齊門中弟子外出尋找,我估計此事多半與宋天北有關。”亮子疑問道:“哥,為什麽會是宋天北不是王子聰呢?”褚雲迴道:“因為宋天北比王子聰藏的更深,他的目的比王子聰更為迫切。”褚雲對眾人解釋道:“你們別看王子聰來勢洶洶,其實不過是蒼蠅亂撞。他最初的目的不過是急於找到三弟,宋天北才是這件事情的意外插曲,若不是他的出現,王子聰絕不會冒著風險去見周婭娟。”說到這裏褚雲想起張順對自己說過,案發前一天,王子聰曾經找過周亞娟,而且在周婭娟的臥室發現大量現金。很顯然王子聰擔心當年的醜聞曝光,急於讓周亞娟趕緊離開,隻要送走周婭娟和褚思芸,宋天北就會失去攻擊自己的武器。但是他萬沒想到,當年那個一心想要嫁入豪門的農家女,麵對命運竟然會如此決絕。他更沒想到,當他闖入周亞娟的住處,粗暴的對她恐嚇時,那一刻她徹底死心了。她曾經還對這個當年對自己甜言蜜語的男人抱有一點點的幻想,就在那一刻她終於明白,說到底她就是他的一個玩偶,一個徹底被他拋棄的玩偶,幻想破滅,便是絕望來臨的時候,他的粗暴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多年後,當褚思芸翻起母親留下的日誌,裏麵寫著:“我一生遇到過三個男人,一個拋棄了我,一個玩弄了我,還有一個從來沒有屬於過我。我曾經執著的相信這世上的愛情,然而愛情卻讓我傷痕累累,沒有一個女人天生想做婊子,沒有一個女人天生願被鄙棄。當我最初的愛情敗給金錢,於是我將自己也交給了金錢,我想做金錢的奴隸,隻想他能讓我豐衣足食,免受歲月傷害。然而金錢不過是他遊戲人間的砝碼,而我不過是他遊戲人間的玩具。當我選擇從高高的樓上跳下,命運之神再次對我眷顧,我以為他會成為我生命的嗬護,為了他我願意等。命運就如同頑皮的孩子,對我百般作弄。我以為我的孩子可以拉近我們的距離,所以我洗盡鉛華等他歸來。然而我等來的是他受傷的消息,在他的身邊早有一個嗬護他生命的女人。命運,你是如此的可笑。紅塵情緣或有三生三世,我想總有一世歸我所有吧,所以我走了,因為再見,所以再見。也許我的死不足輕重,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會來最後看我,我要化上最好的妝,穿著最漂亮的衣服,帶著我最精致的笑容,等到他來。
事情緊羅密布的進行著。褚雲的家裏突然闖進一名不速之客,這個人是王子聰的胞弟王子楓。王子楓剛一見麵便對褚雲喊道:“褚大哥,快快救救我哥!”褚雲不解的問道:“子楓出了什麽事?”王子楓對他說道:“我哥去找宋天北了,我聽說思芸也在他的手上。”
事情果然與褚雲所料的一樣。褚思芸的身份曝光之前,王子聰便收到宋天北發給他的恐嚇信息,王子聰驚恐之餘,當即找到周婭娟的住處,給了她一大筆錢要她趕緊離開,可是周亞娟執意不肯。王子聰剛起殺心,又接到宋天北的電話,電話裏宋天北得意的說道:“王少,知道我是誰嗎?”王子聰聽出他的聲音,心裏頓生恐懼,對著電話一通咆哮:“宋天北,你想做什麽!有事盡管衝著我來!”宋天北對他嘲諷道:“你總算像個男人了,不過我一直都是衝著你來的。對付你比對付褚雲真是有趣的多了。”說完宋天北又對他問道:“你不想知道,我現在正在做什麽嗎?”宋天北說道:“我的對麵就是你的親生骨肉,你不想來看看嗎?”麵對宋天北的要挾,王子聰抵賴道:“你怎麽就知道她是我的骨肉,這一點連我本人都不能確認!”宋天北笑道:“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您大概忘了幾年前你曾經讓我調查過她們母女,他們母女的親子鑒定書就在我手上,你是賴不了的!”王子聰方寸大亂,原本以為隻要送走周婭娟,這一切就會翻篇了,萬沒想到宋天北早在幾年前留了一手。當年李元龍的忠告猶然在耳:“此乃背主無信之人,不可留用!”想到這裏,王子聰不禁一聲苦笑,原本自負精明,此時方知精明過頭是糊塗,命運往往就是如此的諷刺,原本被自己驅使咬人的狗,今天卻成了傷自己的狼。掛斷電話,王子聰已然失去理智,對著周婭娟一陣拳打腳踢,怒罵道:“為什麽會留下這個孽種,不是她我怎麽會落到今天!”麵對毫無人性的衣冠禽獸,周婭娟冷眼看清他醜惡的嘴臉,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此時的王子聰,如同餓狼一般,骨子裏透著兇狠,殘暴。掛斷電話,一名下屬走過來小心問道:“王總,所有人全部到位,就等你發話了!”王子聰思考片刻,目露兇光咬牙切齒說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這可怪不得我了!”這時薛城接完電話對他說道:“王總,周婭娟死了,警方通報的結果是煤氣中毒。”王子聰忽然獰笑道:“好,太好了。總算少了一個顧慮,死的好,死的清淨。”見他冷酷的樣子,眾人心裏無不打個寒顫。薛城調整下情緒接著說道:“周亞娟死前曾與你見麵,警方很快就會查到你的。”王子聰暴躁說道:“查到又怎樣?人又不是我殺的,諒他們也找不出證據。”說到這裏,王子聰臉上突然浮現出邪惡的笑容:“對了,死人是不會開口的。死一個跟死兩個沒什麽不同,反倒讓她母女團聚,也算是一樁好事。”說完王子聰一陣狂戰,薛城脊背一陣發涼,驚恐道:“王總,那可是你親生骨肉啊,你……”薛城話沒說完,王子聰粗暴的打斷:“夠了!若不是周婭娟留下這個孽種,我怎麽會有今天,當初我放過他們一條生路的,那賤人自己不走,這怨不得我!”
薛城迴到房間,想到王子聰殘酷模樣,忍不住不寒而栗。幾個月前,楊陽突然失去聯係,當時褚雲跟張順料定以楊陽的性格必定會找王、宋二人複仇,褚雲擔心楊陽會落在他們手裏,於是借騰龍武館解散,假裝與薛城鬧翻,讓其打入王氏內部臥底,不想此時卻橫生枝節,牽出思芸的身世。老話說的好,虎毒不食子,他萬沒想到王子聰竟然不顧骨肉親情,竟然要對思芸下手。有心要出去為褚雲送信,又擔心被王子聰察覺。薛城正急的團團轉,突然進來一人,此人便是王子楓。薛城驚恐之餘,王子楓對他問道:“薛城,你現在該說實話了吧。”薛城故作鎮定道:“實話,什麽實話?我不知道你說什麽?”王子楓緊盯著他問道:“老實說,你到我大哥身邊是不是替褚雲打聽情況來的?”薛城矢口否認,卻不想王子楓卻帶來一個人,這個人正是失蹤多日的楊陽。見到楊陽,薛城喜不自禁,忍不住問道:“三哥,你怎麽會在這裏?”楊陽反問道:“你又怎麽會在這裏?”薛城這才將實情相告。原來楊陽從醫院出來,一直躲在暗處等待宋天北出現。可是還沒等到複仇,王子聰便帶人找來。楊陽情急之下,想到了王子楓。王子楓為人善良,當年被王氏父子管控時,王子楓顧念血脈親情,沒少關照自己。王茂國入獄沒過多久,兄弟二人便分了家,平時少有往來,王子聰再精明也不會想到自己就躲在王家。
二人將吐露事情,薛城將思芸被抓,王子聰為了隱瞞自己的罪行,企圖借宋天北之手殺掉思芸的實情托出,王子楓當場大怒道:“大哥真是瘋了,不管怎麽說,那也是我王家的血脈,他怎麽可以這樣?”楊陽冷笑道:“子楓,你別忘了我也是王家的血脈,可是他一樣要置我於死地!”王子楓愧疚道:“陽哥,我知道我們對不住你,也對不起二叔,不管怎樣,我也不能讓大哥傷害你。”楊陽笑道:“我活不了幾天了,也不在乎他要對我怎樣。但是思芸是我的侄女兒,是我大哥的心頭肉,她不能有事!”薛城接著說道:“三哥說的沒錯,一定要盡快讓大哥知道這裏的情況。可是王子聰對我多有防備,我正為此事發愁呢。”薛城說完,王子楓毅然說道:“我去,說到底我還欠褚大哥一個人情,今天正好還他。”
王子楓道完真情,一旁的徐峰憋不住問道:“大哥,王子楓的話能信嗎?誰知道他跟他哥不是一路貨色!”王子楓急道:“褚大哥,我說的句句實情,倘若有半個不字,我……”話未說完,褚雲打斷道:“子楓打住,我相信你!”看著王子楓驚異的表情,褚雲笑道:“我相信一個真正善良的人,絕不會因為他所處的環境受到改變。”王子楓激動說道:“褚大哥,謝謝你。打從父親入獄被判了死刑,我就一直抬不起頭來,十年前你救我一命,今天你又不計前嫌,我,我……”王子楓情緒激動,半天說不出話來。褚雲笑道:“子楓,你父兄犯錯跟你沒有關係。你秉性善良,深明大義,不僅救了楊陽,還替我遞送情報,這一點就讓我對你敬佩。”王子楓羞愧道:“褚大哥言重了,我隻是做了你該做的。既然褚大哥拿我當朋友,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褚雲看出他的心思,一語道破:“你想替你兄長求情,讓我對他網開一麵?”王子楓點頭道:“我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可是不管怎樣他也是我哥,是我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褚雲聽完既感且佩,最終說道:“子楓,我隻能答應你,他與我私人恩怨可以一筆勾銷,但是他身犯國法,必須由他自己承擔,這一點在他不在我。”王子楓沉吟良久,最後點頭道:“我明白了,褚大哥能做到這個份已經是大仁大義了。”褚雲點頭道:“子楓,這一切就要過去了,不要背負太大的壓力,王氏集團還得在你手上站起來,你要為以後好好打算。”王子楓點頭道:“子楓明白,多謝褚大哥教誨。”
王子楓走後,徐峰問道:“大哥,是不是可以行動了?”褚峰搖頭道:“再等等,現在出手子楓和薛城怕有危險,王子聰對他還沒有完全信任。”沉思片刻,褚雲說道:“現在當務之急,必須先找到幾個孩子,以防橫生枝節。”徐峰點頭道:“天南已經帶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次日,褚雲正焦急等待著天南迴報,卻不想玲瓏與思燕卻帶著負傷的陳通迴來,褚雲還沒來得及張口,又見徐浪扶著受傷的小亮子迴來。褚雲不由得大怒道:“這是怎麽迴事?啊,怎麽迴事,你們做什麽去了!”褚雲盛怒之下,幾人連忙低下頭去。褚雲掃視一圈,這才發現周鬆不見,連忙問道:“周鬆呢?周鬆怎麽沒跟你們迴來?”陳通低頭說道:“師弟一直都跟在我身邊的,昨晚我們在城南破窯過夜,早上醒來師弟就不見了。”褚雲一聽,心裏更加生氣,忍不住對他喊道:“到底怎麽迴事?你們又怎麽受傷的!”陳通說道:“是我,我想去救師姐,師弟非要跟我一起,我怕他留在家裏亂跑就帶他去了。”褚雲聽完大怒道:“你是怎樣做師哥的!把人帶出去還給我帶丟了!”陳通低頭,褚思燕解釋道:“爸爸,你別罵師哥了。他也是擔心姐姐才受傷的。”褚雲怒氣漸消,看了看滿身傷痕的陳通,又見他一直抱著一條手臂,估計是脫臼了。走過去將他手抬起來,活動兩下給他合上,陳通忍著疼痛低頭道:“謝謝師父。”褚雲歎了口氣問道:“通兒,到底怎麽迴事,你給師父說說。”陳通低著頭將事情說了一遍。
幾天前,也就是周婭娟出事的當天夜裏,陳通剛迴到武館,玲瓏便急匆匆迴來告訴他,思芸上午離開學校到現在還沒迴來。據玲瓏迴憶,自從思芸得知周亞娟自殺的消息,整個上午都是魂不守舍,於是料定她肯定是因為這件事才思芸獨自出走的。他們估計思芸會去找王子聰報仇,陳通當即帶著他們前往王子聰住處要人,結果王子聰不在家裏。他們想要強行闖入,與王子聰的保鏢發生衝突,陳通跟人打鬥中身上多處受傷。最後多虧有薛城擋掩護,幾人才得以脫身。
陳通說完,褚雲又看著小亮子問道:“小亮的傷又是怎麽迴事?”幾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時玲瓏挺身說道:“他是為了救我,幫擋了一刀。”玲瓏說完不由得臉色微紅。想到當時自己為救思燕,不備之下身後一名打手持刀捅向自己,就在那一刹小亮子奮不顧身用身體替自己擋了一刀,好在中刀不深,也幸好自己及時騰出手,情急之下踢中那人。可是事情過後,玲瓏心裏卻泛起漣漪,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從小被自己討厭的鼻涕蟲,骨子裏竟然會如此的勇敢。少女的心,在一瞬間融化開來。看了看玲瓏臉上泛起的紅暈,褚雲轉身關懷道:“小亮子,給大伯看看。”小亮子搖頭道:“大伯,我沒事,就是一點皮外傷,小姑都給我包紮好了。”
褚雲把他們幾個的衣袖逐個擼起來檢查一遍,見大家沒事這才放下心來。剛剛轉身坐下,思燕不解的問道:“爸爸,六叔為什麽會幫我們?”褚雲意味深長的迴道:“你六叔從來就沒有背叛我。他深入虎穴目的是為了尋找三叔下落!”褚雲說完詳情,眾人恍然大悟,思燕笑道:“我們錯怪六叔了,我還奇怪為什麽他怎麽會突然變心呢!”褚雲歎息道:“孩子們,江湖險惡哪裏是你們能夠想象的到的,我二叔從小告誡我不可身入江湖。可是我還是被卷進了這場是非恩怨。自我師公開始,這場武林恩怨持續了將近百年,為師也為此窮盡一生,導致我多年骨肉分離,到現在你們的小倩媽媽跟我還不得相聚。我實在不願意在你們身上看到悲劇延續下去。”
褚雲說完,陳通再次低沉著頭說道:“師父,我錯了。”褚雲寬慰道:“通兒,你沒錯。換做師父也會跟你一樣的做法。習武之人,扶危濟困。見他人有難而不出手相救,路人尚且不為,何況同門。”陳通愧疚道:“可是師弟他……”褚雲問道:“你師弟什麽時候不見的,當時發生了什麽?”陳通迴憶,當時他們從王家別墅出來,正巧遇到天南正在追趕一人,周鬆見了,連忙對陳通喊道:“師哥快看,是天南師哥。”沒等陳通反應過來,周鬆已經追了過去。陳通帶著他們一路追到城南破窯,張天南卻意外失去蹤跡。幾個人找了半夜,卻是一無所獲,便商量在破窯休息一陣,等天亮再做打算,誰知大家醒來卻找不到周鬆。
褚雲聽完,沉思道:“鬆兒一定是發現了什麽。”話剛說完,周嫂推門進來。褚雲一時不知所措,剛喊了一句周嫂,周嫂寬容的笑道:“褚師父,我都知道了。”褚雲愧疚道:“周嫂,怪我這個師父沒用,沒能照顧好鬆兒。”周嫂說道:“褚師父,這怎麽能怪你呢?周鬆有幸拜在先生門下,這是他的造化。”褚雲惶恐道:“周嫂,你……”周嫂笑道:“我是來跟先生辭行的,這些年多虧您的照顧,給您添了不少麻煩。我家裏還有公婆需要照顧。周鬆我就拜托給先生了,如果鬆兒能夠平安迴來,你幫我告訴他,男兒不求富貴加身,但求無愧天地,生要生的光榮,死要死的坦蕩,這也是他父親留給他的話。”褚雲剛要開口,周嫂對他笑道:“先生,你不用自責,既然他選擇了這條路,這些就必須是他要麵對的,早來比晚來好。”周嫂正要轉身,一幫孩子上前拉著她難舍道:“周姨你別走,我們舍不得你走。”周嫂拉著思燕跟玲瓏的手,將每個孩子的名字一一叫了一遍,對他們說道:“孩子們,周姨以後不能照顧你們了,你們要學會照顧自己。你們做人要學先生,一輩子有情有義,有時間來鄉下玩,周姨還給你們做好吃的。”說完眾人淚目,周嫂倉促跑出屋外,捂著口鼻強忍著心裏的悲痛與不舍。
看著周嫂離開,褚雲對陳通說道:“通兒,從今日起,你便是我騰龍門第七代掌門師兄,師父不在,一切都由你做主!”陳通驚恐萬狀,對褚雲說道:“師父,弟子學藝尚淺,不敢擔此重任。”褚雲點頭道:“通兒,師父總有一天保護不了你們,一切還要靠你們傳承下去。從今天起,你要肩負起照顧師弟師妹的責任,騰龍門可以不複存在,但是我騰龍門的香火必須延續!”說完,陳通躬身道:“弟子謹記師父教誨。”褚雲點頭:“從今天起,為師要你日日誦讀武德訓,不可一日偷懶,為師一天不歸
,你一日不得踏出武館半步,若敢違背立即逐出師門!”
褚雲說完,眾人不可思議的望著他,表情威嚴,不容半點置疑。陳通剛要開口,卻被褚雲瞪了一眼,趕緊低下頭不敢吱聲。褚雲走後,思燕跟玲瓏拉著苦瓜臉說道:“爸爸這是怎麽了,怎麽對師哥這麽嚴厲。”徐浪同情的說道:“這還不把人給憋死。”隻有玲瓏對陳通抱歉說道:“對不起陳通,是我害你受罰。”陳通笑道:“玲瓏姐,這怎麽能怪你,不用你說我也會救思芸的。再說師父也不算罰我,我不是還做了掌門師兄了嗎?”
褚雲走後,幾個孩子都替陳通不平。小亮子迴到家裏,陳亮看到他受傷趕緊問道:“小亮,你迴來了?怎麽會受傷呢?”陳小亮將整個過程對陳亮說了。又對他問道:“爸,你能不能勸勸大伯,這樣懲罰通哥也太嚴厲了?”陳亮歎息道:“你大伯做的決定別人是很難改變的,也許隻有你二伯說話他還會聽點。”於是幾個孩子又約起來去找郭鐵說情。郭鐵聽後,板著臉問道:“我想知道這是誰的主意。”不等他們迴話,郭鐵看著陳通問道:“陳通,這是你的想法嗎?”陳通支吾著:“二叔,我……”不等說完,郭鐵責備道:“糊塗,真是糊塗。”大家聽後不解,郭鐵對陳通說道:“古往今來,但凡能成就大事者,無不經受千錘百煉,我看得出來大哥一直不願意你們受那樣的苦,因為他深知這裏麵的艱難,但是你們總要獨立麵對的一天,他不得不狠心讓自己來扮演惡人,讓你們在家吃夠了苦,等你們進入社會就會少遭罪。尤其是陳通,你是首席大弟子,你師父對你寄予厚望,你是最不該讓他失望的。”郭鐵說完,幾個孩子一瞬間明白過來。郭鐵看著陳通問道:“怎麽樣陳通,你還有我去勸你師父嗎?”陳通抬頭道:“不,二叔。多謝二叔點醒了我,我一定不會讓師父失望的。從現在起,我會專心在家練功學習。”陳通說完,郭鐵臉上終於現出滿意的笑容,這時徐峰跑來對他說道:“二哥,大哥不見了。”郭鐵沉思片刻說道:“大哥一定是去找周鬆了。”說完又對陳通幾人說道:“你們現在起要好好呆在家裏,不能讓你師父分心。”幾個孩子沉默低頭,隻有思燕說道:“難道我們就這樣待著,讓爸爸一個人在外麵嗎?”郭鐵說道:“放心吧燕兒,還有我們在呢。隻要你們好好的,你爸在外麵才能放心。”玲瓏也對她勸道:“思燕,擔心也沒有用。我們還是在家等消息吧。”
一連等待兩日,思燕終於熬不住,瞞著家人獨自跑了出去。薇兒急的快要瘋掉,大家又商量去找思燕,可是想到褚雲走時的交代,玲瓏說道:“我去找思燕,徐浪你們在家陪著陳通,記住我哥走時交代的。”玲瓏說完,小亮子擔心道:“小姑,你……”話沒說完,玲瓏已經臉色微紅,對他笑道:“放心吧,小姑不會有事的。你在家好好看著他倆,記得按時換藥。”說完二人無意之間觸碰到對方的眼神,心裏竟然無由的暗生情愫。玲瓏走後,徐浪看著神情異樣的小亮子打趣道:“亮哥,你的臉怎麽紅了。”小亮子心慌道:“沒,沒啊,你瞎說什麽。”徐浪笑道:“還說沒紅,都快趕上猴屁股了,你是不是對小姑有意思了!”小亮子慌忙說道:“你胡說什麽!她高我一輩呢,我怎麽會對她有想法!”看著徐浪邪惡的笑容,小亮子趕緊找個借口離開,剩下徐浪跟陳通笑道:“你瞧瞧,他還不好意思了。”陳通對他白眼道:“你以為大家的臉皮都跟你那麽厚似的。”
幾天過去了,褚雲當天離家後,先到王子聰公司和住宅附近觀察一遍,此時王氏集團已經是門廳凋敝,看樣子已經關門有段時間了,曾經輝煌一時的王氏豪宅也在一夜之間顯得頹敗不堪。在王子聰住宅待了小半天,又跟人打聽,旁邊超市老板告訴他,王家的人出去好幾天了,具體做什麽就不知道了。褚雲想了一下,王子聰傾巢出動必定是奔著宋天北去了,如果二人談判失敗,思芸的處境便會非常的危險,可是周鬆又下落不明,想到這裏,心裏不由得焦急萬分。經過一番思考。褚雲拿起電話打給張順,張順一直盯著王子聰的一舉一動,對他的情況自然清楚,兩人經過商量,決定分開行動,張順繼續監視王子聰,伺機營救思芸,褚雲繼續尋找周鬆,跟著褚雲又緊跟著找到城南的破窯。在破窯附近查看一陣,褚雲在破窯附近發現一柄柳葉飛刀,拿起飛刀辨認一遍,想到宋天北曾經師從鐵懷義,而柳葉飛刀正是鐵懷義的獨門暗器。由此可以判斷,當日宋天北一定出現在附近,從飛刀落地情況判斷,當時宋天北一定是被人追趕,而追趕他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張天南,看飛刀刀口朝向東南,也就是說宋天北是朝西北方向逃跑,那邊正可以通往巴山腹地,宋天北妄圖進入山地,借此避開仇家的追殺。那麽周鬆又是怎麽迴事呢?褚雲再次陷入思考。
就在此時,有人緊跟過來,褚雲趕緊隱藏在暗中,隻聽其中一人說道:“公子,當天我們就是跟到這裏讓他跑掉的。”褚雲探出頭,正看到一名保鏢模樣的年青男子對孟梁說話。孟梁聽他說完,忍不住鄙夷道:“我早知道他不靠譜,老頭子非讓他來。”男子對孟梁問道:“公子,您打算怎麽辦?”孟梁不以為然的說道:“我才不管這些破事,找到小蝶要緊。”男子沉默片刻,接著對孟梁說道:“話雖如此,可是公子您別忘了大洋集團可是您孟家的產業,您真願意看到自家產業落到這個卑鄙小人手裏?”男子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孟梁素來知曉宋天北懷有野心,此次前來中國,表麵上是為了保護自己,實際上卻是為了公報私仇。孟梁還在猶豫,男子又說道:“公子您再想想,如果宋天北一旦得勢,到時候他會容得下你嗎?”孟梁想到,宋天北之所以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胡作非為,明顯是仗著孟家的支持,如果他的行為被孟無長得知,他將會失去這一切,更有可能會成為孟家追殺的對象。這一點,宋天北的心裏自然是清楚的,為防自己的陰謀敗露,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殺人滅口,這樣孟梁必定會成為他首選目標。想到這裏,孟梁不由得麵色一沉,對男子說道:“你立即迴去,將這邊的事情告訴老爺子。”男子擔心道:“那你怎麽辦?”孟梁急道:“你別管我,我諒他不敢動我,再說他現在被各方通緝,暫時還顧不上我。你快去快迴,最好讓老爺子親自來一趟。”男子正在猶豫,這時褚雲忍不住大笑起來,孟梁見褚雲現身,立時驚恐道:“褚雲,你在這裏做什麽?”褚雲問道:“那你又在這裏做什麽?”孟梁怒道:“我做什麽管你屁事!”褚雲笑道:“這也可以當做我的迴答!”孟梁怯怯的看著褚雲,忍不住對他問道:“你剛才笑什麽?”褚雲迴道:“我在笑你孟家父子有眼無珠。早知貓兒偷腥,非要拿魚給他。”孟梁怒道:“這跟你有什麽關係?”褚雲笑道:“沒辦法,我天生就愛管閑事。既然碰上了,免不了要管上一管。”孟梁問道:“你要怎樣管法?”褚雲迴道:“速速離開這裏,否則你會有殺身之禍。”孟梁遲疑道:“我憑什麽相信你?”褚雲笑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應該相信你眼前的事實。”孟梁不解的問道:“什麽事實?”褚雲迴道:“事實就是宋天北絕對不會讓你走出國門,你們也無法與孟老先生取得聯係,原因是宋天北既然有心控製你,必定就會斷了你與m國的聯係,如果我沒猜錯,你已經不能直接與你父親聯係了,而是通過仆人的轉告,而這名仆人早被宋天北買通,所以你每次與令尊的通話,非但沒有進入他的耳朵,反而是一字不漏的進了宋天北的耳朵,如果我沒猜錯,你們隻要踏出國門,在那頭等待你們的,必定是宋天北的殺手!”褚雲說完,孟梁還在遲疑,那名男子卻大驚失色道:“公子,他說的好像真是如此,我每次跟先生通話都是由仆人轉接的。”孟梁難以相信的說道:“不,你別聽他胡說兩句就信以為真。這個人詭計多端,我們別上他的當。”褚雲冷笑一聲,說了句愛信不信,徑直轉身。男子急忙喊問道:“先生留步。”見褚雲駐足身來,男子恭敬的問道:“請教先生,我們現在如何化解?”褚雲笑道:“在我迴答你之前,你得先迴答我一個問題。”男子迴道:“先生請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褚雲點頭問道:“前天夜裏,你們看見了什麽?”男子迴道:“當時我聽說宋天北約了王子聰在城南破窯見麵,我因為不放心宋,便跟著過來。”褚雲問道:“他們見麵說了些什麽?”男子迴道:“他們好像在做一場交易,但是交易還沒談成,一個叫張天南的帶人過來,他們沒說兩句,張宋二人便動手打了起來。再後來又來了一群孩子,看樣子年齡都不是很大,最大的不過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最小的還不過十歲。但是宋天北好像卻很怕他們,跟張天南交戰沒幾個迴合就落荒而逃。”褚雲再問:“跟宋天北一起的有沒有一個二十歲年紀的女子。”男子搖頭道:“我沒注意看,但是我印象之中好像是沒有的。我隻記得宋天北逃跑時曾給王子聰說了句三天之後,老地方見。”男子說完,褚雲點頭,滿意的問道:“你叫什麽名字?”男子驚愕道:“怎麽先生?這個也要問嗎?”褚雲笑道:“當然不是,我是在想,你是一個很不錯的下屬,如果孟梁沒了,你可以來找我!”孟梁聽完大怒道:“褚雲,你沒了,我都不帶完的,你少來惡心人!”男子笑道:“先生說笑了,沒想到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長空大俠,失敬了!”二人相互抱拳,男子問道:“先生,現在你可否賜教呢?”褚雲笑道:“我的建議很簡單,你們隻需要按兵不動,就地隱藏,因為你們如果在國內出事,宋天北是會承擔責任的,他難以向你家主人交代,但是你們一旦踏出國門,他隨時可以做出你們意外身亡的假象。”男子不解的問道:“那麽先生那邊又該怎樣交代呢?”褚雲笑道:“以你家主人的精明,他一定會在宋天北身邊安插耳目,如果我沒猜錯,此刻救兵已經上路。”
事實與褚雲所料一絲不差。當日宋天北走後,鐵猛就曾暗中提醒過孟無長要注意防備宋天北。孟無長本來沒有放在心上,但是一連幾個月過去,自己始終沒有接到過孟梁的電話,每次問仆人,仆人對他的迴答永遠都是公子沒有打迴電話,時間久了孟無長難免生疑,於是趕緊派人迴國探聽,這才得知了宋天北在國內所為。可是環顧四周,自己身邊已無可用之人,思來想去,又隻好派人重金請迴鐵猛。鐵猛也念及舊日主仆情分,答應最後幫他一次。
當天褚雲尋找整日,仍然一無所獲。將破窯四周再次查探一番,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不遠處的廢棄廠房,從天南在破窯出現,再到陳通等人追來,前後不過一個鍾頭的時間,那麽多人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同時不見,隻能說明,他們在附近必定藏有窩點,而廢棄工廠正好是藏身之所。
瞅準機會,褚雲扮作醉鬼,手提著酒瓶搖搖晃晃的走進廠區。廠區廢棄多年,現如今已是荒草叢生,廠房也是破敗不堪,平日裏許多的流浪漢或者乞丐在此落腳,但是奇怪的是,今天卻是異常的安靜,廠區裏竟然見不到一個流浪漢的身影,這一點更讓褚雲加深了懷義。若不是有人驅趕,那些衣不蔽體,蓬頭垢麵的外鄉人又怎會一夜之間不見蹤影。正在躊躇時,這時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狂狼的笑聲。隱約中聽到有人說道:“別說這小娘們長的還真不賴,可惜貪上那麽個爹。”待褚雲走近一點,又聽人說道:“我說丫頭,你爸橫豎是不要你了,不如你跟了我們,我們兄弟都是憐香惜玉的人。”接著褚雲便聽到一聲厲喝:“你們聽好了,我的父親是褚雲,他是不會放過你們的!”一名歹徒笑道:“快醒醒吧,你就是個野種。還真拿你當大小姐呢!”話音剛落,隻聽一個聲音怒吼道:“師姐別怕,我來救你!”褚雲心裏一驚:“是周鬆。原來他跟到這裏來了,怪不得陳通沒找到他。”
原來當天夜裏,睡夢中的周鬆突然被一陣腳步聲驚醒,等他跑出窯洞,遠遠的看到幾名歹徒推搡著一名女子朝廠區走去。為了緊跟歹徒,周鬆來不及叫醒陳通等人,隻能自己緊緊跟隨,誰知到了廠區,歹徒們將在那裏落腳的流浪漢全給趕走,周鬆擔心自己被人認出來,隻好混跡在乞丐堆裏。白天借討食路過為由,進入廠區觀察,但是每次當他接近最大的那間廠房,很快就會讓歹徒趕出來。一連兩天時間,周鬆每天吃些乞丐們分他的食物,晚上趁著大家睡著偷偷跑出去打探情況。直到歹徒們放鬆警惕,這才趁著夜色摸進廠房。
見周鬆前來,思芸又驚又喜,對他喊道:“師弟,你怎麽來了?”周鬆迴道:“師姐你別怕,我很快救你出去!”話剛說完,一名歹徒笑道:“小子,毛都沒長齊,還想學英雄救美!我看你是活夠了吧!”周鬆怒吼一聲,與幾名歹徒交戰一處。幾個迴合下來,已經兩名歹徒被他踢倒在地,歹徒們這才後悔道:“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周鬆怒道:“忘了告訴你們,我是騰龍館主二弟子!你爸爸才是小子呢!”聽到這裏,褚雲心裏忍不住笑道:“我就說你會跟陳通學壞,還真是。”說完褚雲起身一腳,大喝道:“周鬆,師父來了!”語畢整個人穿過窗戶,飛身進入屋內。周鬆一見褚雲,頓然喜從天降,高興喊道:“師父。”思芸跟著喊了一聲。褚雲看看周鬆,又看看思芸,熊熊怒火止不住的湧上心頭。見周鬆故意將衣服撕的條條塊塊,又將自己弄得一身灰土,遠遠看去跟個小乞丐沒有兩樣。忍不住擦了擦他臉上的灰土心疼道:“好徒弟,告訴師父,這幾天你是怎麽過的?”周鬆笑道:“師父,我這不好好的嗎?我們還是快救師姐出去吧。”褚雲迴過頭看到被緊緊綁縛的思芸,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還未開口,思芸已經流下兩行熱淚,褚雲心中悲憤道:“芸兒,爸爸這就救你。”說完不等歹徒反應,帶著周鬆直接開打。不過一會兒功夫,歹徒們開始四下逃竄。就在此時,外麵響起警報,很快一陣嘁哩喀喳,武警戰靴鏗鏘有力的聲音瞬間傳遍廠區,緊跟著便聽到張順指揮作戰的聲音:“將這裏圍起來,任何人不得放過。”等張順找到廠房,褚雲正為思芸解開繩子,見到思芸滿身是傷,張順勃然大怒道:“這幫畜生,我饒不了他們!”褚雲趕緊說道:“先不說了,幫忙把孩子扶到車上,我們迴去再說。”
兩人扶著思芸走出廠房,緊著李文忠帶著韓風趕到,褚雲驚問道:“師叔,韓風你們來做什麽?”李文忠迴道:“先生得知你有危險,讓我和韓風過來幫你。你還好吧?”說完又看看虛弱的思芸,心痛道:“怎麽把孩子弄成這樣?”褚雲剛想迴話,又見楚長君急匆匆趕到。褚雲意外的問道:“長君,你怎麽來了?”楚長君迴道,孟家派人來中國了,父親擔心他們是衝你來的,派我前來幫你。”話剛說完,柳文傑也跟著趕到,見到楚長君,柳文傑笑道:“長君每次都比我快一步。”褚雲不冷不熱的迴道:“柳少,一向可好。”柳文傑聽出褚雲話裏帶著嘲諷,連忙說道:“褚雲,我可聽出來了,你別拿話來噎我。”褚雲笑道:“柳兄多心了,我可沒有諷刺你的意思。”柳文傑笑道:“你都寫在臉上了,還說沒有。算了這事我也不想解釋,咱們迴去再說。”說完柳文傑將他上下細看一遍,關心道:“哎,你沒什麽事吧?”褚雲還是一樣口吻迴道:“多謝柳公子掛念,我好的很。”說完扶著褚思芸徑直朝車上走去,柳文傑癡癡的看著他離開,忍不住對楚長君氣道:“我來幫他,他還噎我。”楚長君笑道:“我猜肯定是你惹到他了,不然他不會對你冷言嘲諷。”柳文傑一聲長歎說道:“我就知道這家夥小心眼,可是我有什麽辦法,我有這樣的家庭也不能怪我啊。”柳文傑跟楚長君嘮叨一路,最後對長君說道:“長君,我可不想失去你們兩個朋友,你幫我給他說說。”楚長君笑道:“我看還是你自己給他說吧,大家話說開就好了,褚雲是愛鑽牛角尖,但並不是心胸狹隘之人,畢竟大家還是朋友嘛。”
褚雲將思芸送迴房間,又見思燕跟玲瓏不在,問了徐浪跟小亮子,才知道兩人昨天出去找他還沒迴來。忍不住發起牢騷來:“我這剛找迴來兩個,又跑出去兩個,你們就沒個消停。”將思芸送迴房間,又叫來薇兒問道:“長君和文傑在大廳等我,你要不要一起過去。”薇兒搖頭道:“你去就好了,我留下來照顧思芸。”褚雲點頭道:“也好,她現在情緒很低落,有你陪她會好一點。女兒大了,有些話跟我說不大方便。”薇兒點頭道:“嗯,你快去吧,這裏交給我就好。”褚雲出門,剛走到院裏,見陳通正追著周鬆滿院子跑,嘴裏還不停喊著:“周鬆,你給我站住。”周鬆一邊跑,一邊笑道:“不要,我自己能洗澡,不要人幫我。”褚雲見了,遠遠的對陳通喊道:“陳通,他現在大了,你就讓他自己洗。你功課做完了嗎,等下送來給我檢查!”周鬆見褚雲出來,趕緊跑過來躲在他身後,褚雲一把抓過他笑道:“小東西,你還知道害羞了。從小不都是師哥幫你洗澡的嗎?”周鬆笑道:“師哥老壞了,每次都揪我小雞兒。”褚雲笑道:“他再敢欺負你,你就來告訴師父。”陳通過來紅著臉說道:“師父,師弟身上有傷,我怕他感染傷口。”褚雲點點頭,對周鬆問道:“鬆兒,傷在哪裏?來給師父看看。”周鬆雙手捂著屁股,趕緊後撤還不聽搖頭道:“師父,我沒事,我自己能行。”褚雲忍不住笑道:“那好吧,那你自己洗澡,等下讓師哥幫你上藥。”說完看著陳通責備道:“就知道胡鬧,每個師哥的樣子。”見陳通低頭竊笑,褚雲又忍不住搖頭。
來到大廳,楚柳二人還在等候,楚長君一旁安閑的坐著品茗,柳文傑卻顯得坐立不安。楚長君看著他局促的樣子忍不住好笑。見褚雲走進屋來,二人趕緊起身,長君笑道:“褚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褚雲迴道:“我完了它都不帶完的。”說完看了一眼文傑,文傑正要急著解釋:“褚雲,我……”褚雲忍不住笑道:“文傑不用解釋,你的身份我早已知曉,金柳山莊的少主人,賭王柳安國的三公子。”褚雲張嘴就說出他的來曆,柳文傑忍不住氣道:“你都知道了還這樣,你成心的吧!”褚雲笑道:“許你州官放火,就不許我百姓點燈啊。是你騙我在先,這就是對你的懲罰。”柳文傑氣道:“我那是騙你嗎?這麽些年你們也沒問過我啊,再說長君也騙你了,怎麽不見你對他這樣!”褚雲迴道:“長君是迴國之後才知道自己身世的,而你可是存心隱瞞的!”褚雲剛說完,楚長君笑道:“文傑你這就不厚道了,剛還求我幫你說情,這麽快就反咬我一口。”
金柳山莊在江湖上一直久負盛名,然而其主人卻是相當的神秘,隻知曉柳家以賭博發家,後來便淡出江湖,其勢力卻不斷地擴大,除了經營賭場,房產,柳家還經營著多家地下武館,但是在江湖上卻極少走動。當年柳安國外出逃難,曾被李傳承出手相救。柳安國發跡後,自然也沒有忘了這份恩情。當年李傳承為救洪智光脫險,柳安國也曾出手相助,帶人將趕來截殺的歹徒擊退。兩人雖不常往來,卻也彼此惺惺相惜。上次拳莊脫困之後,李傳承將這段往事告訴了褚雲,褚雲也由此知曉了柳文傑的身世。
三人迴到座位,褚雲見柳文傑似乎有難言之隱,於是對他問道:“文傑,你在擔心什麽?”柳文傑歎息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失去你跟長君這兩個朋友。”褚雲跟楚長君對視一笑,對他說道:“文傑何必庸人自擾,大家心意相通,你不用說我也明白。”柳文傑點頭道:“長君,褚雲,如果這世上有一樣東西讓我不能放心,那肯定是我們的友誼。”
柳文傑將自己的家庭背景講述一遍。在他之上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長兄柳文耀,二姐柳文靜,自己排行老三。哥哥和姐姐都繼承了父親的精明強幹,幫助父親打理生意,而唯獨他不務正業,喜歡到處遊玩。每次不管他走的多遠,柳安國都能很快的找到他。再後來,他便提出想要迴國念書,這一次柳安國倒是沒有阻止,不過還是派人跟他一起迴來,說是照顧他生活起居,其實不過對他看管。柳文傑對褚雲抱怨道:“在國內生活的這幾年,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可是我們剛剛畢業,老頭子就讓人帶我迴去,我實在是反感至極。”褚雲笑道:“所以還沒等到畢業,你就偷偷的跑掉了。”柳文傑笑道:“我也是沒有辦法了,你是不知道我爸有多麽的
神通廣大,不管我躲到世界哪個角落他都能找到我,從小到大我好像一直在跟他捉迷藏,可是我好像從來就沒有贏過。”褚雲笑道:“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看得出來,老爺子對你是極其疼愛的,你想想,他要管住你,不讓你亂跑,直接斷了你的經濟來源就好了,為什麽他不這麽做,情願費這麽大的力氣陪你藏貓貓呢?”看著柳文傑搖頭,褚雲接著說道:“他派人看你是怕你學壞,不斷你經濟是怕你受苦。老爺子一番苦心,你真是不知好歹!”柳文傑恍然大悟道:“你說的還真像這麽迴事,我還一直以為父親不喜歡我呢。”楚長君說道:“褚雲說的沒錯。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不知道從小遠離父母的滋味,這點我跟褚雲很有體會。”
三人正說著,郭鐵帶著徐峰和陳亮進來,幾人見麵格外親切,互相打過招唿後,柳文傑對徐峰笑道:“瘋子,你還健在呢?”徐峰還擊道:“我活得挺好,怎麽也得先看著你入土。”看著二人互掐,褚雲幾人互相笑道:“這兩個,見麵就沒個正行。”徐峰對褚雲笑道:“大哥我跟他不一樣。”褚雲笑道:“嗯,你們是有些不一樣。”郭鐵不解道:“大哥,他們還有不一樣的地方?”褚雲笑道:“當然,他們雖然臭味相投,但還是有區別的。”長君對褚雲笑道:“褚兄不妨說的明白些,也讓我們知道是怎麽個不一樣。”說完徐峰也跟著湊趣道:“對啊大哥,你給說說,我們怎麽不一樣。”褚雲笑道:“你不要臉是有底線的。”徐峰接著問道:“那他呢?”褚雲笑道:“他要臉是有底線的,你比他好。”褚雲說完眾人大笑,柳文傑急紅臉嚷道:“哎,褚雲,沒你這麽損人的。”楚長君跟著笑道:“我真沒看出來,這裏麵有什麽不一樣。”褚雲笑道:“他們都是離經叛道之人,我四弟不要臉到一定程度就會要臉,他是大智若愚。文傑要臉到一定程度就會不要臉,他是不拘一格,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行事風格。”說完眾人大笑,柳文傑跟著笑道:“我就沒見過損人能損的這麽清新脫俗的,你都聽不出他是在罵你還是在誇你。”說完眾人更是大笑不已。
大家正笑的開心,張順帶著李文忠跟韓風過來。看著大家笑成一團,張順對褚雲喊道:“小雲子,你也太過分了,把我們扔在一邊,自己在這裏找痛快!”褚雲見李文忠進屋,趕緊躬身打禮道:“多有怠慢,請師叔見諒!”李文忠笑道:“無妨,你們兄弟難得相聚,是該好好敘敘,反正也要在你這裏住個幾天,我們有的是時間。”說完眾人敘禮入座,褚雲這才對張順笑道:“張警官,你怎麽還沒走?”張順沒好氣道:“你小子皮癢是吧,哪有往外轟人的。”褚雲笑道:“那你就留下吧,吃了晚飯再走,也不多你一張嘴。”張順被他氣的結舌,對李文忠說道:“你看見了吧,這小子最不是東西,端起碗吃飯,放下碗就得罵廚子。”李文忠笑道:“你們兄弟平時鬧慣了,你就聽他胡說。”
李文忠說完,張順這才言歸正傳對褚雲說道:“雲弟,剛才我跟李先生商議了一下案情,情況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為複雜。”張順說完。大家安靜下來,認真聽他講述著案情的發展。等張順詳細說完經過,大家才得知,孟無長已經來到省城,目前正四處尋找宋天北的下落。大家聽完,徐峰忍不住說道:“這樣才好呢,省得我們出手,宋天北也該有此報應。”張順說道:“話不能這麽說,如果什麽事都以江湖規矩辦,那要國法何用?再說宋天北還不能死。”大家不解,張順說道:“你們還記得多年前的鐵門舊案,我們剿滅鐵千一夥後,繳獲了大量的毒品,後來經過我們反複核查,發現繳獲的毒品數量與實際的數量明顯不符,其中還有大量的毒品下落不明。這很有可能就是鐵懷義藏匿的一批,鐵懷義原本是想將毒品交易後,將所得利益全部上交給北越軍政府,以此獲得他們的支持,好在我們發現及時,但是這批貨物卻一直沒有找到,這也是這件案子到現在還沒結案的原因。”張順說完,褚雲點頭道:“我明白了,現在隻有宋天北知道這批貨物的下落,他曾經參與過此事。”張順點頭道:“不錯,鐵懷義對他委以重任,又將自己平生所學全都傳授給他,不會是沒有用意。另外,在m國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這批貨物,他就是鐵千之子鐵彪。”
眾人正商議著,玲瓏風風火火的跑迴來,剛推開門就對褚雲喊道:“哥,思燕不見了。”眾人趕緊起身,對玲瓏問道:“這是怎麽迴事?”玲瓏迴道:“昨天她跑出去說要找哥哥,可是我找了整個晚上,把她能去的地方我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到她。”剛說完,薇兒為跟著出來,看褚雲緊皺眉頭,薇兒安慰道:“褚雲,著急也沒用,思燕心思活泛,這點她真是遺傳了你的基因。”褚雲忍不住抱怨道:“這大的小的沒一個消停,都能給我找事!”張順連忙說道:“薇兒說的對,找人要緊。我看大家還是分頭準備吧,我也迴去幫你調下監控。”褚雲點頭道:“麻煩順哥了。”跟著李文忠起身,褚雲對他說道:“師叔,你跟韓風趕緊迴去,繼續監視大洋集團,孟無長迴來肯定會去那裏,你們等我消息。”說完,又對郭鐵等人說道:“二弟,五弟留下照顧孩子,徐峰也跟著出去找找,不管有沒有消息,天黑以後必須給我迴來。”說完文傑跟長君站起來問道:“褚雲,我們怎麽辦?”褚雲迴道:“你們最好給我老實待在這裏,我不想找完人迴來,還得去找你們!”說完柳文傑不樂意了,對著楚長君說道:“長君你看看這人,滿嘴就沒有一句好話!”楚長君勸道:“我們還是聽他的吧,他現在也夠亂的。”說完又對褚雲說道:“褚兄快去快迴,我跟文傑等你迴來。”褚雲想了想又對他們說道:“你們跟薇兒也好久沒見了,我二弟五弟也在,你們好好聊聊,我很快迴來。”薇兒見他說起來沒完,趕緊催促道:“別說了,快去吧,路上小心。”褚雲走後,長君看著薇兒問道:“你還是很擔心他。”薇兒笑而不語,過了一陣,楚長君又問道:“你這樣做值得嗎?”薇兒笑道:“值得,相愛不一定要在一起,我跟他做朋友遠比做夫妻得到的快樂更多。”長君點頭道:“所以,這句話也適用於我跟文傑對嗎?”薇兒笑著反問道:“你說呢長君?這世上還有什麽可以超越我們之間的友誼呢?”說完三人互相對望一眼,不由得大笑起來。
褚雲駕車在市區裏尋找一圈,又到王子聰住宅查找一遍。見王府依然四門緊閉,門庭之內落葉滿地,大門之上結滿灰塵,很顯然這裏很久都沒人打掃過了,離周婭娟出事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了,自那以後王子聰就再沒出現,他去了哪裏呢?褚雲的忍不住心裏有了疑問。正想著電話突然響起,張順告訴他已經有了思的下落,根據監控顯示,思燕最先找到王家別墅,還翻過院牆進入宅院,看到院裏沒人又跳出院牆,再後來有人見她在警局附近出現過,但這個時候恰好趕上張順出警,思燕跟著也去了南城,但不知道為什麽,卻在半途中走失。張順說完對褚雲安慰道:“我已經派人到南城找了,應該很快就有迴報,你不要著急。”褚雲掛斷電話,心裏越發的著急起來,思燕既然跟隨警隊趕來,那麽大的動靜她不會找不到,但是這一路上並沒見到她,直覺再次告訴他,思燕肯定是出事了。想到這裏,褚雲不由得加大油門,朝著南城狂奔而去。
來到郊外,天色已經黑透,這讓褚雲的心裏平添了幾分焦慮,偏偏這個時候車子跟著拋錨,這讓褚雲更加的惱怒起來。下車檢查了引擎蓋,發現水箱燒漏了,又看看四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狠狠的照著輪胎踹了兩腳。就在此時,身後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閣下是在找人嗎?”褚雲迴過頭看到一張陌生的麵孔,犀利的目光如同老鷹一般,黑暗裏隻覺得寒氣逼人。褚雲心裏一怔,隨即警惕道:“我與閣下好像並不認識?”那人的語氣猶如他的目光一般冰冷,緊盯著褚雲說道:“不錯,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因為知道我名字的早已經死了。”褚雲笑道:“這麽說,你不過是一句屍體了?”那人心裏一怔,隨即保持冰冷,對褚雲說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褚雲笑道:“我想還沒有人不知道自己名字的,既然如此閣下為什麽還會活著呢?”那人心裏震驚,一時答不上話來,褚雲接著說道:“朋友既不肯告知姓名,我想我們也無需多言,我找我的人,你走你的道,你我各取方便的好。”褚雲正待轉身,那人忽然開口道:“我怕是你見不著你想找的人。”褚雲轉身緊盯著對方問道:“她在你們手裏?”那人說道:“如果你贏的了我,我就帶你去。”
二人緊盯著對手,各自移步換位,察言觀色。周旋一陣,褚雲心裏有數,站定抱拳道:“請。”請字出口,已經兩拳相撞。俗話說行家一出手,就隻有沒有。兩人剛剛搭手,便已知曉對方的路數,此時拳來拳往,腿來腿迎,不過三五迴合兩人停下手來,不過在那人的咽喉處卻多了一道抓痕,而褚雲左臂的衣服也被他抓破,褚雲心裏暗驚:“大力鷹爪手!”心裏不禁想起多年前的王威,自從被自己廢去武功,從此後再無音訊,難道是對方尋仇而來。褚雲心裏暗自一緊,卻聽那人說道:“長空大俠果然名不虛傳。”褚雲抱拳道:“閣下的武功也是我生平僅見!”那人冷冷說道:“輸了就是輸了,不用褚大俠替我遮掩!”褚雲笑道:“比武競技,各有勝場,先生何需掛懷,不知我現在可否請教先生高姓大名。”那人迴道:“在下甘十二,如果褚大俠沒有記錯,當年我師弟就是傷在你的手下。”褚雲心裏思忖道:“果然是他。”於是抬眼對他問道:“這麽說你是尋仇來的。”甘十二迴道:“先生誤會了,王威在江湖上的所作所為我早已知曉,隻因顧念同門之誼,一直不忍出手。先生沒有傷他性命,已足見仁慈,我代師門謝過先生。”褚雲不解的問道:“既然不是尋仇,朋友為何又捉了我的孩子?”甘十二臉上少有的現出一絲笑容,對褚雲說道:“褚先生請隨我來。”
很快甘十二帶著褚雲再次迴到那片廠區,甘十二迴頭笑道:“褚先生對這個地方應該不陌生吧。”褚雲點頭道:“當然不陌生,我隻希望,你們會比上一幫人的結局好一點!”甘十二笑道:“褚先生還是進去看看就知道了,裏麵有人等著你呢。”褚雲看了看甘十二好像並無惡意,這才謹慎的走進廠房。屋子裏整齊幹淨,而且新裝了電燈,顯然被人特意收拾過的。褚雲環顧四周,轉身正看到一個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麵壁而立,甘十二上前恭敬說道:“大少爺,褚先生請來了。”男子緩緩轉身,麵容冷峻的說道:“你就是褚雲?”褚雲同樣迴道:“我們認識嗎?”男子搖頭道:“不認識,但是也不陌生。我三弟可在府上?”褚雲將他打量一番,恍然大悟道:“我當是誰,原來是金柳山莊柳大公子光降弊處,失敬失敬。”柳文耀不想褚雲會認出自己,麵上微微一怔,隨即笑道:“人說長空大俠智慧過人,此言果然不虛。”褚雲笑道:“柳大哥不用這套虛情假意,您要見您弟弟大可直接來我府上,何用如此大費周章!”柳文耀笑道:“我也不想如此,但是我金柳山莊向來不願涉足江湖之事,隻是三弟頑劣,想必給你惹了不少麻煩。”褚雲迴道:“我與文傑非一般交情,談不上麻煩,何況我也不怕麻煩!”柳文耀笑道:“這麽說,你不願意將我三弟交出來了?”褚雲笑道:“柳大哥這話說的真是奇怪,文傑自己長的有腿,他要走我攔不住,他要不走我也不能往外轟,怎麽說好像是你扣住他不放似的?”柳文耀盯著褚雲看了許久,突然笑道:“褚大俠果然有情有義,不過你就不想找迴女兒了嗎?”褚雲冰冷的迴道:“女兒我自己找,朋友我絕不出賣。倘若文傑願意跟你走,我絕不攔著。要是他不願意跟你走,就算柳老先生親自來此,我也不放!”
麵對褚雲態度堅決,柳文耀不怒反喜,忍不住大笑道:“好,很好。做人有情有義,為朋友兩肋插刀,我柳文耀交你這個朋友了!”說完讓人帶出思燕,對褚雲抱拳道:“褚老弟,令媛送還,以後可要看緊了,這麽俊俏的小丫頭可不能落在壞人手裏了。”
見思燕毫發無損,褚雲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向柳文耀問明緣由,才知道當天宋天北劫持思芸,準備與王子聰見麵,但是為防意外,宋天北並沒有帶上思芸,而是獨自麵見王子聰,卻不想在半途遇到張天南的攔截,與天南纏鬥一陣,又見陳通趕來,宋天北情急之下甩出飛鏢借機逃脫,而張天南一心想著清理門戶,這才對其緊追不舍。事後褚雲找到被關押的思芸,將歹徒一網打盡。但是這一切卻被孟無長看在眼裏,當時孟無長也在尋找宋天北,但是等他趕到,宋天北早已逃跑。就在這時他意外的發現思燕正朝廠區趕來,當時便心上一計,於是對鐵猛吩咐道:“抓了她,說不定會能夠派上用場。”鐵猛當時對此極為反感,又不好明說,故而在跟思燕對招時未盡全力,就在兩人對招之際,柳文耀聽說柳文傑也在其中,便帶人急急趕來,卻不想想找的人沒找到,反而誤打誤撞的救下思燕。甘十二對褚雲說完詳情,柳文耀笑道:“褚兄弟,你這閨女嘴巴可是緊的很,不管我怎麽問她,就是不肯給我吐露半個字,出此下策,實屬情不得已。”褚雲笑道:“多謝柳大哥關照小女。是我錯怪您了,請大哥勿怪。”說完又對思燕說道:“燕兒,快謝過柳大伯。”思燕別過頭冷哼道:“我才不謝他呢,自己要找弟弟卻把我抓到這個鬼地方。”思燕說完,褚雲板著臉喝斥道:“不得胡說,若不是你柳大伯出手,你此時已落入歹人之手,還不去給他道謝。”思燕這才不情不願的說道:“謝謝伯父出手相救。”柳文耀爽朗的笑道:“免了免了,她還是個孩子,不用那麽認真,不過我還真是喜歡這丫頭,你能不能讓她認我做幹爹。”思燕笑道:“你要我認你做幹爹也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柳文耀笑道:“好,你說,隻要幹爹能辦到的都答應你。”思燕指著甘十二說道:“你讓他給我爸做手下,我就答應認你做幹爹。”思燕說完,就連褚雲都感到意外,柳文耀笑道:“丫頭,你為什麽要讓十二給你爸做手下,能告訴我嗎?”思燕迴道:“他的武功還算不錯,有了他我爸也就多個幫手,以後辦事也就輕鬆一點。”思燕說完,柳文耀笑道:“這丫頭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你褚老弟真是好福氣啊。”褚雲尷尬的笑道:“小孩子說話沒個深淺,大哥不用放在心上。”柳文耀笑道:“哎,我就喜歡她這個脾氣。有股子不讓須眉的氣勢,這個幹閨女我要定了。”說完又對甘十二說道:“十二,你就留下來幫褚先生吧。”甘十二為難的說道:“大少爺,我還是跟您迴去吧,褚先生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隻管言語一聲,就是刀山火海我也不皺下眉頭。”甘十二說完,褚雲見柳文耀有些為難,趕緊圓場道:“君子不奪人所愛,柳大哥身邊也需要個得力之人。小孩子說話大哥不用放在心上。”說完又對思燕責備道:“思燕,還不給你大伯道歉。”見思燕嘟嘟嘴,柳文耀說道:“好了好了,你也是的,跟個孩子較什麽真。”說完又對思燕哄道:“乖女兒,十二叔叔我先帶迴去了,迴頭隻要你爸有事,幹爹帶他一起來幫你爸爸好不好。”思燕嘟著嘴說道:“那我也太吃虧了,白白認了個幹爹。”說完眾人忍不住大笑起來。柳文耀笑道:“不白認,不白認。”說完從身上取出一個小玉牌對她說道:“這是幹爹給你的見麵禮,你看好了,這個可是我柳家的英雄令,執此令牌如門主親臨,就是十二叔叔也得聽你號令,除此之外,你可以任意出入我旗下的所有商場酒店,所有花銷都算在幹爹頭上。”思燕接過令牌,欣喜的笑道:“沒想到這麽一塊小玉牌,竟然有這麽大用處,謝謝幹爹。”看著思燕滿心歡喜的拿著小玉牌左看右看,褚雲不禁皺眉道:“大哥,你這樣會慣壞孩子的。”柳文耀笑道:“窮養兒子富養女,難得孩子喜歡,你別把她管得太嚴了。”
二人絮叨一陣,柳文耀對褚雲說道:“褚兄弟,我實不相瞞,我們其實早就知道你的,上次在拳莊的事情我和父親都知道了,後來你師父也去找過我父親,得知三弟跟你交情匪淺,父親特意派我來看看,今日我故意設局引你來此,既然知道你的為人,三弟跟你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迴去跟父親也有個交代了。”褚雲點頭道:“可憐天下父母心,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迴頭我一定勸說文傑早日迴去與你們團聚。”柳文耀笑道:“不用了,我三弟素來放浪不羈,他喜好結交英雄,喜歡過天空海闊的自由生活,父親讓我轉告他,玩的累了,記得迴家。你幫我把這句話給他帶到。”說完柳文耀起身告辭,對褚雲抱拳道:“兄弟,後會有期。”褚雲起身向他迴禮,柳文耀又迴頭對思燕笑道:“好閨女,有時間跟你爸來看幹爹,我迴去一定會告訴我父親,他又多了個幹孫女兒,他一定會很開心的。”思燕點頭道:“我記住了,幹爹一路保重。”幾人依依不舍的道別,短短的兩天時間,思燕跟甘十二也熟絡起來。都快走到門口,甘十二還不忘迴頭跟她做個鬼臉,見思燕開心的笑了,甘十二帶著疤痕的臉上也舒展開來,他笑起來的樣子完全不想表麵上的那樣兇悍,仔細看去,那張布滿刀疤的臉上,反倒多了幾分童真。
一場風波總算過去。幾個孩子平安無事,大家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現在讓大家最不放心的就是思芸,整整兩天了,思芸一直茶飯不思,湯水不進,整日裏盯著天花板發呆。薇兒跟玲瓏輪流照看,苦口婆心的勸了兩天,也不見一點反應。褚雲剛迴武館,就聽郭鐵說了此事,剛剛放下的心,又跟著懸了上來。顧不上片刻的休息,快步來到思芸房中,見薇兒正坐在床邊發愁,褚雲緊張的問道:“怎麽樣?好點了嗎?”薇兒發愁道:“還是那樣,一直不肯吃飯。”玲瓏急著說道:“哥哥,這可怎麽辦呀,她這樣都兩天了。”褚雲安慰道:“我來看看,你們去休息吧,這兩天也累了。”薇兒和玲瓏嘴上答應,可是誰都不肯離開,跟著幾個孩子,徐峰夫婦,郭鐵,陳亮等人都跟著進屋,跟著褚雲一起勸她。薇兒心疼的撫摸著她的額頭說道:“思芸,你爸迴來了。你從小都聽爸爸的,有什麽委屈跟你爸說說。”薇兒說著忍不住流出淚來,褚雲走到床頭,輕輕的抬起她的頭摟在懷裏,對她勸道:“大閨女,你別嚇唬爸爸,你要出事了,你讓爸爸怎麽辦啊。”說著強忍眼淚道:“好孩子,你看看爸爸,跟爸說句話好不好?”見思芸還是沒有反應,大家都忍不住搖頭歎息。蘭英頓時火氣,一把拽過褚雲說道:“大哥你起來,我今天還就不慣她這毛病了。”不等褚雲開口,蘭英大罵道:“也就大哥你平時慣著她,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飛了,擱我家裏,我打也把她給打醒了。你說說你爸容易嗎,從小把你帶大,多苦多難都要帶著你,思燕是他親生的都還不如你呢,你還要怎樣。你再好好看看他,都一把歲數了,還要為你們提心吊膽,你這麽做對得起他嗎。”見蘭英說的過火,褚雲趕緊阻止道:“行了英子,你快別說了!”話剛說完,郭鐵跟著說道:“大哥你別攔著,英子說的就沒錯,我看這一個個都是給慣的,你讓英子罵,今天不罵醒她不算完。”話音剛落,思芸忍不住哇的一聲,撲在褚雲懷裏大哭起來,一邊痛哭一邊喊道:“爸爸,我錯了,爸爸,我錯了。”褚雲強忍眼淚說道:“好孩子,哭吧,都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看著思芸,眾人盡皆淚目,蘭英撫慰著薇兒的雙肩忍不住的跟著一起哭,玲瓏爬在思芸的床上,一邊撫摸著她的頭發,一邊安慰道:“小鈴鐺,別傷心了,看你哭我也想哭了。”
眼見這一幕,楚長君站在門口對柳文傑搖頭歎息道:“這些年褚雲真是不容易,一個人要麵對這麽多困難。”說完柳文傑感慨道:“我突然有些想家了。”這時褚雲走出來對他說道:“文傑,我今天遇到你大哥了,他讓我轉告你父親的話,讓你玩累了,記得迴家。”說完柳文傑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弄得楚長君難為情的說道:“你看看你褚雲,屋裏的還沒弄好,這裏又整哭一個。”看著屋裏屋外哭聲一片,褚雲長歎一聲,忍不住的直是搖頭。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