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自然是想李惟元的。古語說的一日未見,如隔三秋,今兒一天她總算體會到這到底是個什麽滋味了。


    但縱然心底再想,她麵上卻不承認,隻是抬頭輕咬了他下巴一下,笑道:“我做什麽要想你?你臉大啊?”她這樣笑起來的時候,眉眼極其的生動俏皮,嬌美難言。李惟元心中極是受用,低下頭就去胡亂的親吻她的臉頰,一邊親一邊還低聲的笑道:“不想我,那可是要接受我的


    懲罰的。”


    這個懲罰自然是不言而喻。林菀被他壓在身下的時候氣的用手捶他:“一迴來就這樣,你還吃不吃飯了?”雖然隻一日沒見她,但李惟元卻是極其的想她,就仿似過了漫長的一輩子一樣。所以就算這會林菀再抗議,他卻是容不得她逃避的。反而是動作兇猛的將她撞的話都說不


    出來,最後隻能顫聲軟語的叫著他好哥哥,求他溫柔些。


    李惟元低聲悶笑,氣息不穩的捧著她的臉,一麵親著她柔嫩水潤的紅唇,一麵輕笑:“哥哥隻恨不能將你拆吃入腹,還怎麽能溫柔的起來?”


    林菀氣的拿眼瞪他。但此刻這樣的時候,她一雙墨眸水光盈盈,眼波流轉間,神情當真是又嬌又媚,李惟元見了,隻恨不能死在她身上才好,哪裏還能把持得住?


    “我的好婉婉,”李惟元一壁親吻著她,一壁就氣息灼熱的說著,“這天底下再沒有什麽能比你更好吃了。我還吃個什麽飯?隻吃你就好了。”等被他折騰完,早就是亥時了。林菀又累又餓,隻覺腰都快要斷了,怎麽也爬不起來。但也氣極,忍不住的就踹了李惟元一腳,恨道:“還不快去拿點東西給我吃?我快要


    餓死了。”


    但她身上早就是半分力氣都沒有了,這一腳踹的甚是軟綿綿的,並沒有踹痛李惟元。


    李惟元卻是立時就穿好衣裳下去了,先是將桌上的飯菜拿出去讓人溫了,然後自己去打水過來親自給林菀清理。


    天冷,飯菜早就冷透了,要溫熱也是要一會兒的。但林菀實在是餓的狠了,好在她想起屋中還有一盒子果餡餅,她原是不喜歡吃的,但這會還是指使李惟元去拿了過來。


    然後她就披著一件石榴紅色撒梅花緞麵的夾襖盤腿坐在床上吃果餡餅。一麵又瞧著李惟元也從盒子裏拿了一塊果餡餅在吃。


    林菀就笑話他:“你方才不是說不吃飯?那你還吃什麽果餡餅?”“方才是方才,現在是現在。”李惟元迴答的慢悠悠的,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林菀覺得他臉皮真是和城牆一樣的厚,“剛剛那樣的事可是件了不得的體力活,我便是方才不餓,


    這會也餓了。”林菀很想打他。咬了一口果餡餅,她兩邊臉頰都鼓鼓的,看著就跟生氣了一般:“我可沒有求著你做這樣的體力活,是你上趕著的。你若是嫌累,往後大可不必再做這種體


    力活,我還樂得輕鬆呢。”


    李惟元見她惱了,就湊近過去親吻她的唇角,笑道:“好,好,是我上趕著的,成不成?你也都是被我逼迫的,成不成?”


    林菀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心裏卻在想著,這樣還差不多。


    然後兩個人就這樣一邊說著話兒一邊吃著果餡餅。等到飯菜溫好了送過來兩個人也差不多將這一盒果餡餅都吃完了,林菀竟然是飽了,吃不下飯菜了。


    李惟元就盛了一碗熱熱的冬筍火腿湯喂她喝了,自己隨後去吃了兩碗飯,將碗筷收拾好拿了出去。然後他又脫了衣服,上床來將林菀抱在懷中,同她說話。


    夜間風大,窗前的竹枝枝葉映在窗紙上,一根根,一片片,就似畫上去的一般。兩個人情濃之時,便隻是這樣相擁在一起說話也是覺得好的,心中再歡悅平和不過。但一想到明兒一早李惟元又要去應卯,到傍晚才會迴來,林菀就覺得極是不舍,恨不


    能一夜不睡,就這樣同他說話才好。


    不過到最後還是迷迷糊糊的在他溫暖的懷中睡著了。隻是即便是睡著了,手還緊緊的抱著李惟元的胳膊,絲毫不鬆手。


    李惟元見了,又是覺得好笑,又是覺得感動,最後索性便由著她這樣的抱著自己的胳膊,抱著她睡了。


    次日一早他先醒來,就見林菀正跟貓兒一樣,蜷縮在他的懷中睡的正好。


    他不忍心叫醒她,就動作極輕的起床,穿好了官服。臨走的時候又忍不住的折迴來,坐在床沿上看了她的睡顏好一會兒,又低下頭去輕吻了她的唇角一下。


    他也隻願無年無月一般的時時陪著林菀,哪裏還想去日日去衙署裏應卯,做什麽左相?便是皇帝他都懶得去做的。


    不過他又想著,快了,很快的他便會和林菀離開京城,去一個花明柳媚的地方,時時相對,再也不用分開了。


    李惟元既然曉得後麵會發生的那些大事,自然就占了先機,謀求退路自然也就更加的得心應手了。


    首先致仕肯定是不行的,不說他年紀輕輕,拿什麽理由來致仕?且隻怕往後淳於祈也不會輕易的放過他,所以唯有讓所有人都以為他死透了,這才能真的落個清淨。於是這幾日朝中的大臣就忽然發現了一件事,左相竟像是得了什麽病呢。麵色一日比一日差不說,甚或有一日他咳嗽的時候旁邊眼尖的人都看到他拿來捂嘴的白手帕子上


    是有血跡的。


    眾人自然是關懷。皇帝雖然也病重,但聽說了這事也特地的遣了最好的太醫前來給李惟元診治。


    李惟元自然是不懼的。趙無心配出來的藥他還是相信的。


    而果然,太醫診治了一番,麵色凝重,說李惟元這是操勞過度,五髒六腑如枯竭了一般,若再不好好調理,性命堪憂。


    但李惟元聽了卻隻擺手,說做臣子的自然應當為朝廷,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所以每日依然勤奮理事。


    淳於祈在旁邊冷眼觀望著這一切。


    雖然他暫且還不曉得李惟元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可直覺李惟元這是在籌劃什麽。


    而林菀聽了這件事,就笑著輕咬他的脖頸:“什麽操勞過度?我看你這分明就是縱欲過度。”


    李惟元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亦輕咬著她的脖頸低笑:“好,那哥哥現在就讓你看看什麽叫縱欲過度。”


    他有沒有縱欲過度不知道,但林菀覺得自己的腰真的快要斷了。


    接下來的日子可就再沒有以往那麽平和了,原本平靜池水下麵的暗波終於提到了水麵上來。


    皇帝的病一日比一日的重,太醫私下都說就這些日子的事了。但儲君依然未立。皇帝顯然也是心中未決定,還想最後再考察下到底是哪個兒子最孝順,然後就傳位給誰。但這當會每一個皇子都盡力的在皇帝麵前表現自己的孝順,誰


    又比誰差多少?李惟元得林菀提醒,已經曉得原來她設定的是皇帝最後傳位的是大皇子。不過其後大皇子登基為帝之後,對兄弟過於嚴苛,最後謝蘊便打著清君側的旗幟從封地一直打到


    了京城,逼迫大皇子讓出了皇位。而自然,謝蘊被貶出京城去封地的時候,淳於祈也由李惟元提議,一道貶出了京城,隨謝蘊一塊兒去了封地,做了個小小的書辦。這個劇情設置也被李惟元給笑話了林菀好一番,說她寫東西不過腦子。依他的性子,若得了可碾壓淳於祈的勢,還能讓他有活路?又怎麽會隻將他貶離京城?豈非是放虎


    歸山?絕無可能的事。連謝蘊都要一並清除幹淨了才好,絕不會給他們東山再起的機會。


    林菀當時被他給笑的臉都紅了。最後她氣極,壓在李惟元身上,非要逼著他叫自己女王不可。但可惜最後女王還是被無情鎮壓,顫聲軟語的隻有叫好哥哥討饒的份了。


    他們兩個人越發的蜜裏調油了,恨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不分離,但朝中的局勢卻是日漸的劍拔弩張了起來。李惟元原是支持大皇子的,目前明麵上來看,他依然也還是支持大皇子的。但離皇帝駕崩還有三日之前,李惟元卻趁著濃黑夜色,悄悄的去了三皇子府找謝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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