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將上午的文學課熬了下來,李令婉立馬就趴書案上麵睡覺去了,飯都不想吃。老太太想是下了狠心的想要自家的子孫都要有出息,所以即便是這樣的午膳時間也隻讓他們在這處小院裏待著,又讓廚房裏的人統一的送了飯菜過來,隨後讓他們再稍微


    的歇息一會便要繼續的讀書念文章。


    自然,下午少爺們讀書念文章,姑娘們就要去後花園子裏的一處小院子裏學她們該學的女紅琴藝禮儀之類。


    所以李令婉真的不過是才打了個盹的功夫,隨即就被小扇給叫醒了。


    “姑娘,”小扇的聲音輕輕的,“咱們要去後花園子裏了。”


    李令婉哀嚎了一聲,煩躁的恨不能伸手去抓自己的頭發。


    要睡覺卻又偏偏不能睡的這種感覺真是坑爹啊。但能有什麽法子?她也隻能從椅子中站起來,跟著小扇出門。


    還沒走兩步,就聽見有人在後麵叫她:“婉婉。”


    李令婉迴頭一看,見是李惟元。


    “哥哥,”她就一麵伸手掩著口打了個哈欠,一麵問他,“你叫我有什麽事?”


    李惟元遞過來三塊玫瑰花糕。


    既是少爺姑娘們都一起在學堂裏用午膳,廚房裏的那些人暫且也是不敢明目張膽的克扣李惟元的飯食,所以他的飯食同李令婉,李惟淩等人的都一樣。不過方才李惟元見李令婉困極,到了午膳的時候都不吃飯,反而是趴書案上睡著了。他也不忍心叫她,就讓她睡。可這會見她沒吃飯就要趕去後花園上課,他擔心她會餓


    ,便將自己特意留下來的這三塊玫瑰花糕遞了過來。


    但是李令婉沒有接:“哥哥,我午膳小扇提著呢。待會兒我到了那邊就會吃的,餓不著我。這個玫瑰花糕你就留著自己吃吧。”


    一麵說,一麵又對他揮了揮手,笑眯眯的說著:“那我就先走了啊,哥哥。”


    說完她就轉過身,同著小扇一起出了門。


    她走路的時候腳步輕快,就像一隻高興的小兔子一樣在一蹦一跳的,單單隻是這樣看著她的背影李惟元都覺得心情很好。


    直至李令婉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了院門處,李惟元才轉身迴來。


    李令婉和李令嬌走了,剩下的也就隻有他和李惟淩,還有李惟梁了。


    李惟淩和李惟梁自然是不會來睬他,兩個人隻是湊在一塊兒說著話,麵上看著也兄友弟恭的模樣。


    李惟元也不睬他們,隻是坐到自己的書案後麵拿了書看。他要好好的讀書,然後快速的成長強大起來,這樣才不至於要讓李令婉為了他求任何人,這樣他才可以早日的將李令婉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中,由著她每天都高興興的,做


    任何她喜歡做的事。


    但李令婉現下就偏偏在做她不喜歡的事。當她同小扇一塊兒到了後花園子的那處小院子之後她才發生教刺繡的女先生已經來了。於是這下子她也顧不上要吃午飯了,火急火燎的就往屋子裏麵跑,然後在門口的時


    候站定,畢恭畢敬的對女先生行了個禮,說了一聲先生好。


    心裏在祈禱著,女先生你可千萬不要打我手心啊,我剛剛都已經挨過兩記藤條了,現下不想再挨了。


    好在這位女先生是個極溫柔可親的人,見她遲到了,也並沒有要拿藤條打她手掌心的意思,隻是對她點了點頭,開口溫和的讓她進來,坐下。


    李令婉禮數周到的謝過了她,隨後才抬腳進了屋。


    屋子裏有三張桌案,最上麵的那一張是女先生的,另外還有兩張是個她和李令嬌的。李令嬌已經在靠左手邊的那張桌案後麵坐了,正抬了眼,麵帶嘲笑的望著她。想是笑話她竟然遲到了。李令婉沒有理睬她,隻當自己沒有看到,抬腳走到另外空著的那張


    桌案後麵坐了。


    女先生是蘇州人,很溫柔的一個人。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就好像怕聲音稍微高了一些就會嚇到旁人一樣。


    她讓一旁站著的丫鬟拿了個繡繃過來,又拿了各色已經纏繞好的絲線過來,隨即就讓李令婉和李令嬌過去,站在她身後看她刺繡。


    於是剛剛坐下來,屁股還沒有坐熱的李令婉就又起身站了起來。


    她和李令嬌一左一右的站在了女先生的身後。


    女先生在繡繃上繡的是一片葉子,用的是最基本的柳針和迴針這兩種針法,等繡完了之後她就問李令婉和李令嬌看懂了沒有?會不會?其實看著女先生繡的時候還是挺簡單的,但這玩意看著簡單是一迴事,真等到自己上手了來繡那就是另外一迴事了。至少等李令婉將一片葉子繡好之後,她都不曉得自己


    的手指頭已經被紮了多少下了。


    李令嬌是跟著她娘徐氏一塊兒住的,雖然年歲還小,但也跟著徐氏學了一些刺繡,所以繡這樣的一片葉子於她而言實在是再簡單也沒有了。


    等她繡完了,抬頭見李令婉還在低頭繡,她就開始奚落了:“三姐,你怎麽這樣的笨?連一片葉子都不會繡?哈,竟然還紮到手了?”


    “四姑娘,”女先生就在上麵用手指敲了敲案麵,斯斯文文的說著:“慎言。”


    案麵上醒目的地方還放著藤條,李令嬌望了望那根藤條,就縮著脖子沒有再說話了,不過還是不住的對著李令婉翻白眼。


    李令婉心裏那個氣啊。媽的,會繡片葉子就了不起啊?有本事我們來飆微積分,來飆英語啊。


    不過最後她還是把那片葉子繡完了。等呈上去的時候女先生看了,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反而是溫和的對她點頭說著:“再接再厲。”


    李令婉當時就覺得,就衝這女先生對自己的態度這樣好的份上她也一定要將這刺繡學的好好的。


    等刺繡課完了之後就是禮儀課了。


    教禮儀的是個年紀比較大的嬤嬤,李令婉聽別人稱唿她為喜嬤嬤。


    喜嬤嬤看起來就是個極嚴厲的人,一張臉沉著,看人的目光亮且精明,反正甭管是誰都別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摸魚。


    今兒要教的是站要有站相。喜嬤嬤讓人拿了兩隻白底青花大瓷碗來,每一隻碗裏都倒了滿滿的水,然後分別讓她們兩個人站著,一人頂了一隻大瓷碗在頭上。若稍微的亂動一下,那大瓷碗裏的水便會灑出來,沿著你的頭發你的臉頰往下滴,但自然是不會有人上前來給你擦的。若再動的狠了,那頭頂上的大瓷碗就會掉下來摔個粉碎。那好,那就另外再頂著裝滿了水


    的大瓷碗多站半個時辰吧。


    嗯,很簡單很粗、暴的教學法,但無疑也是很有用的。


    李令婉在心中默默的感謝高中和大學開學時的那兩段軍訓生涯。


    姐那時候好歹也是每天要站一個小時以上軍姿的人啊,而且還是那樣熱的天,所以這樣頭頂瓷碗站在那裏不動的教學模式,她表示,so easy!於是等禮儀課下課之後,她喜滋滋的轉身就走。走到半路的時候她又迴頭,對渾身都被水給潑濕了,頭頂著大瓷碗,還站在那裏哭唧唧的李令嬌飛了個媚眼,然後才樂嗬


    嗬的轉身繼續往前走。


    身後嘩啷啷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她迴頭一望,原來是李令嬌一生氣之下身子動了一下,頭頂的大瓷碗又砸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再加半個時辰。”隨著瓷碗砸碎的聲音一塊兒傳來的還有喜嬤嬤無波無瀾的聲音。李令嬌一下子就氣的哭了出來。但哭也沒用啊,老太太可是一早就放過狠話的,到了先生這裏,那一切就都要聽先生的話,誰來求情都沒有用。所以李令嬌也隻能一麵哭


    ,一麵繼續的頭頂著大瓷碗站在那裏。


    李令婉見狀就抿著嘴偷樂,然後心情極愉悅的轉身迴她的怡和院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還是每天都這樣的累並歡樂著。反正但凡隻要不涉及到李惟元的事,李令婉在李令嬌等人的麵前是絕不會吃半點虧的。


    怕什麽?你是嫡出的我也是嫡出的,你得老太太的喜歡我也得老太太的歡心,所以來啊,大家互相奚落互相傷害啊,誰怕誰啊。不過等休息的日子她就會去李惟元的小院子裏同他一起待著。雖然多數時間都是他在靜靜的看書,她在旁邊侍弄花草,或是逗芙蓉鳥玩兒,但隻要兩個人多多的待在一起


    那自然就是在聯絡感情啊,並不一定要兩個人一天到晚的都要說話的。


    已是初夏,院子角落裏的那株桃樹稠密的葉子後麵長了一顆顆的小毛桃出來,李令婉見了就咽口水。


    她懷疑自己上上輩子一定是隻猴子,反正她就是愛桃如命,將桃子當成飯來吃都是可以的。不過現下桃子還沒有熟,要再等些日子才可以吃。


    不過實在是饞啊,所以她就悄悄的走到了那棵桃樹的旁邊,踮了腳尖,攀了一根桃枝,悄悄的摘了兩顆小毛桃出來。


    就算是再酸再澀,那也先嚐個鮮嘛。


    不過她才剛讓謹言打了盆水過來,細細的將手裏的兩顆小毛桃洗了,還沒有來得及往口中塞呢,就見斜刺裏一隻手伸了過來,將她手裏剛洗好的兩顆小毛桃給拿走了。


    她抬了頭去看,見是李惟元。


    他穿了件淡青色的直裰,身形挺拔清俊。


    少年這個月初剛過了十四歲的生辰,而巧的很,李令婉也是這個月的生辰,不過是在月底,還有幾天才到。


    見李惟元拿了自己的桃子,李令婉隻以為他這也是想吃呢,於是就笑著同他說道:“哥哥,正好兩隻桃子,我們一人一隻啊。”


    李惟元垂眼看著自己手裏握著的兩顆桃子,又看了看笑靨如花的李令婉。然後他手一拋,就將兩顆桃子給扔到了院外去。


    李令婉先是怔了,然後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心裏就有點氣了。


    她這好不容易摘下來的桃子啊,而且才剛剛洗幹淨的啊,末了就被他這樣的劈手給扔了。


    於是李令婉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板著一張臉就問李惟元:“哥哥,你為什麽要扔了我的桃子?”難不成他是見自己摘了他院子裏的桃子所以心裏不高興?可是不能夠啊,這段時日她也算是看出來了,李惟元對她算是很好的了,但凡是她想要的東西,而他又有的,那


    他就決然不會不給的,怎麽現下他會因為這兩隻桃子就對她這樣的小氣呢?


    李惟元沒有迴答,隻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慢慢的說著:“以後你不可以再吃桃子了。”


    她的頭發很軟,緞子一樣的柔滑。而且因為她剛剛一直在小院子裏玩來玩去的,也曬了太陽,所以頭發摸上去也暖暖的。


    叫一個最愛吃桃子的人以後再也不要吃桃子了,這壓根就是不可能的嘛。


    李令婉心中疑惑,就問他:“為什麽我以後不可以再吃桃子了?”


    李惟元垂眼看她。


    小女孩的一雙眼眸像黑曜石一樣的透亮。她這樣仰頭看著他的時候,黑亮的眼眸中就隻有他一個人的影子。


    這樣她眼中隻有他一個人的感覺真的很好。李惟元唇角微微一彎,仍然放在她頭頂的手又輕輕的摸了一下她的頭發,隨後他才收迴手來,望著她,慢慢的說著:“總之你聽哥哥的話,以後再也不可以吃桃子就是了。


    ”以前他也是無意之中看到的,原來的李令婉在小丫鬟的手裏拿了一隻桃子吃了,隨後就全身起了小紅點,極其的癢,一抓就會脫皮。最後整個人甚至還暈了過去,所以那時候他就曉得,原來的李令婉是不能吃桃子的。而聽說原來的李令婉自從那次之後是再也沒有吃過桃子了,甚至是不允許任何人將桃子放在她的麵前的。所以若現下麵前


    的這個李令婉吃桃子了卻沒事,那旁人見了心中豈不是立時就會生疑?但這樣的話他是不能對李令婉說的。一說豈不是就相當於對她明說自己曉得了她其實並不是原來的李令婉的事?所以李惟元也就隻能雙手握了她的肩,望著她的雙眼,正


    色的說著:“聽哥哥的話。總之哥哥是不會害你的。”


    李令婉很不情願的哦了一聲。不過一張小臉是皺著的,極委屈的一副模樣。


    李惟元見了,心中止不住的就覺得柔軟了起來。


    他就又抬手摸了她的頭頂一下,又溫聲的說著:“乖。”


    接下來他也沒有再看書了,而是陪著李令婉拿了魚腥水灑到牆上去。


    李令婉說這是她在古籍上看來的法子,灑了魚腥水到牆上,就可以引薜荔根的藤蔓爬到牆上去啦。


    做完這一切之後,兩個人就坐在了擺放在院中紫藤花架上的小竹椅中。


    紫藤花還沒有全開,不過是零星的開了一些花朵出來而已,但小院子的各處已經滿是幽香了。李令婉剛剛沒有成功的吃到桃子,這當會看到紫藤花就興致勃勃的同李惟元科普紫藤花可以焯水涼拌了來吃,也可以裹了麵粉油炸了來吃,也可以做了各種糕點。說到後


    來她自己就覺得餓了,仰頭看著頭頂的紫藤花,感覺那些在她眼中已經變成了各樣美食一樣。


    李惟元看了就止不住的輕笑。隨後他就讓謹言將剛剛李令婉帶過來的花生糕和茯苓糕,還有玫瑰糖全都拿了過來,又拿了風爐來頓水泡茶給她喝。李令婉是真的餓了。這樣一院子的花草侍弄起來是很費力氣的事,方才她可一直在修剪葉片,又搬弄盆景,忙著給小金魚和芙蓉鳥喂食的,所以現下看到這些吃的,縱然


    這些是一開始她帶過來給李惟元吃的,可是這會實在是餓了,也就自己吃了起來。


    李惟元看著她吃,就將杯裏的茶水吹的涼一些了然後遞給她:“慢些吃。喝口水。”


    李令婉接過了他遞過來的茶杯,一雙眼睛笑的跟兩彎月牙兒一樣的對他道謝:“謝謝哥哥。”


    李惟元笑了一笑,隨後舉目望著小院裏的各處。已是初夏,院子裏李令婉先前灑下的花種子早就都長出來了。有的花已開過,隻餘了葉子,有的尚且還在花期,姹紫嫣紅的一片。左手邊的院牆壁上爬滿了牽牛花青綠的葉片,雖未開花,但花苞繁多,可想象過些時候開了花會是如何的盛景。窗前的大缸裏麵注滿了水,睡蓮的葉子已經有巴掌大小,漂浮在水麵上,葉片底下是悠閑自在遊


    弋的小金魚。廊下掛著鳥籠子,裏麵的芙蓉鳥正在蹦蹦跳跳,叫聲婉轉。這樣一座鬱鬱蔥蔥,生機勃勃的小院子是李令婉為他打造出來的。她沒有來的時候,這裏死寂堪比亂墳崗,可是自從她來了,一切就都開始鮮活起來。就是他這個人也是


    如此。李令婉讓他感受到了這世間原來不僅隻有陰暗和孤寂,還有各種色彩和溫暖。所以看著她的時候,李惟元就覺得心底柔軟一片,眼底原有的冰雪之意也全都融化,轉而溫


    柔一片。


    等糕點吃的差不多了,李令婉就拿了一塊玫瑰糖含在口中。


    甜甜的,還有玫瑰的清香,滋味很不錯。於是她就又伸手拿了一塊玫瑰糖,遞過去給李惟元:“哥哥,你吃。很好吃的。”


    李惟元其實最不愛吃甜食,但現下他還是伸手接了玫瑰糖過來含在口中,又對李令婉點頭微笑:“恩,很好吃。”


    李令婉就也看著他笑。


    吃甜食容易讓人高興啊。李惟元現在不就挺高興的麽?


    當然她自己就更高興了。她覺得李惟元現在已經很關心她了。像上次他不過是錯手將硯台砸到她的額頭上,他就抱著她哭了,這些日子更是對她越發的好了,所以李令婉相信,往後李惟元是必然


    做不出割她舌頭,喂她斷腸草這樣的事出來。非但如此,她往後還可以靠著他的蔭護,在一定範圍之內可以自由自在的過她想過的日子呢。


    她一高興,然後又跑去逗弄芙蓉鳥了。


    她實在是喜歡這隻小東西。渾身淡黃色的羽毛,還會模仿百靈鳥和畫眉鳥的叫聲。聽說要是訓練得法了,還能玩雜耍呢。所以她現下沒事就想著要訓練這芙蓉鳥。


    一人一鳥玩的高興,一旁的李惟元可就不大高興了。李令婉近來每到他這裏來了,必然是會同這隻芙蓉鳥玩上好一會,而且同他說話的時候話語之間也經常會說起這芙蓉鳥,甚或有時候和他說話說到中間,聽到這芙蓉鳥叫


    了,都會撇下他去逗它。這讓李惟元深深的覺得,自己在李令婉的心中都是比不上這隻芙蓉鳥的。因為他心中明白,李令婉對他的親近總歸是或多或少的帶了一絲目的的,可是她對著這隻芙蓉鳥的親近卻是很純粹的。所以現下見李令婉又跑過去逗弄芙蓉鳥了,李惟元


    望著芙蓉鳥的目光就開始不善了起來。他不笑的時候原就會給人一種冷意,更何況現下他眼神中的陰冷和鋒銳的光芒壓根就沒有一點壓製,而很顯然芙蓉鳥也是很敏、感的,當下它就察覺到了李惟元對自己的


    惡意,隻嚇的啾的一聲叫,然後炸了毛,在籠子裏上躥下跳的。


    李令婉是背對著李惟元的,壓根就不曉得發生了什麽事,所以她還隻當芙蓉鳥是被她逗弄的不耐煩了,所以當下她將手裏剩下的穀子喂完之後就轉身迴來了。


    而她一轉身,李惟元立時就收迴看芙蓉鳥的目光,別過頭去看旁側院牆上的牽牛花藤蔓,仿似剛剛那個對芙蓉鳥展現他極具壓迫感一麵的人不是他一樣。


    隨後李令婉同李惟元說了幾句閑話,又待了一會也就迴去了。


    等她迴去之後,李惟元就從竹椅中起身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到了芙蓉鳥麵前,垂了眼,麵無表情的看著它。


    芙蓉鳥雖然是一隻鳥,但它也知道害怕啊。於是它便張開了翅膀,拚命的將自己的頭塞到翅膀裏麵去,假裝自己看不到眼前這個人眼中湧動的狠厲戾氣。


    但是沒用,李惟元伸手打開了鳥籠子,伸了手進去捉住了它。


    芙蓉鳥隻嚇的全身瑟瑟發抖。


    而李惟元還在麵無表情的垂眼看它,同時手指慢慢的收緊。於是芙蓉鳥的掙紮和叫聲就漸漸的越來越輕。


    眼看芙蓉鳥就要命喪他手了,但忽然他又將手指放鬆了,然後將手舉高,又一揚,劫後餘生的芙蓉鳥就撲棱著翅膀飛走了。一眼都不敢往迴看。


    而李惟元看著芙蓉鳥的身影慢慢的在他的視線裏成為一個小黑點,終至於消失不見了,他這才抬腳迴了屋。李令婉這樣的喜愛這隻芙蓉鳥,若是曉得芙蓉鳥死了,她必然是會很傷心的。他不想看到她流淚,所以他可以讓這隻芙蓉鳥繼續的活下去,但是他卻再也無法忍受李令婉再拋下他去和這隻芙蓉鳥親近。所以就讓它遠遠的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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