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天就是李令婉九歲的生辰。老太太因著近來實在歡喜李令婉的緣故,所以給的生辰禮物也極大方。是一對成色極好的碧玉簪子和一套海棠紅色的織金衣裙。周氏更是不用說了,真是恨不能將自己所


    有的好東西都拿來給她。


    李令婉親自將收到的這些東西都記錄在冊,然後又一一的放到了那隻黑漆嵌螺鈿的小櫃裏,不過留了周氏給的一隻白玉佩沒有放進去。


    上好的羊脂白玉,鏤空雕刻著一對比目魚,周邊雲紋環繞。


    李令婉拿著這隻玉佩左看右看,覺得送給李惟元掛在腰間是再好也沒有的。


    李惟元其實相貌長的極好,若是能將眉眼之間的陰鬱之意去掉,那走出去也絕對是一個翩翩少年郎,能迷倒無數姑娘芳心的。於是李令婉就興衝衝的讓小扇拿了黑珠線來,想要打一個蝴蝶結子掛在這塊玉上做裝飾。這幾天教刺繡的女先生教了她和李令嬌打結子的技巧,她學會了,有心想要顯擺一二。而且送人東西,自己親手打的結子,不是更能表現自己的誠心嘛。隻是打到一半的時候,她卻嫌這黑色的線太沉悶,又拆了,然後在那托著頭想到底該用什麽顏色


    的線來打這個結。


    小扇見她皺眉,也不敢問什麽事,隻是悄悄的用填漆小茶盤給她端了一蓋碗茶來。


    但她才剛將這蓋碗茶放在李令婉麵前的雞翅木束腰小炕桌上,忽然就見李令婉高興的一拍手,說著:“有了”。


    小扇被她嚇了一跳,差點就沒將手裏的這蓋碗茶給潑了。但好在她及時的穩住了,總算是將這蓋碗茶好好的放在了炕桌上。


    “姑娘,”定了定神之後,她就問著李令婉,“您說什麽有了?”


    李令婉就笑著吩咐她:“你去將我笸籮裏放的那團金線拿過來。”


    最近她跟著女先生學刺繡,固然上課的時候要練,放了學迴來她也練。


    她覺得女先生對她好啊,她要是練不好這刺繡可真的對不起女先生的這份好了。而因為要練刺繡的緣故,所以各樣絲線肯定是要備著的。


    當下小扇聽了她的話,去將放在笸籮裏的那團金線拿了過來。


    李令婉接過,將這金線配著剛剛的黑珠線,一根一根的拈上,然後再打蝴蝶結子。


    等這結子打好了,李令婉就喜滋滋的托在手掌心裏看。


    金線細,黑珠線粗,這金色自然壓不過黑色,但於無意之間卻還是能看到金線隱隱閃現的光芒,真是低調內斂不張揚的華貴啊。


    李令婉就表示薛寶釵的這法子果然有用,很完美的解決了她這個難題。想了想,她又找了一顆紅色的珊瑚珠子串在了這蝴蝶結子的下麵,然後一塊兒栓在了那塊羊脂白玉上。最後仔細的端詳了一端詳,她滿意的點了點頭,下了炕就奔著李惟


    元的小院去了。


    李惟元正在臨案看書。最近李令婉發現她每次過來找李惟元的時候,他總是在看書,很努力的樣子。


    李令婉就跑過去,在書案的另一邊站了,將攥著那塊白玉佩的右手平伸了過去,打開手掌,笑著說:“哥哥,你看。”


    李惟元就看了過去。


    她瑩白如玉的手掌心裏托著一隻成色極好,一點瑕疵也沒有的白玉佩。不過在李惟元的眼中,兩相比較,他覺得李令婉的手比這塊白玉佩更白,更無瑕疵。


    “這是做什麽?”他抬頭平靜的問她。


    李令婉麵上的笑意越發的燦爛了:“哥哥,這塊白玉佩送給你。”


    頓了頓,又接著說了一句:“就當是補給你的生辰禮物啊。”月初李惟元過生日的時候她不曉得,過了兩天才想起來有這麽一迴事,當時她真是懊惱的要死。白白的浪費了這樣好的一個刷好感的機會。不過她當時手頭上也沒有什麽


    合適的東西送給他,可巧現下周氏給她的那一匣子東西裏麵有這麽一塊白玉佩,她就算借花獻佛了。


    李惟元沒有接,麵上表情和聲音都是淡淡的:“這塊白玉佩很貴重,你留著自己玩兒吧。”


    李令婉額頭上一滴汗。


    你都說了這個白玉佩很貴重了,那你還讓我留著玩兒?怎麽不叫我好好的收起來呢?不過她內心吐槽,麵上卻做了傷心的樣子出來,問著:“哥哥,你為什麽不收下我這塊白玉佩?你是怪我不記得你的生辰麽?好哥哥,我錯了。可是這塊白玉佩上麵的蝴蝶


    結子是我好不容易才打好的,你就看在我辛辛苦苦才打好這個蝴蝶結子的份上不生我的氣,收下這塊白玉佩,好不好?”


    李惟元瞥了她一眼。


    她今兒梳的是一對丫髻,也沒戴什麽首飾,不過兩邊各簪了一朵淺粉色的珠花而已。穿的也是淺粉色的衣裙,襯著她現下這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倒很是楚楚可憐。


    雖然李惟元明曉得她這幅樣子是裝出來的,可心中到底還是軟了。


    他伸手接過了她手裏的玉佩,然後又從袖中掏了一件物事遞了過來。


    李令婉探了探頭,就著他的手一看,見那是一隻木簪子。


    看不出來是什麽木頭的,簪頭雕刻的是一對葉子,中間捧著一朵花的模樣。


    “給你。生辰禮物。”


    李惟元想來是第一次送人東西,所以很是有些不自在。耳尖上有些紅意不說,說出來的話也不自然。


    李令婉眼尖的瞥見了他耳尖上的紅意,但她也沒有點破,反而是笑盈盈的接了:“謝謝哥哥。”


    又將這簪子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然後讚歎著:“哥哥,這是你雕的啊?這朵桃花雕的可真好看。”


    李惟元黑了臉。


    其實他雕刻的不是桃花,是海棠花。


    桃花輕薄,海棠嬌媚,在他的心中,李令婉就該是一朵嬌媚動人的海棠花。


    但是沒有人教過他雕刻,這支木簪子也是他提前好幾日就一直在自己摸索著雕刻,雕壞了無數根才最後成了這一根。但是很顯然,還是雕刻的不夠好。


    可是他身無長物,又沒有其他能拿得出手送李令婉的禮物。


    想到這裏,李惟元不由的就覺得心下黯然。


    想了想,他看著李令婉,很認真的就說著:“婉婉,等你以後生辰的時候,哥哥會送你更好的東西。”


    他日我若有權有勢,但凡是這世間的任何東西,隻要你說出來,我都會給你尋來。


    李令婉還不曉得他的決心,她隻是把玩著手裏的木簪子,笑著說:“我覺得哥哥送的這支木簪子就已經很好了啊。”


    又伸手將木簪子遞了過去,再探頭過去,笑吟吟的就說著:“哥哥,來,幫我把這簪子簪在我的發髻上。”


    李惟元嗯了一聲,然後接過了她遞過來的木簪子,傾身過去,輕輕的將簪子插在了她右邊的發髻上。李令婉抬手摸了摸頭上戴好的簪子,然後笑著恬不知恥的提要求:“哥哥,以後我每年生辰的時候你都給我雕一支這樣的木簪子,好不好?嗯,我想想,今年你送我的是桃


    花簪子,明年你就給我送玉蘭花簪子,後年就送梅花簪子,大後年就送荷花簪子,總之你就將這天下所有的花都一一的雕刻了出來送我,好不好?”“你倒是貪心,”李惟元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過目光中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反倒隱隱有幾分笑意,“這天下間的花何止百種?若按你這樣說,豈不是等我頭發都白了還要每


    年給你雕一支木簪子?”


    李令婉心道,若是你頭發都白了還要給我雕木簪子那可真是太好了,那就說明我也能平平安安的活到那個時候了。


    “是啊。”她笑著點頭,“等以後哥哥頭發都白了也要每年給妹妹我雕木簪子,哥哥,你說這樣好不好?”


    李惟元沒有立時就迴答。後來被李令婉又纏著問了兩次,他才裝作無奈的點了點頭:“真是拿你沒辦法。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不過他心中還是很高興的,所以麵上的表情很柔和,說出來的話也是極其溫柔。


    正用小茶盤端了茶進來的謹言看到李惟元的這個模樣就嚇了一跳。


    在他的印象中,大少爺給人的感覺從來都是和陰鬱狠厲分不開的,也就隻有麵對三姑娘的時候他整個人才會這樣的柔和下來。謹言就在心中感歎,果然三姑娘就是個福星啊。自從她和大少爺親近之後,連帶著自己待在大少爺身邊也覺得日子好過了不少。旁的不說,就現下他們的這個小院子,一


    推開就是生氣勃勃的各樣花草樹木,看著心情都好。


    謹言懷著對李令婉的真心敬佩,將手裏的白瓷茶杯奉了過來,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李令婉眼角餘光看到了他,就轉頭去看他,然後笑著說:“謹言,好幾日沒看到你,感覺你長高了啊。”


    謹言比李惟元大一歲,正是個子躥的最猛的年紀,隔個幾日不見就會覺得他長高了不少。謹言聽到李令婉說話,下意識的就要開口迴話,但是他卻忽然瞟到了李惟元涼涼的目光正在看著他。然後他猛然就想起了李惟元那時候同自己說的,讓他往後不要再同三


    姑娘說話的話。


    當時李惟元的麵色極冷,說話的聲音也極冷,謹言如何會忘?又如何敢忘?當下他就不敢迴李令婉的話了,隻是低著頭,夾著茶盤,轉身就出了屋。


    對於他的這個態度李令婉自然覺得奇怪。於是她就迴頭問李惟元:“哥哥,謹言這是怎麽了?”


    “沒事,他隻是害羞,不習慣同女孩子說話罷了。”李惟元收迴自己看謹言時的涼涼目光,轉而專注柔和的看著李令婉,“往後你也少同他說話罷,不然他會不自在的。”


    李令婉有些將信將疑。謹言前些日子還和她一起有說有笑的,怎麽現在他忽然就害羞了,不習慣同她說話了?


    但是李惟元又接著說了一句:“婉婉,哥哥說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這句話可就有點那麽霸道專、製的意思在裏麵了啊。李令婉心中覺得有點別扭,但麵上還是乖巧的答應了:“哦。”


    李惟元就點了點頭,又傾身抬手去摸了摸她的頭,讚賞的說著:“乖。”


    李令婉:……


    總感覺她被李惟元當成一隻小寵物了怎麽辦?而且還必須是一隻要聽他話的小寵物。


    想到寵物,李令婉就問李惟元:“哥哥,剛剛我過來的時候怎麽看廊下掛著的鳥籠子是空的啊?芙蓉鳥去哪裏了?”


    李惟元握著書的手就一緊。芙蓉鳥的事他自然是沒有告訴李令婉,不過就算現下聽到她問,他心中也沒有半點慌亂的意思。他甚至都沒有抬頭,隻是目光著手裏的書,又伸了右手食指,撚著書的頁


    腳翻過去一頁,用著很若無其事的聲音就說著:“我也不曉得這是怎麽一迴事。總之我昨兒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鳥籠子裏是空的,籠子上的門也是大開著的。”


    “這樣啊,”李令婉想了一會,就說著,“必然是這芙蓉鳥自己將這鳥籠子的門弄開了,然後它就飛走了。”她心中還是很喜歡這隻芙蓉鳥的,所以知道它飛走了之後她就有幾分傷心。不過隨即她又想著,老是將芙蓉鳥關在籠子裏它也不舒服,天高任鳥飛嘛,愛它就要給它自由


    ,所以她還應該為芙蓉鳥高興才是。


    她就將自己的這意思同李惟元說了。因著心中還真有幾分替芙蓉鳥高興,所以臉上都透著笑意。


    李惟元聽了,就嗯了一聲。想了想,又說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往後你就不要再養任何鳥兒了。不然將它們關在小小的籠子裏,它們總是會不自由。”


    不養鳥兒,那她自然就會將目光多多的放在他身上了。


    李令婉不曉得他的奸詐霸占心思,反而還笑著點了點頭,說著:“好,那我以後就不養鳥兒了。”


    對此李惟元的反應還是傾身抬手摸了摸她的頭,讚賞的說了一個字:“乖。”


    他的這個妹妹還真是好哄騙的一個人啊。不過她也確實是信任他,他說什麽她都會相信,所以李惟元心中覺得很滿意。


    被很滿意的李令婉:……


    覺得還是被李惟元當成寵物了怎麽辦?帶著自己現下在李惟元的心目中到底是類似於哪一種什麽寵物的猜測,李令婉帶著小扇迴了自己的怡和院。隨後等到她剛在臨窗的木榻上坐下來的時候,畫屏就掀簾子進


    來了。


    近來李令婉越發的疏遠畫屏了,平常隻與小扇和小玉親近。不過好在畫屏最近倒也乖覺,安分守己都很,並沒有如先前一樣的出什麽幺蛾子,所以李令婉對此也還滿意。


    畫屏手裏捧著一個朱漆描金托盤,上麵不曉得放了什麽東西,用了一塊紅綢子布蓋的嚴嚴實實的。


    對著李令婉行過禮之後,畫屏就細聲細氣的說著:“剛剛姑娘前腳剛走,後腳二太太就遣了個丫鬟送了這個過來,說是明兒是姑娘您的生辰,這是她送您的壽禮。”錢氏送來的?滿府裏都曉得二太太錢氏是最摳門的,從來隻有進的,沒有出的,她會送自己什麽壽禮?李令婉心中倒有了幾分好奇。於是她就讓畫屏將這托盤放到她手邊


    的小炕桌上來。


    畫屏應了一聲,然後小心翼翼的捧著手裏的托盤放到了炕桌麵上,隨後又退到一旁,垂了雙手站著,不過一雙眼卻是眨都不眨的看著李令婉。


    李令婉正伸手掀開了托盤上蓋著的那塊紅綢子布。然後她就看到托盤裏放的是一隻白底青花瓷的盤子,裏麵整整齊齊的擺了五隻水蜜桃。


    雖然說做侄女的過生辰,做伯母的才送五隻桃子,但是壽桃壽桃,到底還是討了個好彩頭的。


    而且這五隻水蜜桃都個頂個的大,白裏透紅,鮮靈靈的,光看著就止不住的想吃了啊。


    李令婉當即就要伸手去拿放在最上麵的那隻水蜜桃。但是就在手堪堪的要碰到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先前李惟元說過的話。


    李惟元告誡她,以後不可以再吃桃子;又說,聽哥哥的話,總之哥哥是不會害你的,雖然她不曉得李惟元為什麽會對她說這樣的話,但是她直覺李惟元是不會害她的。


    所以麵前的這水蜜桃到底還要不要吃呢?


    李令婉望著這盤子裏的水蜜桃好一會,最後還是痛苦的將手縮了迴來,轉頭吩咐小扇:“將這盤桃子暫且先收起來。”


    小扇答應了一聲,過來捧了這盤水蜜桃放到了一旁的果盒裏麵去。


    一直盯著李令婉看的畫屏這時就有些失望的垂下了雙眼。


    她竟然沒有吃這桃子?不過看她剛剛的神情,分明就是很想吃的,怎麽到最後又忽然的不吃了?


    畫屏心中生疑。不過隨即她又想著,沒有關係,現下桃子不是還放在這屋子裏麵的嗎?指不定後麵李令婉就吃了呢。


    而等到次日她趁李令婉出門的時候偷溜進來,小心翼翼的揭開了盤子上依然蓋著的紅綢子布時,一眼就看到裏麵少了兩隻水蜜桃。


    姑娘的東西誰敢亂吃?必然是李令婉自己吃了無疑。再想想方才她出門的時候好好兒的,一點兒異常都沒有,畫屏的麵上立時就露了一個得逞的笑意出來。


    她轉身就去世安堂那裏找她娘去了。


    李令婉的這一個生辰除卻收了許多東西,還吃了許多東西。


    壽桃包啦,銀絲麵啦,諸如其他各種帶有好彩頭的東西。其實她也不是很想吃這些東西,可是沒有辦法啊,去老太太那裏轉了一圈,老太太要她吃麵,說是長壽麵,必須一碗全都吃完,湯都不能剩一滴;去周氏那裏轉了一圈,


    周氏拿了兩個壽桃包給她吃,說成雙成對,討個吉利,所以兩隻都必須得吃完。吃到後來李令婉都覺得難受,於是她就迴了自己的怡和院,閉門不出。


    再出去碰到誰,要她吃什麽東西,她又不好拒絕的,那還不要把她給撐死啊。


    不過到了傍晚的時候,有人來敲院門。


    小丫鬟過去開了門,就看到雙紅帶著兩個婆子站在外麵。


    雙紅是老太太身旁最得力的大丫鬟,這李府裏的哪個丫鬟看到她敢不恭敬的?當下小丫鬟對著她畢恭畢敬的行了禮,隨後將她一路讓到了屋子裏來。


    李令婉正歪著榻上小憩。今天吃多了,人就容易犯困。


    小扇迎了上前去,悄聲的問雙紅:“雙紅姐姐,我們姑娘還在睡呢。你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要同姑娘說?”


    言下之意就是,若是雙紅沒有什麽要緊的事,那就不用叫醒她家姑娘了,跟她說也是一樣的。


    雙紅瞟了一眼李令婉。


    小女孩睡的正香,映著窗外的落日,她的雙頰粉嫩一片,瞧著真真是嬌憨可愛。


    但是雙紅依然一臉肅色,連說出來的話聽著也極其的嚴肅:“小扇,去將你家姑娘叫醒。老太太有要緊的事找她,讓她現下就要過去。”


    小扇聽了這話心中就一跳。近來李令婉甚得老太太的歡心,雙紅哪次見了她不是滿麵春風的,一口一個三姑娘的叫著?何曾有過這樣嚴肅的時候?再是瞥見雙紅身後站著的那兩個同樣是一臉肅色的


    婆子,小扇也不曉得為什麽,忽然就覺得心中開始發慌起來。


    她忙應了一聲,隨後轉過身走到木榻旁,輕聲的叫著:“姑娘?姑娘?”


    如此叫了幾聲,李令婉終於是醒了。


    醒了之後先伸了個懶腰,然後她才懶洋洋的問著小扇:“小扇啊,現下是什麽時辰了?”


    小扇沒有迴答,反而是小心的說著:“姑娘,雙紅姐姐來了,說是老太太有要緊的事叫您,讓您現下就過去呢。”


    李令婉就轉頭望向雙紅那邊。


    其時夕陽已落,屋子裏又沒有點燈,全都是朦朦朧朧的青灰色。而雙紅和兩個婆子就正站在這片青灰色中,目光嚴肅,又帶了點隱約忌憚的看著她。李令婉就開始在想,她們這是什麽意思?怎麽感覺她們是在用看怪物的眼神在看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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