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幾日後,陽翟城牆上人頭聳動,擠滿了從各縣過來的士人、百姓。


    曹操與許褚各自為將,將挑選出來最精銳的騎兵、步卒各五千人,列陣於城外。


    既然是實戰演練,就得動真家夥。曹操方麵,夏侯惇等將均出戰,許褚方麵,典韋的虎衛營、樂進的先登營以及李整、張飛等騎將亦是出戰。


    有了與呂布、李傕等精於騎戰的驍將交手的經驗,不得不說,許褚跟曹操都獲益匪淺,這次雙方的騎兵,都是吸取了董軍的騎兵戰術,演練了各種騎兵戰法。


    一時間,城外鐵蹄聲轟鳴震耳,煙塵四起,許、曹雙方的騎兵互為交手,以木代兵,打得有來有迴,甚為熱鬧。


    在那些不曾親身經曆過戰事的郡人眼裏,宛如一場‘現場直播’,即扣人心弦,又精彩紛呈。而在同樣擠到城頭觀看的李典眼裏,許褚跟曹操的騎兵戰鬥力,亦是讓他有些吃驚。


    旁的不說,作為主力的騎兵先行,後頭兩翼遠遠墜著數支數量不等的騎兵遙相唿應,這種戰法李典就覺得頗為難得。因為騎兵衝擊的時候,容易跟其他作戰部隊脫節,導致出現過於深入等問題,而許、曹的騎兵卻沒有給人這樣的感覺,幾支騎兵張弛有度,相互配合,如臂驅使,雖說演練跟真的戰場有所差異,但能做到這樣也是十分難得了。


    李典不知道,許褚跟曹操這是‘久病成醫’,被呂布等騎將打怕了。不光是呂布的並州騎,李蒙、李傕率領騎兵的本事亦非庸手,正是吃過虧,許褚跟曹操迴到陽翟後才日日督促不輟,勉強把手下的騎兵練的像樣起來。


    騎兵的大戲落幕,接下來換成曹仁、曹洪與典韋、樂進的步卒對陣。


    雙方騎兵的實力或在伯仲間,可是步卒上的差距,因了典韋、樂進兩人的訓練有素,曹操這邊一交手就處於弱勢。


    李典驚訝不已,他的家鄉山陽郡與沛國接壤,過去在家中習劍、讀書的時候,經常聽過往的豪俠提起曹仁、曹洪的名字,說他們兩個都是勇猛的健兒,且都熟讀兵書,諳於軍陣,可這麽一看,這兩人居然全然不是許褚麾下的典韋、樂進的對手。


    對樂進,李典很熟悉,兩人是朋友,因此他知道樂進武藝是非常出眾的,然今天看來,樂進自從投到許褚麾下後,武藝倒是其次,他手下的先登營將士不僅個個奮勇當先,而且進退如一,頗有章法,足見樂進的帶兵之能。


    演練從中午一直持續到日暮時分,結束之後,李典留了個心眼,觀察起其他觀看過演練的士人、黔首的反應來。反響十分不錯,黔首百姓自是大開眼界,不停地誇讚著許、曹的軍容,尤其是從深受董軍其害的陽城、輪氏二縣移居過來的人,更是萌生了從軍的念想,想要加入到軍隊之中,親手為死去的親屬、朋友報仇雪恨。


    士族方麵,那些個士族子弟雖無投軍之意,卻也因此增加了不少戰勝董軍,守衛住故土的信心。正如許褚猜測的,一些個舉棋不定的‘牆頭草’,就此堅定了決心,郡氣為之團結。


    是夜,許褚與曹操各在營中大擺筵席。


    仗打了那麽久,對於軍中的將士,許褚還是抱有一定虧欠的,畢竟他們是為了自己出生入死,於是就著這次演練的由頭,設宴款待各級將校,並下令賜錢三軍,恩賞及眾。


    命令一下,主管錢糧後勤的徐庶、費良當即著手準備,不出幾日,一大筐一大筐的錢就從陽翟的府庫取出,還有的是從鄢陵縣運送過來,擺在各營的轅門前。


    軍中將士不論職位高低,分別得到了不同數目的賞錢,這些錢,有的是許褚自己曆任太守悄悄積攢下來的,但大頭還是從張直、黃灌兩家抄家所得,可謂家底豐厚,皆大歡喜。


    卻說曹操聞聽此事後,嘴角一抽,泛起苦意。他們家本是極有錢的,他父親曹嵩的太尉一職,當初就是花了無數錢財購得的,隻是因為屢次征兵,加且才剛得了潁川太守之實的緣故,如今囊中頗為羞澀,竟是犒賞不了三軍。可許褚這樣做了,他要是不做,就顯得過於小氣。沒奈何,隻能是‘一方有難,八方來救’,七拚八湊的從各處借錢。好在潁川士族此刻十分大方地賣了曹操一個人情,各家出錢‘借’給曹操,好歹是應付過去了。


    許曹兩軍將士得了豐賞,士氣更甚。


    又過一陣時日,兗州方麵傳來消息——劉岱、張邈各從轄地出兵數萬,聯合往擊橋瑁,橋瑁最終兵敗,身死戰場之中。


    消息傳到潁川後,曹操震驚,許褚暗自高興。


    曹操的震驚,是因為他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地這麽快,且張邈竟是事先沒有同他或者袁紹等好友商量,直接來了個左右夾攻,殺了橋瑁。


    曹操因而顧左右而歎:“酸棗諸公,屯兵數月,幾無一戰,待兵散四歸後,無旬月之功,又起內鬥,誠不足與謀大事。”


    帳中的鮑信沉默無語,不知在想些什麽。


    再說許褚的高興,非是看到諸侯內鬥,又或者橋瑁身死而高興,他是因為劉岱做的一件事而高興。


    橋瑁死後,東郡無主,劉岱於是委任麾下部將王肱為東郡太守。


    王肱的名字許褚未曾聽說過,應當非是聞名於世的大儒,當時他問郭嘉、戲忠、辛毗等人,這王肱究竟是何人,竟能得居東郡太守之位。


    郭嘉笑道:“此人與主公一般無二。”


    辛毗則道:“王肱與劉兗州是同鄉,劉兗州起兵之時,他聚集宗族之力,傾族而投,募了千餘人馬,因此被劉兗州拜為行中郎將,素得重用。”


    許褚一聽就明白了,郭嘉的意思,王肱以前是個豪族子弟,非是世代冠蓋之族出身,與自己仿佛。辛毗的意思是,王肱在劉岱軍中的地位,就跟甘寧、李通、陳恭等人差不多,是因為帶著人馬相投才被重用的,非是靠的名望。


    劉岱將這樣一個人表為太守,跟許褚表曹操為潁川太守區別很大,王肱不過劉岱一部將,此前未曾出仕,而曹操履曆豐富,不論從哪個方麵來說都足以擔當二千石。


    許褚心想:有了此先例在,日後我表心腹將校為郡守國相,倒是名正言順了許多......而且我本人的太守之位,似乎也沒有那麽突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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