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我說……”月托著下巴看著瓦鬆將一顆顆黑白分明的棋子亂糟糟擺在棋盤上,擺好了又拾起重來,重來再重來,不知不覺已經好長時間了,月終於忍不住開口,“你不是一直等著什麽好戲開場麽?怎麽又和棋子較上勁了?”


    瓦鬆魂遊天外,完全聽不到月在說什麽,依舊不疾不徐地擺著棋子。


    月雖然不下棋,但是對圍棋的規則也勉強懂得。這盤黑圍白白圍黑的棋沒有一點規律可循,四個字——亂七八糟。顯然,瓦鬆又開始發神經了,月無奈聳肩。


    每個月瓦鬆總有這麽幾天……不是讓杯子不停地粉身碎骨就是把自己扔在屋頂吹冷風,要麽就是不停重複做同一件事情,再要麽會試圖讓月做人形靶子攻擊,把自己折騰個半死不活——以瓦鬆的實力,從頭到尾都沾不到月的一片衣角。


    自從開始和晉陽密切接觸後,瓦鬆的神經質明顯加重。


    算了……月悄悄退出這間裝飾地極為典雅的屋子。還是多幫她看著點吧……


    ……


    “嘿!”


    梅若雪被邊上突然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扭頭就看見月放大在眼前的一張臉。說來奇怪,月的五官都非常精致,皮膚也極好(好到令梅若雪都有些妒忌),但是那精致的五官一放在一起,反倒顯得平白無奇。


    “還好趕上了,馬上就要開始了吧!”月滿不在乎地對著樓下的一票人指指點點,嚇得梅若雪急忙伸手想要捂住她的嘴。梅若雪沒看到,隨著月的這嗓子,生生把號稱智囊的冰河宇量那聲“清場”給堵了迴去。


    冰河宇量輕輕抬手,位於他背後的邪魅青年立刻上前。


    “除了月和她邊上的女人,把這座樓裏的其他外人都給我清空。”


    “好的。鶩一定盡力。”青年笑了,可是眼底一片冰冷。


    ……


    “噯……他是誰。”梅若雪一眼瞧見離開人群走上樓的冰河鶩,問月。她也許隻是想開個口打破兩人間的沉悶,順口聊聊帥哥,她沒想到月真的給出了迴答。


    “他啊……一個有趣家夥。從小和毒蛇蠍子睡在一起,連長輩們都不敢接從他手上遞過來的東西,天知道他遞給你的點心或者精致木盒裏會不會藏著一隻毒蜘蛛。”


    “這樣……”梅若雪緊了緊衣服,“他叫什麽?”


    “冰河鶩。陰鶩的鶩。”


    “果然人如其名。”梅若雪突然想起這個叫月的使者也姓冰河,不由慶幸自己多了個好講解。


    冰河鶩從二人旁邊經過,友好地笑了笑。梅若雪因受剛剛介紹的影響,接觸到他的目光,感覺像被一隻蠍子盯著,不由毛骨悚然。


    “他不敢在我麵前動手動腳的。除非,他不想活了。”月輕描淡寫。


    還未走遠的冰河鶩微微垂了下頭。


    “嗬嗬……”梅若雪幹笑,不由往邊上蹭了兩蹭,離月遠了點。


    ……


    “冰河……”蟲子的手心裏滲出了汗水。看著被騰空的寬闊場地中央坐著半圈麵貌各異宛若三堂會審的人,他的小心髒就撲通撲通跳。不能怪他沉不住氣,蟲子畢竟才剛剛十四歲。


    “你留在這裏。”冰河整理了下衣服,邁出步子向那排坐成扇形的大人走去。邊走邊審視那群“考官”的外貌神態。十四個人。少了一個。少的,是冰河的父親。冰河察覺到這後微微地皺了下眉,雖然他父親嗜酒如命,但在重要的場合從不會少了他。在某些時候,冰河醉可以說非常敬業以及靠譜。


    坐在中央的是冰河家主冰河玄虛以及他的智囊冰河宇量,其他有分量的長輩們看似都毫不在意分散而坐,可是又隱隱形成眾星拱月的姿態。其中有一半,是女性。冰河的老師冰河刺雪和冰河暗也在裏麵。


    冰河沒走兩步,就發現蟲子也跟上來了,不疾不徐地走在他的左側方,不由會聲一笑。


    冰河低頭行禮。


    抬頭,目光有些渙散,看起來沒有在注視任何人,但是這些長輩的反應,全部收進了他的眼底——包括剛剛走迴來的冰河鶩。


    “自然之力在衰退,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比我這個小孩子清楚的多。隻有仁慈的水還在留戀人間,但是對水的控製男性從天生就不如女性。我想諸位也在尋求解決辦法,比如從尚武的金戈國、雷霆國以及從風徹的洛家尋找。”冰河不卑不亢,娓娓道來。說道風徹洛家的時候,冰河驚喜地發現大多人的臉色變了下。


    “我相信你們找了很久。從自然之力出問題那天就開始找。但是每件事都需要時機的。”冰河說到這裏,頓了下,仔細看著冰河宇量的臉色,但是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機緣巧合下。我找到了。”冰河一字一字地吐出這句話,目光始終不離冰河宇量的臉。


    “你怎麽證明?”冰河玄虛開口。


    “冰河舞可以證明。”冰河揚首。


    “舞——”冰河玄虛開口。


    “是。”站於冰河玄虛身後的冰河舞開口,“當然我和他進行戰鬥時的確感到了不同於自然之力的力量。”


    “僅是如此,還不夠。”冰河宇量輕輕開口。


    “那麽,就請恕冰河無禮了。”冰河的話音剛落,整間屋子的溫度仿佛立刻降到了零下,讓人忍不住戰栗,但是那種寒冷轉瞬即失,屋子又恢複了溫暖。


    一個坐在位子上的元老驚訝地發現自己剛剛還冒著熱氣的茶水上凝了一層薄冰。“是自然之力。很純淨的自然之力。”那位元老輕輕地對家主點頭,“我們現在所使用的力量,其實並不純粹,不是當年的自然之力了。這,這才是。”幕然看到了和當年一模一樣的力量,這位須發皆白的老人並沒有驚喜到手舞足蹈,有的隻是重重歎息。


    “看來是了。”冰河玄虛站起來宣布這次會議的結束,“冰河之後,跟在我身邊。”


    ……


    “太冷了……一點不華麗……還以為能看到什麽比舞蹈還精彩的表演呢……”梅若雪邊往外走邊抱怨。


    “是啊是啊……”月跟在她身邊不住附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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