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射出那箭雨的是劉將軍的部下,劉將軍見到皇上軍營當中發出的緊急信號,率領幹將一路追趕,路遇到被刺客衝散的趙王,兩人一路追趕,見前方黑衣人正與一名士兵打鬥,眼見士兵不支,一陣箭雨支援,想不到還是讓兩名刺客逃跑了,不過看那士兵緊追不舍,估計沿途會留下軍中記號,活捉了那刺客,也不是不可能。


    鄭濤和兩黑衣人一直逃到快出了狩獵區,那黑衣人撤下麵巾,目若朗星,劍眉緊鎖,臉色蒼白,不是姚廣孝又是何人。


    “等一下,還由些事情要辦。”


    說著也不待鄭濤答話,就朝著一處巨石走去,掀開上麵的樹枝雜草,隻見一人一身夜行衣,雙手倒縛,嘴裏被塞著一團麻布,滿臉驚恐,正掙紮著想要起身,奈何蓋在身上的樹枝太多,又是平躺著使不上力氣,臉上已經被樹枝劃破許多傷口,卻始終沒有逃離這個地方。


    “想走?”


    姚廣孝有些戲虐的問他。


    那人慌忙點頭,一臉的懇求,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恐慌。


    “成全你。”


    說著就挑開那人身上的繩子,那黑衣人如遭大赦,頭也不迴的像遠方跑去,姚廣孝看著他,也不追,一聲悶哼,從後肩上拔下一支箭,隨手射在那人脊背之上。


    緩緩的走過去,抬腳踢了一下,見那人沒什麽反應,儼然是死屍一具,隨手將手中的長劍一扔,朝著鄭濤:“脫下你的軍甲給他,走吧。”又朝著那黑衣人說:“穿上軍甲,在這休息等追兵來,怎麽說,不用我教你了吧?”


    “明白,頭,你們先撤,我知道該怎麽做。”


    鄭濤見那黑衣人被殺,有些不解的看著姚廣孝,後者仿佛知道他想問什麽,隻是淡淡的說:“成王敗寇,無需多言,你們不也是一樣?”


    姚廣孝沒有解釋,隻是那一句“你們不也是一樣”,讓鄭濤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指的是誰呢?


    出了狩獵區,換上幹淨衣服,兩人一路無話,姚廣孝臉色蒼白,顯然是激戰之後又受傷,一時間沒有恢複,鄭濤則是在想著剛剛的問題。直到進了沐王府,扶著姚廣孝進了他的房間,他才好似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欠你一個情。”


    說完隨手關了房門,想必是打坐休息去了。


    鄭濤長舒一口氣,連日來緊張、大喜大怒,又徹夜趕路,確實是累了,自己也需要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姚廣孝在沐王府的地位,不僅僅是護院首領那麽簡單,更是趙王獨子的師兄,地位之高,僅次於世子趙啟峰,居住的地方,自然是王府的後院。


    鄭濤拖著疲憊的身軀,緩慢的前行,突然耳邊傳來一陣女子的媚笑聲:“別鬧,癢。”


    “癢,哪裏癢啊,我給你撓撓,是不是這裏,還是這裏?”


    突如其來的的聲音顯然是一對男女在打鬧,鄭濤自小熟讀聖賢書,自然知道非禮勿聽的道理,連忙加快腳步想快速的走過去。


    “你這壞人,平日裏也不來慰藉人家的相思之苦,這才剛快活兩天,就這般使壞,看我以後不理你了。”


    “哎呦,還生氣了,好,好,孩兒知錯了,還請涼妃娘娘原諒。”


    “嗯,看在你還算虔誠的份上,就饒了你,過來給我捏捏肩。”


    “你個小騷蹄子,還想讓我給你捏肩,怎麽,捏肩很舒服嗎?登鼻子上臉,看本王待會不讓你舒服的唿天喊地。”


    “來啊,快點啊,你這幾年拜入通天教門下學藝,不知道人家多想你,晚上王爺就迴來了,以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機會,才...才...有機會...再...啊~”那女子話還未說完,卻被一陣嬌喘打斷。


    鄭濤本來快步的走著,想著趕緊走過去就完事了,這又是姨娘又是孩兒,加上那調情的話語,是個傻子也能猜出個七八分,王爺的家事,自己一個護院還是少知道的好。


    但是當聽到“拜入通天教門下學藝”這幾個字,鄭濤一下就定住了腳步,通天教,莫不是通天教主門下,難道,世子趙啟峰都是通天教主的門徒?那姚廣孝企不也是....?


    鄭濤屏住唿吸,壓輕腳步悄悄的朝門口走去,側耳傾聽。


    “我去學藝,你就敢背著我和父王勾搭上,看我怎麽懲罰你。”


    雖然那男子仿佛在啃食著什麽東西,聲音支支吾吾,鄭濤貼在門口,也能聽個大概,隻是這兩人對學藝之事所提甚少,更多的是男女咬耳之音,聽得鄭濤一陣麵紅耳赤。


    “啪、啪、啪”就在鄭濤考慮要不要先走的時候,房中傳來一陣巴掌拍在肉上的聲音。


    “讓你這個騷蹄子就想著快活勾引父王。”


    “別打了,疼,疼,疼,誰知道是王爺對我覬覦已久還是我勾引他,你莫要亂說,早就讓你學藝前就娶了我,你偏說自己年少,這王爺醉酒要了我,你又來怪我,嗚嗚~”


    “好了好了,知道你委屈,我這不是來疼你了嗎?哎,都怪我父王那個老匹夫,說什麽拜入通天教門下能招攬能人異士,非要我去,早知道他對你有色心,我就把你娶了再走。”


    “哼,還說,當時這王府裏的丫鬟,那個不被你玩弄,你娶的過來嗎?”


    “哎,說了也奇怪,自從你做了涼妃,我越發的看你好看,果然還是偷吃的最香。”


    鄭濤聽到這裏,算是全明白了:這個世子就是一個花花公子,年少開始就禍害府裏的丫鬟,趁著王爺去狩獵,竟然幽會已經成為涼妃的老相好,不知道是王爺給世子帶了綠帽子,還是世子讓王爺變成了大王八。


    “哎,亂啊,實在是亂啊!這哪還有倫理綱常?”


    聽到這裏,鄭濤不禁搖頭表示失望,卻是忘記臉貼在門上在偷聽,這一搖頭,臉撞門上了。


    房內兩人知道王爺去狩獵,有恃無恐,居然沒把門關緊就行雲雨之事,不料鄭濤這一撞,“吱呀”一聲,房門開了。


    鄭濤怕聽別人偷情惹自己一身腥,趕緊上前去關門,說時遲那時快,房門還未大開,就被鄭濤一把抓住,身形後撤,悄悄帶上房門,鄭濤鬆了一口氣,直起身來就往迴走。


    卻聽“啪”的一聲脆響,房內世子大喊一聲:“誰在外麵。”


    來不及多想,鄭濤雙足生風,一溜煙的跑開了,到了房間,以手撫胸,長出一口氣,摸到懷中空無一物,忽然臉色就變了:壞了,腰牌不見了。


    翌日,兵部大堂之中,劉將軍一臉的嚴肅,不怒自威,身後跟隨的還有皇上的貼身太監。


    “怎麽樣,黃老頭,能看出端倪嗎?”


    劉將軍問的一名老者,此時手上正拿著一支白羽箭端詳,不時的皺眉,又在箭尖上塗抹少許墨汁,拓了下來。


    “劉將軍你看,這箭上的字雖被磨去,但是用紗布打磨,去除凹槽內的鐵屑,還是又痕跡的,拓印的這個字,你看是不是...?”


    說到這裏,那黃老頭沒有再說下去,茲事體大,不敢妄下斷言啊,隻是把手中的拓本交給了劉將軍查看。


    “他娘的,這是‘許’?果然是他,從見到那個帶頭的黑衣人我就覺得眼熟,怪不得。我這就去稟報皇上。”


    “廣效啊,你沒事吧,哎,不用起身,你歇息就好,本王就來看看你。”


    姚廣孝端坐在床上吐納,見趙王進來,欲起身行禮,卻被趙王攔住。


    “勞煩王爺掛心了,在下無恙,朝中可有什麽消息?”


    姚廣孝知道這次王爺來,出了看望自己,更多的是想說下一步的打算,所以先說了這個話題。


    “皇上他們按照你留的線索,查出了刺客用的箭矢以及刀刃,是丞相府配備的,帶頭的黑衣人是丞相府管家,那許飛還派了兩個少女配合刺客,更是坐實了他的罪名,許飛被抄家了,由我來執行。”


    說到這裏,趙王一臉的笑意。


    許飛,朝中巨貪,這些年賣官得了不少的財產,若是能抄他的家,稍微克扣一些,不說富可敵國,至少是奪得了半壁江山,趙王謀劃已久,最看中的,就是這許飛的家產,明爭暗鬥這麽多年,一下就全盤接收了。


    當然,皇上那裏還是要象征性的給一些的,畢竟,皇上愛財。


    “那齊王?”


    姚廣孝打聽齊王,是因為他覺得鄭濤這個人還是可用的,至少救了自己一命,眼下能幫還是要幫一下的,兔死狗烹,若是鄭濤在趙王這裏沒了用處,估計處境也不會好。齊王不死,趙王就會留著這顆棋子,甚至重點培養一番。


    “齊王這次來大都本來是兇多吉少的,皇上有動他的意思,不過許飛這麽一鬧,皇上就先讓他迴去了,畢竟丞相一脈的黨羽也不少,同時對兩人動刀,會使得其他人不安,狗急跳牆,到時候聯合起來對付皇上就不好了。”


    “嗯,王爺說的是,那鄭濤此次雖未直接參加,卻也陰差陽錯的幫了我,以後再有行動,我也帶上他吧。”


    “嗯,好,用人的事情,我對你還是比較放心的,早些歇息,這幾天也累了,今晚,我在前廳設宴,到時候你叫他一起來用膳。”


    看著王爺離去,姚廣孝暗自說了一句:“同為應劫人,我隻能幫你到這了,以後能走多遠,是敵是友,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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