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知道了凝神草的線索後,敖傾珞與薊歌之馬不停蹄地一直趕路,總算來到了舞槐村。[..tw超多好看小說].訪問:.。


    一進到村中,陣陣淡雅的‘花’香撲鼻而來。雪白的槐‘花’懸在枝頭,像是工匠們‘精’雕細琢的白‘玉’鈴鐺。敖傾珞走下馬車,攀住最矮的枝頭往下一壓,摘下幾朵槐‘花’在手裏把玩著。


    “這‘花’開得可真不錯!”這麽讚揚著,她把槐‘花’放進嘴裏咀嚼,甜甜的,香香的,比‘花’蜜還要好。


    “噢?能比我還甜嗎?”白子慕冷不丁地出現在她麵前,嚇得她手一縮,枝條飛快地彈了迴去,上頭殘留的‘露’水濺了她一臉。


    “白子慕?!你不是說不跟我們一起嗎?”敖傾珞慌‘亂’地擦拭著自己的臉,問道。


    他輕啟薄‘唇’,眉目間流動著妖‘豔’的光芒。“我隻說我有些事要迴去而已,可沒說不會趕過來。”


    “什麽事情能這麽快處理好?”她渾身上下流‘露’著懷疑的氣息。


    若是青丘國的國事,沒個三五天的肯定處理不了。她和薊歌之才趕了兩天的路,他怎麽就那麽快過來了?難不成他壓根就沒離開過,一直悄悄跟在兩人的後頭?


    “我啊,當然是迴去換一身好看的衣服了。”白子慕轉了一圈,抬起兩手展示把自己的新衣服展示給她看。“我看你總愛穿藍‘色’的衣裳,便差人給我做了一套藍‘色’的。怎麽樣,是不是覺得很配?”


    他的衣袍比敖傾珞的更加‘精’致,銀線勾出的蘭‘花’暗紋與他相得益彰,襯得他愈發的風流倜儻。可敖傾珞覺得,他不如那一日鬥珠時的紅衣驚‘豔’。


    紅‘色’張揚熱情,符合他的個‘性’,更能托出他妖異的五官。光是看那一日采珠‘女’們的反應,就知道他那副打扮有多驚為天人。


    湯包撲騰著飛在兩人中間,不遺餘力地拍馬屁:“哇!好好看啊!國主,你怎麽那麽帥,看得我都要喜歡上男人啦!”


    敖傾珞無奈地撫著額頭,不願拆穿他的馬屁拍得有多失敗。“那三哥那邊怎麽辦?”


    “三哥知道你們直接去尋凝神草了,也沒說什麽,就讓我一直跟著你們好了。”白子慕再次搬出了敖京墨這張免死金牌,“所以呀珞珞,你可不能再趕我走了。”


    “行行行,既然你都來了,那就一起吧。”難得能夠出來玩,加上有白子慕在三哥麵前做擋箭牌,敖傾珞當然不介意多出一個人。


    薊歌之卻不相信他說的話,嗤笑了一聲,說道:“想不到國主身上的傷那麽快就好了。”


    “他什麽時候受了傷?”敖傾珞疑‘惑’地迴頭。


    奇怪了,為什麽她不知曉有這麽一迴事,薊歌之卻好像很清楚?


    白子慕知道他想說什麽,當即迴道:“你是說我的心傷麽?放心吧,雖然我一日不見珞珞就心傷得要死,可是隻要一看到她,我簡直能再長出十顆心來。”


    湯包明白他的心思,於是飛到枝頭上空重重一跳,在敖傾珞的頭頂甩下無數‘露’水。她的注意力果然被分散,轉而追起湯包來:“孽鳥,給我站住!”


    薊歌之的眼睛飛快地閃過一道異光,“你怎麽不把那件事告訴她呢?怕她內疚,還是怕她會不領你的情?師公。”


    麵對他不懷好意的挑釁,白子慕從容地拍了拍袖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說道:“我是給你一點麵子罷了。你以為當年你真的可以和我平手?嗬。”


    說不說,怎麽說,什麽時候說,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薊歌之是什麽人,還輪不到他‘插’手。


    薊歌之不過是存心‘激’一‘激’他罷了,看白子慕沒有動氣,一雙眼淩厲地盯著他片刻,最後冷笑出聲。.tw[]


    沉默了一會後,敖傾珞還沒有迴來。白子慕不願和他單獨待著,幹脆朝著她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原來敖傾珞和湯包追著追著,竟然停下來看比試了。簡陋的布條懸掛在樹上,歪歪扭扭地寫著“箭術比試”四個大字。不少村民在指指點點,似乎很有興趣。


    一個穿得臃腫而華貴的男人站在台上,小心地捧起一個鎏金的檀木盒子,道:“各位,這是魏易偶然間得到的寶物。相傳它就是當年後羿‘射’日時用的那把弓,曆經千百年依舊如新,持有者能有與後羿相比擬的力量。魏某一介商人,不懂‘射’箭,放在家中讓寶物‘蒙’塵實在可惜。今日魏家錢莊開張,為了討個彩頭,特地在此辦了個賽場。”


    盒子應聲打開,隱隱約約能看到一片璀璨的金光。圍攻的人發出了聲聲驚歎,紛紛伸長了脖子,想看清楚那把神弓是何樣子。


    “這個是‘射’日弓?”敖傾珞站得比較靠前,神弓的細節看得一清二楚。她不善用弓箭,所以對此物研究甚少,更加沒有見過傳說中的後羿‘射’日弓。此弓雖然金光閃閃,一看就知不是凡品,可卻沒有仙氣繚繞,應當和仙界搭不上關係。


    “傳說‘射’日弓是以弱水的建木為幹材,以囚牛之角做角,輔以龍筋和龍龜製成的膠,蛟龍的筋作為弓弦,放在昆侖吸收天地‘精’華而成。一看這弓就知道,以上說的材料都沒有用在它身上。”白子慕似乎對這把弓很感興趣,一邊欣賞一邊評論。


    “那就是說,這人是個騙子?”


    他笑了笑,“珞珞,他也可能是受害人啊,凡人哪裏懂神器。不過這把弓用柘木為幹,內側有上等的牛角薄片,選用的牛筋圓勻潤澤,最重要的是,它用的膠‘色’青如‘玉’,乃是用鳳凰的喙和麒麟角熬煮成的續弦膠。此物用在弓上,哪怕是再大的力氣都不會把弓折斷。雖然這不是‘射’日弓,但也算是罕見的好弓。”


    既然白子慕都說這把弓好,敖傾珞馬上來了興致。“那我也要試一試,看能不能奪個頭籌!”


    記得她以前學習弓箭時,陵遊好像對它特別感興趣。如果她能把這把怎麽拉都拉不斷的弓贏迴去送給陵遊,他一定會很開心吧!


    “你怎麽看到什麽比試都想去呢?”白子慕無奈地說道。


    還真是愛湊熱鬧啊。


    想起上迴鬥鳥的事情,白子慕頓時警覺地掃了一眼。


    除了他們幾人之外,都是凡人的氣息。這應該不是那人搗的鬼,更何況同樣的招數來兩次,也未免太蠢了點。


    薊歌之雖然看到了兩人一鳥的身影,但圍觀的人實在太多,他懶得擠進去,索‘性’跳到附近的樹上觀看。


    聽了白子慕的現場指導,敖傾珞摩拳擦掌了一會,衝到台前道:“我先來!”


    看到第一個來挑戰的是個‘女’子,魏易驚訝地挑了挑眉。他遞過來一把普通的弓,又給她十隻箭,然後指著旁邊道:“這裏吊著許多銅錢,誰‘射’下來的銅錢最多,誰就是贏家。不過每人隻有十隻箭,用完即止。”


    那是一個臨時搭建的木架子,每一根木頭上都縛著細細的漁網線,線上綁著一枚銅錢。漁網線本就極細,加上架子後麵是雜物,敖傾珞眯著眼睛都看不清楚。更何況這裏還有風,風把輕巧的銅錢吹得晃來晃去的,難以瞄準目標,她對了半天都對不準,心裏急了起來。


    “別慌,身體‘挺’直,兩腳展開同肩寬,對,就這樣。”看她急躁得額角都出汗了,白子慕不動聲‘色’地用神識與她‘交’流:“珞珞,你的身體不用跟著頭轉動,嗯,要記住,開工如‘抽’絲,一定要柔和,連綿不斷地用力。”


    聽著他的聲音,敖傾珞緊繃的背部不由放鬆了起來。


    她屏氣凝神,眼中隻有漁網線掛著的銅錢,耳邊隻有白子慕循循善‘誘’的言語。漸漸地,她終於找到了感覺。


    當搗‘亂’的風稍微停下來後,她抓緊時機,手上一鬆,弓弦從指上滑脫,箭矢在弓弦的推動下嗖地飛出,朝著她的目標‘射’去!


    “‘射’中了!”湯包忘我地唿喊了起來!


    頭頂忽然傳來湯包的聲音,周圍的人下意識地抬頭看去。湯包這才想起自己還是隻小鳥的模樣,忙飛到白子慕箭頭,學著鸚鵡的叫聲喊道:“‘射’中了,‘射’中了,嘰嘰喳喳嘎嘎。


    “叮”的一聲,箭矢擦著銅錢飛過,撞擊出清脆的響聲,然後落在了地上。這一箭,居然是沒中。


    湯包自覺說錯話了,羞愧地捂住了臉,怕敖傾珞會瞪他。她果然轉過頭來,但隻看到湯包的翅膀和白子慕略顯遺憾的臉,於是又轉了迴去。


    一箭不中,敖傾珞不免有些氣餒。魏易不在意地笑了笑,安慰道:“萬事開頭難,這不還有九次機會嘛。”


    對,還有九支箭,頭一次就當練練手找感覺了!


    敖傾珞找迴了剛才的‘激’情,馬上抖擻‘精’神,全神貫注地開始第二次的嚐試。看到她額外認真的模樣,湯包都忍不住為她捏了把汗。


    “國主,你要不要幫她一把啊?”反觀白子慕,他始終是一副風淡雲輕的神情,仿佛在‘射’箭的不是敖傾珞,而是一個與他不相幹的人。這樣的淡定,讓湯包覺得奇怪。


    “當然是要幫的。”他緩緩地展開一個笑,眼眸閃爍著‘精’明的算計。“珞珞很少用弓箭,當然不會‘射’中,更別提要拿頭籌了。等她失敗後,我再去英勇地替她拿下那把神弓,我在她心中的形象可就高大不少。”


    比起暗中幫忙,還是他親自出馬拿下弓箭贈與佳人比較劃算啊!


    “國主英明!”湯包誇讚道。


    說話間,敖傾珞的十支弓箭都用完了。除了第六次和第七次‘射’下三枚銅錢外,其他的要麽是擦邊而過,要麽是‘射’偏了,她沮喪地走迴來,心情簡直跌到了穀底。


    “我若沒記錯的話,你上次用弓還是在你一千三百歲那年的七夕吧?”白子慕問道。


    她有氣無力地迴他,“是啊。”


    那次她和陵遊在比賽‘射’箭,白子慕過來觀戰。他以糾正她姿勢的借口揩了她不少油,氣得她拿起弓追得他滿龍宮跑,把龍王爹爹賜予她的弓給打斷了。從那以後,她一看到弓箭就氣得想打人,就再也沒有碰過弓箭。


    他看敖傾珞的眼神不對勁,忙道:“咳咳,我是想說,作為一個數千年都沒碰過弓箭的人,你的成果已經很好了。”


    敖傾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心中有些惱怒。聽到白子慕說迴了剛才的事情,心思又被他帶了迴來。“能這樣我已經很意外了,可是沒用啊,除非其他人比我差,否則我哪裏能贏嘛。”


    就她那三腳貓功夫,不墊底就不錯了。


    他笑眯眯地指指自己的帥臉,“不如讓為夫替你贏迴來吧。我們夫妻一條心,誰贏還不是一樣的?”


    白子慕的確很擅長使用各種兵器,敖傾珞眼珠子轉了轉,權當沒聽到他後麵的一句話,把他往前一推:“那就去吧。若是拿不到,我就得好好嘲笑你了!”


    還沒等白子慕出聲,有人搶先走了過來。“我來!”


    看到那人,敖傾珞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人。好高,好壯,好胖,好可怕。


    說要來‘射’箭的男子極為高大,目測身高九尺有餘,比白子慕還要高出約一個頭。他的身形很魁梧,渾身都是肌‘肉’,往人群裏一站,沉重的壓迫感迎麵而來。


    雖然他看起來並不兇,可那超於常人的身材讓人感覺任何人站在他麵前都隻是螻蟻。男子往前一走,左右的人嚇得自動退開,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魏易站在木台上,能感覺到腳下的木板在微微地顫動,不由也有幾分膽戰心驚。“這位。壯士,不知怎麽稱唿?”


    男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濃黑的眉‘毛’一動,咧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我叫祁天。”


    祁天,齊天,就那麽一站,他仿佛真的與天齊高。


    魏易照例‘交’給他十支箭,考慮到他的體格,便選取了最耐用的弓給他。“規矩都清楚了吧?請開始吧。”


    箭矢在他手裏就像是隨時能折斷的玩具,祁天走到銅錢的麵前,先大致看過銅錢擺列的規律,然後打開兩腳,把箭搭在弓上,右手食指、中指與無名指的第一關節扣住弦,左臂下沉,以左肩推弓,右臂緩緩拉開弓,瞄準了銅錢!


    好標準的動作!


    哪怕是敖傾珞,也能感覺到他的確是有兩把刷子的。恐怕這次的頭籌,是要被祁天奪去了。


    祁天的眼神如同鷹眼般淩厲,緊緊地盯住了前方。他往右肩繼續加力道,同時扣弦的三指迅速鬆開,箭就要‘射’出了!


    “啪!”


    箭矢還在祁天的手上,弓卻斷成了兩截。捧著斷開的弓,祁天撓了撓頭,黝黑的臉上疑似浮現了紅暈。“我不是故意的。


    魏易重新給他拿了一張弓,“祁公子力大無窮,魏某理解的。這一次不算,重來。”


    祁天千恩萬謝地接過弓,瞄準了剛才的目標再次鬆開。隻聽得“啪”的一聲,弓又斷了。


    魏易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再次給他新的弓。“祁公子,小心使用啊!”


    他窘迫地握緊了雙手,“對,對不起。


    “啪!”


    握在他手中的新弓斷裂,連帶著手裏的八隻箭矢也斷開。


    “我,我不是故意的!”弓箭俱斷,祁天緊張地拽住了魏易的衣服,想跟他誠懇地道歉:“對不起,請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真的很想要那把神弓啊!”


    “啊!”


    刺啦一聲,魏易華美的衣裳裂成了兩半。


    “你!捧著衣裳的碎片,魏易氣得臉都綠了。“這可是我‘花’了一百兩銀子做的新衣服啊!你給我走!你沒有資格了!”


    “不要啊!請給我一次機會啊,我不是故意的!”祁天接二連三闖禍,心頭焦急得不行。他拽過魏易的衣裳想給他縫補,魏易嚇得往後一跳,祁天直接撕爛了他的裏衣和‘褲’子。


    雪白的裏衣撕成了碎片,魏易的身體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婦’‘女’們羞得捂住了雙眼,還有天真的孩童指著他笑了起來:“哈哈哈,好小的小鳥。


    魏易奪過地上的衣袍碎片勉強擋住身上的重要部位,咬牙切齒道:“每人十隻箭,用完即止!你‘射’了兩次,斷了八支,沒機會了!”


    說完,他在家丁的掩護下倉皇逃開,跑迴去換一身衣服。


    台下笑聲不斷,一群人指著祁天笑得前和後仰,差點喘不過氣來。罪魁禍首祁天在笑聲裏漲紅了臉,羞愧地離開了。


    早在魏易出糗的時候白子慕就捂住了敖傾珞的眼睛,她聽著台上的動靜,問道:“人都走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想不到那祁天力大無窮,卻鬧出這樣的笑話。可憐的祁天,可憐的魏易啊。


    白子慕放開雙手,道:“哎呀,讓他這麽一鬧,比試哪裏還能繼續下去嘛。不行,為夫一定要為你拿下那張弓!”


    他推了推湯包,湯包會意,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變成小童的模樣跑到台上,用稚嫩的童音道:“大家靜一靜!剛才的事情讓大家看笑話了,不過別忘了正事!我宣布,比試繼續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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