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慕!”如約來到小院裏,看到佇立在水池邊的白子慕,敖傾珞如同一隻白鳥飛向他身旁。(..tw棉、花‘糖’小‘說’),最新章節訪問:.。


    “喲,你手腳倒是‘挺’快啊。”白子慕笑著轉過身來,打量了她一番。


    佳人一身‘玉’‘色’的翠煙衫,身披淡藍‘色’的薄煙紗,沒有經過修飾的麵容上被月光覆上薄薄一層水‘色’瑩光。翠‘色’的緞帶往腰間一係,不盈一握的身姿被襯得越發嬌柔‘欲’滴。期待的小臉上,淡掃的峨眉彎起,像一雙振翅‘欲’飛的黛‘色’蝴蝶。


    “那是,我敖傾珞什麽時候失信於人了?”她自信滿滿地拍了拍‘胸’脯,把手裏的茶盒遞過去:“給!”


    白子慕接過沉甸甸的茶盒,稍一打量之後便把它打開。寡淡的茶香‘揉’著薄弱的竹子香從盒子裏掠出,他輕輕一嗅,薄薄的微笑隨即從‘唇’上滑過。“珞珞,你。


    “怎麽樣,看起來不錯吧,這可是我親自去采的喲!”敖傾珞邀功似的說著,臉上的笑容燦若星辰,耀如‘春’華。“不過這茶餅嘛。咳咳咳,我就不太會做了,是薊歌之幫忙的。”


    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最清楚,白子慕自然也是明白的,所以還是坦白比較好,免得生出什麽誤會來。


    “喲,珞珞你終於良心發現,明白你喜歡的人是我了?”掂著茶盒的重量,他笑道:“這茶餅‘挺’重的,就如你的心意。我懂了。”


    “瞎說什麽!”她白了他一眼,“還不是有個人告訴我必須得讓他滿意!”


    他又如何不知敖傾珞的內心想法,不過是打趣罷了。


    指著兩人身處的庭院,他道:“近日剛在這買下一處小院,剛好工具齊全,我這就試試看珞珞的一片情意。”


    “你再說一遍看看!”敖傾珞沒好氣地罵道。這隻狐狸,一逮著機會就想方設法地占她便宜!


    “啊是是是,是心意。情意心意不都是對我有意嘛~~何必分的那麽清楚呢?”愉快地走向亭子,白子慕明亮飛揚的聲音好似敲打‘玉’璧般的清脆。


    敖傾珞兩眼一翻,一副“沒救了”的表情:“行行行,你滿意就行!”


    “哈哈~”對方笑得更加開心。


    她歎了一口氣,跟過去看他煎茶。


    白子慕坐了下來,先用竹笑夾起一塊茶餅,放在升起的炭火上麵徐徐炙烤,時不時來迴翻動。等到茶餅烤到表麵凸起許多坑坑窪窪的小疙瘩時,才離火五寸,繼續烘烤。


    飄忽不定的火苗子一下一下地舞動著,映著白子慕認真的神情,把他完美的輪廓描畫出幾分仙姿。


    烤好的茶餅呈現一片赤‘色’,白子慕把它放置在紙囊裏。冷卻後,用工具把茶餅研碎,還用羅篩過了一次篩。


    “這煎茶也是個麻煩的事啊。”在旁看著全過程,敖傾珞嘖嘖歎道。換做是她的話,才沒有這些耐心去做呢,果然喝茶就是比喝酒麻煩。


    “這樣出來的茶才值得慢慢品味。(..tw無彈窗廣告)”根本就是樂此不疲地沉浸在繁複的煎茶運動裏,白子慕邊煮水邊道:“其實也不麻煩,初沸時調以鹽味;第二沸的時候舀出水一瓢,再用竹笑在沸水裏轉圈攪動,把茶末順著攪出來的漩渦中心放下去。三沸的時候倒入剛才所出之水,止住沸騰,就可以了。”


    “咦,好好玩啊。”半支起身子看著釜裏的茶湯,裏麵水‘波’翻騰,好似有千萬條活魚在裏麵跳動。麵上堆起了厚厚一層白‘色’沫子,像積雪,又賽過浮雲。


    “可以了。”白子慕撇掉沫上一層黑雲母狀的東西,從鍋裏舀出第一道水,遞給敖傾珞。“第一碗,你來嚐嚐?”


    趕緊搖搖頭,她道:“這是給你的,怎麽著你也得先喝。”茶是什麽東西?能比‘花’蜜好喝嗎?再說了,她的目的是讓白子慕滿意,自己喝不喝又有什麽幹係呢?


    更何況這茶。


    咳咳,實在是沒有什麽信心啊。


    “好吧。”吹吹滾燙的茶湯,白子慕低頭抿了一口茶。好看的鳳眼微微一眯,仰起頭做出沉思的樣子,半天都不出聲。


    “怎麽樣?”著急得不得了,敖傾珞扯扯他的袖子,迫切地想知道評價。


    “這茶。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吊著胃口,白子慕迴答得極其慢條斯理,每個音節都拖得無比悠長。“不好。”


    “不好…一顆心都隨之吊了起來,敖傾珞皺眉:“死狐狸,你別得寸進尺啊。”


    “的確不好啊,不信你試試。”晃了晃茶碗,白子慕無辜地看著她。


    “不要。”她別過頭,“聞著又不甜。”


    “真不喝?”白子慕挑眉。


    “不,要!”她不悅地跺了跺腳,撅起嘴望著天空,那神情活像為了不喝中‘藥’而鬧別扭的孩童。


    白子慕溫柔地笑了,伸手‘揉’‘揉’她的頭:“你啊。”


    “不過不要也沒用,你不喝,我就不會滿意。”他把茶碗往前一遞,威脅道。


    “你!敖傾珞氣得揮起右手就要揍他。


    “哎哎,別趁著夜黑風高的對我動手動腳的啊。不要以為沒人看見你就可以不對我負責!”白子慕誇張地把手橫在‘胸’前,做出良家‘婦’‘女’遭到調戲的表情。“別過來,我會喊人的!啊,救命啊!”


    他捏著嗓子尖聲喊著,那神情有多搞笑就有多搞笑。饒是敖傾珞之前一腔怒火,此刻也忍不住噗次一聲笑了出來。


    “你夠了!”她捂著肚子笑著,眼裏已經泛起了淚‘花’。


    白子慕得意一笑,正‘色’道:“喝不喝?”


    她睨一眼冒著熱氣的茶碗,頗為嫌棄地眯上了眼。


    茶茶茶,這種黃澄澄的東西喝起來不會和三哥的‘藥’茶一樣苦吧!?


    迴想起‘藥’的滋味,她就更抗拒了。


    “好吧,我也不勉強你。”白子慕把茶碗放下,站起身來拍拍衣袍。“唉,走咯~~”


    “慢著!”看到他真的要走了,敖傾珞急得一把抓起他的茶碗,帶著悲壯的神‘色’喝下了第一口茶。


    唉,死就死吧!誰讓她有求於人呢!


    沒有想象中的苦澀,清幽的香氣縈繞鼻尖,溫度剛好的茶湯滋味鮮爽,湯‘色’碧綠,清香宜人。一口下肚,淡淡的茶香和蘭‘花’香還駐在舌尖,迴味悠長。


    “原來茶是這樣的味道啊。”沒有想象中的難喝,甚至有想一口接一口喝下去的衝動,她放下茶碗,感歎道。


    “若這茶餅是你親手所做,此時你肯定就吐出來了。”白子慕見得逞了,笑著折了迴來。他拿起茶碗很自然地喝著,好像剛剛兩人共用一碗喝茶的親密舉動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它也沒有很難喝啊,幹嘛說不好。”敖傾珞看他喝得怡然自得,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分明不是勉強。


    白子慕笑得彎起了眉眼,“沒有你陪我一起喝,自然不好。不過麽,現在喝起來倒是‘挺’好的。”


    這隻狡猾的狐狸!


    “珞珞,我希望你能像現在一樣為了我一點點改變。”望著還冒熱氣的茶碗,白子慕驀地蹦出了那麽無厘頭的一句話。


    “明明是你‘逼’我的好嗎!”敖傾珞一翻白眼,“我才不會為了你改變自己呢!”


    “噢?”他輕笑,“要不要來打賭?”


    “哼,我贏了,不用賭了。”她嗤笑一聲,“我能為你改變什麽啊?”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呢,是會不知不覺地改變的。比如說,如果你有朝一日喜歡上了一個人,你就會想讓自己變得漂漂亮亮的出現在他麵前,你會好好將自己拾掇一番。你會為了迎合他的喜好去學一些事情,甚至可能勉強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情。更有甚者,你還會為了一個人丟掉自己所有的原則,所有的規矩。”白子慕握著茶碗,臉埋在蒸騰而上的霧氣中,讓人看不清他的真實表情。“珞珞,如果有一天你會為了一個人輕點紅妝,我希望是為了我。”


    “如果不是你呢?”


    他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碗沿,最後輕輕敲在桌上。“嗯哼,所以我說了來打賭嘛~”


    白子慕抬起頭來對著她一笑,眼裏迅速地劃過什麽,卻如流星一樣來不及讓人捕捉。


    這對話的氣氛太過詭異,甚至於空氣裏似乎還留存著一種憂鬱的痕跡。可這一切都被他突然的嬉笑打破了,以至於敖傾珞根本來不及細想。


    “茶也喝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嗯。”白子慕徑自去盛了第二碗茶湯來喝,“其實京墨也沒有跟我說太多,隻說在一個靠海的小村莊有知情的人。那是什麽村莊來著?唔,好像是叫舞槐村。”


    “三哥還真是摳‘門’。”連白子慕都套不到更詳細的信息,敖京墨分明就是故意刁難人。


    “對啊。”白子慕輕笑,“不過也算是個線索吧。”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


    “你和薊歌之去吧。”他垂眸,“我還有點事要迴去。”


    “你怎麽了?”忽然想起那日在龍宮偶然看到他那滿是疤痕的背部,敖傾珞問道:“對了,你背上的傷。


    白子慕一揮手製止了她的說話,“哪有什麽傷,你看錯了。”


    “真的?”她才不相信呢。


    “不然我脫衣服給你看看?”白子慕賊賊地笑了起來,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肩上。“來,還可以‘摸’一‘摸’,我絕對不收你錢。”


    “你放開!”她狠狠地掙脫他的手,‘摸’著手腕道:“沒個正經!我走了!”


    “哎,等等。”喚住了她,白子慕抖開早就放在桌邊的盤錦鑲‘花’軟‘毛’織錦白‘色’披風,披在她的身上。


    仔細地為她係上帶子,又整理了一下直領,敖傾珞線條優美的脖頸近在咫尺。仔細一看,還能看到她‘精’致的鎖骨。


    靠得近了,白子慕能嗅到返魂香的味道,眸子不由深邃了下去。但旋即又平複如常,輕輕地鬆開她,上下打量一番,滿意地點點頭。


    “天寒,小心。”他柔柔地囑咐道。“還有,敖京墨那裏不用擔心。他早就迴來了,也知道你跑出來的事情,我這次來是替他照看一下你的。”


    “不是吧?”天啊,三哥怎麽可以迴來得那麽早,這下好了,肯定又要挨罵。


    “放心吧,天塌下來有我扛著,他絕對不會怪罪你。”


    恰好一陣風刮來,吹得樹葉漱漱響。敖傾珞凝神一聞,竟從他身上嗅到了熟悉的蓮‘花’香。


    “那日。是你把《太平廣記》拿給我的?”她遲疑地問道。


    “你才發現嗎?”白子慕失笑地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怎麽那麽遲鈍呢。”


    原來那天真的不是她記錯了,而是有人在幫她。想到自己平日裏對他愛理不理的態度,敖傾珞的語氣不由軟了幾分:“謝謝。我。。。。。。”


    “別說這種話。”白子慕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認真地望著她:“珞珞,我為你做了很多,也可以為你做更多。我等著有一天你也會為了我而去做些什麽。”


    他的眼睛像兩顆漂亮的黑曜石,攫取了她所有的注意力。敖傾珞的臉紅了一瞬,馬上往後退開。


    “目光相遇人含羞,離合自古由此生。”


    此時此刻,她竟想到了這句話。


    “走吧。”他指指天空,“太晚了。”


    “好。”迴過神來,她道了個別,用兩手抓緊披風兩襟匆匆離去。


    白子慕目送著她離去,臉上的微笑忽然間全數扭做了痛苦的神‘色’。他一路踉踉蹌蹌地走迴去,“嘭”地一聲撞開房‘門’,倒在地上痛苦地打著滾。


    劇烈的疼痛如雪崩一般鋪天蓋地襲來,豆大的汗珠從他額上滾落。然而他隻是顫抖著手緊緊抓住衣袍,偏偏一聲也不吭。


    若他此刻出聲,離去的那個人就會迴來。


    他不能,不能讓她瞧見這副模樣。


    一道藍影從暗處裏快速跑來,一個手刀將他劈暈。敖京墨蹲下身看著還維持著扭曲表情的白子慕,冷哼了一聲。


    “哼,敢不按時迴來上‘藥’,明天的夜明砂你是喝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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