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紅色的紗帳楓葉般招搖,爐裏的熏香升起冉冉白煙,被敖傾珞俏皮地一吹,立刻朝四麵八方逃了過去。[.tw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老鴇啊,這衣綠苑關門了,你的生意是不是恢複了?”她翹著二郎腿,對著包廂的門口問道。


    老鴇臉上的喜慶遮也遮不住,“我那天本來是花錢雇人故意砸門,想把衣綠苑大鬧一番,多多少少出點心頭的氣,沒想到竟揪出了衣綠苑裏藏著的大妖怪,還真是一箭雙雕呢。大俠,您真是厲害啊。除了這個妖怪,我們臨止城的人不用再擔驚受怕了!您就是我們的恩人,我們的再生父母啊!有您光臨啊,我感覺整個翠怡院都是光芒萬丈的呢!”


    麵對老鴇不遺餘力的恭維,敖傾珞麵不改色地擺了擺手。“廢話少說,你藏的好酒快點拿上來。你可答應過我的,不要耍賴啊!”


    “是是是,馬上來!”老鴇熱情地應道。


    看著老鴇離去的背影,敖傾珞期待地對著身邊人介紹了起來:“我跟你說啊,成仙的感覺是什麽樣的呢?你待會嚐一嚐這翠怡院的招牌酒就知道了。小晚輩,你這次雖然輸了,但是你卻沒有吃虧啊。你看,我是一個多麽好的師父啊!放心好了,有我在,你一年之內必然會成功飛升,成為一個瀟灑的仙人!”


    薊歌之卻很是不屑,“青樓的酒不醉人,有什麽好喝的。再說了,有你在,我恐怕一萬年都成不了仙。”


    “嘖嘖,你的心情我理解。像你這種人,平日裏太高估自己了,以為自己很厲害,沒有人能超越你。結果碰上了厲害的我,把你那不可一世的心傷得碎成了豆腐渣。你不開心很正常,沒關係的。”敖傾珞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就是為師給你上的第一堂課。記住了,做人要謙虛,要有自知之明,明白了嗎?”


    “你覺得你有自知之明這種東西嗎?”薊歌之藐視地看著她,“我言出必行,你以後就是我的師父了。(..tw)但是希望你不要誤人子弟,免得害人害己。”


    她對薊歌之幹脆的態度感到很滿意,馬上拍著胸脯承諾道:“放心好了,我絕對讓你受益匪淺!”


    “九爺,酒來了!”老鴇扭著水桶腰走了過來,令人放下了三壇酒。“盡管喝,喝完了再給您拿過來!”


    敖傾珞按捺不住,立刻用掌拍開封泥,扯出封住壇口的油布低頭一聞,歎道:“好酒!”


    她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道:“那些繁文縟節我就不管了,喝了這杯酒,你從就往後就是我的徒弟!隻要有我在的一天,別人就欺負不了你。有肉給我吃,有菜給你吃。你隻管任勞任怨聽我差遣,我定會不離不棄生死相依盡情壓榨。


    “行了,我知道了。”薊歌之聽她越說越扯,趕緊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我薊歌之今日拜安九爺為師,聽從師言,遵照師囑,絕不會做任何對不起師父的事情。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他向敖傾珞鄭重一拜,然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敖傾珞滿意地扶了他起來,指著旁邊一壇完好無損的酒說道:“來來來,小徒弟,這壇酒我們一起埋下去吧!”


    “埋在那裏?”他問道。


    敖傾珞推開窗看了一會,道:“跟我下來。”


    她抱著酒壇直接從二樓的窗戶躍了下去,薊歌之接著跳了下來,就看到她站在院子裏的一顆大樹下。


    “這,挖坑吧。”她把酒壇放在旁邊,然後用腳尖點著地麵。


    薊歌之從旁邊尋了一個鏟子,挽起衣袖開始挖坑。很快地,一個能容下一壇酒的坑就挖好了。


    “來來來,放下去吧。”等他擦完了汗,敖傾珞把酒壇遞了過來。


    薊歌之捧著酒壇子看了一眼,問道:“男兒綠?什麽意思?”


    酒壇上新添了一張封條,洋洋灑灑地寫著“男兒綠”三個字,末尾還有安九爺的落款。敖傾珞“噢”了一聲,解釋道:“人間剛生下女兒的時候,不是都喜歡埋一壇女兒紅嗎?你是男的,自然就得反過來寫呀。男兒綠,是不是很好聽?”


    “他扯了扯嘴角。


    “怎麽不說話了?”她問道。


    薊歌之不動聲色地把酒壇放進坑裏,然後用鏟子把土重新填上。“我在想,我還是另尋個師父吧。”


    “喂喂喂,拜師酒都喝了!不許後悔了!”敖傾珞叉著腰大喊起來。


    酒都喝了還想反悔?門都沒有!薊歌之,你就乖乖地當爺的徒弟,然後好好地曆劫成仙吧!


    埋完了酒後,敖傾珞與他重新迴到廂房裏喝酒。她端起酒杯晃了晃,道:“小徒弟,是不是覺得這酒很好?”


    薊歌之不置可否地擱下酒杯,“未曾覺得。”


    敖傾珞捂著胸口,痛心疾首地說道:“你不懂啊!那可是老鴇家世代的釀酒方子,甜絲絲的可好喝了。每逢你師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隻要來上那麽一二三四五壇酒,什麽都煙消雲散了!”


    他哼了一聲,“大男人的喝這種酒有什麽勁,隻有娘娘腔才喜歡。”


    “哎呀呀,為師是不是忘了教你尊師重道這幾個字怎麽寫了?我跟你說,這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身為你的師父兼任升仙指導人,有責任讓你在升仙之前懂得人間什麽是好的什麽是不值一提的,就比如說那城西的包子城東的酒。


    敖傾珞說得極其認真,手舞足蹈地跟他細數起臨止城好吃的東西來,全然沒有注意到有人從外頭進來了。


    “九爺,你的酒。”一隻手端著一個酒杯遞到她麵前,她下意識地接過去就準備喝。誰料又有一隻手端著酒杯纏了過來,跟她交叉成了喝交杯酒的姿態。


    “你幹嘛!”敖傾珞生氣地抬起頭,正好對上對方的視線。他一身紫衣翩然,五官俊美如繡娘一針一線嘔心瀝血之作。濃眉仿佛鴉羽織成,薄唇微微張開,就是一場美好的風花雪月。


    看到來人,她的一腔怒火瞬間化作了震驚:“白,白子慕?”


    “九九,你說好要跟我雙宿雙飛的,如今為什麽帶著別的男人來這裏羞辱我?”白子慕眼裏霧氣氤氳,眉毛也皺作一團,就差沒手裏絞著帕子了。他神情哀怨,言語淒淒,把一個遭到拋棄的怨夫演的出神入化。


    看著他瞳孔裏倒映出自己易容出來的男人臉龐,敖傾珞隻覺一陣雞皮疙瘩,趕緊甩開了他的手。“你誰啊,我不認識你。”


    不是吧,這家夥又追過來了!


    白子慕居然啜泣了兩聲,哀怨地說道:“你,你下了床就不認人了!我都懷了你的孩子了,你怎麽那麽絕情!”


    說著,他還真的把敖傾珞的手抓了過來,讓她摸自己的肚子。


    敖傾珞不情不願地摸了摸,臉色一變,扯開他的衣裳掏出一個大鍋,翻臉罵道:“孩子個屁啊!恭喜你!你剛剛生了,是個帥鍋!”


    “孩子!”白子慕欣喜地接過鐵鍋,以捧嬰兒的狀態把鍋湊到敖傾珞麵前,道:“快,叫爹!”


    麵對如此不要臉的表演,敖傾珞竟愣在了當場。


    在這尷尬的氣氛裏,偏偏還添了薊歌之放肆的笑聲。“師父啊,這是師娘嗎?不對,他是男的,那應該叫師公才對。恭喜師公生了,滿月宴可不要忘了我啊,哈哈哈。


    敖傾珞瞪了白子慕一眼,辯解道:“你師父我才沒有跟他。


    “師父,你我師徒二人還需隱瞞嗎?”薊歌之壓根沒聽她解釋,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道:“可是你說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斷袖而已,沒什麽,真的沒什麽。師公不遠千裏來尋你也累了,快讓他坐下來歇一歇吧。這不是剛剛接生完嘛,得坐月子的。”


    他眼裏閃爍著揶揄的光芒,讓敖傾珞心裏火冒三丈。


    “你!給我出去,我們好好談一談!”她抓住白子慕的手腕,拉著他急急地從包廂裏跑了出去。


    “啊,孩子!”白子慕手下一滑,鐵鍋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身後傳來薊歌之越來越大的笑聲,簡直讓她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白子慕,你到底抽什麽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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