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艾梅柏·希爾德在一起(左上),她在他的臉頰上留下吻痕(右上);埃羅爾(左下);同唐納德·特朗普在一起(右下)


    特朗普


    馬斯克從來都不是一個特別愛講政治的人,像許多搞技術的人一樣,他在社會問題上秉持著自由主義的立場,但對於規章製度和政治正確抱有一定的抵觸情緒。他先後為奧巴馬和希拉裏·克林頓的總統競選活動提供過政治獻金。在2016年的總統競選中,他公開批評唐納德·特朗普。他告訴美國消費者新聞與商業頻道bc):“特朗普似乎並不具備能展示出美國良好形象的那種品格。”


    但在特朗普獲勝後,馬斯克變得謹慎樂觀起來,認為特朗普的執政人格可能會是那種離經叛道的特立獨行者,而不是憤懣的右翼分子。他說:“我想也許他在競選期間說的一些瘋話隻是在作秀,他在行事上將采取更明智的立場。”因此在他的朋友、特朗普的支持者彼得·蒂爾的敦促下,馬斯克同意出席2016年12月在紐約舉辦的科技公司首席執行官與當選總統的會見活動。


    會見當天上午,馬斯克先去拜訪了《紐約時報》和《華爾街日報》的編輯部,而後因為交通過於擁堵,他與薩姆·特勒一起乘坐irt萊辛頓大道線地鐵前往特朗普大廈。除蒂爾外,參加會見的二十幾位科技領域的首席執行官還包括穀歌的拉裏·佩奇、微軟的薩提亞·納德拉、亞馬遜的傑夫·貝索斯和蘋果的蒂姆·庫克。


    會見後,馬斯克留下來與特朗普舉行了私人會談。特朗普說,有個朋友送了他一輛特斯拉,但他從沒開過。這讓馬斯克感到困惑,但他沒說什麽。特朗普隨後宣稱,他“真的很想讓nasa重新揚帆起航”。這讓馬斯克更加困惑了,因為nasa當時非常活躍。他力勸特朗普要設定一個大目標,最主要的目標就是要將人類送上火星,還要讓各公司通過競爭的方式來幫助美國實現這些目標。特朗普似乎對把人類送上火星的想法感到很驚訝,然後重申了一遍他想“讓nasa重新揚帆起航”。這次會麵讓馬斯克覺得很古怪,但他發現特朗普倒是很友好。“他看起來有點兒瘋瘋癲癲的,”馬斯克事後說,“但他可能也會保持一個正常人的狀態。”


    後來,特朗普告bc的主持人喬·克南,他對馬斯克印象深刻。“他喜歡火箭,順便說一下,他在火箭領域做得也很不錯,”特朗普對克南說道,隨後就陷入了特朗普式的胡言亂語,“我從來沒有見過發動機降落的時候,飛行器沒有翅膀,沒有裝任何東西,它就降落了,我是說‘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情況’,我很擔心他,因為他是我們國家偉大的天才之一,我們必須保護好我們的天才,你知道我們必須保護愛迪生,我們必須保護好這些創造出燈泡、車輪和各種東西的發明家。”


    朱莉安娜·格洛弗是一位人脈很廣的政府事務顧問。這些企業家聚集在特朗普大廈時,她幫他們安排了其他一些會麵活動,包括與時任副總統邁克·彭斯、時任國家安全事務助理邁克爾·弗林和k.t.麥克法蘭德的會晤。唯一讓馬斯克印象深刻的是紐特·金裏奇,他是一位太空愛好者,對於讓私營公司競標航天任務的製度抱有同馬斯克一樣的熱忱。


    在特朗普擔任總統的第一天,馬斯克去白宮參加了頭部公司首席執行官的圓桌會議,兩周後他又去參加了類似的會議。他的結論是,特朗普作為總統與作為候選人的時候沒什麽不同,他的小醜行為不僅是一種表演。“特朗普可能是世界上有史以來最牛的胡扯大師之一,”馬斯克說,“就像我父親一樣,他胡扯的時候會讓旁人摸不著頭腦。但如果你把特朗普的發言權當成一個騙子在演戲,那他的行為差不多就說得通了。”當這位總統宣布美國退出《巴黎協定》時,馬斯克就退出了總統的顧問委員會。


    艾梅柏·希爾德


    馬斯克的性格與和和美美的家庭生活並不兼容,他的大多數戀愛關係都會給他帶來心理上的動蕩與混亂。其中最令他痛苦的是與女演員艾梅柏·希爾德的關係,她把他拽進了一個黑暗的旋渦。這種狀態持續了一年多,那種痛苦是根深蒂固的,直到今天依然餘波未了。他說:“那種感情真的很殘酷。”


    他們的關係始於她在2012年拍攝的動作電影《彎刀殺戮》,這部電影的主角是一位想在軌道空間站上創造一個人類社會的發明家。馬斯克同意擔任電影顧問,因為他想認識希爾德,但二人真正相識是他擔任顧問一年以後的事了,那時她問馬斯克可不可以去參觀spacex。“我覺得別人叫我辣妹的同時,我也可以當一個極客呀。”希爾德開玩笑說。馬斯克帶她坐上了一輛特斯拉,希爾德覺得他作為一個火箭工程師來說還是很有魅力的。


    希爾德第二次見到馬斯克是在2016年5月,他們在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的晚宴上排隊走紅毯。當時30歲的希爾德正處在同約翰尼·德普離婚的邊緣,二人的糾葛鬧得滿城風雨。她和馬斯克在晚宴上聊天,在典禮之後的聚會上繼續談天說地。她覺得她與德普的緊張關係給她帶來了巨大的精神負擔,而馬斯克的出現像是一股清流滋潤了她的心田。


    幾周後,她正在邁阿密工作,馬斯克前來探訪。他們住在他從邁阿密海灘德拉諾酒店租來的帶遊泳池的別墅裏,隨後馬斯克帶著希爾德和她的妹妹飛到卡納維拉爾角,觀看了一場獵鷹9號的預定發射活動。她認為這是她經曆過的最有趣的約會。


    隨後的6月,馬斯克的生日越來越近了,當時希爾德正在意大利工作,但她決定前往弗裏蒙特的特斯拉工廠給他準備一個驚喜。她快到的時候,把車停在路邊,摘了一些野花。在馬斯克的安保團隊的配合下,她躲在了一輛特斯拉的後麵,當他走近時,她拿著野花跳了出來。


    他們的關係在2017年4月更進一步。馬斯克飛到澳大利亞去找她,當時她正在那裏拍攝電影《海王》,她在其中扮演了一個試圖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的愛人、一位公主戰士。他們手拉著手走過野生動物保護區,參加了樹上穿越課程,之後希爾德發布了一張他們在一起的照片,能看到他的臉頰上有一個唇印。馬斯克告訴希爾德,她讓他想起了電子遊戲《守望先鋒》中他最喜歡的角色——天使,所以她花了兩個月時間設計並委托第三方製作了一套從頭到腳的“天使”服裝,這樣她就可以在他麵前扮演這個角色。


    然而,與她的嬉嬉鬧鬧如影隨形的是那種吸引著馬斯克的騷動與混亂。他的弟弟和朋友們對她恨之入骨,甚至讓他們對賈絲廷的厭惡都成了小巫見大巫。“她就是一個有毒的女人,”金博爾說,“她是一個噩夢。”馬斯克的幕僚長薩姆·特勒將她比作漫畫書中的惡人,他說:“她就像《蝙蝠俠》裏的小醜,除了製造混亂,她沒有第二個目的。她以破壞一切穩定狀態為樂。”希爾德和馬斯克會通宵達旦地吵架,吵完直到第二天下午他才會起床。


    他們在2017年7月分手,但隨後複合,又共同度過了動蕩不安的五個月。那年12月,他們與金博爾、金博爾的妻子和孩子們一起去裏約熱內盧的野外旅行,他們的關係也隨之走到了終點。當他們到達酒店時,埃隆和艾梅柏又一次大吵大鬧起來。金博爾說,她把自己鎖在房間裏,開始大喊大叫,說她害怕會遭人攻擊,還說埃隆拿走了她的護照。保安和金博爾的妻子都試圖勸說她:她很安全,護照就在她的包裏,她隨時可以離開,而且當時那種情形下她也應該離開。“她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演員,所以她會說一些事情,讓你覺得‘哇,也許她說的是真的’,但實際上她在撒謊!”金博爾說,“她能創造出一套她自己眼中的現實,這種方式讓我想起了我的父親。”(這句話可以細品一下。)


    艾梅柏承認他們發生了爭執,承認她那天的表現有點兒誇張,但她說他們在那天晚上化解了矛盾。那天是新年前夜,他們去了一場派對,站在陽台上俯瞰整個裏約熱內盧,慶祝新年的到來。艾梅柏穿著低胸的白色亞麻裙,埃隆穿著半開襟的白色亞麻襯衫。金博爾和他的妻子也在場,還有表弟拉斯·賴夫和他的妻子。為了表明他們當時已經和好如初,艾梅柏給我發了當晚的照片和視頻。在其中一張照片裏,埃隆祝她新年快樂,並熱情地親吻了她的嘴唇。


    原文使用的是現在時(i love him very much.),而非過去時。——譯者注 她總結出的一個觀點是,馬斯克性格中對戲劇性衝突的迷戀潛滋暗長,是因為他需要大量的外部刺激來保持精力充沛。即便在他們最後一次分手以後,他們依然餘情未了。她說:“我非常愛他。” 她也很懂他,她說:“埃隆喜歡火,而有時他也會被火灼傷。”


    埃隆被艾梅柏吸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在重複著一種親密關係的模式。“他愛上了這些對他非常刻薄的人,真的是一種悲哀。”金博爾說,“她們的確很美,這是毫無疑問的,但她們的內心有著非常陰暗的一麵,埃隆心知肚明,這種感情是有毒的。”


    那他為什麽還要投身其中呢?我把這個問題拋給了馬斯克,他哈哈大笑起來。“因為我在感情裏就是個傻瓜,”他說,“我經常犯傻,在愛情裏尤其如此。”


    埃羅爾和賈娜


    2002年年底,埃羅爾和他的家人在嬰兒內華達去世後來訪,從那以後埃隆就沒再見過父親。在那次逗留期間,埃隆對埃羅爾喜歡他當時15歲的繼女賈娜感到很不舒服。埃隆向他施壓,要他迴南非去。


    但在2016年,埃隆和金博爾計劃與家人一起去南非旅行,他們覺得應該去看看父親,埃羅爾當時已經離婚,而且心髒一直有一些問題。埃隆與父親談了談心,至於談了多少,可能比他願意承認的要多,其中就包括一場6月28日的慶生活動。他們安排了一次午餐,試圖在他們的生日——埃隆45歲生日和埃羅爾70歲生日那天和解,至少來一場短暫的和解。


    他們在開普敦的一家餐廳見麵,埃羅爾當時就住在開普敦。賈絲廷要求他們的孩子在旅途中不要接觸埃羅爾,所以他們在埃羅爾來到餐廳前就離開了。午餐時金博爾和他的新婚妻子克裏斯蒂安娜,還有埃隆和他偶爾約會的女演員娜塔莎·巴塞特在場。安東尼奧·格拉西亞斯當時也在場,他問自己是否應該離開,他迴憶說:“埃隆把手放在我的腿上,說‘請留下來’,那是我唯一一次看到他的手在顫抖。”當埃羅爾走進餐廳時,他高聲對埃隆稱讚娜塔莎真漂亮,弄得大家很不舒服。“埃隆和金博爾完全不說話,沉默不語。”克裏斯蒂安娜說。一個小時後,他們覺得是時候離開了。


    埃隆原本計劃帶金博爾、克裏斯蒂安娜、娜塔莎和孩子們去比勒陀利亞,看看他長大的地方。但在與父親會麵後,他就沒這個心情了。他突然縮短了行程,飛迴了美國,告訴他們,他需要迴去處理佛羅裏達州特斯拉發生交通事故的事——他也是用這個借口說服自己離開的。


    這次拜訪雖然短暫,但似乎預示著埃隆與父親的關係即將緩和,也許可以幫助他馴服一些內心仍困擾著他的惡魔。但事實的走向並非如此,2016年晚些時候,在埃隆離開後不久,當時30歲的賈娜懷上了埃羅爾的孩子。“我們都是孤獨而迷失方向的人,”埃羅爾後來說,“生活就是順水推舟——你也可以說這是神的旨意,是大自然的規律。”


    當埃隆和他的弟弟妹妹發現這件事以後,感到毛骨悚然、怒不可遏。“事實上我正在慢慢試著同父親和解,”金博爾說,“但後來他與賈娜有了一個孩子,我心想:‘算了吧,還和解什麽呀,我再也不想跟你說話了。’從那以後,我就真的再也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就在2017年夏,馬斯克得知這個消息後,他為了《滾石》雜誌的封麵報道接受了記者尼爾·斯特勞斯的采訪。斯特勞斯首先問了一個關於特斯拉model 3的問題。結果一如平時經常出現的情況,馬斯克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他對艾梅柏·希爾德及他父親的事情耿耿於懷。沒做過多解釋,他就起身離開了。


    五分鍾以後,特勒去把他找了迴來。馬斯克迴到采訪的房間,向斯特勞斯解釋說:“我剛剛和女朋友分手了。我真的很愛她,這讓我很傷心。”後來在采訪中,他心裏放下了關於父親的事,沒有提到埃羅爾剛讓賈娜懷上孩子。“他這個人太可怕了,”他說著說著,就開始哭泣,“我父親的邪惡計劃都是經過精心策劃的。事情還在醞釀的時候,他就一肚子壞水。幾乎所有你能想到的罪行,他都犯過;幾乎所有你能想到的惡行,他都做過。”在馬斯克介紹他父親時,斯特勞斯發現他不會談及具體的細節。“顯然有一些東西,馬斯克是想分享的,但這些事情讓他難以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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