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二章
[綜]成為港黑幹部之路 作者：藍色冬眠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在小巷裏不斷奔跑的歌川謠，其實遠沒有天台的兩人想像中的狼狽。
她隻是感到有點疑惑。
連港黑都知道要低調的現在，蓋特家族卻彷佛毫無顧忌似的在街頭開火，還是用這種誇張的火力，到底是純粹的氣昏了頭，還是留下了什麽不為人知的後手，還得再好好思考一下。
“在那裏——！”
“抓住她，別讓她逃掉！”
前方突然冒出了數個黑衣人。
她轉向十字路口的另一邊，也許是經過了百貨公司後的小路，巨型電視傳來了模糊的廣告聲“敦賀蓮男主役、主題曲兼女主役聖邊琉璃——《太陽之心》絕讚放送中”，然後又被密集的槍聲與呟喝聲蓋過。
偏偏這個時候還有人打電話給她。
“喂？”她趁著拐彎的時機拿出了手機。
“歌川大人。”手機通話一接通，就聽到壽龍太郎一如往常的聲音——像海洋一樣沈厚又毫無緊張感，但帶著確認的意味，“請問您在哪裏？負責接送您的屬下還在停車場等著，他說找不到您……”
“我自己迴去了。”她的語氣不算很平穩，能聽出在飛快地跑動著，在迷宮一樣小巷裏繞了一個又一個圈，帶著笑意的語氣很快活，“現在跟人玩抓鬼遊戲，可惜還沒有輪到我當鬼——所以正在被絕讚追殺中。”
言簡意賅，還運用了剛剛聽來的字詞，完美。
她自滿地為自己打了一個高分。
“啊，是嗎。”壽龍太郎點了點頭。
——聽到頂頭上司被追殺時，正常人不是擔憂就是幸災樂禍的高興，能這麽冷靜又毫無感想的，大概隻有他一個了吧。
他想了一會，問道，“那還要給您買早餐嗎？”
“當然啊。”她又拐了一個角落，變向的時候順手拉倒數個垃圾桶，讓它們成為不怎麽討人喜歡的障礙物，並且一口氣下單，“我要wagnaria的鬆軟甜烤餅，雙倍份量的糖漿，不要牛油也不要果醬……還有給我一杯提神用的牛奶咖啡，不然我會睏得想睡著的。”
這樣說著，她側身閃過一個從側巷拿刀刺來的敵人，像是不經意似的踢倒放在一旁的鋼筋，它們盡數倒塌在對方身上，那個可憐的家夥頓時被壓得發出哀嚎。
他的同伴卻沒有報以同情，隻是憤怒地發現那些鋼筋擋去了他們唯一的去路。
她對著手機另一邊的壽龍太郎說，“直接把早餐帶出來吧，待會還要開會，來不及迴家吃了。”
“了解。”壽龍太郎迴答道。
嗶。
她按下了切斷通話按鍵。
過了大約一分鍾，她差不多對追逐戰感到無聊的時候，眼尾掃到一個小小的反光，這裏到處都是水泥與生鏽外露的鋼筋，還有幾個連窗框都沒有的廢棄舊建築，不存在玻璃或者是燈光。
——那隻能是狙擊手的瞄準鏡了。
既然這樣，識時務的人自然會乖乖聽話下來。
她跑動的步伐慢下來。
理所當然的，一旦她稍微慢下來，本來就擁有壓倒性人數優勢的敵人，成功從每個方位包圍了她，而這次，因為恃機在後的狙擊手，她沒有再像剛才一樣屠盡了每個障礙者。
“……好吧，算我輸了。”
歌川謠看著小巷盡頭的老舊水泥牆、堵死了退路的追兵，還有自己滴在地上的點點血跡——
她幹脆停下來轉過身。
蓋特家族對她不可謂不薄了，居然出動了這麽多人來圍堵她，光是地麵的追逐小隊就有至少三支，他們似乎從不缺人手和軍火，為了對付她，甚至用上了浮誇又浪費彈藥、卻能進行高效壓製的□□。
——果然是輸在合法開業證與異能者的數量上啊，相比起港黑。
她環視著自己的處境想道。
“舉起雙手！不要玩什麽把戲！”
其中站在最前的一個黑衣人大喊著，試探性地走前了一步。
“我姑且也算是挺識趣的人。”她慢慢地把手放在頭頂，做出了投降的姿態，輕鬆得不像即將被拘束帶走，而是被遞出請函邀請似的，“我也差不多玩夠了，帶我去見你們的老大吧。”
居然這麽緊咬不放，她也很想看看這些人到底在打什麽算盤。
對方像是害怕有詐似的上前一小步。
然後，又是一小步。
終於到他拿著手銬走到歌川謠的麵前時，他伸出手抓向她的手腕。
彷如慢動作一樣，首先傳到耳中的是一聲慘叫，然後是他的手臂以詭異卻不傷及關節的角度扭曲，整個人向後倒下，本來在咫尺可抓的女孩已經不在原地，而是被一個高大無比的身影抱在懷裏。
——紅藍白的緊身衣、誇張地鼓起的肌肉。
歌川謠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近在眼前是跟她的腦袋差不多大的手臂肱二頭肌，在她來得及眨眼睛之前，已經安全地躺在堅硬有力的臂彎裏。
這是橫濱近來的頭條人物。
“已經沒關係了……因為我來了！”
歐爾邁特咧著嘴笑，說出了他的經典台詞。
與這個金句互相輝映的，是蓋特家族成員們同時昏倒在地的聲音，失去意識的人們以疲軟的姿態散了一地，簡直就像是有誰在一瞬間就拍打了所有人的後頸似的。
“小女孩，你還好嗎？”他低頭問道。
“……”
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能輕鬆拎起的布偶一樣，被對方小心地放迴地上。
——好強。
這是連眼睛都追蹤不到的強大力量。
如果說蓋特家族的追捕是一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飯前節目，那歐爾邁特的出現就是切切實實讓心髒跳動猝然加快的驚嚇——
歌川謠看著滿地的昏倒身體，還有隔壁的英雄。
為什麽他會在這個地方？！
“真是的，居然下這麽重手。”歐爾邁特看到她低著頭，以為這是一個嚇壞了的孩子，彎下身問道，“沒事吧，可以站穩嗎？”
她全身上下都是狼狽的血跡，不少還是因為劇烈的跑動而拉扯大的傷口。
本來在手榴彈的爆炸中，她就受了不輕的傷，隻不過，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必須習慣流血的感覺，所以那沒有對她造成太多的困擾——如果硬要說有什麽困擾的話，大概就是這件粉色的裙子變得破破爛爛、不能再穿了吧。
“我沒事。”她點了一下頭，覺得自己應該要扮演一個受害人。
但遺憾的是，以中也先生的話來說——她是一個“乳臭未幹、完全不懂得演戲的小鬼”，實在裝不出滿臉害怕的樣子，充其量隻能露出一個有點苦惱的表情。
幸好，歐爾麥特對“受害人”的臉部運動也沒有什麽要求，他隻當這是人人不同的驚嚇反應，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肩頭，“不用擔心，問題已經解決了，現在馬上就送你去醫院。”
“不要。”她拒絕配合。
因為她一點都不想去醫院，隻想好好洗個澡——剛剛在垃圾堆滾了一個圈，不在吃早餐前弄幹淨的話，她會想吐的。
“那裏會有能幫助你的人。”歐爾麥特卻耐心地勸說道，語氣帶著信心與關心受傷孩子的溫和，“聽聽，我來之前已經叫了警察，他們會處理後續的事情，如果你感到害怕的話，我可以送你過去。”
果然，不遠處傳來了警笛長鳴聲。
“……”
她的心情頓時微妙起來。
如果要形容她此刻的感想的話，大概就是老鼠跟貓共處一室感覺。
如果她再不跑，明天的頭條新聞應該就會是“英雄歐爾麥特成功逮捕港黑高層”了，雖然沒有到芥川那種被懸賞通緝的高調程度，但她的資料確實被登記在案，稍微對照名字一查，就會暴露身分。
明麵上，港黑與政府的共生關係可沒有公開。
即使事後被私底下放出來，也絕對會成為今年度的行內笑柄。
如果是太宰先生的話，絕對會滿臉寫著“有樂子”的表情，一副探險的樣子跟去警局，然後再打電話、讓本來就忙碌得左奔右跑的中也先生把他保釋出來，在後者不耐煩的“去死吧青花魚”的怒吼中哈哈笑。
可她又不是那個沒臉沒皮的前幹部。
“沒有這個必要，我一個人就可以了。”她用拒絕的表情看向這位英雄。
“小女孩，這個世界是很多壞人的。”歐爾麥特卻有些嚴肅地說道，似乎真心實意地擔憂著她的安危，“你知道那些家夥為什麽追殺你嗎？”
——因為她挖走了他們唯一的爆炸係異能者。
她想道。
不過，蓋特家族這些天的動向確實不太尋常，這也是她正準備弄清楚的，而所有思緒都沒有必要讓這個英雄知道。
“誰知道呢。”她隨口迴答道。
“是嗎……”歐爾麥特應道，他似乎知道了什麽內情的樣子，“本來不想這樣對飽受驚嚇的你說的……但是，那些家夥似乎是衝著你的’個性’來的，而且看起來不達目的決不放棄。”
“個性？”
“……啊，看我又忘記了。”他拍了一下頭頂。
由於先天性超能力的普及化，所有地方都把“異能力”改稱為“個性”了，隻有橫濱還保留著舊稱，長年居住或者在這裏長大的人，聽到“個性”這個詞大概不會馬上反應過來。
“總之，他們是衝著你的異能力而來的。”他改了一下用詞強調道。
“我的異能力？”歌川謠稍微皺起眉頭。
但不是因為他的話語，而是因為越來越接近這裏的警笛聲。
要是如歐爾麥特所說，他前來救援之前已經報警的話，橫濱的警察大概已經趕到小巷外的海堤，如果不像她剛才一樣繞路跑的話，他們用不了多久就能到達現場。
——不好，最多隻有三分鍾了。
歐爾麥特還在說道，“女孩，你也看到了，這裏的地下勢力能在太陽升起的時候當街開火，作為英雄有責任守護巿民，但一天的罪惡太多的話，難免會有疏漏的情況……”
——有沒有什麽好用的離場借口呢？
不需要太好看，隻要能稍微擺脫這個奇怪狀況的借口就可以了。
“……所以，為了避免你再受傷害，最好還是讓警方派人保護你……”
“歐爾麥特。”她突然叫住了這位英雄。
“怎麽了？”
這種關鍵時刻，隻好使用最古老幼稚的方法了。
她說服自己放下麵子問題，用出了最認真的表情說道——“我想去一下廁所。”
“……………哈啊？”歐爾麥特呆了一下，本來在腦中的教育巿民安全知識的說辭全都飛走了，隻是想吐槽眼前冷靜得詭異的女孩，“等一下，你剛才有在聽我說話嗎？”
說起來，作為這麽年幼的傷者，她好像沒有發出過半聲痛唿，或者是驚慌的尖叫。
當然，麻木壓抑的受害者也是存在的。
可是，她的眼神實在太過平淡，不太像是受到任何負麵情緒的擠壓，更像是……早就習慣了這點程度的紛爭，彷佛隻是經曆了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早晨，而不是被一群拿槍的男人追殺了三條街。
“不可以嗎？我快要憋不住了。”她問道。
“……呃、抱歉，當然不是不可以……”歐爾麥特隻能不好意思地退開了半步，讓出一條路，瞬間冒出來的思緒也消散——啊，看看他在想什麽，居然想懷疑一個不到十四歲的孩子嗎？
歌川謠踏出了一步。
如果這是rpg遊戲，她應該就是不耐煩地跳過了所有無聊對話、擺脫話撈npc的急性子玩家吧，隻要眼前的對話框關掉了，一切糾纏就能無事結果。
但所謂現實，就是真實存在“意外”的東西。
“她、她……”
本來趴在地上的人醒過來，他吃力地抬起手指顫抖著指向她。
歐爾麥特似乎下意識地想轉身看向那個人。
宛如暴雨落雷的前一刻、屠夫高舉雙手上的砍刀的那一秒，空氣繃緊得像拉滿了的薄弦一樣，她的眼瞳霎那收縮了一下，幾乎能看到眼球邊緣的血管，本來垂落的右手重重地震了一下，食指像是痙攣似的彎曲。
——不能、讓他、說話。
“她是港口……”黑手黨的人。
咻——
話音未落，一顆經過消音處理的子彈突然飛來。
他的腦袋在空中爆成血花。
她隻是感到有點疑惑。
連港黑都知道要低調的現在，蓋特家族卻彷佛毫無顧忌似的在街頭開火，還是用這種誇張的火力，到底是純粹的氣昏了頭，還是留下了什麽不為人知的後手，還得再好好思考一下。
“在那裏——！”
“抓住她，別讓她逃掉！”
前方突然冒出了數個黑衣人。
她轉向十字路口的另一邊，也許是經過了百貨公司後的小路，巨型電視傳來了模糊的廣告聲“敦賀蓮男主役、主題曲兼女主役聖邊琉璃——《太陽之心》絕讚放送中”，然後又被密集的槍聲與呟喝聲蓋過。
偏偏這個時候還有人打電話給她。
“喂？”她趁著拐彎的時機拿出了手機。
“歌川大人。”手機通話一接通，就聽到壽龍太郎一如往常的聲音——像海洋一樣沈厚又毫無緊張感，但帶著確認的意味，“請問您在哪裏？負責接送您的屬下還在停車場等著，他說找不到您……”
“我自己迴去了。”她的語氣不算很平穩，能聽出在飛快地跑動著，在迷宮一樣小巷裏繞了一個又一個圈，帶著笑意的語氣很快活，“現在跟人玩抓鬼遊戲，可惜還沒有輪到我當鬼——所以正在被絕讚追殺中。”
言簡意賅，還運用了剛剛聽來的字詞，完美。
她自滿地為自己打了一個高分。
“啊，是嗎。”壽龍太郎點了點頭。
——聽到頂頭上司被追殺時，正常人不是擔憂就是幸災樂禍的高興，能這麽冷靜又毫無感想的，大概隻有他一個了吧。
他想了一會，問道，“那還要給您買早餐嗎？”
“當然啊。”她又拐了一個角落，變向的時候順手拉倒數個垃圾桶，讓它們成為不怎麽討人喜歡的障礙物，並且一口氣下單，“我要wagnaria的鬆軟甜烤餅，雙倍份量的糖漿，不要牛油也不要果醬……還有給我一杯提神用的牛奶咖啡，不然我會睏得想睡著的。”
這樣說著，她側身閃過一個從側巷拿刀刺來的敵人，像是不經意似的踢倒放在一旁的鋼筋，它們盡數倒塌在對方身上，那個可憐的家夥頓時被壓得發出哀嚎。
他的同伴卻沒有報以同情，隻是憤怒地發現那些鋼筋擋去了他們唯一的去路。
她對著手機另一邊的壽龍太郎說，“直接把早餐帶出來吧，待會還要開會，來不及迴家吃了。”
“了解。”壽龍太郎迴答道。
嗶。
她按下了切斷通話按鍵。
過了大約一分鍾，她差不多對追逐戰感到無聊的時候，眼尾掃到一個小小的反光，這裏到處都是水泥與生鏽外露的鋼筋，還有幾個連窗框都沒有的廢棄舊建築，不存在玻璃或者是燈光。
——那隻能是狙擊手的瞄準鏡了。
既然這樣，識時務的人自然會乖乖聽話下來。
她跑動的步伐慢下來。
理所當然的，一旦她稍微慢下來，本來就擁有壓倒性人數優勢的敵人，成功從每個方位包圍了她，而這次，因為恃機在後的狙擊手，她沒有再像剛才一樣屠盡了每個障礙者。
“……好吧，算我輸了。”
歌川謠看著小巷盡頭的老舊水泥牆、堵死了退路的追兵，還有自己滴在地上的點點血跡——
她幹脆停下來轉過身。
蓋特家族對她不可謂不薄了，居然出動了這麽多人來圍堵她，光是地麵的追逐小隊就有至少三支，他們似乎從不缺人手和軍火，為了對付她，甚至用上了浮誇又浪費彈藥、卻能進行高效壓製的□□。
——果然是輸在合法開業證與異能者的數量上啊，相比起港黑。
她環視著自己的處境想道。
“舉起雙手！不要玩什麽把戲！”
其中站在最前的一個黑衣人大喊著，試探性地走前了一步。
“我姑且也算是挺識趣的人。”她慢慢地把手放在頭頂，做出了投降的姿態，輕鬆得不像即將被拘束帶走，而是被遞出請函邀請似的，“我也差不多玩夠了，帶我去見你們的老大吧。”
居然這麽緊咬不放，她也很想看看這些人到底在打什麽算盤。
對方像是害怕有詐似的上前一小步。
然後，又是一小步。
終於到他拿著手銬走到歌川謠的麵前時，他伸出手抓向她的手腕。
彷如慢動作一樣，首先傳到耳中的是一聲慘叫，然後是他的手臂以詭異卻不傷及關節的角度扭曲，整個人向後倒下，本來在咫尺可抓的女孩已經不在原地，而是被一個高大無比的身影抱在懷裏。
——紅藍白的緊身衣、誇張地鼓起的肌肉。
歌川謠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近在眼前是跟她的腦袋差不多大的手臂肱二頭肌，在她來得及眨眼睛之前，已經安全地躺在堅硬有力的臂彎裏。
這是橫濱近來的頭條人物。
“已經沒關係了……因為我來了！”
歐爾邁特咧著嘴笑，說出了他的經典台詞。
與這個金句互相輝映的，是蓋特家族成員們同時昏倒在地的聲音，失去意識的人們以疲軟的姿態散了一地，簡直就像是有誰在一瞬間就拍打了所有人的後頸似的。
“小女孩，你還好嗎？”他低頭問道。
“……”
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能輕鬆拎起的布偶一樣，被對方小心地放迴地上。
——好強。
這是連眼睛都追蹤不到的強大力量。
如果說蓋特家族的追捕是一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飯前節目，那歐爾邁特的出現就是切切實實讓心髒跳動猝然加快的驚嚇——
歌川謠看著滿地的昏倒身體，還有隔壁的英雄。
為什麽他會在這個地方？！
“真是的，居然下這麽重手。”歐爾邁特看到她低著頭，以為這是一個嚇壞了的孩子，彎下身問道，“沒事吧，可以站穩嗎？”
她全身上下都是狼狽的血跡，不少還是因為劇烈的跑動而拉扯大的傷口。
本來在手榴彈的爆炸中，她就受了不輕的傷，隻不過，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必須習慣流血的感覺，所以那沒有對她造成太多的困擾——如果硬要說有什麽困擾的話，大概就是這件粉色的裙子變得破破爛爛、不能再穿了吧。
“我沒事。”她點了一下頭，覺得自己應該要扮演一個受害人。
但遺憾的是，以中也先生的話來說——她是一個“乳臭未幹、完全不懂得演戲的小鬼”，實在裝不出滿臉害怕的樣子，充其量隻能露出一個有點苦惱的表情。
幸好，歐爾麥特對“受害人”的臉部運動也沒有什麽要求，他隻當這是人人不同的驚嚇反應，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肩頭，“不用擔心，問題已經解決了，現在馬上就送你去醫院。”
“不要。”她拒絕配合。
因為她一點都不想去醫院，隻想好好洗個澡——剛剛在垃圾堆滾了一個圈，不在吃早餐前弄幹淨的話，她會想吐的。
“那裏會有能幫助你的人。”歐爾麥特卻耐心地勸說道，語氣帶著信心與關心受傷孩子的溫和，“聽聽，我來之前已經叫了警察，他們會處理後續的事情，如果你感到害怕的話，我可以送你過去。”
果然，不遠處傳來了警笛長鳴聲。
“……”
她的心情頓時微妙起來。
如果要形容她此刻的感想的話，大概就是老鼠跟貓共處一室感覺。
如果她再不跑，明天的頭條新聞應該就會是“英雄歐爾麥特成功逮捕港黑高層”了，雖然沒有到芥川那種被懸賞通緝的高調程度，但她的資料確實被登記在案，稍微對照名字一查，就會暴露身分。
明麵上，港黑與政府的共生關係可沒有公開。
即使事後被私底下放出來，也絕對會成為今年度的行內笑柄。
如果是太宰先生的話，絕對會滿臉寫著“有樂子”的表情，一副探險的樣子跟去警局，然後再打電話、讓本來就忙碌得左奔右跑的中也先生把他保釋出來，在後者不耐煩的“去死吧青花魚”的怒吼中哈哈笑。
可她又不是那個沒臉沒皮的前幹部。
“沒有這個必要，我一個人就可以了。”她用拒絕的表情看向這位英雄。
“小女孩，這個世界是很多壞人的。”歐爾麥特卻有些嚴肅地說道，似乎真心實意地擔憂著她的安危，“你知道那些家夥為什麽追殺你嗎？”
——因為她挖走了他們唯一的爆炸係異能者。
她想道。
不過，蓋特家族這些天的動向確實不太尋常，這也是她正準備弄清楚的，而所有思緒都沒有必要讓這個英雄知道。
“誰知道呢。”她隨口迴答道。
“是嗎……”歐爾麥特應道，他似乎知道了什麽內情的樣子，“本來不想這樣對飽受驚嚇的你說的……但是，那些家夥似乎是衝著你的’個性’來的，而且看起來不達目的決不放棄。”
“個性？”
“……啊，看我又忘記了。”他拍了一下頭頂。
由於先天性超能力的普及化，所有地方都把“異能力”改稱為“個性”了，隻有橫濱還保留著舊稱，長年居住或者在這裏長大的人，聽到“個性”這個詞大概不會馬上反應過來。
“總之，他們是衝著你的異能力而來的。”他改了一下用詞強調道。
“我的異能力？”歌川謠稍微皺起眉頭。
但不是因為他的話語，而是因為越來越接近這裏的警笛聲。
要是如歐爾麥特所說，他前來救援之前已經報警的話，橫濱的警察大概已經趕到小巷外的海堤，如果不像她剛才一樣繞路跑的話，他們用不了多久就能到達現場。
——不好，最多隻有三分鍾了。
歐爾麥特還在說道，“女孩，你也看到了，這裏的地下勢力能在太陽升起的時候當街開火，作為英雄有責任守護巿民，但一天的罪惡太多的話，難免會有疏漏的情況……”
——有沒有什麽好用的離場借口呢？
不需要太好看，隻要能稍微擺脫這個奇怪狀況的借口就可以了。
“……所以，為了避免你再受傷害，最好還是讓警方派人保護你……”
“歐爾麥特。”她突然叫住了這位英雄。
“怎麽了？”
這種關鍵時刻，隻好使用最古老幼稚的方法了。
她說服自己放下麵子問題，用出了最認真的表情說道——“我想去一下廁所。”
“……………哈啊？”歐爾麥特呆了一下，本來在腦中的教育巿民安全知識的說辭全都飛走了，隻是想吐槽眼前冷靜得詭異的女孩，“等一下，你剛才有在聽我說話嗎？”
說起來，作為這麽年幼的傷者，她好像沒有發出過半聲痛唿，或者是驚慌的尖叫。
當然，麻木壓抑的受害者也是存在的。
可是，她的眼神實在太過平淡，不太像是受到任何負麵情緒的擠壓，更像是……早就習慣了這點程度的紛爭，彷佛隻是經曆了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早晨，而不是被一群拿槍的男人追殺了三條街。
“不可以嗎？我快要憋不住了。”她問道。
“……呃、抱歉，當然不是不可以……”歐爾麥特隻能不好意思地退開了半步，讓出一條路，瞬間冒出來的思緒也消散——啊，看看他在想什麽，居然想懷疑一個不到十四歲的孩子嗎？
歌川謠踏出了一步。
如果這是rpg遊戲，她應該就是不耐煩地跳過了所有無聊對話、擺脫話撈npc的急性子玩家吧，隻要眼前的對話框關掉了，一切糾纏就能無事結果。
但所謂現實，就是真實存在“意外”的東西。
“她、她……”
本來趴在地上的人醒過來，他吃力地抬起手指顫抖著指向她。
歐爾麥特似乎下意識地想轉身看向那個人。
宛如暴雨落雷的前一刻、屠夫高舉雙手上的砍刀的那一秒，空氣繃緊得像拉滿了的薄弦一樣，她的眼瞳霎那收縮了一下，幾乎能看到眼球邊緣的血管，本來垂落的右手重重地震了一下，食指像是痙攣似的彎曲。
——不能、讓他、說話。
“她是港口……”黑手黨的人。
咻——
話音未落，一顆經過消音處理的子彈突然飛來。
他的腦袋在空中爆成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