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練習遊泳?”我很破壞氣氛地噴笑。


    黃少天臉一紅:“咳咳……”他緩了緩之後,又恢複臭不要臉的樣子,湊近了在我耳邊道:“如果你想的話……我樂意至極……”


    耳邊有些灼熱和濡濕,卻沒有小說中描寫的那種旖旎的感覺。我伸手推開黃少天的腦袋:“不樂意不樂意。我要寫稿子了。”


    他順勢抓住我的手捏在手中,繞過低矮的小茶幾走到我身前,說:“去那邊桌子上寫啊。在這裏寫你就得彎腰低頭,對身體不好的。”


    我遲疑了一下,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於是便抱起筆記本電腦站起身。


    正要往桌子那邊走,黃少天又摟住我的腰,把我拖迴了沙發在他腿上坐下。他接過我的筆記本,端在一個合適的高度,說道:“這麽寫吧,我想看你寫。我幫你托著,這樣你也不會累。”


    我有些不適地調整了一下姿勢。剛剛確定關係就這麽親密,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在我的少女幻想中,告白之後應該兩個人一起出去約會,從牽手開始,再到擁抱,再到更親密的坐大腿啊接吻啊什麽的……至少也要個把月的時間吧。我和黃少天好像進展太快了點。


    害羞之餘,我還是留戀這個懷抱,於是紅著臉開始打字:


    「世邀賽國家隊員專訪:你所不知道的黃少天」


    “哈哈哈哈哈哈!”黃少天大笑,端著電腦的手都抖了起來,“這什麽鬼,標題嗎?好傻啊臥槽哈哈哈哈!”


    我用手肘頂他的胸:“你好煩啊!這標題多好,言簡意賅、設置懸念、引人注目、通俗易懂。你再說話……”


    “我知道我知道。”黃少天單手托著筆記本,另一手摟緊我,“接著寫嘛。我不說話了好不好?”


    “哎,你一隻手托不穩的……”我扶住電腦說道。


    “沒事。”他說,“你口述吧,我幫你打字。”


    “嗯………”我想了想,“相信熟悉黃少的大家都知道,黃少很少提他以前的故事。本次,黃少願意與本刊記者分享他的中學時光……”


    黃少天單手敲擊鍵盤,很快就打字完畢。我看著屏幕上的文字皺了皺眉:“不行啊,口述的話感覺寫出來的東西很別扭……沒有碼字的感覺啊。”


    “那我們到床上去吧?”黃少天提議。


    “啊?”我一下子懵了。


    “想什麽呢!”黃少天掐了掐我的腰,“到床上坐著我就可以把電腦擱膝蓋上,這樣我又可以抱你,你又可以打字。你床是哪一張?”


    我臉色爆紅地指了指自己的床。黃少天用下巴蹭了蹭我的腦袋。


    “那你把電腦放下。”我說,“我起來。”


    黃少天照做,待我站起來後就爬上床,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我突然覺得氣氛不太對,躊躇著說:“我覺得……我還是在桌子上寫好了……”


    黃少天一言不發地望著我,我有些心虛地轉過臉去。


    他爬到床沿坐下,有些失落地問道:“紅葉,你這麽不放心我啊?”


    “不是啊!”我急忙否認,“我就是……就是不太好意思……”


    黃少天微笑:“我知道的。”他下床走到我身邊,從背後抱住我,輕輕道:“多多練習,就不害羞了,對吧?”


    我漲紅著臉不說話。


    突然間我聽到房門“滴”的一聲,急忙試圖掙脫黃少天的懷抱。他將手臂緊了緊,並不想鬆開。我轉頭去看門口,發現是王冬兒開門進來了。


    她原本一臉呆滯,和我的視線對上,才猛地反應過來:“不好意思!你們繼續!”轉身就把門“砰”地帶上了。


    我歪著頭,和黃少天沉默地對視了幾秒。他調整了一下姿勢,頭漸漸向我這邊傾過來,嘴唇輕輕蹭了蹭我的臉頰。然後他慢慢掰過我的肩膀,正麵對著我,試探性地吻了吻我的嘴唇。


    我原本有些抗拒,忽然想到我們已經認識了將近十年,便把少女情懷放到一邊,反倒有些期待起來。


    黃少天用他的唇壓住我的唇,伸出舌頭舔了舔。我配合地張開牙關,用舌頭去觸碰他的。他大概是受到了鼓舞,一隻手攀上我的後腦勺將我向他那邊壓去,整個吻也顯得急切和粗暴,胸膛有些劇烈的起伏。他的舌頭笨拙地在我口裏轉了一圈,我們兩個似乎都覺得有些尷尬,便分開了。


    “感覺怪怪的。”我說。


    黃少天臉微紅:“我也覺得。我是不是太激動了?我一想到你是我女朋友,我就特別激動。”


    “和小說裏寫的不一樣。”我笑,“可能是技術水平太低。”


    “畢竟是第一次嘛!”黃少天把臉在我的肩上蹭蹭,“難道你想找個經驗豐富的老司機嗎?”


    我不說話,輕輕哼了一聲。黃少天悶笑。


    “濕濕的,好像沒什麽味道。”我又總結了一下。


    “怎麽辦,我的味覺可能出問題了。”黃少天湊在我耳邊說,“我感覺你嘴巴裏麵甜甜的。”


    我臉一熱,伸手推開那顆毛茸茸的腦袋,說道:“我、我去開門,妹子還沒進來呢!”說罷一轉身就竄到門口,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一開門,就看到門外不止一個妹子,蘇沐橙和楚雲秀都在,王冬兒還有些踉蹌,使人不得不懷疑她是趴在門上偷聽。


    我問她們:“怎麽不進來啊?”


    王冬兒愣愣地看著我:“不是吧……這麽快……一分鍾都沒有吧……”


    我無語,轉而和蘇沐橙、楚雲秀打了招唿,自我介紹了一下。


    黃少天也從房裏出來了,見門外這麽多人也有些驚訝:“嗨。翻譯妹子你好,蘇沐橙、楚雲秀你們倆也在啊。都在門口幹什麽呢?聊天嗎?”


    王冬兒:“黃少叫我名字就好!對不起我錯了下次我迴房間一定先敲門,沒人理我就不進去!”


    蘇沐橙笑眯眯地問:“你們倆是一對啊?”


    “沒想到脫單最快的居然會是藍雨的。”楚雲秀嘖嘖地感歎。


    “嘿嘿,想不到吧。”黃少天得意地笑,過來扣住了我的手。


    因為還有別人,我覺得有些不自在,轉念一想覺得也不是什麽正式場合,於是就任他牽了。黃少天看我一眼,又悄悄改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勢。


    王冬兒捂臉,蘇沐橙和楚雲秀欣賞天花板。


    黃少天:“別站門口了,進來說話呀!”


    大家於是一起進了房間,另外三個姑娘坐在了王冬兒床上,我和黃少天坐在了我自己床上。大家聊天。


    王冬兒很好奇:“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我答道:“就剛才。”


    楚雲秀驚訝道:“不是吧,這才剛來一天啊,黃少天速度這麽快?”


    “你們倆以前認識嗎?”蘇沐橙問。她和楚雲秀都不知道我和黃少天是高中同學。


    我們稍作解釋之後,蘇沐橙感歎:“真不容易啊,這麽多年過去了還能走在一起,說出去大家肯定得羨慕死你們。”


    “要是將來米琪妹子去你們藍雨做個隨隊記者,那你們可真要閃瞎藍雨一堆單身漢了。”楚雲秀笑道。


    “那是。”黃少天說,“也給他們做個榜樣,鼓勵他們談戀愛,免得別人總叫我們藍雨和尚廟。”


    “到時候你們隊員都談戀愛去了,訓練的時候都忙著和女朋友通電話怎麽辦?你們隊長不得氣死?”我笑著問。


    “這可能性不大,他們又不見得有你這麽好看的高中同桌。”黃少天認真地看著我道。


    “黃少撩妹技能真強……”王冬兒小聲說。


    蘇沐橙和楚雲秀點點頭:“閃瞎了……”


    “什麽閃瞎了?”黃少天裝傻,“難道這裏有記者偷拍嗎?”


    我一敲他腦袋:“可不就是我嗎!”


    黃少天傻笑。


    我問三個妹子:“你們出去逛街迴來了?怎麽樣,蘇黎世好玩嗎?”


    “還可以吧,蠻好玩的。”蘇沐橙笑道,“我們剛剛去逛了逛商場,吃完午飯打算去聖奧古斯丁巷轉一轉。”


    “聖奧古斯丁巷?是什麽地方?”黃少天問。


    “旅遊手冊上寫的,在老城區,好像挺不錯的。”蘇沐橙晃了晃手中的一本小冊子。


    “有什麽玩的地方?”黃少天好奇地看了看那本冊子,“你們準備可真充分啊,旅遊手冊都準備好了。”


    “那是。”楚雲秀笑著說,“這一個星期,總不能天天玩電腦吧?”


    “說得對,那本旅遊手冊能給我們看看嗎?”黃少天問。


    蘇沐橙於是把旅遊手冊遞給了我。


    黃少天湊過來看,一隻手又趁機爬上了我的腰。對麵王冬兒又是倒吸一口氣:“神啊救救我……”


    “好像很不錯啊,紅葉我們也一起去吧!”黃少天指著手冊上對奧古斯丁巷的簡述道,“你看這裏,「是一條富於浪漫情調的小巷」,很適合我們對吧?”


    “如果我迴答「是」是不是太囂張了一點……”我小聲在耳邊問他。


    王冬兒:“我們都聽見了好嗎!”


    眾人都笑了一陣。


    “那就這樣定了?我們幾個下午一塊兒去奧古斯丁巷玩,老城區其他地方也可以轉一轉。”楚雲秀說,“要不要叫其他人?”


    蘇沐橙:“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興趣,說不定他們更想留在酒店哪兒也不去呢。”


    楚雲秀點頭:“一會兒去問問吧。”


    我突然想起自己的新聞稿沒寫:“那個……我忽然想起我的新聞稿沒寫…要不今天你們先去玩,過兩天再一起玩?”


    蘇沐橙疑惑道:“比賽還有這麽多天才開始呢,怎麽寫新聞稿呀?”


    “那可有的寫呢。”我笑道,“像今天我們就可以發一篇新聞稿說「榮耀國家隊今天安全抵達蘇黎世,祝願他們取得好成績為國爭光」什麽的,迴顧一下各國選手過往表現,可以湊出一整個版麵呢。”


    “好神奇。”蘇沐橙感歎,“那你們的新聞稿會發表在哪裏啊?”


    “我們是官方性質的記者了,畢竟榮耀第一次走向世界,競技總局也希望給群眾留下一個關於電競的好印象,所以聯係《體育日報》這次請我實習老師來隨隊。到時候應該會把我們的文章刊在《體育日報》上吧。”我答道。


    “《體育日報》?”黃少天問,“那個我聽說是最權威的體育報紙了,原來很少有電競新聞上去的吧?看來我們國家也開始越來越重視電競了。”


    蘇沐橙笑著說:“可不是嗎,葉修這次不就是以「為國爭光」的名義來的嗎?”


    “這是什麽梗?”我笑問。


    黃少天解釋:“我們集訓第一天開會的時候,大家在猜領隊是誰,結果沒想到是葉修。那家夥不是最初說要迴家才退役的嗎,結果又被他老爸趕出來了,說是要他帶國家隊為國爭光……哈哈哈哈,可真是笑死我了。”


    眾人笑了一陣後,楚雲秀問:“誒,米琪妹子,你實習老師是不是那個戴黑框眼鏡,白襯衫黑褲子,斯斯文文的那個人?”


    “對,是他,他叫季林,在新聞界很有名的,是大神級人物。估計比賽開始以後中央五台的電視直播轉播什麽的也是他負責呢。”


    “那你今天要寫什麽稿子呀?”蘇沐橙問,“是之前說的「國家隊到達蘇黎世」的那個稿子嗎?”


    “哈哈哈,其實那個稿子我們出發前就寫好了!”我笑著說。黃少天接話:“她是在寫我的人物專訪!比那個「國家隊到達蘇黎世」高級多了。”


    楚雲秀對蘇沐橙說:“他什麽時候這麽自戀了?”


    “可能是因為找著了女朋友,這自戀程度直逼葉修。”蘇沐橙答。


    “那葉修找著了女朋友可怎麽辦?”楚雲秀嘖嘖兩聲。


    蘇沐橙小聲猜測:“說不定他已經有男朋友了呢……”


    黃少天:“女人真可怕……”


    我斜睨他一眼,他立刻噤聲。


    最後我趕走了黃少天,才趕在大家出發之前寫完了稿件,上交給季林。季林也是以神速審閱修改,將我表揚了一下,再批判一番,最後采用了修改過後的我的稿件,發給了編輯部。


    我本來還疑惑他為什麽這麽急,等到下午出發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因為他下午也要一塊兒出去玩。


    這就是新聞界大神嘛?我欲哭無淚。


    當然,按照季林前輩的說法,“這是外出取材,融入選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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