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擦, 電梯像素的逆襲啊，tm居然用到宋衍身上了！”
“炒作, 宣傳，絕壁捆綁！這頂綠帽子鹽粉們不帶！”
“一看就不是米璐, 捆綁個毛！”
“心疼我璐背鍋……”
“滾粗，是米璐自己蹭熱度好不好！”
“到底發生了什麽？微博癱瘓，竟然卡到不能吃瓜，我老公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老公在電梯上抱著個女人, 那女人不是你——”
“awsl，老公對著攝像頭那一笑太蘇了，我腿都軟了, 這還是那個威武不屈貧賤不移高冷禁欲的宋檢嗎！”
“我要是他懷裏人，猝死都值！不管了, 我先舔為敬！”
“以後要開始暗戀已婚男士了嗎, 失戀打卡第一天。”
“樓上是魔鬼嗎！從哪看出已婚了？就沒人關心宋衍懷裏抱的是誰嗎？”
“同問。”
“有點像米璐，但五官比米璐精致；看鼻子有點像劫數裏的女二馮蕭尹啊, 就出場領盒飯那個！看她輪廓還有點像beauty那個十六歲的封麵模特；這眼鏡反光, 很像帶了墨鏡的ivy！”
“臥槽, 這丫是照多少個人整的啊，撞臉半個娛樂圈啊！”
“我怎麽覺得挺好看呢？沒準也是被眼鏡封印的顏值吧……”
“弱弱問一句, 沒人覺得很甜嗎？”
“隻有暴擊！沒有甜蜜！”
“……”
蘇嬈心已經碎成渣渣了。
怎麽會這樣？不是說這公寓安保最好了嗎？怎麽那天在電梯裏他抱她的一幕會被截成動圖發在網上？
他也應該看到了吧, 不該追究物業的責任嗎？
蘇嬈再往下翻，果真有人開始扒這公寓了。
雖然為放大人物截去了電梯的空間，但架不住萬能的網友們力量太大, 怕沒多久宋衍這間公寓地址也會被攻破——
蘇嬈抱著手機朝觀景台前坐著的宋衍看去，宋衍好似感應到了，放下手稿轉頭，正對上了她無措的目光。
“怎麽了？”他微笑問，落地窗前他的簡直和天空融為一體，陽光柔化了他的輪廓，他像在雲端上一樣不真實。
蘇嬈愣了愣，拿出手機晃了下。
他眉心微皺，接著他手機便響了。
她給他發了條鏈接，是她剛剛看的熱搜。
隨著修長的手指撥動，宋衍眉心漸漸舒展，最後勾起唇角笑了。
他也搖了搖手機，她手機響了。
【放心，會解決的。】他發了條信息過來。
看來他已經開始處理了。
她發了個笑臉過去。
【生氣了嗎？】
她生什麽氣啊，雖然露了一秒鍾的臉，她畢竟是個素人。她是擔心他，這麽反複地出緋聞，一定會影響他的人氣吧。
還有他家人，前幾天因為咬痕的事他媽媽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打到她這了，實在沒辦法她隻能承認那是自己。
雖然這次他家人都能認出是她，但宋衍爸爸還是很討厭他傳各種緋聞。
【沒有，我隻是覺得不好意思，又連累你了。】
【所以你就不和我說話，改發信息了嗎？】
【不是不是……】
“那是什麽？”消息還沒發出去，就聽頭頂上有笑音響起，蘇嬈一抬頭就對上了他的視線。
女孩蜷在沙發裏仰頭看著他，像極了慵懶的小貓，陽光鋪灑，她綴了星辰的眼睛熠熠閃光……
誰說星空不能與白日共存，宋衍被驚豔到了，心下一動，不由得彎腰朝她貼近。
可就在要觸碰的那一刹，他卻伸手遮住了那雙眼睛。
他差一點就崩不住了——
“別看那些了。”他安撫著，抬頭摸了摸她頭，笑道，“誰叫你嫁了個娛樂圈的老公呢。”
“我也沒想啊……”她嘟囔了句。
宋衍歪頭看著她，故作淩厲地“嗯？”了聲，唇角微挑，還噙著抹笑。
撩人的嗓音勾人的笑，宋影帝你要不要這麽蘇啊……真對得起自己這個姓，她心都酥得直掉渣，對他越來越沒有抵抗力了。
她趕緊扭開頭，小聲說了句：“又不是真的，幹嘛惹那麽多麻煩，你多不值啊。”
“可我覺得值……”
宋衍話剛出口就被蘇嬈手機鈴聲打斷，她都沒聽清他說什麽看著屏幕愣住。
陌生來電，她接通，竟然是杜晴。
“有事嗎？”她問。
對麵沉默許久，猶豫著說了句，“對不起。”
蘇嬈微詫。
“上次的事是我太激動，你別往心裏去。”
“我能理解。”蘇嬈笑笑，“其實我也挺佩服你的，真的很勇敢，隻是……”
“那蘇嬈你幫我吧！”杜晴打斷了她的話。“你幫我作證。”
蘇嬈愣住，“你不是找唐佳穗了嗎？”
對麵人極其無奈地歎了聲。“她不見了。”
“嗯？”
“我們本來說好一起告發秦圖的，可今天就聯係不上了……”
杜晴說，她昨天去看佳穗的時候，佳穗媽跟她聊了會兒。
佳穗媽給她講了佳穗這一路有多不易，其實她不比任何人用功用得少，可現實擺在這，生活在那種條件中，她所付出的辛苦不是一般家庭孩子能承受的，杜晴她們理解不了。
女兒好不容易熬到今天，佳穗媽不想她再受打擊。她們家沒權沒勢跟秦圖鬥不起，就算出了口氣又怎樣，看看這漫天的流言蜚語，哪個不是中傷女兒的。她不想女兒人生剛開始，往後的日子就要一直活在陰霾中。
畢竟女兒還得嫁人，還會生子，她還得生活啊。
所以她想放棄了，為了女兒。
“蘇嬈，就算不幫我作證，你也要幫我把佳穗找出來啊！秦圖那麽卑劣，怎麽能說算了就算了呢？就這麽放過他，對佳穗也不公平啊！”杜晴激動了。
這話蘇嬈何嚐不懂，佳穗恨秦圖她不是不清楚，可是想想佳穗媽的話，她無奈又心酸。
可憐天下父母心，哪個做媽媽的願見自己孩子遍體鱗傷。
蘇嬈想到自己媽媽，如果自己發生這些事，她會怎麽想……
蘇嬈沉思未語，可她的沉默再次挑動杜晴的神經。“你是不是又退縮了。”
“杜晴，咱能不能心平氣和地談論這事。”
“這事沒發生在你身上，你能平靜我平靜不了！”杜晴徹底沒了耐心，她好似一直也沒有耐心。“我不等了，就這周秦圖我告定了！你不是他愛徒嗎，那你就去跟他說吧！”說完，她掛了電話。
蘇嬈看著手機發愣。
這算什麽，宣戰嗎？
這丫頭就不會好好說話嗎……
蘇嬈放下電話就去學校找嘉琪了，兩人見麵，嘉琪聽了蘇嬈的話點了點頭。
“佳穗媽確實是這麽說的，昨晚她帶唐佳穗走的時候給我打電話了。”
“這事就這麽不了了之，佳穗同意了？”蘇嬈問。
嘉琪無奈歎了聲。“不然呢，還能有什麽辦法？我也一直覺得佳穗不會放過秦圖的，她們接觸那麽久不可能一點證據沒有，但想想她可能真的是怕了吧，這還沒怎麽樣呢就快被吐沫星子淹死了。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想想秦圖就惡心！”
什麽叫冤家路窄，說曹操曹操到。嘉琪正抱怨著，她惡心的那個人就來了。
秦圖又要出差了，這幾天學校有來檢查的，他不能找學生代課就來教務處改時間了。
他說竄就竄，學校都成他開的了。
秦圖一出教務處就在走廊裏見到了蘇嬈，他喊她過來。“正好看見你了，你前天發來的畢業論文我批過了，在辦公室，你一會兒自己去取吧。”說完他匆匆上課去了。
嘉琪同情地看看蘇嬈。“熬吧，等畢業論文一過你就不用怕他了。”
蘇嬈苦笑，何止畢業論文啊，考博的事她還沒定下來呢！
兩人又聊了會兒，嘉琪突然想起什麽。“對了蘇蘇，宋衍這周來開講座你知道嗎？”
“這麽大的事能不知道麽。”學校到處都是宣傳，想看不到都不行。
“那他又上熱搜了你知道嗎？”
蘇嬈梗住——
“……啊，知道吧……”
“那你看沒看那截圖，你看沒看那截圖！！！”嘉琪拉著她激動喊。
蘇嬈緊張地掰開她手。“……啊，看了吧……”
“我終於看出來那是誰了！”她又抓住了她。
蘇嬈心忽地提到了嗓子眼。“那個，嘉琪啊……”
“是ivy啊！”
嘉琪大喊一聲，蘇嬈愣住。
“……你確定？”
“肯定啊，ivy早就來國內了，雖然她坐標在上海，那肯定是障眼法，不然沒得解釋了。”
蘇嬈驚奇地看著她，嘉琪居然沒認出那是自己。也是，那天她被宋衍抱著，身上裹著他的風衣，還帶著眼鏡，以電梯的像素是不容易分辨的。
不過身邊人都認不出，那網友不是更無跡可尋了？
蘇嬈會心點了點頭。
“你也承認了是不是？”嘉琪興奮，接著想起什麽。“這幾天忙的忘了說你了，唐佳穗出事那天你跟誰迴的家？”
“嗯？”
“別跟我嗯！我說你怎麽不跟我們一起走，學妹可看見你車上有個男人了！”
“哎呀，看錯了……”
“……”嘉琪死亡凝視。
“有，有，是有個男人。”
“誰啊？”
“宋衍啊！”
“蘇嬈——”
嘉琪氣得一聲吼，可蘇嬈早就跑了。
蘇嬈算明白嘉琪為什麽認不出她了，就算自己和宋衍拍了大頭貼懟在她眼前，她也會說那是p出來的！
離開行政樓，蘇嬈去了博仁大廈。博仁大廈高十六層，一樓二樓是學術報告廳，樓上則是各學院教研室，越往上層級越高，院長辦公室和校長室都在這。
蘇嬈直接去了八樓秦圖的辦公室，門也沒鎖，秦圖應該在。
她推門進去，沒瞧見人，倒是掃見資料桌上打印出的一遝論文，是她的。
——這是秦圖習慣，他喜歡紙質版的東西也不喜歡打字，這也是他日常支使蘇嬈幫他寫論文稿的理由。
蘇嬈拿了論文要走，卻發現資料櫃沒鎖。門敞開著，她不經意瞄了眼，看見了外露的“結題”兩字……
她好奇心促使，悄悄扯出了一角，就在這時辦公室隔間裏有說話聲傳來——
“……放心，肯定沒事了，隻要錢能解決的事那都不算個事！尤其對這種人……她不幹管用嗎，她媽罵她不要臉，當著她麵把她寫那遺書撕了，還有她以前錄的音全毀了，這女的也算個狠人啊……嗬，我沒她狠，她媽為了錢連學都不讓念了。我這心軟啊，看在好過一場的麵上讓她畢業答辯時候再迴來，給她個畢業證吧……哎呀不能，證據沒了她還拿什麽作，除非她畢業證也不想要了……”
正說著，隔間門突然開了。
門裏門外，兩人都驚住——
“……我先不跟你說了。”秦圖把電話掛了，打量著麵前的女孩。“來拿論文？”
蘇嬈淡定點頭。
秦圖笑了，朝她靠近。“你都聽到了？”
蘇嬈退後，鎮定依舊，從容應：“沒有，我什麽都沒聽到。”
秦圖一愣，哈哈大笑兩聲。“蘇嬈，要不說老師就喜歡你呢！你這孩子學術做得好人也激靈，老師後悔死去年沒收你。你放心，今年你就是考最後一名，老師也讓你上！”說著他又瞄了眼她手裏的論文。“優秀畢業論文就給你了，咱院你肯定頭一個！”
“謝秦老師。”蘇嬈勾唇淺笑，標致的小臉無論是五官還是線條都沒有一絲瑕疵，堪稱完美。
尤其是現在，她淡定中透著股冷媚，看得秦圖心裏直癢癢。
和她比起來，唐佳穗和杜晴算什麽？雲泥之別啊！
可他也隻能想想罷了。
從她入學開始就一直有人護著，神秘得他都不知道這人是誰。所以再好色他也明白，有些人他碰不起……
“你先迴去吧！”秦圖擺了擺手。
蘇嬈轉身離開，然就在她出門的那一刹，她又扭頭：“秦老師，有個事得跟您說。”
“什麽事？”
“杜晴要告你，就這周……”
第21章
宋衍的講座就在這個周五上午，學術報告廳。
《公正》劇組也同時來宣傳電影，因為人比較多，場地設在了學校體育館。這樣也可以分散一下人流量。
可大部分人還是衝著宋衍去的，報告廳的位置提前校方就預定好了，但架不住學生熱情，走廊裏也擠滿了人。
蘇嬈本來不想去聽，可宋衍一句“夫妻義務，相互支持”還是把她給“要挾”來了。
她在圖書館捱到了講座快開始才過去，看著根本擠不進去的報告廳，她偷笑了。
——抱歉“老公”，這就怨不得我了！
蘇嬈轉頭要走，隻見報告廳大門口唿啦啦地被一群人堵上了，她踮腳望去，是宋衍來了。
宋衍被安保和助理簇擁著，加上圍過去的學生，黑壓壓的，但氣質出眾的他還是能被人一眼看出，然看上這一眼就挪不開了。
看慣了單處的他，這刻和人群對比蘇嬈才意識到現實中這個男人有多好看，這種好看不僅僅是俊逸的相貌，更是他清冷矜貴的氣質，淩駕於凡塵，與這個空間格格不入，他果然就是從畫麵裏走出來的。
蘇嬈雖然發呆但也沒忘躲起來，怕被瞧見似的，她藏在了易拉寶後麵，伺機而跑。
“宋衍，能給我簽個名嗎？！”
門廳空曠嘈雜，但這個輕靈的聲音還是極具穿透力及辨識度——
蘇嬈當即就聽出來了，是徐嘉琪。
作為校方的工作人員，也就她能幹出這丟人的事來！
你可是老師啊！
那麽多唿喊聲都沒能攔住宋衍的腳步，這一聲居然讓他頓住，偏頭看了眼。
他清冷的眼眸登時染了分笑意，就說有點熟麽！
他胳膊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像漫畫一樣，接過了她手裏的卡紙。
這一刻嘉琪心都快跳出來了，她終於看到真人了，激動得直到那漫畫手把卡紙遞迴來，她還呆著呢。
“宋衍，你能不能再幫我簽一個？”她突然問。
過分了吧！
學生粉們不樂意了，追了這半天也沒見他給誰簽，要一個還不夠，還要給你們全家都簽了呀！
眼看自己要被擠走了，嘉琪急了。“宋衍幫我朋友簽一個吧，她特喜歡你，喜歡到把你當假想老公！”
大夥哼哼：誰還不是他老婆了！我們都是他老婆！
演講要開始了，不能再耽誤腳步。
安保擋在嘉琪麵前，助理護著宋衍繼續往前。
可宋衍卻沒動，出乎意料地問了句：“那你朋友呢？她沒來？”
嘉琪趕緊從安保身後竄出來。“應該來了呀，不會是進去了吧！”說著，她四下尋了一圈，還真就讓她發現了易拉寶後麵人。
她喊了聲：“蘇嬈？！”
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蘇嬈心裏念著，可還是被這家夥拉了出來。
隔著安保和助理，蘇嬈尷尬地站在宋衍麵前，她連頭都不敢抬。
這場景太別扭了——
“你朋友說你喜歡我？”他淡定問。
蘇嬈窘得沒反應。
“她不隻是喜歡，她是超級喜歡啊，忠實老婆粉！”
聽到“老婆粉”，宋衍笑了，輕唇淺勾，把人魂都勾去了，蘇得幾個小女生“啊~~~”地叫了起來，“我們都是老婆粉——”
宋衍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目光依舊落在蘇嬈身上。
“要我給你簽名嗎？”
“好呀！”嘉琪再次搶答。
蘇嬈抬頭訕笑。“謝謝，但是我沒紙……”
“我有！”嘉琪喊了聲，可還沒待她卡紙遞出去，宋衍從褲兜裏拿出了手帕。
他托在手上寫了什麽，疊好遞給蘇嬈。
蘇嬈趕緊道謝接過來，沒來得及看就往外走。
“你不聽講座了嗎？”宋衍迴頭追問。
蘇嬈也迴頭。“我也想聽，但沒地方了。”
從遇見到現在，她就這句話說得理直氣壯！
宋衍真不知道該說她點什麽好了，他抿笑垂眸，再抬眼時唇畔多了抹耐人尋味的意味：“有啊……”
就這樣，作為特別關注粉絲，蘇嬈坐在了校領導身後第二排嘉賓席的c位，左右都是她的老師——
宋衍，你絕對是故意的！
蘇嬈就在眾人嫉妒但自我高度緊張的狀態裏開始聽宋衍的講座。
其實她不想來聽還有一個原因，這個男人給她太多的驚喜了，她怕自己越陷越深。
比如現在，他從《公正》這部電影中的真實案件引入話題，不僅把案件講的驚心動魄，也把性侵這個敏感話題分析得入情入理。
站在高校演講台，他不僅分享了自己拍攝過程以及在檢察院體驗三個月的感觸，也從心理及犯罪等各種角度對案件進行剖析。他研究之深，如果不是他偶爾提到《公正》的拍攝，真的讓人忽略了他演員的身份。
因為研究得透徹，這個話題駕輕就熟絲毫沒有生澀感，蘇嬈甚至懷疑他到底學的是不是經濟學。
除去拍戲他們幾乎天天都在一起，她可以說是陪著他把這篇講稿寫出來的。但蘇嬈也可以確定，沒有大量研究做基礎幾天內根本寫不出這些，尤其是引證部分極其嚴謹，這分明就是一篇社會學課題。
宋衍真的太讓人驚訝了，不僅是她，他震驚了滿堂人，連隻是打個樣子來的校長都一直聽到結束……
學生報以轟鳴的掌聲後便是提問環節了，這部分相對輕鬆了很多，除了幾個專業話題外，不少還是關注宋衍自身和電影的問題。
也是通過提問蘇嬈才知道，原來宋衍出演《公正2》是零片酬。
“……也許觀眾覺得電影隻是藝術，但事實上每個改編的背後都是段真實的悲慘經曆。我覺得為他們挺身而出的人，不應該僅僅在熒幕當中，這就是我出演這部電影的意義。”
這還真像宋檢說出來的話，蘇嬈笑了，而宋衍的目光正掃了過來，她偷偷朝他豎了個大拇指。他領會，挑了挑英氣的眉梢，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宋老師，能問你私人問題嗎？”一個女生起身結果話筒。
宋衍淡然勾唇。“那要看有多‘私人’了。”
“比如這篇講稿是您自己寫的嗎？”
“是。”
“比如您真的喜歡吃巧克力嗎？”
宋衍掃了蘇嬈一眼，“是。”
“比如您不喜歡養寵物。”
宋衍依舊點頭，“是。”
“比如您有女朋友了？”
“……”宋衍歪了歪頭沒迴答。
在座人都笑了，小姑娘這是要用慣性思維引誘宋衍承認自己有女友啊。
宋衍也禮貌笑笑。“因為是講座時間，所以諸如此類與講座無關的問題，咱們留到電影宣傳的時候再問，謝謝。”他朝同學點了點頭，眼神迴落再次瞥向蘇嬈，二人對視，他突然補了句。“我沒有女朋友。”
這話可把大夥情緒吊起來了，關注他的人誰不知道他最近的緋聞，沒有女朋友那屢屢和他曖昧的是誰？
大夥都不甘心，隻盼著趕緊到電影宣傳環節，於是主持人問誰還有與講座相關的問題時，大夥都開始搖頭坐不住了。
“沒有問題的話，咱們就去體育館……”
“我有問題！”身後女孩起身打斷了主持人。“我想問宋影帝，如果現實生活中發生性騷擾，到底該不該站出來！”
這話一出，蘇嬈心沉。沒猜錯的話，說話人是杜晴——
她果然選擇了今天。
前幾天她說要這周告秦圖，蘇嬈就懷疑她是要趕在宋衍演講這天。因為隻有這天，校領導聚集的最全，也隻有用這個方法最容易引起重視。
杜晴算計得很好，但是她沒想過這樣做會對宋衍帶來什麽影響，一旦鬧起來宋衍肯定會被連累推上風口浪尖，他不過是來做個演講而已，蘇嬈不想他被牽扯其中，尤其這件事還和自己有關。
所以……
“杜晴，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說話的是文學院副院長。他好似早有準備，宋衍還沒來得及迴答問題，他已經把人領走了。
宋衍落眸看向蘇嬈，蘇嬈淡定地擺擺手，宋衍似乎明白了什麽，點了點頭。
接下來主持人引著宋衍，在安保的護送下要去體育館宣傳電影了。下台時他目光瞄向蘇嬈，又瞥了眼門口，好似在示意她跟自己離開，可是蘇嬈沒迴應，目送他出了報告廳……
“宋衍這是跟誰互動呢？”
嘉琪突然出現，嚇了蘇嬈一跳。“啊，不知道啊！”
嘉琪哼了哼。“看看，多虧我吧！不然你能見到宋衍能坐到這個位置？你這老婆粉當得真值啊，你都不知道我站在後麵根本什麽都看不清，早知道不搶著當這個工作人員了。”
蘇嬈心不在焉地笑笑。
“對啊，宋衍到底給你寫的什麽？他把手帕都給你了？！”
“我沒看呢……”
“你要急死人啊蘇嬈！”
嘉琪去她兜裏掏，蘇嬈要攔，可是已經晚了。
嘉琪捧著手帕呆住——
“謝謝老婆支持！”
“這，這什麽情況？”嘉琪呆了。
蘇嬈看看周圍還沒走光的人，嘟囔著解釋，“你不是說老婆粉麽，他就這麽寫了唄。”
“宋衍有這麽撩嗎？！”嘉琪撇嘴，可看著若有所思的蘇嬈，又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蘇嬈抿唇，剛要解釋就見校辦主任朝她走來。
“蘇嬈，你跟我來一下……”
裏仁大廈九層的小會議室裏容了不少人，不僅文學院來了兩位院長，連校長和書記都在，能見他倆同框可不容易。
幾位領導坐在會議桌對麵，而這一側不出所料，是秦圖和杜晴，秦圖身後還站了幾個他的博士生。
看著這從領導到學生陣容，秦圖還真是下本呢。
蘇嬈給領導行禮，視線迴到秦圖身上，她招唿了聲。
秦圖見她心情很好。
當然好了，要不是她提醒自己杜晴的舉動，方才及時製止，今天這事可就鬧大了。
他瞟了眼身邊的杜晴，又遞了個眼神給蘇嬈。
蘇嬈瞬間明白，了然於心地含笑比了個ok，信心滿滿。
還是這丫頭聰明，秦圖不自覺地勾了勾唇。
“4月16號周五，你和秦老師還有這幾位博士生一起去吃飯了？”對麵，副院長肅聲問。
“是。”蘇嬈點頭。
“杜晴同學說中途去洗手間碰到了秦老師，當時你也在？”
“是。”
“你在什麽位置？”
“他們在盥洗室，我在女生衛生間。”
“那他們沒看見你？”
“是，但我看見他們了。”
“那你都看見什麽了？”這迴發問的是校長，他透過無框眼鏡冷靜對視蘇嬈。
蘇嬈也迴視他，淡定應聲：“什麽都看見了。看見秦老師拿博士學位威脅杜晴同學，看到他以杜老院長臥病在床為由要挾杜晴同學聽從他的安排，答應他的條件……”
“蘇嬈！”秦圖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大喊一聲。
蘇嬈不為所動，直到校長慍怒追問：“什麽條件？”
蘇嬈笑了，還是秦圖眼中那個冷媚的笑。“領導，這話就不好說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購買，謝謝支持，發紅包啦~
“我擦, 電梯像素的逆襲啊，tm居然用到宋衍身上了！”
“炒作, 宣傳，絕壁捆綁！這頂綠帽子鹽粉們不帶！”
“一看就不是米璐, 捆綁個毛！”
“心疼我璐背鍋……”
“滾粗，是米璐自己蹭熱度好不好！”
“到底發生了什麽？微博癱瘓，竟然卡到不能吃瓜，我老公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老公在電梯上抱著個女人, 那女人不是你——”
“awsl，老公對著攝像頭那一笑太蘇了，我腿都軟了, 這還是那個威武不屈貧賤不移高冷禁欲的宋檢嗎！”
“我要是他懷裏人，猝死都值！不管了, 我先舔為敬！”
“以後要開始暗戀已婚男士了嗎, 失戀打卡第一天。”
“樓上是魔鬼嗎！從哪看出已婚了？就沒人關心宋衍懷裏抱的是誰嗎？”
“同問。”
“有點像米璐，但五官比米璐精致；看鼻子有點像劫數裏的女二馮蕭尹啊, 就出場領盒飯那個！看她輪廓還有點像beauty那個十六歲的封麵模特；這眼鏡反光, 很像帶了墨鏡的ivy！”
“臥槽, 這丫是照多少個人整的啊，撞臉半個娛樂圈啊！”
“我怎麽覺得挺好看呢？沒準也是被眼鏡封印的顏值吧……”
“弱弱問一句, 沒人覺得很甜嗎？”
“隻有暴擊！沒有甜蜜！”
“……”
蘇嬈心已經碎成渣渣了。
怎麽會這樣？不是說這公寓安保最好了嗎？怎麽那天在電梯裏他抱她的一幕會被截成動圖發在網上？
他也應該看到了吧, 不該追究物業的責任嗎？
蘇嬈再往下翻，果真有人開始扒這公寓了。
雖然為放大人物截去了電梯的空間，但架不住萬能的網友們力量太大, 怕沒多久宋衍這間公寓地址也會被攻破——
蘇嬈抱著手機朝觀景台前坐著的宋衍看去，宋衍好似感應到了，放下手稿轉頭，正對上了她無措的目光。
“怎麽了？”他微笑問，落地窗前他的簡直和天空融為一體，陽光柔化了他的輪廓，他像在雲端上一樣不真實。
蘇嬈愣了愣，拿出手機晃了下。
他眉心微皺，接著他手機便響了。
她給他發了條鏈接，是她剛剛看的熱搜。
隨著修長的手指撥動，宋衍眉心漸漸舒展，最後勾起唇角笑了。
他也搖了搖手機，她手機響了。
【放心，會解決的。】他發了條信息過來。
看來他已經開始處理了。
她發了個笑臉過去。
【生氣了嗎？】
她生什麽氣啊，雖然露了一秒鍾的臉，她畢竟是個素人。她是擔心他，這麽反複地出緋聞，一定會影響他的人氣吧。
還有他家人，前幾天因為咬痕的事他媽媽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打到她這了，實在沒辦法她隻能承認那是自己。
雖然這次他家人都能認出是她，但宋衍爸爸還是很討厭他傳各種緋聞。
【沒有，我隻是覺得不好意思，又連累你了。】
【所以你就不和我說話，改發信息了嗎？】
【不是不是……】
“那是什麽？”消息還沒發出去，就聽頭頂上有笑音響起，蘇嬈一抬頭就對上了他的視線。
女孩蜷在沙發裏仰頭看著他，像極了慵懶的小貓，陽光鋪灑，她綴了星辰的眼睛熠熠閃光……
誰說星空不能與白日共存，宋衍被驚豔到了，心下一動，不由得彎腰朝她貼近。
可就在要觸碰的那一刹，他卻伸手遮住了那雙眼睛。
他差一點就崩不住了——
“別看那些了。”他安撫著，抬頭摸了摸她頭，笑道，“誰叫你嫁了個娛樂圈的老公呢。”
“我也沒想啊……”她嘟囔了句。
宋衍歪頭看著她，故作淩厲地“嗯？”了聲，唇角微挑，還噙著抹笑。
撩人的嗓音勾人的笑，宋影帝你要不要這麽蘇啊……真對得起自己這個姓，她心都酥得直掉渣，對他越來越沒有抵抗力了。
她趕緊扭開頭，小聲說了句：“又不是真的，幹嘛惹那麽多麻煩，你多不值啊。”
“可我覺得值……”
宋衍話剛出口就被蘇嬈手機鈴聲打斷，她都沒聽清他說什麽看著屏幕愣住。
陌生來電，她接通，竟然是杜晴。
“有事嗎？”她問。
對麵沉默許久，猶豫著說了句，“對不起。”
蘇嬈微詫。
“上次的事是我太激動，你別往心裏去。”
“我能理解。”蘇嬈笑笑，“其實我也挺佩服你的，真的很勇敢，隻是……”
“那蘇嬈你幫我吧！”杜晴打斷了她的話。“你幫我作證。”
蘇嬈愣住，“你不是找唐佳穗了嗎？”
對麵人極其無奈地歎了聲。“她不見了。”
“嗯？”
“我們本來說好一起告發秦圖的，可今天就聯係不上了……”
杜晴說，她昨天去看佳穗的時候，佳穗媽跟她聊了會兒。
佳穗媽給她講了佳穗這一路有多不易，其實她不比任何人用功用得少，可現實擺在這，生活在那種條件中，她所付出的辛苦不是一般家庭孩子能承受的，杜晴她們理解不了。
女兒好不容易熬到今天，佳穗媽不想她再受打擊。她們家沒權沒勢跟秦圖鬥不起，就算出了口氣又怎樣，看看這漫天的流言蜚語，哪個不是中傷女兒的。她不想女兒人生剛開始，往後的日子就要一直活在陰霾中。
畢竟女兒還得嫁人，還會生子，她還得生活啊。
所以她想放棄了，為了女兒。
“蘇嬈，就算不幫我作證，你也要幫我把佳穗找出來啊！秦圖那麽卑劣，怎麽能說算了就算了呢？就這麽放過他，對佳穗也不公平啊！”杜晴激動了。
這話蘇嬈何嚐不懂，佳穗恨秦圖她不是不清楚，可是想想佳穗媽的話，她無奈又心酸。
可憐天下父母心，哪個做媽媽的願見自己孩子遍體鱗傷。
蘇嬈想到自己媽媽，如果自己發生這些事，她會怎麽想……
蘇嬈沉思未語，可她的沉默再次挑動杜晴的神經。“你是不是又退縮了。”
“杜晴，咱能不能心平氣和地談論這事。”
“這事沒發生在你身上，你能平靜我平靜不了！”杜晴徹底沒了耐心，她好似一直也沒有耐心。“我不等了，就這周秦圖我告定了！你不是他愛徒嗎，那你就去跟他說吧！”說完，她掛了電話。
蘇嬈看著手機發愣。
這算什麽，宣戰嗎？
這丫頭就不會好好說話嗎……
蘇嬈放下電話就去學校找嘉琪了，兩人見麵，嘉琪聽了蘇嬈的話點了點頭。
“佳穗媽確實是這麽說的，昨晚她帶唐佳穗走的時候給我打電話了。”
“這事就這麽不了了之，佳穗同意了？”蘇嬈問。
嘉琪無奈歎了聲。“不然呢，還能有什麽辦法？我也一直覺得佳穗不會放過秦圖的，她們接觸那麽久不可能一點證據沒有，但想想她可能真的是怕了吧，這還沒怎麽樣呢就快被吐沫星子淹死了。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想想秦圖就惡心！”
什麽叫冤家路窄，說曹操曹操到。嘉琪正抱怨著，她惡心的那個人就來了。
秦圖又要出差了，這幾天學校有來檢查的，他不能找學生代課就來教務處改時間了。
他說竄就竄，學校都成他開的了。
秦圖一出教務處就在走廊裏見到了蘇嬈，他喊她過來。“正好看見你了，你前天發來的畢業論文我批過了，在辦公室，你一會兒自己去取吧。”說完他匆匆上課去了。
嘉琪同情地看看蘇嬈。“熬吧，等畢業論文一過你就不用怕他了。”
蘇嬈苦笑，何止畢業論文啊，考博的事她還沒定下來呢！
兩人又聊了會兒，嘉琪突然想起什麽。“對了蘇蘇，宋衍這周來開講座你知道嗎？”
“這麽大的事能不知道麽。”學校到處都是宣傳，想看不到都不行。
“那他又上熱搜了你知道嗎？”
蘇嬈梗住——
“……啊，知道吧……”
“那你看沒看那截圖，你看沒看那截圖！！！”嘉琪拉著她激動喊。
蘇嬈緊張地掰開她手。“……啊，看了吧……”
“我終於看出來那是誰了！”她又抓住了她。
蘇嬈心忽地提到了嗓子眼。“那個，嘉琪啊……”
“是ivy啊！”
嘉琪大喊一聲，蘇嬈愣住。
“……你確定？”
“肯定啊，ivy早就來國內了，雖然她坐標在上海，那肯定是障眼法，不然沒得解釋了。”
蘇嬈驚奇地看著她，嘉琪居然沒認出那是自己。也是，那天她被宋衍抱著，身上裹著他的風衣，還帶著眼鏡，以電梯的像素是不容易分辨的。
不過身邊人都認不出，那網友不是更無跡可尋了？
蘇嬈會心點了點頭。
“你也承認了是不是？”嘉琪興奮，接著想起什麽。“這幾天忙的忘了說你了，唐佳穗出事那天你跟誰迴的家？”
“嗯？”
“別跟我嗯！我說你怎麽不跟我們一起走，學妹可看見你車上有個男人了！”
“哎呀，看錯了……”
“……”嘉琪死亡凝視。
“有，有，是有個男人。”
“誰啊？”
“宋衍啊！”
“蘇嬈——”
嘉琪氣得一聲吼，可蘇嬈早就跑了。
蘇嬈算明白嘉琪為什麽認不出她了，就算自己和宋衍拍了大頭貼懟在她眼前，她也會說那是p出來的！
離開行政樓，蘇嬈去了博仁大廈。博仁大廈高十六層，一樓二樓是學術報告廳，樓上則是各學院教研室，越往上層級越高，院長辦公室和校長室都在這。
蘇嬈直接去了八樓秦圖的辦公室，門也沒鎖，秦圖應該在。
她推門進去，沒瞧見人，倒是掃見資料桌上打印出的一遝論文，是她的。
——這是秦圖習慣，他喜歡紙質版的東西也不喜歡打字，這也是他日常支使蘇嬈幫他寫論文稿的理由。
蘇嬈拿了論文要走，卻發現資料櫃沒鎖。門敞開著，她不經意瞄了眼，看見了外露的“結題”兩字……
她好奇心促使，悄悄扯出了一角，就在這時辦公室隔間裏有說話聲傳來——
“……放心，肯定沒事了，隻要錢能解決的事那都不算個事！尤其對這種人……她不幹管用嗎，她媽罵她不要臉，當著她麵把她寫那遺書撕了，還有她以前錄的音全毀了，這女的也算個狠人啊……嗬，我沒她狠，她媽為了錢連學都不讓念了。我這心軟啊，看在好過一場的麵上讓她畢業答辯時候再迴來，給她個畢業證吧……哎呀不能，證據沒了她還拿什麽作，除非她畢業證也不想要了……”
正說著，隔間門突然開了。
門裏門外，兩人都驚住——
“……我先不跟你說了。”秦圖把電話掛了，打量著麵前的女孩。“來拿論文？”
蘇嬈淡定點頭。
秦圖笑了，朝她靠近。“你都聽到了？”
蘇嬈退後，鎮定依舊，從容應：“沒有，我什麽都沒聽到。”
秦圖一愣，哈哈大笑兩聲。“蘇嬈，要不說老師就喜歡你呢！你這孩子學術做得好人也激靈，老師後悔死去年沒收你。你放心，今年你就是考最後一名，老師也讓你上！”說著他又瞄了眼她手裏的論文。“優秀畢業論文就給你了，咱院你肯定頭一個！”
“謝秦老師。”蘇嬈勾唇淺笑，標致的小臉無論是五官還是線條都沒有一絲瑕疵，堪稱完美。
尤其是現在，她淡定中透著股冷媚，看得秦圖心裏直癢癢。
和她比起來，唐佳穗和杜晴算什麽？雲泥之別啊！
可他也隻能想想罷了。
從她入學開始就一直有人護著，神秘得他都不知道這人是誰。所以再好色他也明白，有些人他碰不起……
“你先迴去吧！”秦圖擺了擺手。
蘇嬈轉身離開，然就在她出門的那一刹，她又扭頭：“秦老師，有個事得跟您說。”
“什麽事？”
“杜晴要告你，就這周……”
第21章
宋衍的講座就在這個周五上午，學術報告廳。
《公正》劇組也同時來宣傳電影，因為人比較多，場地設在了學校體育館。這樣也可以分散一下人流量。
可大部分人還是衝著宋衍去的，報告廳的位置提前校方就預定好了，但架不住學生熱情，走廊裏也擠滿了人。
蘇嬈本來不想去聽，可宋衍一句“夫妻義務，相互支持”還是把她給“要挾”來了。
她在圖書館捱到了講座快開始才過去，看著根本擠不進去的報告廳，她偷笑了。
——抱歉“老公”，這就怨不得我了！
蘇嬈轉頭要走，隻見報告廳大門口唿啦啦地被一群人堵上了，她踮腳望去，是宋衍來了。
宋衍被安保和助理簇擁著，加上圍過去的學生，黑壓壓的，但氣質出眾的他還是能被人一眼看出，然看上這一眼就挪不開了。
看慣了單處的他，這刻和人群對比蘇嬈才意識到現實中這個男人有多好看，這種好看不僅僅是俊逸的相貌，更是他清冷矜貴的氣質，淩駕於凡塵，與這個空間格格不入，他果然就是從畫麵裏走出來的。
蘇嬈雖然發呆但也沒忘躲起來，怕被瞧見似的，她藏在了易拉寶後麵，伺機而跑。
“宋衍，能給我簽個名嗎？！”
門廳空曠嘈雜，但這個輕靈的聲音還是極具穿透力及辨識度——
蘇嬈當即就聽出來了，是徐嘉琪。
作為校方的工作人員，也就她能幹出這丟人的事來！
你可是老師啊！
那麽多唿喊聲都沒能攔住宋衍的腳步，這一聲居然讓他頓住，偏頭看了眼。
他清冷的眼眸登時染了分笑意，就說有點熟麽！
他胳膊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像漫畫一樣，接過了她手裏的卡紙。
這一刻嘉琪心都快跳出來了，她終於看到真人了，激動得直到那漫畫手把卡紙遞迴來，她還呆著呢。
“宋衍，你能不能再幫我簽一個？”她突然問。
過分了吧！
學生粉們不樂意了，追了這半天也沒見他給誰簽，要一個還不夠，還要給你們全家都簽了呀！
眼看自己要被擠走了，嘉琪急了。“宋衍幫我朋友簽一個吧，她特喜歡你，喜歡到把你當假想老公！”
大夥哼哼：誰還不是他老婆了！我們都是他老婆！
演講要開始了，不能再耽誤腳步。
安保擋在嘉琪麵前，助理護著宋衍繼續往前。
可宋衍卻沒動，出乎意料地問了句：“那你朋友呢？她沒來？”
嘉琪趕緊從安保身後竄出來。“應該來了呀，不會是進去了吧！”說著，她四下尋了一圈，還真就讓她發現了易拉寶後麵人。
她喊了聲：“蘇嬈？！”
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蘇嬈心裏念著，可還是被這家夥拉了出來。
隔著安保和助理，蘇嬈尷尬地站在宋衍麵前，她連頭都不敢抬。
這場景太別扭了——
“你朋友說你喜歡我？”他淡定問。
蘇嬈窘得沒反應。
“她不隻是喜歡，她是超級喜歡啊，忠實老婆粉！”
聽到“老婆粉”，宋衍笑了，輕唇淺勾，把人魂都勾去了，蘇得幾個小女生“啊~~~”地叫了起來，“我們都是老婆粉——”
宋衍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目光依舊落在蘇嬈身上。
“要我給你簽名嗎？”
“好呀！”嘉琪再次搶答。
蘇嬈抬頭訕笑。“謝謝，但是我沒紙……”
“我有！”嘉琪喊了聲，可還沒待她卡紙遞出去，宋衍從褲兜裏拿出了手帕。
他托在手上寫了什麽，疊好遞給蘇嬈。
蘇嬈趕緊道謝接過來，沒來得及看就往外走。
“你不聽講座了嗎？”宋衍迴頭追問。
蘇嬈也迴頭。“我也想聽，但沒地方了。”
從遇見到現在，她就這句話說得理直氣壯！
宋衍真不知道該說她點什麽好了，他抿笑垂眸，再抬眼時唇畔多了抹耐人尋味的意味：“有啊……”
就這樣，作為特別關注粉絲，蘇嬈坐在了校領導身後第二排嘉賓席的c位，左右都是她的老師——
宋衍，你絕對是故意的！
蘇嬈就在眾人嫉妒但自我高度緊張的狀態裏開始聽宋衍的講座。
其實她不想來聽還有一個原因，這個男人給她太多的驚喜了，她怕自己越陷越深。
比如現在，他從《公正》這部電影中的真實案件引入話題，不僅把案件講的驚心動魄，也把性侵這個敏感話題分析得入情入理。
站在高校演講台，他不僅分享了自己拍攝過程以及在檢察院體驗三個月的感觸，也從心理及犯罪等各種角度對案件進行剖析。他研究之深，如果不是他偶爾提到《公正》的拍攝，真的讓人忽略了他演員的身份。
因為研究得透徹，這個話題駕輕就熟絲毫沒有生澀感，蘇嬈甚至懷疑他到底學的是不是經濟學。
除去拍戲他們幾乎天天都在一起，她可以說是陪著他把這篇講稿寫出來的。但蘇嬈也可以確定，沒有大量研究做基礎幾天內根本寫不出這些，尤其是引證部分極其嚴謹，這分明就是一篇社會學課題。
宋衍真的太讓人驚訝了，不僅是她，他震驚了滿堂人，連隻是打個樣子來的校長都一直聽到結束……
學生報以轟鳴的掌聲後便是提問環節了，這部分相對輕鬆了很多，除了幾個專業話題外，不少還是關注宋衍自身和電影的問題。
也是通過提問蘇嬈才知道，原來宋衍出演《公正2》是零片酬。
“……也許觀眾覺得電影隻是藝術，但事實上每個改編的背後都是段真實的悲慘經曆。我覺得為他們挺身而出的人，不應該僅僅在熒幕當中，這就是我出演這部電影的意義。”
這還真像宋檢說出來的話，蘇嬈笑了，而宋衍的目光正掃了過來，她偷偷朝他豎了個大拇指。他領會，挑了挑英氣的眉梢，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宋老師，能問你私人問題嗎？”一個女生起身結果話筒。
宋衍淡然勾唇。“那要看有多‘私人’了。”
“比如這篇講稿是您自己寫的嗎？”
“是。”
“比如您真的喜歡吃巧克力嗎？”
宋衍掃了蘇嬈一眼，“是。”
“比如您不喜歡養寵物。”
宋衍依舊點頭，“是。”
“比如您有女朋友了？”
“……”宋衍歪了歪頭沒迴答。
在座人都笑了，小姑娘這是要用慣性思維引誘宋衍承認自己有女友啊。
宋衍也禮貌笑笑。“因為是講座時間，所以諸如此類與講座無關的問題，咱們留到電影宣傳的時候再問，謝謝。”他朝同學點了點頭，眼神迴落再次瞥向蘇嬈，二人對視，他突然補了句。“我沒有女朋友。”
這話可把大夥情緒吊起來了，關注他的人誰不知道他最近的緋聞，沒有女朋友那屢屢和他曖昧的是誰？
大夥都不甘心，隻盼著趕緊到電影宣傳環節，於是主持人問誰還有與講座相關的問題時，大夥都開始搖頭坐不住了。
“沒有問題的話，咱們就去體育館……”
“我有問題！”身後女孩起身打斷了主持人。“我想問宋影帝，如果現實生活中發生性騷擾，到底該不該站出來！”
這話一出，蘇嬈心沉。沒猜錯的話，說話人是杜晴——
她果然選擇了今天。
前幾天她說要這周告秦圖，蘇嬈就懷疑她是要趕在宋衍演講這天。因為隻有這天，校領導聚集的最全，也隻有用這個方法最容易引起重視。
杜晴算計得很好，但是她沒想過這樣做會對宋衍帶來什麽影響，一旦鬧起來宋衍肯定會被連累推上風口浪尖，他不過是來做個演講而已，蘇嬈不想他被牽扯其中，尤其這件事還和自己有關。
所以……
“杜晴，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說話的是文學院副院長。他好似早有準備，宋衍還沒來得及迴答問題，他已經把人領走了。
宋衍落眸看向蘇嬈，蘇嬈淡定地擺擺手，宋衍似乎明白了什麽，點了點頭。
接下來主持人引著宋衍，在安保的護送下要去體育館宣傳電影了。下台時他目光瞄向蘇嬈，又瞥了眼門口，好似在示意她跟自己離開，可是蘇嬈沒迴應，目送他出了報告廳……
“宋衍這是跟誰互動呢？”
嘉琪突然出現，嚇了蘇嬈一跳。“啊，不知道啊！”
嘉琪哼了哼。“看看，多虧我吧！不然你能見到宋衍能坐到這個位置？你這老婆粉當得真值啊，你都不知道我站在後麵根本什麽都看不清，早知道不搶著當這個工作人員了。”
蘇嬈心不在焉地笑笑。
“對啊，宋衍到底給你寫的什麽？他把手帕都給你了？！”
“我沒看呢……”
“你要急死人啊蘇嬈！”
嘉琪去她兜裏掏，蘇嬈要攔，可是已經晚了。
嘉琪捧著手帕呆住——
“謝謝老婆支持！”
“這，這什麽情況？”嘉琪呆了。
蘇嬈看看周圍還沒走光的人，嘟囔著解釋，“你不是說老婆粉麽，他就這麽寫了唄。”
“宋衍有這麽撩嗎？！”嘉琪撇嘴，可看著若有所思的蘇嬈，又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蘇嬈抿唇，剛要解釋就見校辦主任朝她走來。
“蘇嬈，你跟我來一下……”
裏仁大廈九層的小會議室裏容了不少人，不僅文學院來了兩位院長，連校長和書記都在，能見他倆同框可不容易。
幾位領導坐在會議桌對麵，而這一側不出所料，是秦圖和杜晴，秦圖身後還站了幾個他的博士生。
看著這從領導到學生陣容，秦圖還真是下本呢。
蘇嬈給領導行禮，視線迴到秦圖身上，她招唿了聲。
秦圖見她心情很好。
當然好了，要不是她提醒自己杜晴的舉動，方才及時製止，今天這事可就鬧大了。
他瞟了眼身邊的杜晴，又遞了個眼神給蘇嬈。
蘇嬈瞬間明白，了然於心地含笑比了個ok，信心滿滿。
還是這丫頭聰明，秦圖不自覺地勾了勾唇。
“4月16號周五，你和秦老師還有這幾位博士生一起去吃飯了？”對麵，副院長肅聲問。
“是。”蘇嬈點頭。
“杜晴同學說中途去洗手間碰到了秦老師，當時你也在？”
“是。”
“你在什麽位置？”
“他們在盥洗室，我在女生衛生間。”
“那他們沒看見你？”
“是，但我看見他們了。”
“那你都看見什麽了？”這迴發問的是校長，他透過無框眼鏡冷靜對視蘇嬈。
蘇嬈也迴視他，淡定應聲：“什麽都看見了。看見秦老師拿博士學位威脅杜晴同學，看到他以杜老院長臥病在床為由要挾杜晴同學聽從他的安排，答應他的條件……”
“蘇嬈！”秦圖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大喊一聲。
蘇嬈不為所動，直到校長慍怒追問：“什麽條件？”
蘇嬈笑了，還是秦圖眼中那個冷媚的笑。“領導，這話就不好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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