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關係
“她服藥前留了封遺書，說的全是她和秦圖的事，她說她不是自願的……”嘉琪眼圈紅了，“她也是活該，她不知道反抗麽！還不能躲著他麽！最後還不是妥協了。”
這話讓蘇嬈想起了杜晴，並不是誰都有她這份勇氣的。
杜晴隻是騷擾，但唐已經和秦圖發生關係了。
這個世道，輿論在譴責罪人的同時也不會放過受害者。為了找個合理的說法，他們總會把自己的揣測和臆想施加在事件上，認為是唐的不檢點招惹了秦圖，何況佳穗本身就給人留下了這樣的印象。
“……她太想考上了。”蘇嬈鎮定道，“其實改學分也好，爭名額也好，都是因為她輸不起。”
這迴嘉琪沒有反駁，因為今天她看到了唐桌子上的日記，才知道她到底為了什麽。
唐佳穗出生在小縣城裏，十歲那年父親去世，母親帶著她和兩歲的妹妹獨自生活。說是獨自，其實她媽媽一直和當地一家五金店的小老板關係不明。
那男人四十出頭，有家有口，纏上佳穗媽不過是圖她漂亮，圖個刺激而已。
而佳穗媽呢？圖的無非是他的錢。
佳穗寫道，家裏一缺錢了那男人就會出現。今天她要交學費，明天他就會出現在媽媽的床上。
甚至有一次，他竟然闖進了她的臥室……
那種心情，沒有經曆過的人沒辦法感同身受。
佳穗厭惡，但年幼的她沒能力改變現狀，也更沒譴責母親的資格，因為她們還要靠她養活。這種矛盾心情讓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長大，想要做出成就擺脫那個困頓讓她無比難堪的家。
可是，一麵痛恨，一麵她也深受影響。這個原生家庭不僅讓她生活在陰霾中，更在潛意識裏給她紮下了“以.性.易.金”的根。
“成長最痛苦的是什麽，就是不管如何努力避免，最終還是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個人。”
這是唐佳穗日記裏的原話。
她拚命地想要通過讀書證明自己，用高等學曆洗刷恥辱，重獲丟失的尊嚴，掩蓋那段肮髒的經曆。可結果呢？她發現身在象牙塔裏的自己居然用的還是母親那些伎倆，那些潛移默化刻在她骨子裏的東西。
更可悲的是，她竟然還不如她媽媽，在和秦圖的交易中，她輸了……
一直等到後半夜，佳穗媽媽趕來了，蘇嬈她們才離開。
蘇嬈開車來的，本來想送她們兩人迴去，可一到停車場當即僵住。
“怎麽了？找不著車了？”嘉琪問，“那262不是你車麽！”
說著，扯著她往那cooper去，蘇嬈拉住了。
“那個……別開車了，要不你們倆打車走吧。”她慌亂解釋。“我這半宿沒睡覺，腦袋疼……”
“啊，也是哈。”嘉琪點點頭，拉著她往外走，“那咱趕緊走吧。”
“不不不，我就不一起了……”
“那能行麽！”嘉琪厲聲說，“這大晚上能讓你一個人開車麽，萬一出點什麽事呢。”
嘉琪拉著她不放手，沒辦法隻能三人一起去打車，可嘉琪和學妹剛上了車，蘇嬈車門一關，拜了一聲就讓師傅走了。
嘉琪傻眼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已經過了個紅綠燈了。
“停車停車——”
“算了，徐老師。”小姑娘拉著嘉琪勸，“蘇學姐就是不想跟我們一起走。”
“怎麽可能？！”
嘉琪不解，小姑娘竊竊笑了。“我剛剛看到了，她車上有個人，有個男人……”
“你怎麽沒迴去啊？”蘇嬈一上車就問了句。
宋衍淡笑。“不放心你。”
晚上接到電話後蘇嬈慌忙往外跑，剛上車就被宋衍追了來。他擔心她著急開車不安全，堅持要送她去。
蘇嬈沒拗過他，兩人就開她的車來了。到了醫院蘇嬈讓他先迴去，他答應了，並說把車留下讓助理來接他。
她以為他早就走了……
“你一直在這等我嗎？”她驚訝問。
宋衍笑笑。
三個多小時啊……那得多無聊，他一個公眾人物又不能出去亂走。
“何苦呢……”她有點心疼他了。
“沒關係，我睡了一會兒。”他把自己外套蓋在了她身上，“你也睡會兒吧。”
說完，他啟動車走了。
平時都是自己開車，很少能坐在副駕駛，這會兒放鬆地窩在這，蘇嬈居然有種滿足感。
有人陪伴真好啊……
她感慨著，佯做路燈晃眼把他衣服蒙在了頭上，她留了條小縫偷偷望著他。
cooper空間不大，起碼對身材頎長的宋衍來說顯得逼仄了些。可即便這樣，他依舊肩背挺拔，偶爾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也會優雅地落在一旁，沒有半分懈怠，始終一絲不苟。就像他此刻筆挺的衣領，利落的袖口，每一個線條都透著清冷矜貴。
他給人的感覺太過持重了，但蘇嬈明白這是他骨子裏氣質和教養使然。
此刻的她隻覺得眼前人美好得像幅畫，不是濃墨重彩的寫實畫，而是青嵐水暈渲染出的水墨畫，意韻幽遠，冷清清地讓人抹摸不透，靠不近。
有些人好似生來就在雲端……
蘇嬈幽幽歎了聲，闔上了眼睛。
本來就感冒剛好，再加上熬了一夜，蘇嬈又虛又累沒多久就睡著了，而且睡得很香。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車已經開進了地下停車場。
宋衍停好車給她開門，她卻半天沒動。
“怎麽了？”他問。
蘇嬈窘得臉通紅，她是真不好意思說：窩得太久，她腿麻了……
宋衍看出來了，啞然一笑，當即彎腰抱起了她。
蘇嬈大驚，解釋自己緩緩就好了，可宋衍卻當沒聽見似的，彎了彎身子按開了電梯。
兩人一進去，蘇嬈仰頭愣住，趕緊拉過身上的衣服蓋住了臉，躲在他懷裏不敢動。
宋衍怔了下也抬起頭，看著電梯角落裏的攝像頭，又看看懷裏人，勾唇一笑。
他們靠近過，但從來沒有這麽近。
鼻尖間是他淡淡味道，耳邊是他微震的心跳，還有隔著薄薄襯衫傳來的溫熱感……
她心又亂了，嗓子莫名地幹。
直到進了房間宋衍才把她放在沙發上，他想幫她拿掉頭上的衣服，卻被她一把抓住了。
她真怕他掀開的那刻，看到她又紅又燙的臉。
隔著衣服，她聽到他低低的笑聲，於是緩緩地掀開衣服，二人對視，他笑意更濃了。
“笑什麽？”她窘迫問。
他搖搖頭，眉眼間鍍了層溫柔。“沒什麽……”說著把手裏的水遞給她一杯。
她剛喝了一口，就聽他低啞的聲音響起，“這算不算合巹酒啊？”
蘇嬈差點沒被水嗆到，這會兒才明白過來，臉霎時間紅到了耳尖，掩飾地“哼”了聲扔下他上樓了。
宋衍看著女孩逃跑的背影，淡淡笑了……
天一亮蘇嬈就醒了，因為惦記著唐佳穗她睡得不大實。
宋衍也起得很早，因為要去片場。
蘇嬈送他時瞧見他淡淡的黑眼圈心裏好過意不去。
他拍戲已經很辛苦了，還要跟著自己折騰，連早飯他都要親自給她做，也不知道他們倆到底誰照顧誰……
正想著，蘇嬈腦袋裏突然出現了早上她在他懷裏醒來的畫麵，臉不自覺地紅了。
這些日子總是這樣，明明各占一邊，可早上總是貼在一起。
她自認為自己睡覺很安靜了，怎麽多了個他就不淡定了呢？
這樣不行啊……
她發現最近這段日子她和宋衍的界限越來越模糊。
是，他們是夫妻，雖合法但不合情，他們有契約在，隻是這鍥約的存在感貌似越來越淡。
她能理解，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兩個人很容易對對方產生“感情”，但此情非彼情，無非是“默契”和“習慣”罷了。
就像自己和唐佳穗，如果沒有曾經同居一寢的經曆，她怎麽可能惦記她。
所以，千萬不能迷失。
蘇嬈不糊塗，感受得到宋衍對自己的好，隻是她不能確定這種“友善”是不是與生俱來的，也許他對誰都這麽暖呢？
就算他真的對自己特別，那也是因為他們之間的“特別關係”。
換句話講，就算宋衍所為出於好感，那這好感來源於哪？
她好看？扯，身在演藝圈，他身邊缺漂亮的嗎？
她優秀？算了吧，考個博士一波三折的。
她善良？嗬嗬，昨天她還說自己是個“利己主義”……
所以嘛！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還是頭腦清醒點吧，把“癡心妄想”四個字牢記心裏……
蘇嬈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去醫院了，她不放心佳穗。
不過還好，捱過一晚上的觀察期她狀況基本穩定，人也醒了。
蘇嬈勸佳穗媽去休息會兒，自己替她照顧佳穗，但被佳穗媽婉拒了。
不因別的，隻因佳穗不想見她。
“……你別多心啊。”佳穗媽拉著蘇嬈道歉，“她不是針對你，她是沒臉見人了。”
蘇嬈無奈歎聲。“她心裏不舒服，這些事在她還沒恢複之前還是不要提了。”
佳穗媽點頭。“是啊，今早你們同學來了，提到這事沒說兩句就被她趕出去了。”
“嘉琪來了？”蘇嬈問。
佳穗媽搖頭。“不是嘉琪，姓杜……”
佳穗媽一個人顧不過來，蘇嬈幫她跑前跑後忙了一上午才迴去。
一到家她就開始琢磨起佳穗媽的話來。
姓“杜”的同學去看佳穗，她所能想到的，隻有杜晴。
看來她是聽說唐佳穗的事來拉戰線了。
她倒是會選人，唐和秦的關係密切又因為他輕生，肯定會引起不小的影響，至於會不會扳倒秦圖就不一定了，畢竟秦圖這人八麵玲瓏地，不僅在學校吃得開，外麵關係網也很廣。
看來杜晴是不需要自己作證了，她把希望都壓在了唐身上。
不過聽佳穗媽的話，她們今天的聊天不是很愉快啊……
接下來兩天，蘇嬈和嘉琪沒事就會去醫院看看唐佳穗。佳穗身體恢複得挺快，但是心裏障礙還是難除，雖然她不排斥見她們了，但還是不願交流。
雖然這事沒公開，但學校還是得到消息了，流言傳開，沸沸揚揚，可因為“主角”是佳穗，矛頭對向她的竟比對向秦圖的還多。
沒什麽比人命更重要，怕唐佳穗二次打擊，在她自己沒做出決定前大家盡量避免提及此事，但架不住流言無孔不入。
入院第三天佳穗終於開口了，隻說了一句話，“我真應該拉著他一起去死！”
蘇嬈驚住，明白了她對秦圖的恨。
隻怕這件事不會這麽過去的……
然而秦圖這邊，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的。正常工作，正常教學，正常打電話催蘇嬈寫論文……也是，佳穗事件沒公開，一切對他來說隻是流言而已。
兩邊忙再加上自己的畢業論文，蘇嬈把宋衍都忽略了。
他也很忙，一麵拍戲一麵為演講做準備，而且蘇嬈驚訝地發現，他居然在自己寫講稿——
真是大寫的佩服，的確很用心了。
蘇嬈真的是越接觸越發現，對於宋衍這種優秀到完美的人……愛上簡直就是分分鍾的事，淪陷也隻差一個眼神。
所以這樣挺好，各忙各的不要有太多交集。
可是，這種平靜還是被打破了。
一組gif動圖，炸-開-了-全-網——
“她服藥前留了封遺書，說的全是她和秦圖的事，她說她不是自願的……”嘉琪眼圈紅了，“她也是活該，她不知道反抗麽！還不能躲著他麽！最後還不是妥協了。”
這話讓蘇嬈想起了杜晴，並不是誰都有她這份勇氣的。
杜晴隻是騷擾，但唐已經和秦圖發生關係了。
這個世道，輿論在譴責罪人的同時也不會放過受害者。為了找個合理的說法，他們總會把自己的揣測和臆想施加在事件上，認為是唐的不檢點招惹了秦圖，何況佳穗本身就給人留下了這樣的印象。
“……她太想考上了。”蘇嬈鎮定道，“其實改學分也好，爭名額也好，都是因為她輸不起。”
這迴嘉琪沒有反駁，因為今天她看到了唐桌子上的日記，才知道她到底為了什麽。
唐佳穗出生在小縣城裏，十歲那年父親去世，母親帶著她和兩歲的妹妹獨自生活。說是獨自，其實她媽媽一直和當地一家五金店的小老板關係不明。
那男人四十出頭，有家有口，纏上佳穗媽不過是圖她漂亮，圖個刺激而已。
而佳穗媽呢？圖的無非是他的錢。
佳穗寫道，家裏一缺錢了那男人就會出現。今天她要交學費，明天他就會出現在媽媽的床上。
甚至有一次，他竟然闖進了她的臥室……
那種心情，沒有經曆過的人沒辦法感同身受。
佳穗厭惡，但年幼的她沒能力改變現狀，也更沒譴責母親的資格，因為她們還要靠她養活。這種矛盾心情讓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長大，想要做出成就擺脫那個困頓讓她無比難堪的家。
可是，一麵痛恨，一麵她也深受影響。這個原生家庭不僅讓她生活在陰霾中，更在潛意識裏給她紮下了“以.性.易.金”的根。
“成長最痛苦的是什麽，就是不管如何努力避免，最終還是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個人。”
這是唐佳穗日記裏的原話。
她拚命地想要通過讀書證明自己，用高等學曆洗刷恥辱，重獲丟失的尊嚴，掩蓋那段肮髒的經曆。可結果呢？她發現身在象牙塔裏的自己居然用的還是母親那些伎倆，那些潛移默化刻在她骨子裏的東西。
更可悲的是，她竟然還不如她媽媽，在和秦圖的交易中，她輸了……
一直等到後半夜，佳穗媽媽趕來了，蘇嬈她們才離開。
蘇嬈開車來的，本來想送她們兩人迴去，可一到停車場當即僵住。
“怎麽了？找不著車了？”嘉琪問，“那262不是你車麽！”
說著，扯著她往那cooper去，蘇嬈拉住了。
“那個……別開車了，要不你們倆打車走吧。”她慌亂解釋。“我這半宿沒睡覺，腦袋疼……”
“啊，也是哈。”嘉琪點點頭，拉著她往外走，“那咱趕緊走吧。”
“不不不，我就不一起了……”
“那能行麽！”嘉琪厲聲說，“這大晚上能讓你一個人開車麽，萬一出點什麽事呢。”
嘉琪拉著她不放手，沒辦法隻能三人一起去打車，可嘉琪和學妹剛上了車，蘇嬈車門一關，拜了一聲就讓師傅走了。
嘉琪傻眼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已經過了個紅綠燈了。
“停車停車——”
“算了，徐老師。”小姑娘拉著嘉琪勸，“蘇學姐就是不想跟我們一起走。”
“怎麽可能？！”
嘉琪不解，小姑娘竊竊笑了。“我剛剛看到了，她車上有個人，有個男人……”
“你怎麽沒迴去啊？”蘇嬈一上車就問了句。
宋衍淡笑。“不放心你。”
晚上接到電話後蘇嬈慌忙往外跑，剛上車就被宋衍追了來。他擔心她著急開車不安全，堅持要送她去。
蘇嬈沒拗過他，兩人就開她的車來了。到了醫院蘇嬈讓他先迴去，他答應了，並說把車留下讓助理來接他。
她以為他早就走了……
“你一直在這等我嗎？”她驚訝問。
宋衍笑笑。
三個多小時啊……那得多無聊，他一個公眾人物又不能出去亂走。
“何苦呢……”她有點心疼他了。
“沒關係，我睡了一會兒。”他把自己外套蓋在了她身上，“你也睡會兒吧。”
說完，他啟動車走了。
平時都是自己開車，很少能坐在副駕駛，這會兒放鬆地窩在這，蘇嬈居然有種滿足感。
有人陪伴真好啊……
她感慨著，佯做路燈晃眼把他衣服蒙在了頭上，她留了條小縫偷偷望著他。
cooper空間不大，起碼對身材頎長的宋衍來說顯得逼仄了些。可即便這樣，他依舊肩背挺拔，偶爾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也會優雅地落在一旁，沒有半分懈怠，始終一絲不苟。就像他此刻筆挺的衣領，利落的袖口，每一個線條都透著清冷矜貴。
他給人的感覺太過持重了，但蘇嬈明白這是他骨子裏氣質和教養使然。
此刻的她隻覺得眼前人美好得像幅畫，不是濃墨重彩的寫實畫，而是青嵐水暈渲染出的水墨畫，意韻幽遠，冷清清地讓人抹摸不透，靠不近。
有些人好似生來就在雲端……
蘇嬈幽幽歎了聲，闔上了眼睛。
本來就感冒剛好，再加上熬了一夜，蘇嬈又虛又累沒多久就睡著了，而且睡得很香。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車已經開進了地下停車場。
宋衍停好車給她開門，她卻半天沒動。
“怎麽了？”他問。
蘇嬈窘得臉通紅，她是真不好意思說：窩得太久，她腿麻了……
宋衍看出來了，啞然一笑，當即彎腰抱起了她。
蘇嬈大驚，解釋自己緩緩就好了，可宋衍卻當沒聽見似的，彎了彎身子按開了電梯。
兩人一進去，蘇嬈仰頭愣住，趕緊拉過身上的衣服蓋住了臉，躲在他懷裏不敢動。
宋衍怔了下也抬起頭，看著電梯角落裏的攝像頭，又看看懷裏人，勾唇一笑。
他們靠近過，但從來沒有這麽近。
鼻尖間是他淡淡味道，耳邊是他微震的心跳，還有隔著薄薄襯衫傳來的溫熱感……
她心又亂了，嗓子莫名地幹。
直到進了房間宋衍才把她放在沙發上，他想幫她拿掉頭上的衣服，卻被她一把抓住了。
她真怕他掀開的那刻，看到她又紅又燙的臉。
隔著衣服，她聽到他低低的笑聲，於是緩緩地掀開衣服，二人對視，他笑意更濃了。
“笑什麽？”她窘迫問。
他搖搖頭，眉眼間鍍了層溫柔。“沒什麽……”說著把手裏的水遞給她一杯。
她剛喝了一口，就聽他低啞的聲音響起，“這算不算合巹酒啊？”
蘇嬈差點沒被水嗆到，這會兒才明白過來，臉霎時間紅到了耳尖，掩飾地“哼”了聲扔下他上樓了。
宋衍看著女孩逃跑的背影，淡淡笑了……
天一亮蘇嬈就醒了，因為惦記著唐佳穗她睡得不大實。
宋衍也起得很早，因為要去片場。
蘇嬈送他時瞧見他淡淡的黑眼圈心裏好過意不去。
他拍戲已經很辛苦了，還要跟著自己折騰，連早飯他都要親自給她做，也不知道他們倆到底誰照顧誰……
正想著，蘇嬈腦袋裏突然出現了早上她在他懷裏醒來的畫麵，臉不自覺地紅了。
這些日子總是這樣，明明各占一邊，可早上總是貼在一起。
她自認為自己睡覺很安靜了，怎麽多了個他就不淡定了呢？
這樣不行啊……
她發現最近這段日子她和宋衍的界限越來越模糊。
是，他們是夫妻，雖合法但不合情，他們有契約在，隻是這鍥約的存在感貌似越來越淡。
她能理解，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兩個人很容易對對方產生“感情”，但此情非彼情，無非是“默契”和“習慣”罷了。
就像自己和唐佳穗，如果沒有曾經同居一寢的經曆，她怎麽可能惦記她。
所以，千萬不能迷失。
蘇嬈不糊塗，感受得到宋衍對自己的好，隻是她不能確定這種“友善”是不是與生俱來的，也許他對誰都這麽暖呢？
就算他真的對自己特別，那也是因為他們之間的“特別關係”。
換句話講，就算宋衍所為出於好感，那這好感來源於哪？
她好看？扯，身在演藝圈，他身邊缺漂亮的嗎？
她優秀？算了吧，考個博士一波三折的。
她善良？嗬嗬，昨天她還說自己是個“利己主義”……
所以嘛！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還是頭腦清醒點吧，把“癡心妄想”四個字牢記心裏……
蘇嬈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去醫院了，她不放心佳穗。
不過還好，捱過一晚上的觀察期她狀況基本穩定，人也醒了。
蘇嬈勸佳穗媽去休息會兒，自己替她照顧佳穗，但被佳穗媽婉拒了。
不因別的，隻因佳穗不想見她。
“……你別多心啊。”佳穗媽拉著蘇嬈道歉，“她不是針對你，她是沒臉見人了。”
蘇嬈無奈歎聲。“她心裏不舒服，這些事在她還沒恢複之前還是不要提了。”
佳穗媽點頭。“是啊，今早你們同學來了，提到這事沒說兩句就被她趕出去了。”
“嘉琪來了？”蘇嬈問。
佳穗媽搖頭。“不是嘉琪，姓杜……”
佳穗媽一個人顧不過來，蘇嬈幫她跑前跑後忙了一上午才迴去。
一到家她就開始琢磨起佳穗媽的話來。
姓“杜”的同學去看佳穗，她所能想到的，隻有杜晴。
看來她是聽說唐佳穗的事來拉戰線了。
她倒是會選人，唐和秦的關係密切又因為他輕生，肯定會引起不小的影響，至於會不會扳倒秦圖就不一定了，畢竟秦圖這人八麵玲瓏地，不僅在學校吃得開，外麵關係網也很廣。
看來杜晴是不需要自己作證了，她把希望都壓在了唐身上。
不過聽佳穗媽的話，她們今天的聊天不是很愉快啊……
接下來兩天，蘇嬈和嘉琪沒事就會去醫院看看唐佳穗。佳穗身體恢複得挺快，但是心裏障礙還是難除，雖然她不排斥見她們了，但還是不願交流。
雖然這事沒公開，但學校還是得到消息了，流言傳開，沸沸揚揚，可因為“主角”是佳穗，矛頭對向她的竟比對向秦圖的還多。
沒什麽比人命更重要，怕唐佳穗二次打擊，在她自己沒做出決定前大家盡量避免提及此事，但架不住流言無孔不入。
入院第三天佳穗終於開口了，隻說了一句話，“我真應該拉著他一起去死！”
蘇嬈驚住，明白了她對秦圖的恨。
隻怕這件事不會這麽過去的……
然而秦圖這邊，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的。正常工作，正常教學，正常打電話催蘇嬈寫論文……也是，佳穗事件沒公開，一切對他來說隻是流言而已。
兩邊忙再加上自己的畢業論文，蘇嬈把宋衍都忽略了。
他也很忙，一麵拍戲一麵為演講做準備，而且蘇嬈驚訝地發現，他居然在自己寫講稿——
真是大寫的佩服，的確很用心了。
蘇嬈真的是越接觸越發現，對於宋衍這種優秀到完美的人……愛上簡直就是分分鍾的事，淪陷也隻差一個眼神。
所以這樣挺好，各忙各的不要有太多交集。
可是，這種平靜還是被打破了。
一組gif動圖，炸-開-了-全-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