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昔帶著閻仆迴了城西的住處, 將閻仆安置好後,讓人去叫了高泰河過來。


    “殿下?”閻仆想起身。


    梁昔笑眯眯的迴頭, 安撫的壓著他的肩膀將人壓在床鋪上, “你好好養病, 什麽都不用管,一切有我呢!”


    “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閻仆皺眉, “我沒那麽嬌弱,隻要好好服藥, 不需要人照顧我自己就能好。”


    “瞎說呢!生病了哪能沒人照顧呢?”梁昔道:“這是我的意思,你難道想拒絕我的心意嗎?”


    “我……”閻仆還是想拒絕一下的,但最後也沒有說什麽,大不了,高泰河非要打迴來的話, 他跑就是了,他覺得他就是有些無力, 總不至於連逃命的本事都沒有。


    “好好躺著啊!”梁昔走出門去。


    高泰河今日不當值,也不樂意出門,這城裏到處都是病人, 他不如在住處呆著,也安全些, 聽到梁昔叫他,也就順著仆人的指引去見了梁昔。


    “見過殿下。”高泰河拱手道。


    “來了,我有件事要交給你去做。”


    “殿下請講。”


    “閻仆染病了,他在這裏也沒什麽認識的人, 我不放心把他交給外人,你去照顧他幾天。”梁昔道。


    高泰河一僵,他跟閻仆兩人之所以分成兩班,各自當值,就是為了避免碰麵,如今,他們剛習慣了這種互不幹涉的狀態,居然要他去照顧閻仆?高泰河皺起了眉頭。


    “怎麽?你不樂意啊?”梁昔問道。


    “也不是,我與閻首領畢竟是同僚,他病了我照顧他本是應該的,隻是,殿下的安危最為重要,而這城裏有的是仆人可以照顧閻首領,若是覺得府裏的人都不放心,也可以貼告示招新人,如今城裏的百姓還是很樂意來這邊做事的,找些手腳勤快的仆從也並不難,我還是留在殿下身邊保護殿下才好。”高泰河道。


    梁昔暗自感慨,看看人家高泰河,說不樂意的時候這話裏話外還都是為他考慮的,若他不知道他與閻仆的內情,說不定就真的信了這套說辭,被高泰河的忠誠打動了。


    “這樣啊!”梁昔若有所思,“我倒是沒什麽,這城裏我混熟了的,每日出門還有官差跟隨,還有公俊風相伴,再說,這城裏的百姓都快把我當菩薩了,也沒人會對我不利,我就想著閻仆那麽崇拜你,他病了,我覺得,如果你去照顧他的話,他會高興一點。”


    “崇拜我?”高泰河擰眉,語氣都有些上揚,見麵就按耐不住想要動手的欲望,便是不打也渾身散發黑氣這也叫崇拜嗎?他怎麽覺得閻仆一直都挺厭惡他的,經常對他橫眉冷對。


    “是啊!平日裏我跟他聊天,才知道,閻仆以前在暗衛營裏聽著你的傳聞長大的,他說他特別崇拜你,甚至一度因為能到太子身邊做事而高興,因為能跟你做同僚嘛!”


    “是嗎?”高泰河還真沒這種感覺,不過順著梁昔的話,他甚至忍不住迴想閻仆剛到主子身邊的時候是什麽樣子,那個時候的閻仆似乎並不像現在這麽冷麵少語,還帶著幾分少年人的好奇與熱情,見到什麽都忍不住問一問,也愛說話,最開始的時候,閻仆確實是愛跟著他問東問西的。


    後來閻仆為什麽會漸漸變成這樣了呢?


    好像是說錯做錯幾次事情之後,他就變得沉默了,漸漸的,連眼神裏的光都沒了,仿佛一尊雕塑,一柄沒有感情沒有思想的劍,隻負責默默守衛在主子身後,主子開口他就去做,主子不開口,他便悄無聲息,仿佛真的如影子一般。


    再後來,閻仆似乎意識到了主子對他的倚重,變得也不愛跟著他了,目光裏甚至偶爾有些審視懷疑,最後,就變成了嫌棄,他們的關係也就漸漸的變成了現在這樣,雖然彼此認識了多年,但是卻不冷不熱,連個朋友都不算,這還是他盡力維持的結果。


    “他曾經崇拜我?”高泰河還是不可置信。


    “你不知道啊?”梁昔笑眯眯的,“我還以為高首領你這麽聰明一個人,早就知道了呢!閻仆啊,他什麽心事都憋在心裏不開口的,也就是我,平日裏不跟人說話就悶,所以跟他聊的多了些,才知道這些的,他說他剛入暗衛營的時候,那個時候你剛走,整個暗衛營裏都是你的傳說,他挺崇拜你的。”


    高泰河有點驚奇,顯然是不太相信梁昔的話。


    梁昔見哄不住高泰河,也就舉出佐證,“他還告訴我,他一開始把你想象的特別無所不能,簡直是暗衛之神的那種存在,可是後來,他認識你之後,漸漸發現你武功不大好,他就有點嫌棄你了,不過就一點點。”


    “啊?!”高泰河愣住了,他武功……他武功不好嗎他?他全能好不好!不過比起閻仆這種的,確實是差了些,畢竟閻仆似乎是把自己其他的東西都換成武學天賦了,不隻是他,在這天下又能找出幾個比閻仆更厲害的?


    “他對你期望太高了,好像有點不能忍受你有一點點的不足。”梁昔捏著手指,示意隻有一點點。


    高泰河神色複雜,所以,這麽多年,閻仆就是因為他武功不好,才時不時的對他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的嗎?他竟從來都不知道這些。


    高泰河沒有再懷疑梁昔的話,一來,梁昔沒有必要騙他,二來,梁昔所說的,確實是能跟他記憶裏的對的上號,難怪閻仆一開始愛跟著他,後來發現主子倚重他之後,就用審視懷疑的目光打量他,最後定格為嫌棄……


    他不就是武功差了些嗎!怎麽就被嫌棄了?閻仆在心裏到底把他捧的多高,才不容許他有一點點不足的,竟然嫌棄了這麽多年?


    高泰河的心猛地一跳。


    閻仆在心裏把他捧的很高嗎?嗯……感覺這麽想,有點自戀了呢。


    梁昔見高泰河神色變幻莫測,顯然陷入了重新認知之中,決定再加一把火。


    “說起來,我跟他聊天的時候,幾乎每迴聊的都是你,閻仆好像是一個沒有自己生活的人,對身邊的人和事物,甚至他自己都沒什麽感覺,隻有聊你的時候,他才有話可聊,確實是悶了些的。”


    “啊,是啊!閻首領確實……”沒什麽需求,就好像是一件沒有感情的武器。


    不像是他,他想建功立業,想成為主子身邊的第一暗衛,想得到主子嘉獎,又想要買房置業,過富足安康的普通人的日子,他想要的很多。而其他的暗衛,雖不能期盼得到主子獎賞一個身份,不能安家置業娶妻生子,也大都愛吃喝玩樂,奢侈享受,以此來找些樂子,也不枉來世間一遭。


    但是閻仆……話說他的月錢花哪裏了?他連衣服都穿府裏的,幾乎是無欲無求。


    高泰河更相信梁昔的話了,這些小事主子是注意不到的,梁昔無從知曉,隻可能是閻仆自己泄露給梁昔知道的。


    “不過他話裏話外的,對你的了解比對他自己的都多,比如說,他還跟我說過,高首領你已經落戶買府邸,還讓人說親呢?是這樣嗎?”梁昔興致勃勃。


    高泰河一僵,這種事情連主子都不知道,他身邊的下屬也不知道,梁昔更不可能知道,隻能是閻仆告訴他的,閻仆是怎麽知道的?他查自己?!


    高泰河先是一怒,又是一陣尷尬,畢竟被梁昔點破他正在托媒人說親這事,總是有些尷尬別扭的,高泰河呐呐不能言語。


    “所以我才想著,他病了,讓高首領去照顧他一段時間,我總覺得他挺喜歡你的。”梁昔笑眯眯的道:“你去照顧他的話,他一定高興。”


    高泰河一愣,喜歡?


    “我沒問題的,放心吧!”梁昔擺擺手,道:“就這麽決定了,你下去吧!”


    高泰河還沉浸在梁昔的那句喜歡裏,暈乎乎的離開了屋子,等走出了院子,才愣愣的站在那裏,閻仆喜歡他嗎?對他那麽在意,甚至去查他,知道他買房定居,甚至知道他托媒婆想娶妻的事情,確實是在意他的吧!但這在意,是崇拜,還是喜歡?


    高泰河悚然一驚,想起那晚跟閻仆酒後亂性的事情,那不正是他托媒婆之後的事情嗎?他曾經無數次的想問閻仆,你武功那麽高,怎麽就讓他得逞了呢?怎麽那個時候不給他一拳,讓他醒醒酒?他大清早起來也嚇得不行好麽!他也很後悔好麽!


    如今想來……


    不行,不敢想下去……


    總覺得有點自戀了……


    高泰河迴自己屋裏坐了會兒,想要捋清頭緒,他從第一次見閻仆開始一點點的迴憶,想要分析其中的變化,閻仆是個仿佛影子一般的人,後來他不愛說話之後,更是沒什麽存在感,便是主子,也隻是把他當做貼身護衛來用,或者是遇到一些棘手的敵人的時候,才會想到武功奇高的閻仆。平日裏,誰會注意到他呢?


    高泰河更是沒有深思過,如今被梁昔‘無意’中點醒,他才驚覺其中處處不對。


    高泰河起身去了閻仆屋裏,閻仆已經躺在床上睡了過去,似乎是病了的緣故,警覺性不如以前,竟沒有發現他的到來,高泰河看著閻仆的臉。


    閻仆眉頭微皺,似乎在憂心什麽,表情竟比平日裏要鮮活許多,高泰河這麽看著,甚至覺得此刻的閻仆有幾分剛來時的少年氣,或許閻仆從來沒有變過,隻是更內斂了而已,變得從來都是旁人。


    高泰河坐在了床邊,似乎這動作驚醒了閻仆,閻仆睜開了眼睛,注意到坐在自己床邊的人,頓時一驚,馬上就要起身。


    “你幹嘛?你病了,快躺好。”高泰河道。


    “你離我遠些!”閻仆覺得自己現在就是案板上的肉,隻待高泰河看好了,從哪裏下刀比較痛快。


    閻仆自己想過了,如果有人像是自己對高泰河那樣連續打了自己好幾個月,而自己若能逮到對方虛弱的時候,肯定會把對方千刀萬剮的。便是同僚也不行,少說扒一層皮下來才能消解心頭之恨,以己類推,他覺得自己這次真的是逃不過了。


    閻仆甚至想從高泰河身邊下床,卻被高泰河一把抓住胳膊,“你去哪裏?”


    閻仆仿佛被針紮到一般猛地甩開,甚至拔出袖子裏藏得匕首,對著高泰河,“你,離我遠些。”


    高泰河咽了咽口水,默默站了起來,閻仆晃了晃,他本就病了,再加上剛剛醒過來,精力不濟,氣力不足,高手對決,本就在極細微的地方,閻仆這邊一露出破綻,高泰河立刻上手,奪走了他的匕首,甩手扔了出去,把人按床上檢查了一番。


    “還藏什麽武器了?好心照顧你還拿匕首對著我?”高泰河沒多想,隻想先保證自己安全,他都快被閻仆打出心理陰影了。


    閻仆掙紮了,縱然他病了,但是也差點把高泰河掀翻,但到底後勁不足,反應也不靈敏了,很快被高泰河擒拿住,扣在床上,按的緊緊的,高泰河看著扭動的閻仆忍不住有些愣了,認識閻仆這麽多年,他什麽時候製住閻仆過?


    這是第一次吧,他其實記不太清那天晚上他醉酒之後的情景了,但總不會是現在這樣,那個時候處於劣勢的人是他,但是閻仆還是讓他得逞了,如今,他狀態極佳,而閻仆處於劣勢,他卻隻能勉強止住他。


    所以……


    不是他自戀,他其實是被閻仆得逞了吧?


    “那天晚上……”高泰河擰眉,緩緩的道:“我是這麽製住你的嗎?”


    閻仆猛地僵硬,也不掙紮了,一動不動,目光驚慌失措,臉可見的紅了起來,高泰河心神一蕩,又問了一句,“聽說,你知道我買房找媒人的事情,你查我?”


    “我是為了防備你背叛主子,才監察的。”閻仆幹巴巴的解釋。


    “主子讓你做的?”高泰河挑眉。


    閻仆說不出話來了。


    “你平日裏最不愛多管閑事,主子不開口的事情你都懶得動一動,這次這麽積極啊!你知道,沒有主子命令就監察一個暗衛首領是什麽罪過嗎?”


    閻仆臉色白了些,他當然知道,這可視同為背叛主子,是可以被誅殺的。


    “你果然,要報複我!”閻仆一字一頓,惡狠狠的道,他跟高泰河的仇結大發了,高泰河想要置他於死地不足為奇,他果然不該告訴梁昔這些事情,沒想到,梁昔竟然告訴了高泰河,讓這件事成了他手裏的把柄。


    “報複?”高泰河挑眉,極少次的認真思考閻仆話裏的含義,“你覺得我要告訴主子你查我的事情,然後害死你?”


    “不然呢?我打了你這麽多頓,現在身上還有傷吧?”閻仆道。


    “所以……你為什麽要打我呢?”高泰河心細如發,心思縝密,已經有九成把握,閻仆就是喜歡他,不過看起來,閻仆自己還不知道,而梁昔,想來也不知道,隻是以為閻仆崇拜他而已。可是崇拜一個人,是不會讓人甘心躺在一個男人身下的。


    閻仆咬緊了下唇,一聲不吭,麵帶屈辱。


    對,就是這幅表情,讓他一直覺得閻仆是恨極了那晚的一切,才會見他就打他,也讓他忍不住心虛,寧可躲著不敢麵對閻仆。


    高泰河嘴唇動了動,他不能跟個傻小子計較,但有件事還是要解決的,“我放了你,以後你不能打我了知道嗎?”


    “我……”


    “要不然我就去告訴主子,你查我。”高泰河威脅道。


    閻仆被深深的威脅了,憤怒的瞪著高泰河。


    “好歹是同僚,你也打了我這麽久,你還查我,我都跟你不計較了,兩清了如何?”高泰河道。


    閻仆扭過頭去,許久,才甕聲甕氣的道:“行。”兩清了。


    閻仆內心裏湧上來一股說不出的失落,甚至在眼神裏帶出來了些,閻仆習慣性的垂下眼眸,但是他是躺在床上的,沒法低頭,而且高泰河一直盯著他呢,擅長審訊探查的高泰河對神色極為敏感,見此,連最後的一絲疑慮都沒了。


    閻仆其實是個很簡單的人,很容易就知道他在想什麽,隻是平日裏太沒有存在感了,導致也沒人想要了解他。


    孤獨的影子,沒有感情的武器,這是暗衛的宿命,閻仆在這一點上做到了極致,幾乎失去了自我。


    高泰河緩緩放開了閻仆,閻仆喘著氣許久沒有出聲,他力氣耗盡了,需要休息。


    高泰河扭頭看著窗外,他雖然明白閻仆的心事,但是卻不能迴應,甚至不打算點破,他從未想過閻仆會對他抱著這種心思,這讓他驚惶卻不會無措,他會重新調整跟閻仆相處的模式,讓一切慢慢迴到正軌。便是不能迴到正軌也沒關係,就讓閻仆這麽單純的活下去也挺好的,想的太明白,反倒會痛苦。


    閻仆自己默默的給自己蓋好了被子,木然的進入了養病狀態,既然跟高泰河的矛盾解決了,他就安心讓高泰河照顧他直至他病愈了,閻仆決定踏踏實實的養精蓄銳。


    “閻首領啊?”高泰河突然道。


    閻仆睜眼看著高泰河,為什麽不讓他休息?!


    “你有什麽想要的嗎?”高泰河心底隱有對閻仆的一絲怪異情緒,想要為他做點什麽。


    “想要的?”閻仆想了想,“沒有。”


    “有些暗衛愛吃喝玩樂,有些暗衛愛嫖.娼賭博,有些會把所有的錢花在保命或是殺人上,愛各種刁鑽古怪的物件兒,你就沒什麽喜歡的,想要的嗎?”若是有,他很樂意弄來送給他。


    閻仆也知道這個,他手下就有很多愛研究武器毒藥的暗衛,還有少數愛吃喝嫖賭的,總歸,愛吃喝嫖賭的大都在高泰河的手下,他的手下大都挺純粹的。


    “那麽高首領,你想要什麽?”閻仆沒迴答,反問高泰河。


    “我?我想要……”高泰河頓了頓,“想要富足榮華,然後像個普通人一樣吧!”所以,他買房置地,仿佛自己隻是個普通的富翁,甚至還想要娶妻,有一個家庭。


    “安家置業娶妻生子嗎?”閻仆道。


    高泰河點點頭。


    “那你會告訴你的妻子,你是誰嗎?”


    這怎麽可能呢?高泰河搖頭,暗衛的身份,永遠也不可能告訴其他人,若是被人知道,隻會給家裏人招禍。


    “你打算生育子嗣嗎?”


    高泰河沉默。


    “如果你哪天出任務死了呢?對妻子兒女來說,他們不會知道你的死訊,也不會知道你是誰,你隻是突然失蹤了。”


    高泰河繼續沉默。


    “你不是普通人。”


    高泰河皺起了眉。


    “高首領,你得不到你想要的。”


    “你這人,嘴怎麽這麽……”高泰河有些生氣了。


    “你不是問我想要什麽嗎?”


    高泰河沉默下來,認真聽著。


    “我想了想,我想要當暗衛,我喜歡現在這樣。”閻仆道。


    “但是主子……”他其實並不太器重你,你知道嗎?高泰河神色複雜。


    “如果可以選,我挺喜歡做太子妃的暗衛的,他喜歡跟我聊天,也知道我在想什麽,平日裏很少有人跟我說話,我想做他的暗衛。”閻仆眼角彎彎,“你知道嗎?主子以前說過,等以後會把我送給太子妃,我什麽都不用做,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高泰河還是第一次見閻仆笑,他似乎挺滿足挺高興的,高泰河也為他高興,多年相處,縱然他無法迴應閻仆的情誼,但是還是很在意閻仆,他希望閻仆能好。高泰河也笑了起來,“想的簡單點似乎也挺好。”


    “高首領,我們挺少說這麽多話的。”


    高泰河深有同感的點點頭,認真的麵對閻仆這個人,而不隻是做事的時候偶有接觸,他仿佛看到了閻仆的另一麵,很有趣,甚至比他幸福的一麵。


    “我覺得我們關係好像更親近點了。”


    高泰河一驚,他並不想跟閻仆多親近啊!他又不打算迴應閻仆的心意,做什麽要親近?保持友好的同僚關係就挺好的,其他的不必深入,肉.體上的更不行,上次醉酒那種事,他這輩子也不會再讓它發生了。


    “所以有件事我憋心裏許多年了,一直想跟你說。”閻仆眉眼彎彎,神色裏帶著稚氣,像極了剛來府中的模樣。


    高泰河的心都提了起來,如果閻仆其實一直明白自己的心意,隻是隱藏的很好,又或者是他剛剛想明白了,想要跟他坦露心意怎麽辦?他要怎麽拒絕才能不傷到對方?還不會被對方報複,繼續被暴打下去……


    “我說了,高首領,我求求你好好練練武吧!你真是……太弱了。”閻仆將嫌棄擺到明麵上來,“我真是看不下去了,我打你的時候你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你都不會愧疚嗎?”


    高泰河:……


    不,他不愧疚,你一個打人的都不愧疚,他一個挨打的為什麽要愧疚?!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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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麽麽噠~謝謝小天使們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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