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俊風沒在意梁昔的表情, 隻是道:“殿下,如今城裏藥草不多, 藥方一事還是要慎重, 不如我們聚集在此的醫者, 一同討論一下,先熬幾人份的湯藥來, 看看藥效,再做決定。”公俊風沒說絕對不行, 而是態度溫和的勸告。


    水月穀是江湖門派,雖不諂媚權貴,但能好好說話的時候也沒必要非得橫眉冷對,再者,殷韶景在民間的口碑還可以, 而梁昔無論目的如何,至少敢來安煌城, 公俊風對梁昔也帶著天然的好感。


    梁昔本來想點頭的,但是聽到公俊風說先隻熬幾人份的頓時眉頭皺了起來,“公神醫, 如今這城裏,有多少人病危?每日死多少人?”


    公俊風頓了頓, “殿下的意思是?”


    “拖一天,便會有人死去,所以,我覺得, 藥方可以商議,但藥還是先熬製才好。”梁昔的目光落到公俊風的手中,這才意識到他是來找茬的。


    “若是藥草不夠,我可以讓人往這裏運,我家有薄田,種的大都是藥材,我那方子上寫的多數藥材我家都有,我讓人運過來,若是不夠,可請太子寫詔書向天下藥材商人征討,總能夠安煌城需要的藥材,這點不必擔心。”


    梁昔財大氣粗,還有殷韶景做後盾,態度堅決。


    公俊風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梁昔輕輕一笑,“不如這樣,先熬藥,率先救治那些病重者,若是無效,我用了多少藥,我全部都補迴來,如何?”


    還能如何?公俊風隻能接受,把藥方交給追來的太醫,他剛剛就是從他手裏搶來的,太醫瞪了公俊風一眼,讓你搶藥方!太子妃醫術之高,京城誰人不知,用你在這裏質疑?不過公俊風醫術同樣不低,在梁昔來之前,甚至能壓太醫院一頭,他也不敢真的做什麽,瞪了一眼之後立刻垂首,對著梁昔拱手一禮,拿了藥方快速去了。


    “公神醫,聽說,防疫之法是你提出來的?”梁昔目光晶亮,也不在意剛剛公俊風的為難,畢竟,換做是他,也許會做出同樣的事情來,誰會信任一個莫名其妙跑來的人呢?


    公俊風本打算走,他還忙著呢,既然這藥是熬定了,他也沒心思留下研究藥方,都不如等那些病重之人服下藥物之後看療效,就聽到梁昔的話,迴頭道:“是,殿下有何意見?”


    “沒有意見啊!我覺得這想法很好,正想跟你聊聊呢,說起來,我也算跟水月穀有些淵源啊!”梁昔笑了起來,想要拉近關係。


    公俊風愣住了,他們水月穀不過是江湖門派,什麽時候跟豪門大族有關係了?梁昔是太子妃,怎麽也得是豪門大族出身的才行吧!京城那些沸沸揚揚的傳聞,其實在外地傳的並不廣,再加上公俊風對八卦沒什麽興趣,也不是閑來無事在市井中磨牙的人,自然是不知情的。


    梁昔見公俊風發愣,立刻上前道:“找個地方聊聊?”藥方已經給出去了,剩下熬藥照顧病人的事兒也不用他一個太子妃搶著表現,梁昔覺得自己可閑了。


    公俊風眉頭皺了起來,梁昔沒事兒,他還有病人要看呢,正想拒絕,閻仆已經杵到了他麵前,對著他拱手道:“公神醫,請。”


    梁昔往醫寮方向走,公俊風看了眼閻仆,隻一眼便可知他不能敵,隻能默默頷首,跟著梁昔往醫寮的方向走,心裏隱有些不快。


    醫寮內,太醫院的人已經給梁昔備好了熱茶軟凳,公俊風眉頭又皺了起來,他實在是看不慣這些人諂媚卑微的模樣,受製於朝廷,脊梁骨都沒有了,不過公俊風還是坐了下來,任由那些看不慣他又幹不掉他還隻能聽他的話的太醫院學徒給他端茶倒水。


    梁昔把自己的小包裹放在桌麵上,從中取出一個本本,才收起包裹,又拉著自己的凳子往公俊風身邊靠近了些,打開小本本給公俊風看,“公神醫啊!我有一些疑惑,一直沒能找到人幫我解答,你能幫我看看不?”


    在這裏,梁昔還未見過比他醫術更高明的人,所以遇到疑難問題隻能自己翻書或是先記錄下來,等日後慢慢研究,難得碰到個他覺得醫術還不錯的人,梁昔十分想要討教一番。


    隻是來問他問題的嗎?公俊風不解,但還是低頭看了,看懂之後竟忍不住有些心虛,因為很多問題他也解釋不了,公俊風態度也就認真了些,梁昔的醫術想來確實是不錯的,公俊風也就認真的跟梁昔就他知道的那幾個問題聊了起來。


    許久,梁昔從公俊風這裏得到了一些問題的答案,而其他的,便是公俊風也不知道,公俊風意猶未盡,梁昔雖然年輕,但在醫學的造詣上,確實是不低於他的,說不準比他還要高些,公俊風甚至起了邀請梁昔前往水月穀的念頭,他們穀中有許多醫書,也許梁昔翻閱之後,能得出一些答案,他也能跟著精進,但是又想到梁昔的身份,默默閉了嘴。太子妃什麽的,無緣無故的應該沒法邀請去水月穀吧?


    公俊風突然想起什麽,問道:“你剛剛說跟我水月穀有關係?”如果有關係的話,那是不是可以領迴去看看了?


    梁昔收好了自己的本本,正高興呢,突然聽到公俊風的話,尷尬一笑,他之所以那麽說,也隻是為了拉近關係,讓公俊風跟他聊天罷了,如今目的都達成了,公俊風才想起來問,他也沒帶玉佩啊……


    梁昔摸了摸自己的腰間,他對他那便宜娘的東西並沒有那麽看重,更不會貼身收藏,也就放府裏了,這次出來,他除了銀兩衣物,帶的也就是個記錄本,好記下自己遇到的疑難病症或是從係統處得來的藥方。


    梁昔嘿嘿一笑,“那個……我想問問啊!譚慕靈跟你們水月穀什麽關係啊?”


    公俊風先是一愣,隨後臉一黑,“你認識她?”


    “啊。”梁昔答了一聲。


    “你所謂的跟我水月穀有淵源,就是她?”公俊風神色厭惡。


    “額……”梁昔摸摸鼻子,他怎麽忘了,這麽多年,甚至書裏都沒有提過譚慕靈的家人,他就該明白她跟家裏人已經斷絕關係了啊!畢竟譚慕靈是私奔,在這個世界,私奔還挺嚴重的,他還妄圖靠這個拉近彼此關係?他在想什麽!


    公俊風臉沉了下來,原本對梁昔蹭蹭上升的好感隨之嘩嘩下落,“殿下,你跟譚慕靈什麽關係?”


    “額……你跟她是?”梁昔不願先迴答,幹脆先詢問公俊風。


    “她曾經算是我師侄,我是她師叔。”


    “師叔好。”梁昔木愣愣的叫了一聲,他原本猜測,譚慕靈是水月穀的弟子,而麵前這人看著不過四十左右,搞不好是譚慕靈的什麽師兄,他得叫師叔的,沒想到……梁昔決定先占便宜再說。


    公俊風沒有接話,疑惑的打量梁昔,“你跟她到底什麽關係?”


    “她……我……師叔,我娘苦啊!”梁昔猛地趴到桌子上,悶聲大哭起來,他演技不行,隻怕擠不出眼淚,還是擋住點臉比較好,他還對水月穀的其他大夫很有興趣呢,不想就這麽引來厭惡。


    “你娘?”公俊風語調上揚,甚至猛地起身,目光憤怒。


    梁昔餘光看到,吼的更大聲了,“我娘死的好慘啊!他被梁侯府的人打死了啊!我也被逐出族去,嗚嗚嗚……”


    公俊風神色一變,“怎麽迴事?!”


    梁昔連忙將故事的經過講了,這才抹著紅通通的眼睛抬起頭,垂眸道:“要不是我跟太子已經成親了,又為了安煌城的病情來了此地,隻怕還見不到師叔……”


    “嗯?”


    “師叔公……嗚嗚嗚……”梁昔又趴了下去。


    公俊風神色變幻莫測,許久,微微歎了口氣,似帶著些不忍,又似乎暢快,“人死如燈滅,罷了。但我也不是你師叔公,你娘已經被逐出門了,從此與我水月穀無關。”


    梁昔連忙抬頭,“師叔……哦,公前輩,我娘她……”


    “你若再提她,我轉身就走。”縱然公俊風不喜譚慕靈,但對梁昔卻很有好感,剛剛梁昔所說的他都聽懂了,譚慕靈為人糊塗,導致自己這個下場,梁昔身上雖然流著那個男人一半血脈,卻與二人截然不同,更像是他們水月穀的人。梁昔在自己危難之時不忘救人,恰巧救了當今太子,又在自己身處高位之時不惜此身,前來安煌城,解救黎民疾苦。


    公俊風看著梁昔的目光有些溫和,這才是他們水月穀人該有的樣子,譚慕靈雖然糊塗,卻生了個天賦極好,心性純善的好孩子。


    “好好好,不提不提。”梁昔連忙道。


    公俊風失落的坐了下來,歎了口氣。


    梁昔有點想問水月穀的其他人,也就道:“公前輩,那個,你們水月穀,是不是很多大夫?你們穀主是誰啊?”他的醫術是不是更好?


    公俊風道:“我便是水月穀的穀主。”


    “這樣啊!”梁昔笑了笑,有點疑惑,不是說他是譚慕靈的師叔嗎?也就是說,按照輩分,公俊風之上至少有個師兄,怎麽穀主是公俊風呢?


    公俊風看出梁昔臉上的疑惑,冷哼一聲,“我師兄自從愛女離開穀中後,便一病不起,很快就去世了,所以我才成了穀主。”


    “哦哦,這樣啊!”梁昔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沒敢繼續深問,他覺得,公俊風那個病死的師兄,可能就是……


    “我師兄的愛女,就是你娘,說起來,她當年也算我水月穀的大小姐,看起來是寵的太厲害,讓她不知天高地厚,不懂人倫綱常,才做出這等事情!”


    梁昔低頭喝水。


    公俊風歎了口氣,“你若是有機會,可以去我水月穀拜訪一下,想來,師兄會想見見你。”


    “可我……”我是譚慕靈的兒子啊,這生生氣死父親的人,她的兒子還能邁進水月穀嗎?梁昔疑惑,反正若是他有這麽個不孝女,肯定當做沒生過她的。


    “你心性純善,在醫術一道頗有天賦,本該是我水月穀的人。”公俊風頓了頓,“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梁昔不好說什麽,隻是笑了笑。


    公俊風不能久待,很快出去忙去了,城內的官員已經聽到了消息,硬著頭皮前來迎接,臉上裹得緊緊的,隻露出兩個眼睛,梁昔也帶好麵巾。


    湯藥要想見效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做到的,他也不必在這裏守著,還是先去看看自己的住處,說起來……梁昔坐在接他的馬車上猛地掀開車簾往外瞧,閻仆跟高泰河坐在車廂前趕車,聽到動靜同時迴頭看向他。


    梁昔倒吸一口氣,之前一直掛心著瘟疫,倒是沒細思這兩人之間的事情,難得他們竟能和平相處,梁昔的目光從閻仆臉上掃過落到高泰河臉上,換來高泰河疑惑的眼神。


    梁昔咳了咳,“這裏是疫區,你們也要注意些,別染了病症,縱然治得好,自己也要受一場罪,對了,我寫了藥方,高首領把藥方傳信給京城,讓他們多備些藥方上的草藥送過來,隻怕這城裏的藥物不夠。”


    “是。”高泰河頷首。


    梁昔又幽幽的望了閻仆一眼,最終默默的放下了車簾。


    京城,殷韶景聽傳信的下屬迴稟之後也暗自鬆了口氣,梁昔果然是能行的,他既然要他們準備藥方上的藥草,想來是很有把握的,殷韶景緊繃的精神鬆懈了些,縱然他一直相信梁昔不會騙他,但擔憂之情卻並沒有消減多少,若非他是太子,他真想不管不顧的趕過去,殷韶景握緊了拳頭。


    如今的他無法陪在梁昔身邊,他日,梁昔想要去周遊天下的時候,他又何嚐能跟他一起?縱然自己百般強求挽留,使得梁昔半推半就的接受了他,但終究也毀了梁昔想要跟心上人一同遊覽山河的願望,殷韶景有些失落。


    “太子妃說他什麽時候迴來了嗎?”殷韶景哀怨的問道。


    下屬迴答,“沒有,信上隻說了太子妃要準備藥物的事情,並沒有提起其他的。”


    “看起來一時半刻的是迴不來了。”殷韶景歎息。“去收購藥草,往安煌城運,太子妃無論要什麽,都要配合,爭取早日平定安煌城瘟疫。”讓昔昔早點迴來。


    “是。”下屬拱手。


    “還有,我寫封信,備些東西,你讓人送進安煌城。”殷韶景道。


    如今安煌城內的所有信鴿都不許外飛,高泰河的消息還是寫了書信,由周邊鎮子上的人代為重寫一遍,才傳到京城的,就這樣,也沒有讓殷韶景見到那信,而是由屬下口述給他聽,太子殿下是不能接觸到任何危險的。


    安煌城內的不能外傳,但外麵的東西卻能送進去,殷韶景準備讓人給梁昔送點東西,引他早些迴來,殷韶景對自己的書信是不太自信的,他總覺得梁昔一直沒原諒他,也沒把他放在心上,但是他有兒子啊!昔昔總是會在意兒子的。


    安煌城內,一些病重的患者已經服了兩日的藥,身體漸漸好轉了,公俊風在研究了梁昔的方子,看了病人的反應之後,終於承認梁昔是對的,於是安煌城便開始轟轟烈烈的熬藥治病了,京城運來的草藥也已經到達,彌補了安煌城藥草的不足。


    梁昔公俊風兩人在病患中遊走檢查,有些人身上不隻是一種病情,還有其他的病情疊加,所以藥方也要複雜一些,兩人甚至還遇到了一些疑難雜症,梁昔跟著公俊風,一同商議著開方子治病,彼此交流,各有精進,幾乎樂不思蜀,什麽殷韶景,全都拋到腦後了好麽!


    梁昔已經跟係統商議屏蔽了積分提醒,自從藥開始有效之後,他腦子裏的積分提醒就沒有停止過。‘救治一條生命,積分增加10。’梁昔一開始還挺高興,像是窮慣了的人突然暴富一般,但後來聽久了就開始煩躁了,讓係統關閉了關於這場瘟疫的所有積分提醒。


    “公前輩,這個病我有方子了。”梁昔用積分從係統裏兌換出治療的方子,對著公俊風道。


    公俊風驚奇了數次,已經麻木了,每次他們遇到一些超出他們知識範圍之外的病症,兩個人各自撓頭一陣,最後都是梁昔想出了藥方,並且極其對症,公俊風至今都不能相信眼前所見,真的有醫者可以在沒有頭緒的情況下,自己沉思一會兒,就想出對症的方子嗎?


    這天賦……未免也太神奇了些!公俊風不相信,卻也不得不信,畢竟梁昔就在他眼前站著,藥方也確實是他想出來的,公俊風立刻接過梁昔手中的藥方來看,梁昔也湊過頭來看,片刻,公俊風嘖嘖稱奇,“原來還可以這樣,真是……”真是用藥如神,便是醫仙下凡,也隻能如此了吧!


    公俊風忍不住抬頭看著梁昔,梁昔也琢磨好了係統給的方子,點點頭,確實是可以的,他怎麽沒想起來這幾味藥可以這麽搭配,它們確實是能產生這種藥效啊!梁昔懊惱的敲敲頭。


    如今他是不缺積分的大戶了,遇到不解的病症也敢奢侈兌換了,記載係統方子的小本本也越寫越多,帶出來的小本子已經不夠用了,他又拿了本新的。


    “公前輩……”


    “叫師叔公。”公俊風打斷梁昔的話,臉色鄭重,梁昔這種天才,必須,一定要重新納入水月穀。


    梁昔瞪大眼,“我不是……”譚慕靈不是被逐出師門,他也跟水月穀沒關係了嗎?


    “我是穀主,我說你娘可以重新迴來,就可以,所以,你得叫我師叔公。”公俊風道。


    梁昔撓撓頭,“我怎麽覺得哪裏不太對?”


    “哪有什麽不對的,走吧!這一城數十萬人,除了染了瘟疫的,還有不知道多少人得了其他的病症,不趁著這個機會多見見疑難雜症,你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公俊風邁步離開,將手中藥方交給身邊仆從,讓他去安排人熬藥。


    如今,他們是想去見哪個病人就能見哪個病人,想用多少藥草就能用多少藥草,所有人都把他們當菩薩一般,連熬藥都不用他們操心,這等見識世間千百種疾病的好機會,怎能放過?


    梁昔點點頭,跟了上去。


    “梁大夫,有人給您送東西進來了。”有人跑著過來,手裏拿著一個包裹,梁昔在安煌城做的事情,他的醫者身份已經掩蓋了他太子妃的名頭,城中百姓提起梁昔來,第一個反應都是這是神醫,是大夫,然後才能想起來他是太子妃,梁昔也樂得旁人叫他大夫,所以也就順勢不讓旁人叫他太子妃了。


    “什麽東西啊?”梁昔將手中的本本交給身邊的閻仆,閻仆冷著臉接了過來,似乎是這幾日跟著梁昔過於忙碌,臉色有些蒼白。


    “是京城寄過來的,鎮子外的人說是太子寄來的。”


    殷韶景?梁昔一愣,想了想自己出來幾天了,好像……有些日子了,可是他忙嘛!梁昔打開包裹,裏麵是一封信還有一些東西,梁昔找個地方將包裹放下,從中取出信封打開來看,殷韶景在信裏訴說了纏綿不絕的相思之意,甚至還用到了‘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這種高端句式。


    梁昔看的臉紅不已,又忍不住暗自想,這話明明還是他告訴殷韶景的,如今竟反過來用到他身上了。


    “梁昔?”公俊風站在幾步遠的地方,也不過來,“還走嗎?”


    梁昔收好信,塞進自己的衣服裏,連忙道:“走啊!怎麽不走。”他也想迴去了,但是在迴去之前,還是要多看一些疑難雜症。


    梁昔抱起包裹,裏麵有小東西掉了出來,梁昔撿起來一看,卻見是阿福的小玩具。


    梁昔臉一黑,他感動個鬼!殷韶景這個不要臉的,搶兒子玩具給他寄過來,想幹嘛?想讓他看到阿福的東西,想念阿福,然後早些迴去嗎?可憐他的阿福年紀這麽小就要失去心愛的東西……


    搶我兒子的玩具,殷韶景你完了你!等他迴去……


    梁昔黑著臉,抱好包裹往前走,公俊風看的驚奇,這剛剛還高興著呢,怎麽突然臉都黑了?


    梁昔把包裹交給閻仆,接過他手裏的紙筆,閻仆身體晃了晃,卻努力站穩。梁昔拿著紙筆愣了愣,“閻侍衛?”


    “沒事,可能是昨夜沒休息好,殿下不必擔心,我身體很好。”閻仆臉色越發蒼白了。


    “你身體好個鬼啊你!越是身體健康的人生起病來才越嚴重好不好?!”梁昔立刻去按閻仆的脈搏。


    公俊風也走了過來,“他怎麽了?臉色看著不對?”


    梁昔臉色漸漸黑了下來,“他染上瘟疫了。”即使是帶了麵巾,但畢竟還是在這城裏,總是沒有辦法保證自己完全不會中招,閻仆這就是染上病了啊!


    “我……”閻仆張了張嘴。


    “我什麽我啊?迴去喝藥!公前輩,我先……”


    “師叔公。”公俊風強調。


    行吧!梁昔不在意這個,“師叔公,我先帶閻仆迴去,今日就到這裏吧!”


    公俊風點點頭,“早些迴去吧!”


    梁昔帶著閻仆上了馬車,也不要閻仆坐在車廂外,硬要他進來,還拿了隨身攜帶的藥丸給他服下,“縱然是有了藥方,但是養好病還是需要一些時日,這些日子你就不必跟我出來了,我讓……”梁昔眼前一亮,“我讓高首領照顧你吧!”


    “我沒事,不需要人照顧,殿下你身邊需要留人,高首領……”


    “高首領留下來照顧你!這裏是安煌城,我在這裏救了這麽多人,誰會對我不利啊?便是對我不利,公俊風吃素的啊?還有那麽多官差跟著呢,我沒事,你就好好的,乖乖養病,說不準是你的機會呢?”梁昔嘿嘿一笑。


    “什麽……什麽機會?”閻仆茫然,他一想到要讓高泰河照顧他,渾身就不適好麽?他病了,豈不是打不過他了?那高泰河會不會報仇,把他之前打他的全打迴來?


    梁昔目光閃了閃,“你不必管,你就好好養病就行,其他的有我呢!”梁昔嘿嘿笑著。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瑪卡巴卡 2瓶;


    麽麽噠~謝謝小天使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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