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一聽說是沈菀秋告訴小順子的止血辦法, 想也沒想地就同意了在陳將軍身上試,他雖然和沈菀秋接觸時間不長,但是從有限的幾次接觸來看, 如果不是有把握的事情她絕對不會開口的,再說陳將軍目前的情況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也隻好死馬當活馬醫了,止住血皆大歡喜,止不住……他不願意想,但是目前不是也止不住嗎?


    陳將軍是最早跟著他的大將軍之一, 對他忠心耿耿更不用說當初打天下時幾次救他於危難之中,如今他重傷垂危但凡有一點希望,他都不會放棄治療他, 如果有了萬一他是不會放過那些匪徒的, 他會將他們扒皮抽骨為他報仇。


    “你們去按小順子說的辦法給陳將軍止血。”


    “殿下, 這法子聞所未聞,萬一有差池臣等擔負不起這個責任啊。”


    軍醫趕緊陳情, 陳將軍雖然現在血流如注但好在還有一口氣,但如果他們聽順公公的辦法施治的過程當中,陳將軍出現什麽意外,以燕王殿下對陳將軍的看重,他們可討不了好。


    “恕你等無罪, 還不趕緊救治。”


    動脈出血其實可以按壓止血再加縫合,時間緊迫小順子從懷裏拿出了沈菀秋交給他的三七粉還有羊腸線和針,軍醫顫巍巍地拿起, 然後在烈酒中好好地消了消毒就開始縫合,縫合過程中雖然手有些緊張地想要發抖,但是想起自己的小命和這位陳將軍可是連在一起的,如果因為自己操作的原因讓陳將軍出了差池,燕王殿下肯定不會饒過他的,所以他拿出了自己萬分的心力控製著自己的手,穩穩地縫合著傷口。


    雖然縫合的傷口外觀有礙觀瞻,但是等他把三七粉給撒上後血居然神奇地止住了,軍醫鬆了口氣慶幸劫後餘生的同時,心中湧現了巨大的歡喜,這止血方法如果可以在全軍使用,不知道能救活多少兵士的性命呢。


    “軍醫,陳將軍如何了?”


    燕王看陳將軍的血止住了眼裏迸出歡喜,不過陳將軍先前已經流了好多血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事,燕王這會兒心神都在陳將軍的身體上,還沒有意識到這止血方法對於戰場的重要。


    “迴殿下陳將軍性命已然無礙,可也留下了難以恢複的創傷,陳將軍他以後再也不能上戰場了。”


    燕王心裏劃過濃濃的失落,陳將軍是他最信重的心腹之一,也是他最悍勇的先鋒,一身武功就這樣折在江南的一群烏合之眾的匪徒手裏,此仇不報他誓不為人,不過人好好地活著就好,就算他以後不能再上戰場了他也不會虧待他。


    “殿下,不知這止血方法是何人所授,如果能運用於軍中,可大大地減少將士們的傷亡。”


    燕王聞之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他也是個身經百戰的將軍,累累功勳之下埋藏著多少忠骨,裏麵也有他曾信賴倚重的部下,有幾個也是如陳將軍如今的狀況一樣,但是他們卻沒有陳將軍的幸運,如今有了止血的神方,他心下大喜之餘不由感慨這沈氏果然是他的福星,他該如何賞賜她呢,母妃應該懂姑娘家的心思,這賞賜的事情就交給她了。


    此時他不由慶幸沈氏要嫁的人是明德弟弟,要不然他恐怕要棒打鴛鴦收入自己的後院兒了,如此蕙質蘭心能給他帶來福運的女子,還是在自己的掌控中為好,比起她帶來的好處她的容顏上的瑕疵都可以忽略不計。


    沈菀秋的鋪子開起來後人忙得飛起,手套的工坊如今交給了碧鳶,但是餐館她還是要分出些精力來經營的,這個餐館她沒有起什麽高大上的名字就叫“來一份”,名字很接地氣,她為了這個名字不知道傷了多少腦細胞,起名廢傷不起啊。


    餐館的客流量已經趨於穩定,每天的純利潤有七八十兩,楊家人對此滿意的不得了,每天都幹勁十足的,但是沈菀秋卻不滿意,她要建立商業王國,要成立屬於自己的情報係統,這些都需要銀子而且還是大把大把的銀子,靠這個小餐館何時才能實現。


    德妃和燕王賞賜的鋪子朱掌櫃也送了地契來,這間鋪子可比現在的餐館要大,而且還帶了一個後院,雖然後院隻有三間房,但是比起餐館那邊隻有門麵房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要不是“來一份”餐館剛開張不好遷店,她現在都想把“來一份”餐館遷到這間鋪子來,“來一份”那邊的空間太狹窄了,連放糧食和食材的地方都沒有。


    既然不能把“來一份”遷過來,這間這麽好的鋪子也不能閑著啊,太浪費資源了,可是把鋪子利用起來的話該做什麽買賣,她是不會考慮收租金的,那也是浪費資源,目前她隻有這兩個鋪子能光明正大地掙錢,“來一份”她都嫌錢來得慢,更何況一個鋪子一個月隻能收幾兩銀子的租金,這樣也太暴殄天物了。


    這間鋪子離“來一份”還有點距離,它更靠近內城,位置比“來一份”好,原來是個雜貨鋪,天下平定後原來的老板要迴鄉尋找親人,所以這才把鋪子給讓了出去,朱掌櫃人脈廣消息靈通這邊一有意向就趕緊把鋪子接手了,正好當作德妃和燕王給沈菀秋的賞賜。


    鋪子的原主家走的時候把鋪子的底貨也盤給了朱掌櫃,朱掌櫃又把這些原封不動地又給了沈菀秋,這些底貨裏油鹽醬醋這些吃食之類的東西一分沒有,想來原主家早處理了,留下的這些鍋碗瓢盆針頭線腦或者一些中低端檔次的胭脂水粉的應有盡有。


    沈菀秋翻看了翻看這些底貨質量還過得去,原主家進貨的眼力還是有的,聽說這鋪子原先的生意還算紅火,要不是原主家思鄉心切,他也不舍得扔下這麽個賺錢的鋪子,既然如此這間鋪子不如還是做雜貨鋪好了,讓楊河去找一趟朱掌櫃打聽打聽這雜貨鋪的貨源等貨物一齊備,他們就開張。


    不過她不打算用原先的經營模式,她準備在這異時空的封建王朝開個“兩元店”,不對,應該叫“兩文店”,鋪子內的東西一切兩文全部兩文,兩文錢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一切兩文全部兩文,到時候找兩個夥計輪流在店鋪前洗腦式地喊,那場麵絕對可樂能吸引到主顧。


    天氣漸漸迴暖,但是每天的清晨還是有些寒意的,初春的早上起床並不比冬天容易,連日的勞碌讓沈菀秋的睡眠時間減少了,要不是每天都要喝空間水泡空間的溫泉,她準會臉帶憔悴眼睛周圍也會出現黑眼圈。


    起身先去廚房幫忙碧鳶把早飯給做好,然後又開始了每天一早的必備事項給柳秀才熬藥,柳秀才的身子經過她這兩天的空間水的調養已經恢複了七七八八,但是還是不健壯,為了他能夠經得起去往西北路途中的顛簸,她在他的身體差不多恢複了些後,又去同仁堂朱掌櫃那兒抓了兩副補藥給柳秀才熬,爭取在離京之前把他的身體調養得健壯些。


    沈菀秋邊熬藥邊出神,然後就想到了柳秀才家的那口井,為了能讓柳秀才經常喝到空間水,她在一次去柳家給柳秀才送藥的時候,故意一驚一乍地告訴了柳秀才她看見井裏掉進了一隻老鼠,她還記得柳秀才當時聽了她的話後被惡心地吐得臉色青白的樣子,現在想想她還真是有點心虛。


    不過她這是為了柳秀才的身體,他廢棄家裏的井就得買水吃,買水吃就得買個大水缸放廚房裏,這樣她也好把水缸裏買來的水換成空間水,經常吃用空間水他的身體才會好得那麽快,氣色也比以前看著好了很多。


    再有李氏大娘自隱到京郊外的莊子上後,就再也沒有了音信,也不知道她怎樣了,她的身體雖然比柳秀才好些,但是她為了讓她的“暴斃”不引人懷疑可是真讓自己病了一場的,然後又在假死的時候在冷戚戚的“靈堂”躺了那麽一兩天,也不知道會不會重新染上風寒。


    雖然李氏大娘一直以來對她疏離防備,但她從來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更沒有害過她,自她救了柳秀才後她對她的防備撤去後對她還是有那麽一兩分的關照的,此去西北她人生地不熟的,好在還有柳秀才和李氏母子,他們兩人雖然算不得好人,但是卻從來不會傷害無辜,而她和他們之間還算有些淵源,到了西北應該能相互扶持些的,所以她還是不希望李氏出事的。


    此時的李氏也早已起床了,以前她起這麽早主要是為了給柳秀才做早飯,現在她起這麽早除了習慣使然,還有就是為了鍛煉身體,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這次的她經過那麽一場病,明顯感覺到了自己身體虛弱了不少,為了能經得起去西北的路途勞頓,她又重新撿起來了她荒廢了十幾年的拳腳功夫。


    也不知道德兒如今怎樣了?身體還好嗎?為了以往萬一他們當初說好自她詐死到離京前的這段時間是不會跟他聯係的,她倒是聽朱掌櫃提起沈氏每天都有給德兒送藥,有沈氏照顧她安心了不少,沈氏再有這樣那樣的不足,但是德兒喜歡又能照顧德兒的身體,就這兩點就夠格做柳家的兒媳婦了。


    剛練完了一遍拳腳半個時辰不到,身上就有了汗意,她苦笑她的身體還是弱了啊,想當年她可是每天都要耍一兩個時辰的拳腳,都沒有這會兒累,看來得加強鍛煉了,要不然能否安然到達西北都是問題,她也得跟朱掌櫃說說讓德兒每天也得練幾遍拳腳錘煉下身子骨。


    “夫人,有您的信!”


    剛洗了個澡把身上的汗意去掉換了套幹爽的衣裳,伺候她的丫鬟就進來給了她一封信,看信封上的筆跡她就知道是德妃的信件。


    等她看完信件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有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明明滅滅,忽地她嘲諷一笑,馬紫瑤你也就這點能耐了,你以為你幫我造了個假墳的事情能瞞得過你的枕邊人嗎?


    我的好義兄,妹妹我從來不知道你對我是這等的“情深義重”,真是無端地讓人作嘔,馬紫瑤的欺君之罪你會如何處置呢,妹妹我還真是期待呢。


    可惜沒有等來當今雷霆大怒處置皇後的消息,倒是燕王在南方剿匪吃了敗仗的消息被傳的沸沸揚揚的,朝野內外俱皆震驚,大名鼎鼎的燕王,自少年時期上戰場以來幾乎百戰百勝的燕王竟然敗在了一群不成氣候的土匪手中,這比天上詐紅雨還讓人震驚。


    太子和馬家當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打擊燕王勢力的機會,糾結黨羽在朝堂上攻奸燕王對君父派他年前離京剿匪頗有怨言,質疑君父如此是為了削弱他在西北的兵權,他的屬下也曾酒後吐真言怨怪皇上不公,當場有諸多人聽到可以作證。


    皇上聽了當然大怒,雖然他確實有心削燕王的兵權,但是有些事情他能做也能算計,但是容不得別人有任何的微辭,燕王他竟然對他諸多怨言,這個逆子忘了他的一切是怎麽來的,又是誰給的,他既然能給當然也能收的迴來。


    皇上怒過之後慢慢地冷靜了下來,如今西北那邊的兵權還沒有盡數收攏,此時還真不宜對燕王有什麽動作,而太子一黨恐怕巴不得自己和燕王之間生出好大的嫌隙來,這樣他就能趁機上位,他的這些兒子如今也不老實了,他還沒怎麽樣的,一個個的倒是惦記起他屁股底下的椅子來了。


    燕王不能重飭,燕王一倒誰來牽製太子一黨的勃勃野心,眼神晦暗地轉轉了大拇指上的扳指,沉聲發布了對於燕王的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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