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十八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呢?”君麻呂想了一想,岔開話題。


    他刻意輕快地詢問,倏忽又眯著眼舒朗地朝麵前人一笑,好在他剛才並未流露出什麽不悅的態度,這樣的轉變也不算很突兀。


    淌在水裏的大背頭青年一怔,好像沒見過人笑地居然小幅度地退了一點,但馬上,他就從怔忪中恢複過來,有些新奇地向別人介紹自己的名字。


    “飛段。既然以後都是夥伴了,也不用太見外,你就叫我……飛段大爺好啦。”


    為了讓君麻呂聽明白是那個幾個字,他特意在“飛(ヒ)”、“段(ダン)”的中間停頓了一下。


    報出名字讓他覺得很值得驕傲,在說完過後,不知為什麽有些吃虧了、單手叉腰地反問道,“我都說完了,現在該你說了叭?”


    “他們都叫我小酒。”君麻呂偏一點頭,注視著飛段,他現在隻是知道對方很危險,但完全沒發覺這樣直白坦率的家夥,會是讓川之國都困擾頭疼得向叛忍組織求助的變態殺人狂。


    殺人狂青年一邊點頭,一邊念著君麻呂給的名字挨了過來,他不說話時要多幾分邪性,一說話傻氣就冒出來了,“小酒,你現在既然是我的小弟,就可以跟我一樣為所欲為啦,我們不要待在這裏、不要待在湯之國,哈,你跟著我,我們一起去其他地方宣傳教義。”


    前麵還說的夥伴,現在就變成他的小弟啦。


    君麻呂“唔”了一聲表示在聽,心裏卻並不怎樣在意,直到聽到他說的“去其他地方”,才有一些意動地迴望過去。


    他心想:「我一直都是跟著大蛇丸大人走,為什麽不試試換一個人呢?反正都是到處跑,即使是要一直保持著咒印形態來維持身體,但我也總算是長大了,不用再依靠大蛇丸大人了。」


    「這樣一來,佐助也該稱心如意地高興起來了吧。」


    他改變主意得如此之快,完全是嚐到了“長大”的好處,隻是……卻還沒看到咒印壞的一麵。


    接觸到君麻呂的目光,飛段扯開嘴角低低地笑起來,他自來熟地靠在君麻呂身邊,又伸出空著的手攬住他的肩。


    “喂,說真的,你看,你也是湯之國的人吧?在這裏還有什麽心願未了,都可以告訴我哦,在離開之前全都幫你一起解決掉吧。”


    雖然之前已經逐漸接受了他靠過來的舉動,但這樣突如其來的接觸還是讓君麻呂不太得勁,他低頭看了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幫我?”


    “是啊!”大背頭殺人狂馬上迴答道,他想要幫助弱小無辜後輩、在君麻呂眼中建立高大形象的心情如此急切,好像現在無論叫他幹什麽他都會做似的。


    叫人懷疑……他從來都沒有過朋友一樣。


    「……那你先把手拿開。」


    君麻呂暗地裏腹誹。


    隻是安靜了幾息,沒等君麻呂迴複,他忍不住又說起話來。


    “……你腦袋怎麽迴事?”這樣靠近了,飛段就看清了君麻呂頭上的傷,這使他生氣起來。


    “是有人揍你了嗎?要不要我幫忙,幫你把他給殺了。”他講起邪神大人與殺人這兩件事情是非常起興的。


    “……”


    跟他說話好累,君麻呂不太想理他了,隻是他頭一次離開大蛇丸大人,覺得能夠遇到好的結伴而行的夥伴也是一件值得珍惜的事情。


    既然想要和他一起走,君麻呂也沒有了想敷衍他的念頭,因此他想了一想,朝水中角落處看了一眼。


    然後他退出飛段對他的勾肩搭背,撿過池子邊上的浴巾圍在腰上,從溫泉裏走了出來。


    “的確有事情需要你幫忙,不過不是殺人。”


    被留在原地的飛段有點不高興他的故弄玄虛,“在這裏說也可以啊。”


    他不大想走。


    可是對於“新成員”的愛護心理還是戰勝了什麽,於是牢騷過後,大背頭青年還是從靠著的池壁旁站了起來,他將浴巾大大咧咧地掛在身上幾步追到君麻呂身邊。


    在門口,注視著他,君麻呂眨了眨眼,“你還不想離開這裏嗎?”


    他莫名其妙的話語說出口,有一種未盡的提醒。


    “為什麽要離開?像這樣為我而來的人我已經見了不知道有多少個了,但無一例外……”飛段攏起眉笑起來,“我是受到過邪神大人祝福而活下來的、不死的存在。沒有人能得逞。”


    沒有人能殺掉他,包括角落裏那兩個人。


    在先前飛段朝君麻呂搭話時,那一瞬間從那邊迸發的殺氣幾乎是馬上讓他們覺察到了——


    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埋伏。


    這裏一共四個人,有兩個是為飛段而來的,多餘的真正無辜的、該離開的是君麻呂。


    也許是想到了一點,大背頭青年望著君麻呂的眼神更多了一些夥伴之間的認同,可是君麻呂並不感動,他不知道飛段到底走不走,就首先帶頭準備走了。


    隻是當他掀開門簾,邁出布子的時候,身體的反應明顯比腦袋快。


    他又直直地撞了一下門框,特別響。


    君麻呂在茫然過後,側身出去,然後快速地放下了門簾。


    幸好這迴店員們沒再圍過來。


    在換衣間門邊放著飛段沾血的大鐮刀,也難怪自從飛段來了之後就沒有客人進來了,他們是都被嚇走了。


    ——————————————————


    換衣間通道潮濕而悶熱。


    在他之後,飛段也跟著走了出來,“小酒,你在害怕麽?”他似乎是極力忍耐住了看君麻呂額頭的欲望,一邊埋頭在櫃子裏去找自己來時的衣服,一邊無所謂道:“……你不用害怕的,殺人很正常,隻是有法律條規限製才會顯得嚴重,我們教是不用拘於法律的存在,嘛,這一點你以後會慢慢理解的——”


    “我需要你幫忙,我沒有衣服可以換。”


    君麻呂在他身後撇過臉,打斷他的話。


    “居然是因為這個……”飛段撓了撓後腦勺,好像望見了下麵櫃子裏的什麽的彎腰去拿,“這裏有多餘的衣服,你隨便拿一套就好了。”


    他拿了起來。


    “啊,好像就是裏麵那兩個人的。”


    “……我不喜歡別人穿過的衣服。”君麻呂抬頭望過去。


    真是奇怪,也許是被飛段感染到了,君麻呂也感覺平靜起來,明明裏麵還有兩個隨時可能出來和他們幹上一架的危險人物。


    沒等他看見飛段手上拿的什麽樣的衣服,聽到他話的大背頭青年就把東西放下了。


    “真是講究,要不是你是我小弟,我才不管你呢。”


    這樣說著,飛段就把自己的衣服丟到了君麻呂懷裏,“接住了,我的衣服給你穿好了吧,我穿他們的。”


    君麻呂抱住他的衣服抖開來,是一整套黑藍色的嘻哈風格極為濃厚的褲子、內襯、毛領外套。


    他拿著衣服欲言又止,另一邊飛段已經飛快地套上了敵人的衣服,正驚訝地出聲道:


    “哇,裏麵那兩個是什麽團隊組織嗎?”


    聞聲注目過去,大背頭青年身上是一套極為眼熟的裝束。


    黑底紅雲長袍,黑色忍褲。


    “或許是樂隊也說不定,因為最近缺錢所以才鋌而走險過來抓我換錢?”飛段玩味道,最後把不知道是誰的鬥笠戴在頭上,壓著帽簷,凹了一個酷帥的姿勢。


    “怎麽樣?這個風格還挺帥的叭,不知道他們寫過什麽歌。要不是知道他們不懷好意,我都想重新進去問問他們樂隊的名字了。”


    他勾著嘴角側著身體朝君麻呂笑,後者卻毫無誇獎他的意思。


    幾日前突然出現的騎著古怪白鳥的金發青年,以及隱蔽能力絕佳的駝背中年男人,聯想到之前種種發生的一切,再看飛段這身裝束。


    “是他們……”


    君麻呂忍了一忍,套上飛段的衣服,“我們趕緊走吧,那兩個人不好對付。”


    實在是太湊巧了,隻是從水之國到風之國,再到川之國,一路上居然遇到了…差不多四個曉組織的成員。


    前一對是為了大蛇丸大人來的,後麵這一對貌似是衝著飛段來的。


    「我跟著誰誰倒黴麽?」


    他沒時間解釋門內是「曉」的人,拽上外套就疾步走了出去,“飛段。”


    “走這麽快……”被留下的飛段疑惑地嘀咕,“等等我啊。”


    他一把拎起腳邊的鐮刀跟著追上去,“還有啊,叫前輩要叫敬稱的,以後要記住的!”


    在他們看不到的背後的地上,一隻紙蝴蝶停駐在那裏,微微翕合了一下雙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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