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酒還沒醒, 她不太能控製住自己手上的力度,顧南蒔皮膚又比較敏感,真是這麽一會兒, 就有了指印。


    江時輕緊盯著顧南蒔的眼睛,其實如果仔細看去, 就會發現, 她的眼神似乎沒有聚焦。


    江時輕分明還醉著, 隻是她這副表現太有欺騙性, 木助理又沒能看見她的臉, 還以為她真的已經清醒了過來。


    “江總,您…”


    江時輕隻覺得耳邊很吵, 嘰嘰喳喳的,讓她本來就不清醒的腦袋更加眩暈,但她還緊緊記著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你說, 你為什麽對他笑?”


    顧南蒔垂眸, 下巴被她掐著也不反抗, “我想,至少這一點我能自己控製吧,想對誰笑是我的自由。”


    江時輕心裏悶悶的,滿眼煩躁地看著她,“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你別忘了,你花的是誰的錢。”


    “你對他笑,是不是也想做他的情人, 讓他給你花錢?”


    這純粹是無稽之談,顧南蒔紅了眼,倔強地看著江時輕,“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你就是這麽看待我的?”


    木清在一旁看得大氣不敢喘,她隱約覺得,自己必須要阻止江總,否則對方很可能說出什麽令她後悔的話來。


    然而她還來不及開口勸解,江時輕就被氣得心口發疼,口不擇言,“你隻是我花錢養的情人而已,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得做什麽。”


    “你不就是給錢就能上嗎,我難道說錯了?”


    顧南蒔沉默著,木清看見,對方氣得嘴唇緊抿,眼睛通紅,裏麵滿是淚水。


    不怪顧南蒔玻璃心,江總說的話也太傷人了,換作是她也覺得過分。


    可是木清不敢勸江時輕,她隻能低聲道,“顧小姐,江總她隻是喝醉了,說的並不是真心話,您別和她生氣。”


    江時輕對顧南蒔的禁錮略微放鬆,使得顧南蒔能夠抬頭和木清對視,她諷刺地笑了一聲,“江總說的沒錯,我隻是她花錢養的小情人而已,有什麽資格跟她生氣呢?”


    她說著,抬手抓緊江時輕的手腕,將人推到一旁。江時輕大概是累了,也沒掙紮,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似乎已經睡著了。


    剛剛還兇的不行呢,這麽快就睡了。


    木清越發猜不透江時輕,但她覺得顧南蒔很可憐。說實話,今晚她看的很清楚,顧南蒔和周悟言並沒有什麽親密的動作。


    就算兩個人談話時的表情容易惹人誤會,但畢竟是沒有經過確認的事情,不值得江總這樣憤怒。


    木清對顧南蒔充滿了憐惜,她瞥見顧南蒔看向窗外的目光,平靜冷漠,眼尾卻微微發紅。


    顧小姐大概很難過吧。


    其實顧南蒔並沒有她想象的那樣難受,甚至在係統看來,它的宿主內心毫無波動。


    剛剛鬧了這樣一場,木清已經開始偏向顧南蒔,或許要不了多久,她又能成為顧南蒔在江時輕身邊的另一隻眼睛。


    雖然那位江總確實說話有些過分,不過她剛才有一句話說錯了。


    它家宿主不是給錢就能上,是給了錢也不行。


    江總以為自己占了大便宜,其實她什麽也沒能做。


    幾個人一路無言,木清本想將江時輕送到顧南蒔家,不過兩個人剛剛才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顧南蒔恐怕不會同意。她幹脆先把顧南蒔送到樓下,打算送江總去其他地方。


    “你過來幫幫忙,我一個人扶不動她。”


    木清麵帶驚訝,不過既然這是顧南蒔主動要求的,她也不能說什麽,便跟著把江時輕送到了房間。


    “今天辛苦你了,這裏有我照顧就好,你快迴去休息吧。”


    木清更加覺得她懂事,委曲求全,“顧小姐,江總說的也是一時氣話,您別放在心上。”


    “我像是那麽小氣的人嗎?”顧南蒔笑了笑,隻是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顯得這笑容很不真心。


    木清也知道她心裏難受,不再多勸,提著包趕緊走了。


    顧南蒔鬆了口氣,“沒想到江時輕看著挺輕的,抱著她走了一路,我的胳膊都要斷了。”


    她剛才說自己不是個小氣的人時,係統就十分想吐槽她,大概沒有比宿主更小氣的人了,還記仇。


    “卿卿,你在心裏偷偷罵我吧?”


    “我沒有啊。”係統是不可能承認的,誰知道可怕的宿主能做出什麽事情來。


    “以往我這樣說,你都該吐槽我了,今天很反常,這麽久了,一句話也沒說,可不就是在心裏罵我嗎?”


    係統心想,失策,它還是嫩了點兒。


    “那您準備怎樣對待江時輕?”


    “就像她說的那樣。”顧南蒔打了個哈欠,眼睛裏浮現出一層水霧,“住她的房子,花她的錢,還綠她的人。”


    江總真是太慘了。


    平時本來就慘,但是至少還能親親抱抱,怎麽今天晚上就一時糊塗,對著宿主說那些話呢,唉。


    江時輕早上起來,頭痛的厲害,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顧南蒔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她從衣櫃裏找出自己的衣服,收拾妥當以後,才拉開門出去,發現顧南蒔正站在窗邊澆花。


    “你怎麽起的那麽早。”江時輕把昨晚發生的事忘的一幹二淨,自然也記不起來自己說了什麽。她還像往常一樣,伸手就想從後麵抱住顧南蒔,卻被顧南蒔扭腰躲開了。


    顧南蒔俯身看著花骨朵,像是無意中避開了她的手一樣。江時輕皺了皺眉,隻得垂下手臂。


    “睡不著。”顧南蒔沒有迴頭看她,輕聲迴答道。


    她的注意力全在那幾盆花上,江時輕看了,竟覺得有些不高興。


    “你別離花朵那麽近。”


    顧南蒔聞言,終於肯迴頭看著她,似笑非笑,“為什麽?”


    江時輕下意識地皺起眉頭,隱約察覺到她態度的變化,卻不知道為什麽。


    “花是植物的生.殖.器.官,你離它那麽近,可不就是在耍流氓嗎?”


    顧南蒔微微一愣,這話聽著尤其耳熟,她從前和洛水沅談戀愛時,洛水沅也是這樣說的。


    迴憶起往事,令顧南蒔的心情更差。她在江時輕的注視下,對著嬌豔盛開的花朵親了一口,臉上跟著露出了沉醉的表情。


    江時輕臉色更加難看,竟然有一種被綠的感覺。


    可恨她隻能看著,畢竟同一朵花吃醋,說出去還不得笑掉人家的大牙。


    “你今天感覺怪怪的。”


    平時這個時候,早該抱著她撒嬌了,今天她主動詢問,顧南蒔卻無動於衷。


    “江總,每個月總是有那麽幾天,難道還不允許我休息一下嗎?”


    江時輕誤會了她的意思,臉色好看了許多,唇角微勾,露出一個笑容,“你身體不舒服,就好好休息。”


    顧南蒔點頭,等江時輕站在門口穿鞋的時候,她突然喚了一聲,“江總,昨晚發生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嗎?”


    江時輕迴想了一遍,可惜記憶實在太過模糊,想得腦袋都痛了,也想不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麽。


    “我昨晚做了什麽不該做的嗎?”


    “沒有。”顧南蒔笑容淡了一些,偏過頭不再看江時輕,“我隻是隨口問了一句,江總快去上班吧。”


    江時輕是趕時間,但是顧南蒔這樣說,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很不受待見,就跟被趕走一樣。


    “我也不是很忙,你提到昨晚,難不成昨晚真發生了什麽我不記得的事情?”


    “昨晚很好啊。”顧南蒔抿唇一笑。江時輕隻能看見她的側臉,對方長長的睫毛顫抖著,輪廓精致。


    “那我先走了。”


    江時輕心裏突然就有了怒火,她早上起來頭痛的厲害,連杯熱水都沒喝上,還放下麵子去哄顧南蒔,結果對方說話陰陽怪氣的,成心讓她不舒服。


    看來是太寵她了。


    寵得她有些忘了形。


    江時輕走得幹脆,顧南蒔隨手撥弄著嬌豔的花朵,目光平靜地凝視著窗外。


    其實,江時輕把顧南蒔當情人,用打一棒子給顆甜棗的方式對待顧南蒔,卻沒有發現,自己也被顧南蒔以這種方式對待著。


    顧南蒔輕聲歎了口氣,接下來,就該她給江時輕甜棗了。


    江時輕一大早上去公司,就板著一張臉,逮著誰訓誰,把一群人嚇得瑟瑟發抖。


    木清也怕,可惜她才一進辦公室,就被江時輕給叫住了。


    “昨晚到底發生的事情。”


    “您問的是…”木清心裏一咯噔,江時輕難道還真的記得昨晚說過的話?


    “你把昨晚的事,仔仔細細地跟我說一遍。”


    雖然江時輕強調了仔仔細細,但是木清還是沒提江時輕說過的那些話,反而低聲問道,“江總,是不是顧小姐對您…”


    江時輕不願意說自己被小情人甩了臉色,她手指敲著桌麵,“她好著呢,溫柔體貼懂事。”


    木清鬆了口氣,看來顧小姐沒把江總的話放在心上,畢竟隻是醉酒後的胡話,哪兒能當真呢。


    “顧小姐對您,是真心的。”


    “哼,她哪兒來的真心。”要是真的喜歡她,早上也不會對她那麽冷淡了。


    木清連忙為顧南蒔解釋,“昨晚我一打電話,顧小姐立馬就接了,又來的很快,可不就是在擔心您嗎。”


    “她照顧了您一晚上,說不定沒睡好。”


    江時輕一想也是,顧南蒔也許是沒睡好,所以看她這個罪魁禍首不耐煩。


    江總給小情人找好了借口,這總比她被小情人嫌棄要強。


    工作到快中午的樣子,江時輕伸了個懶腰,突然聽見敲門聲,木清探了個腦袋進來。


    “江總,顧小姐給您送飯來了。”


    江時輕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坐姿慵懶,眼眸裏滿是笑意。


    看,她就說嘛,顧南蒔怎麽敢跟她生氣。


    作者有話要說:江總(死要麵子):她對我好得很!


    南蒔:誰知道呢:)


    讓我康康,是哪些小朋友想看江總的追妻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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