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吹拂的定海莊,彌漫著一種異常沉寂又沉重的氣氛,行走在院中巡邏的護衛也都眉頭緊鎖,身體繃直,似乎在警惕著什麽。突然一道黑色身影走過,護衛們紛紛挺直腰板,瞪大眼睛,同時握緊腰間的佩劍,直到那個身影徹底離開,他們才鬆了一口氣。也不怪他們如此謹慎,畢竟定海莊的大部分護衛都倒在他的威壓之下。


    早已走出定海莊的鬼王卻對護衛的防備視而不見,在他眼裏還不把這小小一個定海莊放在眼裏。身後的幽姬迴頭看了一眼定海莊,隨後上前,“姐夫,為何不讓碧瑤直接跟我們一起走?”


    鬼王腳步微頓,口中微歎,“就讓碧瑤好好道別,也好······讓她死心。”


    幽姬微詫,“碧瑤的性子一向比較倔,會輕易放棄嗎?”


    鬼王背手駐足,望著遠方,“會的···她···會的······”幽姬疑惑地看著鬼王,不明白他為何如此肯定。


    房間內,碧瑤看著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陸雪琪,紅了眼眶,她深吸一口氣,忍住將要決堤的淚水,上前握緊陸雪琪的手,放在自己側臉上輕輕摩挲,“小琪,對不起,我又讓你受傷了,明明想保護你的,為何總是比你慢一步?”碧瑤哽咽地靠在陸雪琪懷裏,聽著她有力的心跳聲,“小琪,你一定要沒事,這次你來找我,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碧瑤抬頭,輕撫陸雪琪稍微恢複紅潤的臉頰,“我又要不辭而別了,小琪不要怪我,下次我會去找你的,一定會!”碧瑤堅定地看著陸雪琪,遂起身在陸雪琪的唇上落下輕輕一吻,碧瑤閉眼感受著陸雪琪的溫度,眼角的淚水終是忍不住落下來,滴落在陸雪琪的眼角邊,瞬間滑落,浸沒在枕邊,留下一滴水漬。


    陸雪琪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動,似要抓住起身離開的碧瑤,但終是沒有力氣抬起,任憑那抹眷戀難忘的身影離開。


    等候在門口的司徒逍,連忙叫住碧瑤,“碧瑤姑娘,你真的不等雪琪姑娘醒來再離開嗎?”


    碧瑤不禁握緊手心,強忍著想要迴頭的欲望,終是搖頭,“我答應了我爹,隻要能救小琪,我就跟我爹迴狐岐山。”


    “可是······”司徒逍不忍見兩人就這樣被分開。


    “司徒,謝謝你了,”碧瑤故作輕鬆道,“在定海莊的這些日子,是我和小琪重逢後,最開心、最無拘無束的日子。”


    司徒逍麵露傷感,“難道不留書信······或是口信也好啊?”


    碧瑤抿唇搖頭,“不了,小琪會明白的,下次再見,我會親口告訴她。”說完,碧瑤快速離開,她怕自己再多待一刻,就會忍不住留下來。


    “哎······”司徒逍看著碧瑤匆匆離去的背影,後迴頭看著陸雪琪的房門,麵露愁苦,“若是雪琪姑娘問起來,我該如何說呢?”


    一片鬱鬱蔥蔥的連綿山脈,聳立著七座山峰,峰頂直入雲霄,讓人望而生畏。林驚羽抬頭看著青雲門,抬手捂著胸口,想起之前蕭逸才對他說的話,“師弟,現如今,你已中了魔教妖術,我看還是差不多等你穩定下來,我們再迴青雲,以免再次複發。”


    林驚羽歉意地垂頭,“多謝師兄,師兄,我想趁此期間去小凡!”蕭逸才看著他堅決的眼神,隻好伸手拍拍林驚羽的肩膀點頭,林驚羽虛弱地笑笑,卻沒看到蕭逸才眼裏的算計一閃而過。可是,他們在崖下找了十來天,都沒有找到張小凡的身影,林驚羽心下擔憂,小凡,你到底在哪兒?


    “驚羽,小凡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許是被人救走了。”蕭逸才出聲安慰道。林驚羽失望地垂眸,蕭逸才看他一眼,“驚羽,最近你的起色好多了,我看是時候迴青雲了,掌門已經派出青雲弟子了,也通知了陸師妹,一定會找到的。”


    林驚羽點頭,“等迴到青雲,我會坦白一切,請求掌門處罰我。”


    “驚羽,你何必······”蕭逸才微詫,沒想到林驚羽會自己承擔一切。


    “師兄,不要說了,小凡都是我害的,隻有受到責罰,我才會心裏好受點兒。”林驚羽垂首滿臉自責,蕭逸才搖頭微歎,默認了林驚羽的決定。


    青雲門中,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和諧,門中弟子行走往來,林驚羽站在通天峰的虹橋上,看到此景,嘴角不由上揚,林驚羽心中感慨,青雲是他第二個家,還是迴到這裏才感覺最舒適,隻是······林驚羽垂眸,要是小凡和他一起迴來就好了。


    正在沉思走在前麵的林驚羽,一步步邁下虹橋的階梯,正前往玉清殿,然而就在走到靈尊棲息的靈潭邊時,他身後的蕭逸才突然駐足,舉起掌門交給他的靈尊之鱗,對著林驚羽的後背猛然施法。林驚羽忽感後心一陣心悸,而後湧上來的那些消極憎恨的情緒瞬間將他吞沒。


    “啊!!!”林驚羽仰天一吼,渾身散發著黑氣,瞳孔的顏色也變為血紅,嘴裏長出獠牙,宛如一個地獄裏出來的怪物,將路過的弟子們都嚇到了。


    田靈兒和齊昊正從虹橋上下來,便看見林驚羽發狂的情景,田靈兒吃驚上前,連忙被齊昊伸手攔住,“靈兒,小心,林師弟現在魔怔了。”田靈兒看著林驚羽,麵露擔憂。


    蕭逸才見效果已達到,他連忙裝作一副大師兄的模樣,“驚羽,驚羽,你怎麽了?”隨後一掌再次擊向林驚羽的後背,加速了林驚羽的獸化,果然林驚羽起身推開他,隨即向他攻來。


    靈潭突然翻滾,天空黑雲壓境,靈尊從水潭中一躍而起,怒瞪著充滿魔氣的林驚羽,蕭逸才看到靈尊發怒的樣子,連忙上前想控製住林驚羽,然而此時察覺到動靜的道玄掌門飛身前來,他在發怒的靈尊麵前憑空而立,抬手輸出法力,試圖讓暴怒的靈尊安靜下來。


    另一邊蒼鬆也飛身趕來,就看到自己的徒弟正發狂般地四處亂竄,他擋在林驚羽的身前,林驚羽直接出手攻擊,蒼鬆一手便抵擋了他的雜亂攻擊,滿臉怒氣,喝道:“孽畜!”然後化掌為劍,一道劍氣將林驚羽擊飛,林驚羽倒地後恢複了原樣,但隻懵怔了片刻,隨即昏厥過去。同時靈尊也迴到了水潭裏,天空恢複了一片清明,隻有林驚羽狼狽地躺在那紫荊樹下,仿佛剛才那發狂的人就如幻覺一般。


    定海莊中,陸雪琪緩緩醒來,她疑惑地看著四周,這裏是定海莊她的房間?陸雪琪起身皺眉,腦海裏忽然閃現的一段一段都陷入了黑暗,她總覺得自己像是缺失了什麽一樣,為何沒有迴到房間裏的記憶?陸雪琪感到眼角的濕潤,抬手用指腹輕撫,有一點濕潤,眼淚?誰的?恍惚間,似乎有一個人在跟她滿是傷心地道別,但她始終看不清那人的身影,陸雪琪頭痛地揉揉額頭。


    “雪琪姑娘,你醒了。”司徒逍走進來,端著一碗藥遞過去,“來,這是治傷的藥。”


    陸雪琪不再想,伸手接過,目露疑惑,“我受傷了?”


    司徒逍點頭欲言又止,看著陸雪琪毫不猶豫地喝下那碗藥,“雪琪姑娘······”


    陸雪琪放下碗,不解地看著他,恰逢此時走進來一個護衛,他手裏拿著一封信,對司徒逍拱手行禮,“莊主,有陸姑娘的信。”


    司徒逍轉頭看陸雪琪,陸雪琪伸手接過,司徒逍對那護衛揮揮手,護衛便退下了。陸雪琪拆開信封,一看到裏麵的內容,眉頭微皺,司徒逍察覺出不妥,“可是出事了?”


    陸雪琪滿臉凝重,“嗯,小凡出事了。”


    “那······”


    陸雪琪收起信,“司徒,這一個月來你在定海珠的幫助下,已學會了引氣入體,我也是時候離開了。”


    司徒逍終是一歎,“是啊,你們都要離開了。”你們?陸雪琪看向司徒逍不解,司徒逍卻轉過話題,“小凡兄弟,沒事吧?”


    陸雪琪搖頭,“小凡被獸人攻擊,至今下落不明,掌門讓我前去調查。”


    “什麽?那小凡兄弟······”司徒逍一驚,目露擔憂道。


    “小凡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陸雪琪起身,她相信小凡不會那麽容易出事,看來獸人果然在小凡身邊,她要親自調查清楚。


    事不宜遲,陸雪琪休息了半天,就在定海莊門前道別,司徒逍滿含深意地看著陸雪琪,讓陸雪琪頗為詫異,為何自醒來後,司徒的眼神總是······似乎帶著些悲傷?司徒逍走到陸雪琪身前,鄭重道:“雪琪姑娘,無論你和碧瑤姑娘發生什麽,這裏、定海莊永遠都會你們敞開,你們可以隨時過來。”陸雪琪皺眉,忽然心裏一陣抽痛,“保重,雪琪姑娘!找到小凡兄弟後,替我向他問好。”


    陸雪琪麵色不改地點頭,隨即轉身離開,但腦海裏一直盤旋著碧瑤的名字,她不由撫上心口,喃喃出聲,“碧瑤···碧瑤···是誰?”


    大竹峰裏,田靈兒將自己所見敘說,“他不知怎麽了,在去玉清殿的路上,剛下虹橋,突然就發起狂來,竟然驚動了靈尊,然後被蒼鬆師伯一劍給砍下去了。”


    大廳中,田不易和蘇茹坐在坐塌上,滿臉詫異,蘇茹更是驚訝蒼鬆此舉,“蒼鬆竟下這麽重的手?”


    站在一旁的宋大仁上前,“聽通天峰的那些師兄們議論,說林師弟這次下山,好像是中了魔教妖術,還勾結魔教妖人,肯定要受重罰。他可是我們青雲這些年來,最有天賦的弟子。”宋大仁不由感慨道。


    蘇茹越聽越擔憂,她連忙起身就要走,被田不易叫住,“哎,你去哪兒?”


    “向掌門師兄問個清楚。”


    “你要問什麽呀?”田不易起身,走到蘇茹身邊,“掌門師兄又不是糊塗的人,能問出什麽來,若不是情非得已,證據確鑿,蒼鬆不會下此重手。林驚羽,那是他門下最得意的弟子。”


    蘇茹還是不放心,“小凡和他一直背負血海深仇,怎麽可能勾結魔教,背叛青雲。況且小凡一直跟他在一起,至今仍未歸,恐怕情況比他更糟。”


    “你先不要著急,我看此事必有蹊蹺······”田不易眼裏藏著懷疑。


    “我怎能不急,勾結魔教,可是我們青雲門派裏最嚴重的罪行,你忘了當年······”


    田不易立馬急聲阻止,“哎,好了!”蘇茹察覺自己失言,終是咽下了剩下的話,而一旁不明所以的田靈兒和宋大仁則麵麵相覷。田不易繼續道,“當務之急,是先救下林驚羽這條命,有什麽事情,等小凡迴來後,再問明緣由。”


    此時,一個通天峰的弟子突然來報,“稟師伯,掌門有請各脈首座齊聚玉清殿商議大事。”


    田不易正想去玉清殿,看來一定是為林驚羽之事,他點頭,“好,知道了。”那名弟子拱手退出,他迴頭看向蘇茹,安撫地拍拍她的肩,“我先去看看。”


    蘇茹微歎地提田不易撫平衣襟上褶皺,“要是能問出小凡的情況······”說著,眼裏竟濕潤起來,她實在是擔心得不得了。


    田不易偏頭警告般地盯著田靈兒,田靈兒立馬會意,連忙拉著宋大仁轉身背對著他們,田不易這才抬手輕輕撫去蘇茹眼角的淚花,“放心的,老七一定不會有事的。”蘇茹點頭,目送著田不易離開。


    田靈兒察覺田不易走後,才敢轉身,跑到蘇茹身邊,抱著她的胳膊撒嬌道:“娘,你看爹,剛才還瞪我呢。”


    蘇茹溫柔地笑笑,“你還不知他那怪脾氣,刀子嘴豆腐心。”


    “嘿嘿,”田靈兒眼珠子一轉,她對剛才的話耿耿於懷,“娘,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蘇茹隨即一怔,眼裏閃爍不定,最終垂眸離開,“哎?”田靈兒更是滿頭問號。


    玉清殿中,林驚羽坐在中央,周身圍繞著青色法陣將他困於其中,田不易匆匆趕來,路過林驚羽時,身形微頓,然後快速上前,對道玄拱手行禮,“掌門師兄。”


    道玄點頭,見人都到齊了,便質問下方的林驚羽,“林驚羽,你可知罪?”


    林驚羽睜眼看向上方,身體卻無法行動自如,他慚愧低頭,“弟子知錯,不該身中魔教妖術而不自知,還害得小凡跌落山崖······”


    “什麽?”田不易一驚,一步踏前,“小凡怎麽了?”


    林驚羽抬眸,目露愧疚,“當時我如今日一般獸化,不知眼前人是誰,小凡為了阻止我,被我···”林驚羽頓住,語氣帶著哽咽,“推下、山崖······”


    田不易瞳孔微張,隨即察覺到一絲不對,但沒待他繼續發問,道玄遺憾地搖頭,“當初七脈會武之時,靈尊無故發怒,想必是察覺到林驚羽有異。”


    田不易搖頭否定,“此事絕無可能,若是林驚羽有變,我們豈無察覺。再有,這個怪物到底是什麽,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這、便是鬼王宗的妖術。”


    曾叔常皺眉疑惑,“他們下山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是林驚羽有異,定是魔教妖術無疑。”落霞峰的天雲道人肯定道。


    道玄點頭讚同,“若非魔教有反撲之勢,埋伏下暗線,還有什麽其他可能?”


    田不易越想越覺得不對,“事情未明原由,掌門師兄啊,不能擅下決斷。”


    道玄有些怒氣,“林驚羽,他勾結魔教,觸怒靈尊,傷害同門,沒治他死罪,已經是對他很寬容了。”


    林驚羽聽此,極力辯駁,“掌門,師父,我沒有勾結魔教,我也不是獸人。弟子這一生,皆拜青雲和師父所賜,掌門和師父若取我性命,弟子毫不猶豫。隻是這件事情,若不查清楚的話,弟子被罰事小,徒令師門蒙羞啊。”


    蒼鬆嚴厲喝道:“那你、為何會變得像和獸人一模一樣?”


    林驚羽慌亂地摸著自己的臉,無法想象自己一副青麵獠牙的樣子,他連連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田不易還是不讚成,“掌門師兄啊,勾結魔教,事關重大,這萬一、是魔教的離間之計呢?想當年,我們又何嚐不是受了魔教的離間之苦啊。”


    提起百年前,眾人皆變了臉色,其中道玄和蒼鬆尤甚,蒼鬆也不想失去這個徒弟,但身為他的師父,又掌管戒律堂,隻能秉公執法。


    道玄的臉上還殘留著一絲痛色,他閉眼冷靜下來,“那你,又如何得知他是無辜的?”


    田不易轉頭看向林驚羽,“林驚羽,我且問你,你是何時察覺身體有異?”


    林驚羽垂眸細細思索,“是在···定海莊養傷的時候,那時總是休息不好,夜裏總是有什麽在糾纏著我,可等我醒來卻什麽都沒有。”


    “哦?”田不易背手走下去,“你可見過此怪物?”


    林驚羽點頭,“見過,第一次在去東海的路上,我看見那獸人在攻擊小凡,就和它打了起來,”林驚羽看見堂下的蕭逸才,“對了,那時蕭師兄也碰上了它。”


    田不易轉身看向蕭逸才,道玄和其他首座皆以投過詢問的視線,他握緊手心,上前拱手道:“沒錯,我那時與獸人交過手,可惜被它逃了。”蕭逸才垂眸掩下眼中的情緒。


    “之後呢?”田不易再次問道。


    林驚羽迴想著當時的情景,“第二次見到獸人,是在定海莊,它在搶陸師姐手中的天書,結果敗而逃走。”


    水月走到道玄身邊,“沒錯,他所說皆與雪琪的迴信符合。”


    “身體有異可是在第二次見過獸人之後?”


    林驚羽點頭,“是。”


    田不易迴身上前,走到道玄身前,“師兄啊,這諸多疑點,切要三思啊。”


    其他首座聽後皆紛紛點頭,道玄的態度有一絲軟化,“可這將近兩卷天書,都已落入鬼王宗的手裏,現在事態未明,絕不能讓我們青雲門中,留有任何威脅。”


    田不易也認同道玄的顧慮,“師兄所言甚是,但是師兄別忘了,還有半卷天書在陸雪琪的天琊劍中,隻要我們持有這半卷天書,他鬼王宗就絕不會輕易召喚獸神,恐步黑心老人的後塵。”


    水月雖不喜田不易,但也就事論事,“掌門師兄,林驚羽在渝都的表現我們有目共睹;而在定海莊,雪琪也在信中讚賞有加,可見他的表現,堪稱是我門中翹楚。或許是定海莊一役,受了傷,中了魔教的圈套。”


    道玄轉頭看向林驚羽,眼裏閃過深思,“就算是饒過他的性命,也必須要廢去他的修為。”蒼鬆身形一頓,放在身側的手在微微顫抖。


    田不易驚詫道:“掌門師兄,廢了他的修為,豈不是讓我們青雲白白損失了一名得力的弟子,這也恰恰是中了敵人的奸計。”


    “師弟,”道玄堅決,“你沒有親眼看到他魔化驚動靈尊的那一幕,修煉多年的青雲功法都無法化解,隻是勉強壓製住。若不廢掉他的修為,萬一哪一天,傷及到青雲的無辜弟子,那我們豈不是養虎為患?況且,那妖術已根深蒂固,唯有驅除他的武功,方能令其易經洗髓。”


    田不易知道道玄決意已決,不再勸說,道玄上前下令,“林驚羽,因中魔教妖術,觸怒靈尊,傷及同門,現廢去其修為,通告七脈,以儆效尤。”


    蒼鬆此時上前,拱手請求,“掌門師兄,廢除修為,可否由我親自執行。”


    道玄頷首,“既是你龍首峰的弟子,就由你執行吧。”


    “謝師兄。”蒼鬆轉身,一步步走下台階,每一步都沉重地走在他的心上。


    “師父······”林驚羽輕聲喚道,眼眶也不禁濕潤起來。


    蒼鬆在林驚羽身前站定,目露不忍,“如果你覺得難受,你可以叫出來。”林驚羽身上的禁錮消失,他起身跪在蒼鬆身前,挺直腰板,微紅的眼睛倔強地看著蒼鬆,然後閉眼承受接下來的懲罰。蒼鬆雙手一展,聚集法力,然後雙手劍指交叉於胸前,露出痛苦的神情,終是狠下心對林驚羽出手。


    林驚羽全身浸沐在青色的靈力中,但那靈力從地上直衝他的天靈,他麵露痛苦,仍強忍著不出聲。突然蒼鬆加強法力,他終是無法忍住,仰頭長吼,聲徹整個玉清殿,甚至傳出殿外,而他體內的法力也隨之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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