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聳入,雲霄之端,青雲比往常多了一絲喧囂,青雲弟子們都在竊竊私語,尤其是通天峰的弟子,因為他們都聽見了從玉清殿裏發出的那一嘶長吼,夾雜著痛苦和不甘,讓人聽之深感同情。隨後,還在交頭接耳看著玉清殿的弟子們一瞬間皆停止了動作,隻見蒼鬆帶著早已昏迷的林驚羽,一步步沉重地走出殿外,直至離開通天峰,弟子們才終於唿出一口氣。


    玉清殿中,各脈首座皆一一離開,隻有田不易滿臉擔憂地坐在上座,道玄知他想問什麽,便先開口,“師弟······”


    田不易卻率先打斷,帶著一絲質問的語氣,“掌門師兄,小凡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


    道玄垂眸歎氣,“師弟,我本想找到張小凡,再告知於你,誰曾想······”


    田不易的手不禁握緊,“那···小凡···”


    道玄搖頭,略帶歉意道:“我已派人去找了,但是到現在,還是沒有消息。”


    田不易閉眼深吸一口氣,隨後起身,滿臉堅信,“小凡吉人天相,現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師弟······”


    “七年前,草廟村血案猶在眼前,林驚羽和小凡是我親手將他們帶入青雲門的,這兩個孩子相依為命,無依無靠。那日,我們七脈師兄弟的話,我也是猶在耳邊,記得清清楚楚。”田不易停頓下來,道玄也迴想起那日的情景,兩個失去親人的孩子,孤苦無依地跪在大殿中,隻希望青雲能收留他們,他目露憐憫,一個天賦異稟,一個資質平平,最終分別進入了龍首峰和大竹峰。田不易轉身走到道玄身邊,懷念地看著他,“師兄啊,你不覺得,這兄弟倆的情誼,似曾相識嗎?”


    道玄身形一震,衣袖下的手微微顫抖,“當年萬師兄一事,若不是魔教朱雀聖使的離間之計,你我兄弟,何至於走到今天這步田地?”田不易無不遺憾道。


    “當年的事情,我也是萬般無奈······”道玄瞳孔微縮,眼眶微紅,他何曾不想和自己的兄弟一如既往,但···已經迴不去了,他失落地走迴自己的位子上。


    田不易歎氣,“師兄,我隻是想提醒你,林驚羽不可能傷害小凡,這其中必有蹊蹺,希望師兄不要忘記。”說完便轉身離開。


    道玄的目光毫無焦距地坐在上位,似在陷入迴憶,又似在沉思,然而就在田不易即將跨出門檻之時,他突然開口,“我已命陸雪琪前去調查了。”


    田不易腳步微頓,麵露一絲欣慰,原來師兄早已察覺,於是他頭也沒迴道,“多謝師兄。”


    而在玉清殿門外的蕭逸才握緊手心,他看著茫茫台階良久,如今林驚羽已被廢了修為,本以為會被逐出師門,沒想到田師叔會力保,而···師父也早已察覺到疑點,所以才派陸師妹去調查?蕭逸才緊皺眉頭,想起與陸雪琪的幾次交鋒,他都占不到上風,蕭逸才目露犀利,陸、雪、琪,也是他的一大威脅。隨後蕭逸才仔細迴想著,那晚應該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陸雪琪絕不會查到他身上。


    綠蔭青草,陽光明媚,散發著綠色盎然的氣息,然而一個腳步聲傳來,走走停停,似在尋找著什麽。陸雪琪仔細查看著周邊環境,小凡就是在這裏跌落懸崖,她一路順著查找,皆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陸雪琪凝眉思索,獸人不會無緣無故出現,怎麽會沒有留下一絲痕跡,還是有人故意為之,清理了獸人留下的痕跡?


    陸雪琪思索地走著,突然停下腳步,她低頭看著自己踩著的一個硬物,疑惑彎腰撿起,一個紅色的小瓷瓶?陸雪琪湊近鼻尖,輕輕嗅了嗅,有一股藥味,“這是什麽?藥?怎麽會有藥,和獸人有關?”


    陸雪琪不解,隻得先收起那個小瓷瓶,返迴懸崖邊。她低頭望下,下麵茂密叢林,小凡不慎跌落,卻沒有任何蹤跡,難道是被人救起,或是自己醒來,在尋找出路?不管哪種可能,都要盡快找到小凡。思及此,陸雪琪拔出天琊劍,飛身而下,禦劍仔細查看著每一處可能藏人的地方,可直到崖底,也沒有任何人存在的痕跡。看著盡是茂密的叢林,陸雪琪環視四周,警惕地前去探查。


    忽然,叢林裏發出一道輕微的響聲,陸雪琪凝眉提劍,一道劍氣掃去,砰地一聲,兩道靈力相撞的波動震動開來,使周圍的樹枝都隨著波動搖擺不定。陸雪琪定睛看去,一個身穿樸素道袍的中年男子緩步走出,他麵露慈和,抬手撫著自己下巴上的胡須,笑道:“小小年紀,警惕心倒是挺強。”


    陸雪琪微頓,收起天琊,拱手歉意道:“原來是天音閣的前輩,請恕晚輩失禮。”


    普空垂眸瞥了一眼陸雪琪手中的天琊劍,“原是青雲水月門下的弟子。”


    陸雪琪順著對方的視線,知對方是從天琊猜出她的身份,便自動報上姓名,“青雲陸雪琪。”


    普空合掌道:“天音閣普空。”


    “普空大師,”陸雪琪尊敬地拱手,遂疑惑地問道,“大師為何在此地?”


    普空向前邁步,“我本路過,但聽說這一帶有個醫術高超的神醫,又察覺此處有妖氣,便來一探究竟,誰知竟發現那神醫是一個狐妖,所以留下來時常查看。”


    “狐妖?”陸雪琪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一道白色身影,對方伸過來的手,輕輕地撫上她的頭,帶給她一絲絲的溫暖,令她十分懷念。陸雪琪不禁凝眉,是誰,為何如此親切熟悉?


    普空察覺陸雪琪有異,不解道:“陸師侄,可是知道此妖?”


    陸雪琪迴神搖頭,那道身影也隨之消失,“沒有···隻是我師弟從懸崖跌落此地,我擔心······”


    普空了然,“放心吧,據我觀察數日,那狐妖隻是在行醫,並沒有害人的意圖,否則我也不會留他們在此。”


    “那大師可曾見過我師弟?”


    普空搖頭,“我也是近日沒有聽到他們的動靜,才過來看看的。”


    陸雪琪眉頭緊鎖,“大師,可是出了什麽事?”


    普空也一臉擔憂,“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


    陸雪琪跟隨著普空,來到山穀的盡頭處,一座別致的二層小木屋盡顯眼前,周圍皆用木質的柵欄圍住,院中擺放的一些桌椅和搗藥的器具,還有一些正在晾曬的藥材。陸雪琪推開柵欄上的小木門,發現裏麵毫無半個人影,普空也頗感疑惑,“難道他們離開了?”


    陸雪琪在屋裏轉了一圈,忽然瞥見木桌上擺放著一碟點心,她目光微閃,上前拿起碟中的點心嚐了一口,普空不解她的行為,隨後陸雪琪放下點心,肯定道:“是小凡,小凡在這裏待過。”


    “哦?”普空看著桌上的點心,“因為這碟點心?”


    “嗯,”陸雪琪頷首,“這是小凡做的,他在青雲的時候,最喜歡做各式各樣的點心,這是他的手藝。”陸雪琪想起在她閉關的那段時間,小凡總是會帶些吃的送來,其中不泛這樣的點心,味道和現在一模一樣。


    普空卻凝眉深思,突然問道:“小凡?你師弟可是張小凡?”


    陸雪琪應道:“是,大師認識小凡?”


    普空眼神閃爍,掩飾性地笑道:“我是聽我徒弟說起過,他在渝都時幫了我徒弟很多。”陸雪琪詫異地看去,目露疑惑,普空解釋,“我徒弟是阿相,我想你也認識他。”


    陸雪琪點頭,“嗯,山海苑就是他掌管的,我曾裏麵住過一段時日。”隨後她走出房門,看著院內整齊卻又稀稀落落地鋪上了落葉,明顯是主人離去,無人打掃,“小凡他們一定走得很匆忙,院內也沒有打鬥的痕跡,到底是什麽讓他們不得不離開?”她迴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點心,“而且,小凡從不會浪費食物,連桌上的點心都來不及帶走,可見情況十分危急。”


    普空思索片刻,“依我看,陸師侄可前去渝都找我徒弟阿相,以他鄺家的門路,打聽到張小凡的消息,會快很多。”


    陸雪琪想想也是如此,而且曾書書也在,可以利用渝都的人力一起幫忙尋找,她連忙拱手道謝,“多謝大師!”隨後想起一事,陸雪琪拿出方才找到的紅色瓷瓶,“大師請看,可知這裏曾裝著什麽藥?”


    普空接過小瓷瓶,在鼻下輕嗅,“這其中有好幾味藥材,夾雜在一起,若我猜的沒錯,這主要是用來抑製體內氣息的藥,以防止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陸雪琪喃喃道,難道真是獸人留下的?


    “陸師侄···可是有什麽不妥?”普空見她滿臉嚴肅,遂問道。


    陸雪琪對普空拱手行禮,“多謝大師,晚輩正在調查一件事,事關青雲,請恕晚輩不能多說。”


    普空不在意地笑道,“無妨,我還有要事迴天音閣,陸師侄見到阿相,幫我帶句話。”


    “大師請說。”


    “別忘了師門交待的事。”普空目露深思,意有所指道。


    陸雪琪偏頭不解,但又不便過問,“晚輩一定帶到。”


    普空見陸雪琪的身影已離去,目露悲傷且愧疚地看著遠方,“張、小、凡······”


    狐岐山上,一道黑色身影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她左右探頭,發現沒人後,連忙竄出,試圖離開,誰知一道地聲音突然傳來,“碧瑤···”


    碧瑤身形一頓,轉身訕訕道:“幽、幽姨···”


    幽姬看她一身鬼王宗弟子的黑色長袍,皺眉道:“你這是要偷跑下山。”


    碧瑤垂首不滿道:“我的傷都已經好了,不想再憋在屋裏了。”


    幽姬知她的小心思,拆穿道:“我看你是下山找那個陸雪琪吧?”


    “幽姨!”碧瑤抬頭撒嬌道。


    幽姬搖頭歎氣,“你該知道你爹的脾氣,上迴他強行帶你迴來,可不是讓你再偷跑下山去找她的。”


    “哼!”碧瑤偏頭抱臂表示不滿,“爹,一點兒都不顧及我的感受。”


    “我們都是為你好。”幽姬勸道。


    “你們都說為我好、為我好,可你們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碧瑤大聲反駁。


    幽姬正待開口,身後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那你想要什麽?”


    碧瑤聽到聲音,身形微頓,收起身上的不滿,轉身恭敬道:“爹···”


    鬼王緩步走來,“除了陸雪琪,你想要什麽,爹都答應你。”


    碧瑤低頭踢著腳下的石子,小聲抗議道:“可是,除了小琪,我什麽都不想要。”鬼王轉頭盯著她,讓碧瑤深感壓迫,她連忙揚起笑臉,“那、爹,我迴房休息了。”說完不待鬼王迴答,便跑迴屋裏了。而鬼王看著碧瑤緊閉的房門,眼裏多了一絲思量。


    是夜,碧瑤將腰間的金鈴懸掛在床頭的帷幔上,隻要她躺下一抬頭便能看見它。碧瑤側著身子百無聊賴地伸手戳戳金鈴,叮鈴叮鈴的脆響隨之發出,碧瑤失落地自語,“該怎麽出去找小琪啊,現在連下山都被看得嚴嚴實實的,”碧瑤抬眸看著金鈴,仿佛是對著陸雪琪,“小琪,你在哪兒,是不是迴青雲了?”


    正在行走在夜路的陸雪琪突然發現自己天琊劍上的金鈴發出金色光芒,而且還伴隨著清脆的響聲,讓她的心隨之一揪,“怎麽迴事?”陸雪琪抬起手,看著金光閃閃的金鈴,為何如此熟悉懷念,讓她心神不寧,這不是天琊劍上本來就有的嗎?陸雪琪的思緒陷入一片混亂,她連忙打坐,屏氣凝神,試圖讓自己的心也平靜下來。


    碧瑤用手指不停地彈弄金鈴,而那金鈴卻突然失去了金色光芒,碧瑤微微詫異,皺眉疑惑,“最近總是這樣,為何金鈴不能像之前那樣一直閃爍呢?”碧瑤不解,隨後有些悲傷,“還是···小琪,你還在怪我不辭而別,所以、不想我了?”而那金鈴卻再也沒有任何反應,碧瑤滿腦的思念,最終抵不過那沉重的眼皮,拽著金鈴沉沉地睡去。


    而此時,走進來一個身影,他放輕腳步,走到碧瑤的床榻前,皺眉看著碧瑤,迴想起自己和小癡、碧瑤一家三口的時日,最終定格在他與小癡道別的那天。那日鬼王宗遭到萬毒門的偷襲,他連忙讓小癡帶著碧瑤離開,卻不曾想竟是他與小癡的最後一別。鬼王不禁坐下,輕撫碧瑤的發絲,仿佛看到了小癡的模樣。


    “刹那間,便是永劫。當年你若是聽從小白的勸告,不嫁給我,或許····你現在還活著,”鬼王眼眶微紅,痛苦又懷念的神色顯現,“與你在一起的那些年,是我此生最快樂的日子。若這一切可以重來,我···寧願與你分別,就這樣遠遠地看著,遠遠地看著你。”


    鬼王閉眼忍下眼中即將流出的淚水,抬手從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個小木盒,然後抬手施法於碧瑤的額間,一道道青色的靈力從碧瑤的眉心抽出,碧瑤似有不適般地皺眉,他放輕動作,小心翼翼地施法,不驚擾碧瑤。


    進來查看碧瑤情況的幽姬,一眼便看到鬼王的所為,那小錦盒竟和在陸雪琪房中見到的一樣,她一驚,“姐夫!”


    鬼王連忙收手,將小錦盒輕輕蓋上,然後走出房門。幽姬連忙跟上去,“姐夫,你對碧瑤做了什麽?”


    鬼王手裏捧著小錦盒,“不過是一點記憶罷了,將她腦海中關於陸雪琪的一切,都抽走了。”


    “你是在自欺欺人,你這是傷害她!”幽姬不讚同道。


    鬼王轉身,“有些事情忘記了,就當它沒有發生過。當年你跟萬劍一也竭盡全力在一起,可結果呢?”幽姬目露悲傷,鬼王繼續道,“都快一百年了,還時時遭受這種痛苦和絕望的折磨,難不成,也要碧瑤遭此折磨嗎?哪怕將來她恨我怨我,又有何妨?照顧好她吧。”


    幽姬身形落寞地站在門口,看著鬼王離去的背影,突然問道:“姐夫!”鬼王微頓,沒有轉身,“那日,你在定海莊,也對陸雪琪做了同樣的事,是嗎?”


    鬼王沒有否認,“我隻是不希望悲劇再一次重演。”


    青雲山,田不易來到龍首峰,蒼鬆雖對田不易不滿,但他在玉清殿上力保林驚羽,蒼鬆還是心存感激的,但也隻是一點兒而已。


    “我來接林驚羽。”田不易淡淡道。


    蒼鬆迴頭看了一眼林驚羽的房間,如今廢去修為的痛苦已過,現在的林驚羽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他遺憾地歎氣,不像以往針鋒相對般的語氣,轉身道:“請吧。”然後離開。


    林驚羽坐在自己的床榻上,有些失魂落魄,田不易走近,“走吧,掌門師兄讓你到後山的祖師祠堂,靜思已過。”


    林驚羽眼神微動,“師叔,可有小凡消息了?”


    田不易不由握緊手心,“沒有。”林驚羽點頭後,便起身跟隨田不易前去祖師祠堂。


    到了祖師祠堂,林驚羽跪坐在一排排的靈位前,皺眉深思。田不易見此,找到在祠堂中的萬劍一,將林驚羽的情況說明,萬劍一二話不說對著打坐中的林驚羽施法,重築他的根基。


    須臾,萬劍一收迴法力,林驚羽隻感體內似乎輕鬆了一點,他抬眸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人,此人滿頭白發,一身白衣,似乎不染塵世,隨後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


    “這樣一來,你不會再受到外來魔氣的侵擾。至於,你體內的妖氣,是否能夠完全清除,還要繼續觀察,以觀後效。”萬劍一緩緩道。


    林驚羽感激地頷首,“多謝前輩。”


    一旁的田不易教誨道:“修為盡失,有利有弊,你以前所學進境甚快,難免有一些囫圇盡學,容易走火入魔。現在重新學習你以前的功法,你要慢慢地品嚼,認真地沉澱,這對你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林驚羽明白其中道理,頷首道:“是,”隨後他抬頭看向田不易,“師叔,一定要找到小凡!”


    田不易知他擔憂,“掌門師兄,已派陸雪琪前去尋找,小凡會沒事的。”林驚羽聽後,心下稍安,若有陸師姐幫忙尋找,他還放心些。記得當初在定海莊密室裏,小凡曾憑借手中的燒火棍得知陸師姐的到來,那陸師姐也一定能感知到小凡,隻希望陸師姐能盡快找到,小凡也平安無事。


    祖師祠堂外,萬劍一有些感慨,“不知為何,竟從這孩子身上,看到了以前的我。”


    “師兄啊,”田不易看著萬劍一的背影,有些懷念,“過往的事情,多想無益。”


    萬劍一收迴思緒,轉身道:“驚羽現在體內氣血還是有些異常,獸化多半是由此而來,但不知為何。”


    田不易也思慮不透,“我懷疑,陷害驚羽這件事情的背後,另有陰謀,所以說服了道玄師兄,把他送到了祖師祠堂。師兄啊,現在放眼這青雲,他能去的,隻有你這裏了。”萬劍一頗有深感,田不易繼續道,“蒼鬆收徒向來貪圖冒進,我是不讚成的。這一次,你為驚羽重築根基,對他來說,或許是因禍得福。”


    “師弟,我隻是一個青雲的除名弟子,哪有這等本事啊。”萬劍一落寞地說道。


    田不易認真地看著他,也知當年最無辜受傷害最深的人就是他,他隻恨自己當年沒有能力,“不管怎樣,你永遠都是我最敬佩的師兄!”


    作者有話說:作者君接下來要去江南旅行一段時間,大約會在中秋前迴來,迴來會盡快更新的。還有作者君心血來潮想換一個封麵,同樣是涼初讀者當初一起設計的,感謝涼初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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