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公子眸光微暗,喘了幾口粗氣後, 冷不防被人摔到門框上, 後背抵住門栓,嘴角染血, 痛的他俊眉幾乎扭曲。


    “你簡直該死。”


    頭頂上方傳來一陣怒罵, 冷漠的近乎殘忍。


    柳雲漠額頭青筋直跳, 他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


    更沒想過那個黑心肝的小娘子會使出這一招,而他那個素來冷靜理智的兄長大人簡直跟得了失心瘋一樣,連這麽明顯的設計陷害都看不出來。


    白瞎了那一雙完好無損的眼睛。


    柳二公子心中憋屈,惱恨不已。


    他長這麽大, 還從沒被人這般戲耍過, 氣的連那口整齊的牙都差點被咬碎。


    還未等他緩過神來。


    柳雲卿用力拽起弟弟的衣襟,迫使對方抬起頭來, 神色冰冷, “我早就警告過你的,不許你碰她一下,你都忘記了嗎”


    柳雲漠嘴角淤青, 他抬頭對上了兄長大人那張陰沉沉的臉, 語氣兇狠又略帶些挑釁,“不錯,我就是碰了她又如何


    似是而非的話語徹底惹怒了失去理智的兄長大人。


    柳哥哥手背青筋突起,拳頭捏的嘎吱嘎吱響, 令人不寒而栗, “畜牲, 你的禮義廉恥都讓狗吃了不成,那是你親嫂子,我的娘子,我們已經成親了。”


    “但凡你還有一點點做人的底線和良知,就不該對著一個弱女子使這種下作的手段,我簡直對你太失望了。”


    柳雲卿被他氣的胸口一陣抽疼,掄起拳頭便砸了過去,指骨重重落在肌膚上,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


    柳雲漠來不及躲開,硬生生挨了一下,疼的五官都變形了,“咳咳弱女子嗬,柳雲卿你怕不是瞎了眼,我若真想對她做些什麽,你以為她還能好好的站在這兒”


    他喉嚨一陣腥甜,咳出血來,斑斑血跡染濕了衣襟,看起來相當淒慘。


    兄長大人眼底生出凜冽殺氣,裏頭好似翻湧著某種濃烈的情緒,厲聲道,“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嗎”


    柳雲漠扯著嘴角,微微側頭望向他身後的女人,那人朝他眨了眨眼,嘴角微微彎著,好似無聲的嘲諷。


    這個黑心肝的死女人


    柳雲漠猛地捏緊了手指,一掌朝著身前的男人劈了過去,砰手腕被柳雲卿擋住,一指青色的微芒從他指尖射出,彈中他的手掌


    有蟲子迅速刺穿了皮膚,掌心傳來劇烈的疼。


    柳二公子動作一頓,臉色瞬間鐵青,咬著牙道,“靠,柳雲卿你來真的”


    剛剛那刺破手掌的蟲子不是別的,正是兄長大人精心飼養的齧齒蠱,蟲蠱齒上帶有一種劇毒,雖不致命,但被咬之後傷口又痛又癢,三日之後才會毒消。


    柳二公子迅速收了手,但已經來不及了,掌心破了塊皮,上頭有個小小的齒印,刺痛一陣接一陣的傳來。


    公子臉都綠了,一雙眼眸惡狠狠瞪著人。


    兄長大人冷哼一聲,“誰跟你來假的我早就警告過你的,今日之事不過給你一個教訓,日後再讓我發現你這般齷蹉心思,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柳哥哥脫下長袍,披在身後女子身上。小白蓮趁機將腦袋埋進他的胸膛裏,緊緊揪著對方的衣襟,看上去楚楚可憐的。


    感受到懷中人細微顫抖的身子時,柳哥哥手掌微微緊了些,將人打橫抱進懷裏,迅速離開了此地。


    柳二公子咬著牙,正要說些什麽的時候。


    “砰”


    兄長大人一腳踹了過去,將人踢到門外,“從前往後,你休想再踏進這裏一步。”


    語氣涼颼颼的,端的是冷漠無比。


    他與天生桀驁不馴的弟弟十分不同,生性溫和柳哥哥從來不輕易發火,但是如果有人觸碰到他的底線,兄長大人生起氣來卻是讓人非常畏懼的。


    柳二公子沉默了一瞬,一拳捶在了門框上,真他娘的見了鬼了


    柳雲卿迴到屋內,將木門扣上。


    懷裏有些聲響,細細碎碎的,仔細一聽,女孩扒著他的衣襟柔柔說了句,“渴了,要喝水。”


    柳雲卿低頭瞥了一眼心上人略顯淩亂的發髻,手指替她捋順了。然後抱著人坐到椅子上,長臂一伸,給她倒了杯溫茶。


    小白蓮就著他的手一口一口喝著。


    柳哥哥擔心她喝的太急會嗆到,很熟練的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拍著對方的後背,語氣溫和的說著,“慢一點,小心會嗆到。”


    他指腹上略有些薄繭,掌心溫暖而幹燥,貼在人的後背上時總有一種被寵上天的感覺。


    等她喝完了,柳哥哥將人攬入懷中,微涼的嘴唇輕輕拂過她額前的碎發,俯在她耳畔輕輕安撫著,“抱歉,都怪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柳哥哥聲音微微放緩了,“欺負你的那個混賬,是我一母同胞的孿生弟弟柳雲漠,父母去世之後,我雖為兄長,卻對他疏於管教,導致他今日做出這等欺辱長嫂的事情來”


    柳哥哥輕歎了聲,語氣難免有些自責,“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夫君在此向你保證,不論是誰欺負你,為夫都不會再放過他的。”


    案桌上的三足獸頭小香爐燃起絲絲縷縷的沉香。


    空氣中靜默了一會兒。


    小白蓮仰著一張白瓷般的小臉,唇色豔的仿佛染了一層胭脂,猶猶豫豫的看著人,“其實,我今日是故意的,他沒有欺負我”


    柳雲卿輕笑了一聲,手指揉著娘子的後腦勺,然後將人摁在自己的胸口處,聲音極淡的“嗯”了一聲,“我猜到了”


    “嗯那夫君為何還要放蠱蟲咬他”


    柳哥哥嘴角動了動,說了一句輕描淡寫的話,“他今日說了些我不愛聽的話,我有些生氣,所以就一並揍了。”


    小娘子噗嗤一聲笑了,朦朧的眼裏映出疏疏落落的燭光,平添幾分嬌豔的氣息,“夫君這樣做,不怕雲漠弟弟知道真相後生氣嗎”


    柳哥哥伸手點了點她的眉心,見她笑的那般明豔,眼底也不自覺帶了些溫柔笑意,“他年歲亦不小了,我雖是他兄長卻也不能護著他一輩子的,總這麽口無遮攔,自是需要嚐點苦頭的。”


    小白蓮眼角彎了彎,雙手纏住夫君的脖子,微笑時的模樣格外惹人憐愛。


    柳哥哥無奈看著人。


    伸手替她將淩亂的衣裳攏好,然後將人抱著坐在腿上,低聲道,“青青笑的這樣好看,叫為夫怎麽放心一個人離開呢”


    沈青蓮抬起頭,目光略有些不解的望著人,“夫君要去哪兒”


    柳雲卿伸手碰了碰她的唇,輕聲安撫著,“別著急,為夫隻是出城去辦些事情而已,興許要耽擱一段時間,大概會在十日後迴來,青青乖乖在家等我好不好,嗯”


    小白蓮抿了抿紅薄的唇,表示心底的不滿,“不行,我要和你在一起。”


    聽到這句話時


    柳哥哥的嘴角下意識的翹了翹,眸光清淺的看著人。


    但一想到他要去的地方


    哥哥大人硬生生的將嘴角的那一絲笑意壓下去了,連帶著臉上的神情也認真了不少。


    “這次真的不行,青青乖一些好不好夫君向你保證,等事情一處理完,就會立刻迴來見你的,答應我不跟去好不好”


    對方沉默著沒說話。


    柳雲卿胸口悶的厲害,手指輕輕撫弄著對方的唇,聲調放緩了不少,“青青,說話,答應我好不好,嗯”


    小白蓮瞟了他一眼,扭著身子不肯搭理人。


    柳哥哥知道她是在生氣。


    小祖宗生氣的時候是必須要哄的。


    於是柳哥哥折下腰,伸手將對方的身子扳正,紅薄的嘴唇在她眼睫處輕輕吻著,一邊親一邊小聲哄著,聲音沙啞的,略帶些微喘,溫柔的能滴的出水來。


    哄了近兩個時辰,他的小祖宗終於氣消了,趴在他胸口安靜的睡了。


    柳哥哥眼裏流露出繾綣的情愫,抬手替她撩開了遮臉的發絲,動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將人揉碎了一樣。


    真是個嬌氣的小娘子。


    連睡覺也要人哄著。


    柳哥哥這般想著,卻是不自覺笑出了聲,算了,誰叫他的小祖宗連生氣時也這般招人喜歡呢。


    他將外袍褪下蓋到她身上,抱著人去了那張更為舒適美人榻上,夫妻二人相擁著,在午後漸漸睡著了。


    三日之後,柳雲卿收拾好了東西,一人朝著陰州城出發。


    臨行前還是忍不住迴了一趟院子。


    沉香繚繞的廂房裏,小娘子睡得很沉,柳哥哥在她眉心印下一吻,替人掂好了被角,這才放心離開了。


    陰州城在月城的西南方向,出了城門,道上行人漸少。


    柳哥哥行到一處茶館,餘光不經意間瞥到身後的青袍男子身上,有些無奈的揉了揉了眉心。


    就這麽不聽話麽


    柳雲卿轉身掠過拐角處,長臂一撈,迅速將那個隱匿在經幡後的小個子男人攬進懷裏,然後摟著人去了附近的小樹林。


    被他攬在懷裏的“男子”也不說話,一副極為溫順的模樣,乖乖任他牽著,看的柳雲卿又氣又惱又無奈,簡直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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