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麵的是穿著製服的力士, 他們手持一對燈籠在前方帶路,看著那熟悉的衣服,伊藤純眉頭一挑, 竟然是京極屋的人。


    那麽, 她目光落在了眾星拱月的中央,那位便是京極屋的花魁蕨姬了。


    蕨姬無疑是一位絕美的女子, 在伊藤純見過的美人當中, 也是排得上名號的。她身著豔麗的盛裝,嬌豔的臉上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一雙勾人眼眸隨意落在圍觀的人們身上, 被她目光所觸,不少男人都紅著臉咽下口水。


    她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柔荑輕扶在力士的肩膀上麵, 踏著將近八寸高的三枚齒下馱,姿態搖曳的邁著金魚步,頭上漂亮的發簪隨著搖動,仿佛要晃進在場的人心裏。


    伊藤純注視著那一道遠去的身影,緩緩將窗扉合上,左手握住手中的衵扇,輕輕鬆了一口氣。


    她拿著衵扇無意識地拍打著手心,剛才見到蕨姬的那一刹那,背脊竄了熟悉的冷意, 讓她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人, 萬世極樂教的教主。


    蕨姬給她的感覺雖沒教主那麽危險, 隻是那一瞬間的冷意是騙不了人的。


    這個蕨姬有問題


    次日,伊藤純派人送了一封信給中村一家,讓他們不要擔心之後,就老老實實留在京極屋內,仔細尋找著剝皮怪的線索,同時也在悄悄打探蕨姬的消息。


    京極屋的新造遊女們也漸漸熟悉了伊藤純,雖然很奇怪伊藤純這麽一個正經人家的小姐,竟然會在吉原花街這種煙花之地。隻是伊藤純對她們的態度很好,既沒有小心翼翼,也沒有鄙夷不屑,她們也樂意跟她說話。


    又一次午後的茶話會結束之後,伊藤純一個人走在迴廊之上。明明是秋天了,廊外的陽光卻如同盛夏般炙熱。


    她安靜走在陰涼之處,心中默默整理著近期收集到的情報。


    在吉原這種混亂的地方,一個人死亡可以是無聲的,幾乎每天都有不知名的屍體出現在淨閑寺外,或者是柵欄內遊女,又或者是尋歡的遊客。


    這種情況下,想要找到潛伏在其中妖怪,可以說是難上加難。


    對於蕨姬,京極屋的新造們也是所知甚少,位高的花魁本來就很少見到,且蕨姬並不喜交際,更是很少在白天看到了她。


    不過有一個與蕨姬身旁的禿相識的新造私底下偷偷告訴她,蕨姬的性並不怎麽好。不高興的時候,就會打身邊的人出氣,她曾見過那個禿隱藏在衣袖裏手臂上有著一道又一道的鞭痕。


    她心中想著事,緩緩走著,卻漸漸慢了下來,停在原地,揚聲道“出來。”


    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卻沒有任何人說話。


    伊藤純轉過身,“我看到你了,不要再躲了。”


    “嗝”偷偷捂住嘴的女孩從柱子後麵顫巍巍走了出來,她紮著兩個亂七八糟的小辮,臉上那兩坨高原紅紅得矚目。眼睛水汪汪的,似乎被嚇到了,正一下一下打著嗝。


    伊藤純一陣好笑,明明被跟蹤的是她,怎麽這個女孩到先哭起來了,拿出你彈三味線的氣勢來啊,小鬼。


    雖然心中那麽想著,伊藤純卻努力板著一張臉,嚴肅道“說,你跟在我後麵做什麽”


    我妻善逸從伊藤純口氣中聽出了她並沒有生氣,心裏倒沒那麽害怕,磕磕絆絆道“沒,沒有。”


    “沒有”伊藤純威脅的眯起眼。


    “嗝沒嗝有”停不下來的打嗝讓她更加著急,漲得滿臉通紅。


    伊藤純被她的模樣逗笑了,走過去拍拍她的背,原本瘋狂的打嗝聲瞬間停了下來。


    o


    少女瞪大了眼,那暖橙色的雙眸中滿是驚訝和迷茫。


    真是傻得天真,“你叫什麽名字”


    o“善善子。”


    伊藤純點點她的肩膀,半含笑半威脅道“不要再跟在我後麵了,善子”


    我妻善逸就這麽目送著她遠去,背後似乎還留有少女溫暖的觸感。


    他憨憨傻笑著,心中想到,才不像炭治郎說得伊藤小姐有古怪呢,那麽可愛溫柔的小姐,怎麽可能是鬼呢


    他單手握拳,目光堅定,他決定了將伊藤小姐列為他的第二求婚對象,至於第一,當然是可愛的禰豆子啦


    夜夜笙歌的吉原花街中,一位男人穿行在其中。比起其他瘦弱渾身散發著酒氣的客人來,這身材高大的俊朗的男人可是不可多得的優質客人,柵欄的遊女們瞬間擺出了最妖嬈的姿勢,一雙大眼睛含情脈脈盯著他。


    可惜媚眼拋給瞎子看,男子步履匆匆,連頭都沒有抬,往花街內走了過去。他走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閃身走到了一間屋內。


    三個“少女”正坐在榻榻米上等著他的到來。


    “宇髓先生”其中一人喊道,他身邊還擺放著一個木箱。


    “叫我神明大人啊小鬼”


    他厚重的大手在三個小鬼頭上挨個揉了一遍,爽朗大笑道“很好,都到齊了。”


    音柱宇髓天元盤腿而坐,“好了,交流一下收集到的情報吧。”


    明明長了一張漂亮臉蛋,卻大大咧咧坐在榻榻米上的嘴平伊之助不耐煩扯了扯穿在身上的和服,抱怨道“那群女人整天纏著我,教我跳舞,煩死了,根本沒辦法單獨行動。”


    “嗚嗚”我妻善逸咬著衣袖,兩眼淚汪汪,他也想被漂亮溫柔小姐姐纏著,然而身邊隻有兇巴巴的三味線老師。


    炭治郎拍了拍箱子,裏麵的禰豆子正安穩睡著,他苦惱道“我這裏似乎也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情報,不過有一位伊藤大人”


    “伊藤大人什麽伊藤大人”


    炭治郎將他在京極屋嗅到濃重的血腥味,以及遇到奇怪的人都說了出來。既然是京極屋的話,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妻善逸。


    可憐善逸在兇狠的目光下瑟瑟發抖,一把抱住了炭治郎的腰,埋頭道“炭治郎,他們兩個好嚇人”


    炭治郎無奈拍拍善逸的肩,“把你收集到情報說出來就好。”


    “嗚”善逸從炭治郎懷中退了出來,壯著膽子喊道“伊藤小姐不是壞人,也不是鬼,她是個溫柔的大好人”


    伊之助兇惡道“你怎麽知道她不是鬼,因為她溫柔”


    “我,我就是知道”善逸炸毛道,“我聽得出來的是人是鬼”他硬氣了那麽一秒,在伊之助惡狠狠的目光下,又躲到炭治郎身後。


    “善逸的聽力很敏銳的,我相信他。”炭治郎溫柔說。


    “那個叫伊藤的女人也是遊女嗎”宇髓天元冷不丁問道。


    善逸露出小半張臉,搖了搖頭,“伊藤小姐不是遊女,也不是京極屋的人,是老板娘請過來的貴客。”


    “唔”宇髓天元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以我神明的敏銳直覺來看,這個叫伊藤的女人不簡單。”


    四人敲定了下一次見麵的時間之後,離開了這一個臨時的會議小屋。


    一行四人走在了花街之上,宇髓天元高大俊朗的樣子,伊之助姣好的麵容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至於他們身旁的兩個女孩,一個頭上有斑,另一個長得醜,根本就沒人在意。


    善逸老老實實跟在背著木箱的炭治郎身旁,突然,他耳朵微動,從一片嘈雜的喧鬧聲中聽到一道溫柔熟悉的聲音。


    他眼睛一亮,他不會聽錯的,這是他第二個結婚對象,伊藤小姐的聲音


    他眼神一轉,指著不遠處似乎發生爭執的地方說“炭治郎,我聽到了伊藤小姐的聲音,在那裏。”


    伊藤純側身用袖掩鼻,躲開這個酒鬼伸手亂抓的手,冷聲道“抱歉,先生,你找錯人了。”


    隻不過是發現可疑的身影下樓一趟,竟然被一個喝醉的酒鬼纏上了,嘴裏大聲嚷嚷著粗俗的話。


    “嗝”他打著酒嗝,滿臉通紅,似乎是醉得不清,口齒含糊道“一晚多少錢本大爺,本大爺出得起”


    伊藤純不想跟酒鬼多做糾纏,正打算繞過這個醉醺醺的酒鬼,往京極屋走去。


    “咻”一聲拔劍聲,酒鬼拔出腰間掛著的,攔住伊藤純,冰冷的刀刃閃爍著寒光。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趕緊後退幾步,在吉原花街內,能夠將武器拿進來的,不是身後有背景就是亡命之徒。


    醉酒的武士非常享受人們害怕的目光,他在伊藤純麵前揮舞著刀,囂張的叫囂道“你這下賤的娼妓本大爺找你是看得起你”


    他色眯眯看著伊藤純瓷白的臉,“你隻要讓大爺我好好爽一爽,我就放了你”


    汙言穢語從他嘴裏不斷說出來,在其他人看來,那位女子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是被嚇傻了。


    善逸握緊拳頭,氣衝衝道“這個男人真惡心炭治郎,快上,把他揍扁”


    “炭治郎”一向熱心的炭治郎此時並沒有動靜,他皺了皺鼻子,奇怪道“我並沒有在她身上聞到害怕,恐懼的情緒”


    反而聞到一股冷冽清香,是那天幫他撿起盒子聞到的味道。


    過足了嘴癮的酒鬼慢悠悠晃到被嚇傻的女人麵前,剛想伸手抓住她。隻是連衣角都沒有碰到,便被一股力道撞飛了出去,落在了一旁堆起的箱子上。


    “哇”人們發出驚唿,趕緊閃過一旁,繼續當吃瓜群眾。


    酒鬼艱難從木箱的殘渣當中站起來,這麽一撞,他的酒醒了不少,卻更加惱羞成怒。他揮舞著刀,憤怒地想說些什麽,卻發現無論怎麽開口,都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扔下手中的刀,雙眸驚恐地不停摸著自己的喉嚨,嘴巴一張一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伊藤純放下掩鼻的衣袖,淡淡道“嘴巴不幹淨的話,留著也沒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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