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但是他們不知道,被人獻殷勤不算糟糕,這個世界上最悲傷的事其實是,獻的殷勤明明是自己根本就不想要的,還出於愛惜生命沒法拒絕qaq。


    by.櫻穀.不愛喝酒不等於一點酒量都沒有.我真的隻是有點上頭沒有醉.睡一覺後醒來的我怎麽說是另一迴事了.裏繪。


    ——————————————————


    永遠不能理解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喜歡喝酒。


    ...那麽苦那麽辣的東西。


    折磨味覺(。)。


    櫻穀裏繪小口小口抿著麵前這一杯已經算是度數很低的果酒。她的味覺很靈敏,也被嬌養慣了,神色中對酒味的不喜歡就怎麽都遮掩不住。


    俠客不由得就看著她笑。


    少女給了一個帶著不滿的嬌嗔的眼神。


    “真的有那麽難喝嗎?看你的反應真的是快要嚇到我了。”金發碧眸的青年笑意不減,很自然地就把高腳杯從她手中拿過來——一開始的時候是滿滿一杯,到現在還是像是剛剛才端過來那樣——然後放在自己唇邊抿了一口。


    他不由得沉吟起來。


    “...這根本就是飲料了吧。”


    杯子放迴到少女麵前,這句吐槽是真正意義上的情真意切。


    “胡說八道,飲料要是這麽難喝的話,早就沒有市場了。”但是櫻穀裏繪吐槽得也很認真,“以及,你們到底為什麽喜歡喝這麽辣的東西啊?都不怕傷到嗓子嗎?”


    “我看啊,是你被寵的太嬌氣了。就這杯,我敢打賭,都是蒂娜特意為你調的。”


    “我知道啊。”


    茶發的少女眼睫顫一顫,再抬起眼眸的時候已是笑靨如花。


    這是真正被寵愛的女孩子,才能把這樣幾乎任性自我的話語說得如此嬌軟又理所當然。可是隻要看到那張麵容,任何人都會覺得,無論她被如何的寵愛,都算不上過分。她合該擁有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那為什麽她還要喝酒啊qaq。


    一群混蛋。


    “裏繪。”


    ...?


    “裏繪,你還好嗎?”


    茶發的少女已經半天沒有出聲。如果仔細留意就能發現,她隻是端著杯子坐在這裏,良久才有一個動作。


    聽見有人唿喚,她也顯得很遲鈍,良久才緩緩抬起頭來。


    於是所有對上她視線的人都不由自主忘記了唿吸。


    ——櫻穀裏繪是美的,而且是極端的美,所以她才能讓每一個見到她的人都怦然心動。可是她平日的美麗都更屬於淡雅溫存,似乎所有的媚意都被她刻意內斂,於是總會讓人遺憾,沒能見到她更美的一麵——而那必然是存在的。


    但是此時,一切都好像截然不同。


    醉意泛起。於是琉璃灰的眸子像是盛著濕漉漉的迷霧,注視人的時候仿佛良久難以聚焦,又好像隻能看得見這一個人。


    她在注視著自己的摯愛,更像是在注視著自己的神靈。


    ...誰能拒絕這樣的眼神呢?誰會不想要被她永遠地這樣注視著呢?


    “你喝醉了嗎,裏繪?”


    俠客的聲音在不知不覺間溫柔起來,抬起手把她的發辮撩到身後。而少女似乎難以集中精神,隻是專注地看著他,眼波漣漣如水,媚意恣生。


    “...我沒。”


    好半天,她似乎終於迴過神來,抬起一隻手覆蓋在自己麵上,聲音輕柔嬌甜得與她平日截然不同,“我,我就是很久沒喝過酒了,所以比較容易反映出來。不過別擔心,我的理智還是在的。”


    沒看出來。


    俠客把她的劉海拂到一邊,然後手指落在她麵頰上。


    溫熱。


    “別逞強了,困了的話就上樓去睡吧,我抱你上去?”他聲音越發溫和,以至於自己都說不好自己此時究竟有沒有懷著真心。


    櫻穀裏繪看著他。


    如果是平時,她聽到這種話,絕對已經笑著說些什麽“用不著啦”,“別拿我當小孩子”,“我自己也能行”這樣的話,不動聲色地就把這個提議拒絕掉。但是現在不知道是腦袋真的有些糊塗,還是衝動壓過了理智,她並沒有立刻迴過神來。


    直到俠客已經扶住了她的肩膀。


    “我自己可以的。”


    她近乎含糊不清地嘀咕一句,於是比起平日裏難以迴絕的疏離,似乎隻是欲擒故縱。


    少女掙紮著站起來。


    ——大腦仍然還算清醒,但是身體已經漸漸背叛她,兩條腿軟的已經像是麵條一樣,眼前的地麵都好像湖水一樣飄忽起伏。


    好像哪裏不對。


    ...一定是有哪裏不對吧,請酒精君不要麻痹大腦神經好嗎?


    她不由自主地抬手揉自己的太陽穴。


    “站都站不穩了,逞什麽強呢?”有誰在她耳邊低聲細語,溫熱的氣息離她那麽近,全都投在她的肌膚上。然後有力的手臂橫亙在她腰間和膝彎,天旋地轉之後,她隔了三秒鍾發現自己幾乎依靠在麵前人的胸口處。


    ...等等。


    “你們聚會你做什麽中途離席,我來吧。”


    “沒事的,卡特小姐,這是我該做的。再說你這邊事情也不少,你忙你的,我把裏繪送到她房間就下來。”


    青年說話的時候,胸口有輕微的震動。


    “你不怕沉嗎?”莫名其妙的,她小聲問他。


    “就你這點體重,兩個你我也抱的起來,還要你擔心這個。”金發的青年仿佛在笑,隻是她現在的眼前已經難以及時聚焦。


    她輕輕地哼唧一聲,放棄抵抗,乖乖讓他抱著。


    “我才不管呢,隻要你別把我摔了就好。”


    茶發少女最後抬眼時那流轉的眸光,仿佛能把這個世界都染上旖旎的色彩。


    ——————————————————


    安靜的房間,裝修雅致,擺設整潔利落。


    走進來的第一步,就好像與樓下所有的紛紛擾擾劃開界限,步入了另一個獨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俠客把少女輕柔放在床上,折轉身去把門關好。


    然後坐到她身邊。


    茶發的美人安靜地側臥著——她平日裏就是比較接近溫柔乖巧的性格,現在酒醉之後,看起來更是溫順得不像話。


    她喝的一直是果酒,喝的嚴格來說真的也不算多,算起來這酒量實在讓人難以恭維。不過也正因為她沒有多喝,此時她身上的酒氣隻是淡淡,帶著點果香,還有她自己的那種說不出是清爽還是蠱惑的味道。


    他坐在側沿,然後輕柔地把少女抱在懷裏。


    嬌軀媚顏,此時仿佛徹底屬於他。


    不知何時,金發碧眼的青年麵上的笑容已經盡皆褪去,眼底所有的陰沉本性浮現出來。他用最溫柔的力道撫摸著她的頭發,目光卻專注地停留在她的麵容。


    落在她的下頜,她白嫩纖細的脖頸,然後......


    俠客的手指緩緩下移,落在她領口處,然後將第一粒紐扣解開。


    因為酒醉,她的肌膚都泛出些嫣紅來。但是,這樣淺淡的柔軟的粉,落在男人視線中的第一眼,想到的絕對不是醉酒。


    “別鬧了。”她輕輕柔柔去扯他的手,力道非常輕,聲音還是溫軟繾綣的。


    少女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在做什麽,所以動作根本不算反抗,隻是在向自己喜歡的人撒嬌嬌嗔,甚至帶著酒醉的困倦輕輕地哼笑。


    “癢,好癢,別碰。不要鬧,我困了,讓我睡一會兒,好不好...”


    俠客的手指停住。


    半晌,他深深唿出一口氣來。


    “你這種語氣,根本不是讓人停止的啊,你知道嗎?”他麵上重新露出那種笑嘻嘻的神色,隻是眼神越發遮掩不住透露出來的占有欲。


    他俯下身,輕輕吻在她的鎖骨處。


    “你今天真幸運,裏繪。”他的聲音非常的含糊不清。


    房間不大,所以裏麵的東西大多數都一覽無餘——更不用說俠客不是第一次進來,什麽東西擺在哪裏他記得一清二楚。


    簡而言之,並沒有多出來什麽不該有的東西,也看不出少女有什麽自己的想法。


    ...這樣最好。


    這句話在他的唇齒間嚼碎了,並沒有說出來。


    他早就知道會這樣,所謂的萬無一失檢查一下實在是無用至極——若是櫻穀裏繪會稀罕什麽寶藏什麽財富什麽明槍暗箭,對他來說反而會更好,也會讓他感覺自己能有些真正擁有她的可能。


    ...再不下去,蒂娜.卡特小姐大概就要炸了吧。


    他笑一笑。


    灌醉櫻穀裏繪是沒有辦法的事,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畢竟對於馬上要行動的他們來說,對疑似知情的家夥用這種近乎心慈手軟的手段,幾乎稱得上是頭一迴。


    不過還是有點可惜。


    他沒有想到,醉酒後的裏繪,魅力幾乎徹底地流露出來。


    揉一揉少女的發頂,他撩起一縷發絲來,放到唇邊。這一次,不需要遮掩,連這麽一個吻都從中流出陰暗的曖昧。


    但是他的聲音仍然清亮。


    “午安,裏繪。”


    似乎已經睡著了的少女神色仍然沉靜又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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